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０
罗永道早已给人打下台来，之後武敦儒、武修文、诸保昆也相继被人打败。台上的卫壁已连败四名好手，此时正施展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和一名少年激烈对战。那名少年年纪虽轻，但一手鹰爪功却不逊色於卫壁，加上轻功身法亦佳，已逐渐取得优势。 「难道他是天鹰教的人？天鹰教的人凭什麽来争丐帮帮帮主！」郭芙担心卫壁落败，说话极不客气。 「不是天鹰教，是鹰爪雁行门。」袁紫衣道。她通晓的武功很多，所以知道台上少年所用的鹰爪功是鹰爪雁行门一派的武功。 「鹰爪雁行门？他们不是福康安的鹰犬吗？主人都死了，他们为什麽不陪着主人一起去见阎罗王？」郭芙怒道。 「芙儿，你冷静一点可以吗？」郭靖皱眉道。郭芙当了娘亲，儿子就在身前，怎麽还是如此口没遮拦。 「闻说鹰爪雁行门的掌门没死，返回武朝设馆授徒，想不到竟被他教出几个好徒弟来，台上少年应该是他门下大师兄车太然。」袁承志道。 「车太然？扮韩国人吗？」王希仁心中吐糟。 即使在郭芙拚命的支持下，卫壁还是落败收场，让郭芙成为丐帮第一夫人的美梦落空。郭芙必定会埋怨卫壁，众人为了维护卫壁的颜面，纷纷与左右之人交头接耳，好忽略郭芙的说话。 「太嚣张了！」武三通怒道，他留意到车太然的几个师弟望着卫壁的眼神充满不屑，卫壁虽不是他弟子，但毕竟也是武朱连环庄的人，这一口气怎能咽下去？「我上台把这个小子挑了。」武三通抡起两臂衣袖，就要跃上台跟车太然比武，朱子柳等人连忙制止他。 「武伯伯请息怒，你是武林前辈，欺负他的话，他们又会说你以大压小，有失身份。」王希仁转头跟罗永理道：「永理，你上台帮武伯伯和卫兄讨回公道吧。」 「这……」 「永理，上台一试也无妨。」师父袁承志也劝道。 「好吧。」罗永理简简单单的跃上擂台，拱手道：「碧血剑门下罗永理，向车兄讨教高招。」 「莫废话，来吧！」 十多年前，王希仁在邺城曾跟周铁鹪和他的师弟们交手，武功算是不错，但也不是太厉害。车太然的确是周铁鹪的首徒，但他青出於蓝胜於蓝，武功已比周铁鹪强得多，难怪他可以击败卫壁。 此时的他手上施展鹰爪奇功，脚下踏着雁行轻功，向罗永理着着进攻。罗永理则非常沉着，仅以一套破玉拳固守防线。 「永理会输吧？」青青担心问道。 「不会，他取胜的机会颇高。」袁承志道。 「师叔，你保守了，永理应该是赢定了。」王希仁笑道。 「为什麽？」李文秀问道。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场上的形势一如王希仁及袁承志所料，车太然猛烈的攻势逐渐缓和下来，而罗永理把握一个机会，趁着车太然脚步略为轻浮之时，一脚伸出，把他绊倒。 「承让了！」罗永理取胜後便跳下擂台，返回哥哥身边。 「永理，你不继续比武吗？」台上负责主持的鲁有脚问道。 「鲁长老对不起……咳咳……我有些不舒服。」 「好的。车少侠，你败了，请你离开擂台。哪两位英雄好汉有意担任本帮帮主，请上来比武……」 「永理，你不舒服？」青青和阿九担心道。 「两位师母过虑了，永理应无大碍，只是不想继续比武。」罗永道熟悉弟弟情况，知道他身子虽然不好，但也未致於比武一场便身体不适。 「永理，虽然你未够资历担任丐帮帮主，但跟别派高手比武汲取经验也是一件好事。」袁承志教训道。 「小罗师弟也许真的累了，他刚比武战胜强劲对手，你不赞他反而骂他，让他情何以堪？我们继续观赏赛事吧。」王希仁为罗永理解围道。 擂台上的比武继续，未几，耶律齐也上场了。