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１
「这位赵将军於我有恩，可否把他放了？」王希仁向杨过拱手道。 「他於你有恩？」郭靖、黄蓉等人奇道。 「是的，他於我有恩。阿秀、二弟、紫衣，你们记得他吗？」李胡袁三人闻言细看那个满清大将军，觉得有点面善，但却想不到在哪里见过他。 「当年我们追杀星宿老怪，在北京城郊巧遇前天地会青木堂香主，他被人追杀，而这位赵将军是他的朋友，他留了几匹健马，给青木堂香主和我们逃走之用。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报之，所以希望杨兄手下留情，放他离去。」 「王兄之言未免太牵强了吧，他留下几匹健马给那香主，可不是给你呢。」杨过冷冷的道，略微不满的看着王希仁。 若论江湖地位，明显是武林神话王希仁占优，几年前斩杀蒙古大汗蒙哥，更让他的声势如日中天，江湖上无人能及。不过杨过火烧洛阳城、生擒满清大将军和十名血滴子的功绩，也绝不逊色於王希仁，加上王希仁的解释亦不充份，一时之间，竟无人替王希仁说话。 除了陈家洛和杨过，王希仁跟大多数的天书男主角都混熟了。王希仁虽跟杨过没什麽交情，但毕竟曾并肩作战，对抗金轮法王和血刀老祖，想不到此番竟对他如此不留情面，不由得大感尴尬。 「武朝实力已今非昔比，正面对战亦不怕满清士兵，既能堂堂正正的战胜，又何必俘虏敌方大将，这麽一来，武朝不是胜之不武吗？」王希仁道。其实他出言相救赵良栋，只是因为欣赏他的义气果敢，与什麽滴水之恩完全扯不上关系。名不正，言不顺，王希仁也觉得自己的解释没有说服力。 「王兄，兵不厌诈的道理，不用我来解释吧？难道我们较轻松地击败满清，减少武朝士兵的伤亡，不是比什麽胜之不武更为重要吗？」杨过说道，仍然是不卖王希仁的帐。 「我支持大哥所言，请神鵰侠高抬贵手，放了那个满清将军。」胡斐挺身而出，为王希仁说话。其实他心底并不赞同王希仁，但身为他结拜义弟，不忍见他被质问得如此尴尬，唯有帮亲不帮理，为他说话。 「这位兄台是『飞狐』胡斐？是他的义弟？」杨过问道。其实他跟胡斐在襄阳英雄大会後，曾有过一面之缘，但事隔良久，此时已是互不相识了。 「在下正是。」 「杨某素闻『飞狐』胡斐是行侠仗义、见义勇为的一代大侠，想不到竟会同意王兄的说话，实在让杨某深感失望。好吧，不论两位仁兄所言有没有道理，你们也问错人了，这个满清大将军我已送给了郭二姑娘，你们要放走他，便问郭二姑娘好了。」郭襄闻言一呆，想不到杨过竟让她决定是不是放走这个满清大将军。 对杨过满心倾慕的郭襄，即便不知道留下这个满清将军有何用处，也不愿意随便放走这份生辰礼物。不过，王希仁自少对她亦照顾有加，为她讲了很多天马行空的故事，郭襄也什为喜爱王希仁，很喜欢跟他谈天。一时之间，郭襄陷於两难局面，不知如何是好。 「闻名不如见面，王兄『武林神话』的外号传颂已久，俨如天下武林的第一人，未知肯否赐教小弟？」在郭襄犹豫不决之际，杨过突然挑战王希仁。 「神鵰大侠为武朝干下三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能与杨兄一战，是在下的荣幸。请！」王希仁被杨过的冷言冷语激怒，说完便立刻施展自创的「暗影浮香」，往杨过所处的方向飘过去。 王希仁本来的外号是「剑之子」，後来武功渐高，江湖中人便封他为「武林神话」。