第十三章 一等壮节

    除了出生没得选，人生一世便活在了选择之中。

    皇帝君权不稳，手中似乎也没有掌握什么惊天动地的力量，却依然超然凡尘，高高在上。

    吴凡泼天之功救驾救国，闲散王爷摇身一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要显贵，也是杨进达眼中的参天大树。

    傅茯苓哪怕说得再义正严辞万分，杨进达也只会选择吴凡，皇帝再贵，贵不过吴凡身后的天下兵马。

    轻轻咳一咳嗓子，杨进达略有浮夸的朝着傅茯苓摇摇头，开口道：“傅大人言重了，这普天之下自古以来，万朝万代便是以忠孝治国，定安王忠孝两全，实乃万世人臣之楷模，如此非常人才，不以非常之恩典，何以彰我朝国本国声？投桃尚报李，谥先定安王文正忠武，视听更正，国运益隆，本是国之幸事，何来傅大人口中国之不国？莫非我朝一定要同亡秦旧楚一般墨守成规，才是傅大人眼中的法之法，国之国？”

    杨进达抛出前秦前楚，傅茯苓一起噎得说不出话来，气得指着杨进达直哆嗦。

    尉迟嘉德虽然进为丞相，名义之中总揽朝政，可是失了兵马大元帅一职，实在如同去牙之虎，威风不在。刘治以退为进把自己推上相位，尉迟嘉德心中一清二楚，自己在太极殿内保的是吴凡，刘治不杀自己就算开恩，还把自己推前一步，可见其怨已然滔天。不仅仅是要在吴凡心中留下一颗与将相不合的种子，更是暗地里悄无声息的宣泄着对军方的不满。只怕自己过不了多久便会被皇帝寻个差错告老致仕，如若吴凡没能在此之前快速掌握天下兵马，只怕过不了多久那个乾纲独断的皇帝刘治便又要回来了。

    刘治左手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着龙椅扶手，沉吟半晌，略有为难的开口道：“杨爱卿傅爱卿都似乎言之有理，尉迟爱卿统领六部，不妨说说有何高见？”

    来了，开始发难了。

    尉迟嘉德悄悄瞥一眼右手边的吴凡，好在似乎还是不动声色，环顾四周，百官神色各异，暗暗叹一口气，缓缓开口：“臣还是以为先定安王谥壮节最为体贴，可列壮节为文武一等谥，高于文正忠武，以示陛下恩典，亦彰国声。”

    尉迟嘉德话音才落，吴凡与傅茯苓异口同声赞同附议，杨进达看见吴凡开口，知道自己马屁拍到马腿上，忙不大跌也高声附议。

    杨进达先压错徐渭平的宝，侥幸逃脱，又拍错了吴凡的马屁，先后两次得罪刘治，纵然君权式微，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悄悄偷看一眼刘治，好在面色如常，杨进达也才敢轻轻擦去脑门上依然沁出一层冷汗，后悔不已。

    吴凡刚刚接手军务，虽然尚不熟悉，却绕不开徐渭平留下的兖州增兵扩军五万这个难题。近来北辽朝廷似乎又动了南下的心思，兖州地处边线，原有的八万边军，确实挡不住主动出击的北辽全军，增兵扩军势在必行。偏偏徐渭平将已经组建完成的新军暂留京城，在当日太极殿之乱中以为后援。

    徐渭平已走，原本要北上兖州的兵部本军被就地解散，然而兖州局势还是岌岌可危，这诛刘治心的提议还是不得不提。

    吴凡和徐福一战，几乎被打成残废，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中气便显得不足，刘治下诏提壮节为武一等谥后，吴凡轻轻拱手行礼，准备开口，傅茯苓又跳出来指责吴凡礼数不周，失了人臣本份。

    吴凡深深看了傅茯苓一眼，不顾刘治出言阻拦，行完大礼，方才开口说道：“北辽局势暗流涌动，兖州八万边军已不足防御蠢蠢欲动的北辽，如若北郊先发制人，只怕兖州必失，兖州一失，北郊兵锋便可直指中原。陛下既然让我管军事，那此事便是军中第一要务，是否扩军增兵兖州，陛下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