耶律齐战胜了几个对手後，一个叫蓝天和的苗族汉子上台挑战他，耶律齐无惊无险地击败他後，王希仁等候多时的剧情终於上演了。 「万兽山庄史氏兄弟奉神雕侠之命，来向郭二姑娘祝寿，恭献寿礼。」远处数人齐声高呼，竟同具宫、商、角、征、羽五音之声，豪迈铿锵，震人耳鼓。伴随着这一句高呼，亦有一阵阵的狮吼虎啸、猿啼象奔之声传来。 「史家兄弟来啦！」一直闷闷不乐的郭襄喜道。过不多时，群兽吼叫之声越来越近，会场上的群雄先是愕然变色，接着纷纷拔出兵刃，场中登时乱成一片。 「哪里来这许多猛兽？」 「是狮子，还有大虫！」 「提防恶狼，提防豹子！」面对猛兽，即使是武林中人也本能地害怕起来。 「襄儿，来者是万兽山庄史家兄弟？他们是敌是友？」郭靖凝重地向郭襄问道。 「他们是我路上认识的好朋友。」郭襄急急说道。 「承志，还是叫丐帮弟子准备，免得被人打个措手不及。」黄蓉对袁承志道，袁承志微一点道，便朗声道：「丐帮弟子，结杀狗大阵！」 丐帮弟子刚布好阵势，只见五个大汉分别领着一百头雄狮、猛虎、豹子、大象、巨猿，各列队伍，排在会场四周。群兽狰狞凶猛，不断发出低吼，然行列整齐，竟是丝毫不乱。 「恭祝姑娘长命百岁，平安如意。」五个大汉走到郭襄身前，躬身说道。值得留意的是，他们五人两手各提一个昏迷不醒的蒙面黑衣人。 「多谢五位史家叔叔。史三叔，你身子可大好了？史五叔，你胸口的伤也好了吗？」郭襄忙起立还礼，并关心问道。 「多谢姑娘关怀，都好了。」三哥史叔刚、五弟史孟捷齐道。 「这是神雕侠送给姑娘的第一件生辰礼物。」大哥史伯威道。 「这……礼物是这十个黑衣人？」郭襄奇道。 「没错，这十个黑衣人就是送给姑娘的第一件生辰礼物。」史伯威朗声道：「众所周知，康熙手下有一队秘密组织，叫做血滴子，神雕侠发现有十个血滴子潜伏在长安城，他知道最近就是英雄大会的日子，为了防止这十个血滴子捣乱英 雄大会，神雕侠亲自率队，生擒这十个血滴子。」 「这神……神雕侠率人生擒了躲在长安的十个血滴子？」郭靖、黄蓉、袁承志一齐离座，走到史家兄弟身前说道。 「神雕侠言道：『郭二姑娘身在长安，今日是她十六岁生辰，满清鞑子派人潜伏长安，图谋不诡，岂不是要惊吓了郭二姑娘？』所以神鵰侠亲自出手，把这十个血滴子揪出来，不让他们打扰了郭二姑娘的寿辰。」史伯威答道。 集天地会总舵主吴宝宇、胡斐两夫妇、甘凤池三师兄妹六大高手之力，再加上红花会七当家「武诸葛」徐天宏的妙计安排下，才得以生擒三名血滴子，但在擒下他们之前，仍被他们伤了多名天地会及铁胆庄的人，可见血滴子的厉害可怕。神鵰侠能发现血滴子的行踪，并在他们闹事前生擒他们，没让他们搞乱长安，实在应记一功，否则十名血滴子躲在暗处算计，郭靖等人真的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之前他们已担心血滴子威胁到狄云和游坦之的安全，还在讨论派什麽人去保护他们，但想不到人家来得这麽快，十名血滴子已在长安潜伏好，准备暗算他们，若他们只是想救回之前被擒下的同伴还好，如果他们是来暗杀狄云，那後果就不堪设想了。郭靖念及此处，不由得感激道：「神雕大侠现在何处？小可当亲自拜见，为长安全城百姓致谢。」 「神雕侠连日忙於为令千金准备生辰礼物，未克前来拜见郭大侠和郭夫人，请予恕罪。」史伯威道。 「神雕大侠太客气……」郭靖话未说完，忽听得远处啸声又起，一个尖细的声音叫道：「西山一窟鬼奉神雕侠之令，来向郭二姑娘祝寿，恭献寿礼。」 「郭靖谨候台驾。」郭靖提声叫道。黄蓉在郭靖耳边悄悄道出神鵰侠就是杨过，把郭靖弄得惊喜不已。 「恭祝郭二姑娘康宁安乐，福泽无尽！神雕侠命我们来送第二件生辰礼物。」 九个奇形怪状的人来到会场，跟郭襄身旁的怪人会合後，简单的向郭靖夫妇见了礼，便迳自走到郭襄身前说道。 「多谢你们！」郭襄道。 西山一窟鬼手上各捧一个木盒，内里都装着一个极大的流星火炮，用火点着了，那火炮便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一声爆炸，散了开来，组成了「恭祝郭二姑娘多福多寿」十个大字。 「你记得我向你求婚的烟花吗？」王希仁向李文秀问道。 「记得！」李文秀甜甜的看着王希仁，心中细味当初那浪漫感人的求婚过程。 「真过份，这神鵰大侠不尊重版权，抄袭我苦思的桥段，这原本是只属於你的桥段。」 「对，他真过份！」 在这对夫妇回忆过去的时候，半空中十个大字慢慢散去，东边天空突然升起一个流星，相距大校场约有十数里，跟着极东之处，又有一个流星升起。未几，东方远远传来犹如闷雷般的声音，一响跟着一响，轰轰不绝，只是隔得远了，响声却是极轻极微。 「成功了！成功了！」史氏兄弟和西山一窟鬼听了这声音，突然间一齐跃起身来，高声欢呼叫道。这时天已微黑，东面天际却发出隐隐红光。 「洛阳大火！」黄蓉又惊又喜叫道。 「不错，正是洛阳！」郭靖拍腿大叫道。 「我们探得满清鞑子要以火炮轰打长安，洛阳城的地窖之中藏了数十万斤火药，因此我们祝寿烟花一起，流星传讯，埋伏在洛阳城内的一千好手便同时动手，先烧火药，再烧粮草。神雕侠送给郭二姑娘的第二件薄礼，就是烧了满清二十万大军的粮草和火炮。」史伯威道。 郭靖两夫妇和袁承志知道烧掉洛阳的火器粮草，比擒下十名血滴子重要得多，於是向史氏兄弟和西山一窟鬼连声称谢。 「小人只是奉了神雕侠之命办事，小小奔走之劳。两位何足挂齿？」史伯威等人齐声道。 两件事接踵而来，会场上欢呼大叫，把盏敬酒之声，响成一片，人人都称颂神雕侠功德无量。 「霍都已死，他的第三件礼物又是什麽呢？」王希仁心想。杨过的第二件礼物在他意料之中，但第一件礼物真的颇出他意料之外。现在霍都被他提前踢破身份，杨过的第三件礼物相信会为王希仁带来很大的惊喜。 「我的大哥哥呢？他究竟在哪里？」郭襄向史家兄弟及西山一窟鬼问道。 「小妹子，我来了！」只听得会场南方旗斗之中，一人朗声说道，然後跃了下来。月光之下，此人衣衫飘飘，斜斜下坠，独臂右手提着一人，但仍能稳稳的落到郭襄跟前。众人若不是先已听到他的说话，真如陡然见到飞将军从天而降一般。 「侄儿杨过，向郭伯伯、郭伯母请安。」杨过向郭靖夫妇拜倒，郭靖连忙伸手扶起。 「过儿，你这两件厚礼，唉，真是……真是……」郭靖激动道。 「郭伯伯，还有第三份礼物，不过侄儿办事不力，只完成了三份之一，实在是美中不足。」 「究竟第三份礼物是什麽？」郭襄抢着问道。 「既然血滴子派人暗杀武朝大将，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我打算把满清的三个大将军全都擒下，让他们有兵无将，自乱阵脚。可是，在我擒下这个赵良栋之後，王进宝和孙思克加强了防范，令我无从下手，实在惭愧。」杨过淡然道。 「他就是赵良栋？」郭靖问道。 满清的政策和蒙古不同，蒙古绝不会把兵权交到汉人手里，但满清的康熙帝却不分满汉，手下三个大将军都是汉人。自从把矛头指向满清後，郭靖一路把假想敌设定为赵良栋、王进宝和孙思克这三个满清大将军，想不到未在战场上碰面，其中一人已被杨过俘虏过来。郭靖正待开口称赞杨过，那知有个身份地位崇高的家伙说了些不太恰当的话。 「这位赵将军於我有恩，可否把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