随着这外号的广泛流传，他所创下的六招剑式，也被武林同道称之为六式「神技」。最近几年，王希仁已没带剑在身，因为已很少有对手值得他拔剑出鞘，但杨过必定是一个可敬可怕的好对手，所以王希仁不敢怠慢，撮指成剑，一招「狂歌」直击杨过全身上下共九九八十一处要害。 那知杨过无视王希仁的剑招，突然头下脚上，倒转身子。身子既然倒转了，要害的位置随之而变，王希仁的剑招大多落空，无功而还。杨过避开了王希仁的剑招後，站直身子，右手手臂下垂，突然间手足齐动，左掌右袖、双足头锤、连胸背腰腹尽皆有招式发出。面对如此奇招，王希仁以「雷池」固守，分毫不让，只等他奇招一完，便还以颜色。 兩大高手匆匆便拆上三十多招。到了他們這種級數，招式中的精微奧妙之處已不能單純用力量或速度去描述，所以大部分群雄都對他們的奇招妙著感到不明所以。不過，這也無礙他們觀賞比武的雅興，這年頭能迫得武林神話出手而又能平分秋色的人不多，這次必須看過夠本，日後返回幫會門派時，便有了與同門吹牛皮的談資。 「杨过小友、希仁小友，何必为了一个汉jian而伤和气？」一人从北边的旗斗跃出，分别向王希仁和杨过射出两枚暗器。暗器来势既急且劲，以王希仁和杨过之能，也只能往後跳开闪避，不能硬挡。 「爹！」这是黄蓉的叫声。 「岳父！」这是郭靖的叫声。 「外公！」这是郭家三姊弟的叫声。 「黄岛主！」这是王希仁和杨过的叫声。 来者白须青袍，正是五绝之一的「东邪」黄药师。 「希仁小友，杨过小友他是干冒奇险，才能把这汉jian擒来，真的不能说放便放。」黄药师向王希仁说道。在王希仁前往西夏途中，曾碰见黄药师并意外地交手了几十招，是以两人不打不相识。 「是希仁的请求过份了。」黄药师是武林前辈，他的劝说王希仁不能不听，不过王希仁也好借势下台，不宜把局面弄得僵持不下。 「我们不放他，也可以不杀他，留他一命，算是还了他对你的恩情。」顿了一顿，黄药师向郭靖道：「靖儿，若果他还念着自己是汉人，弃暗投明，那你便向两位大将军推荐他，若他执迷不悟，坚持做汉jian，那就把他关起来吧。」 「好的。」郭靖答道。黄药师的到来缓和了现场紧张的气氛，否则郭靖、黄蓉等人都不知该如何让王希仁和杨过两人停手罢斗。 「你费神给我准备了三件大礼，当真……当真辛苦你了。」郭襄走到杨过跟前，脸颊绯红的说道。 「只是乘着小妹子的生日，大伙儿图个热闹，那算得什麽呢？」顿了一顿，杨过续道：「好了，我兑现了我的承诺，来长安为你祝寿。现在贺礼送完，我也要走了。」 「这麽快？我们还没有好好谈上一会？」郭襄失望道。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若是有缘，总会再见。」说完，杨过身影微晃，已走出会场外。 「杨过小友，我也走了！」本在跟黄蓉说话的黄药师叫道，然後长袖摆动，一瞬眼间追到了杨过身旁。 「爹爹、过儿，不如相聚几天才走吧！」黄蓉追出叫道，但黄药师和杨过走得极快，转眼间两人的身影没入黑暗之中，已然不见了。 虽然被杨过的三份贺礼抢了风头，但今天的正事是竞选丐帮帮主，鲁有脚在袁承志的指示下继续邀人上台比武。在耶律齐击败另外四五个对手後，再无人挑战他，於是鲁有脚请袁承志上台宣布，立本是执法长老的耶律齐为丐帮帮主。 一众丐帮弟子按照历来惯例，依次向耶律齐身上唾吐，各路群雄则纷纷上前道贺。 隔了一天，郭襄留书出走，去找她的大哥哥。心急如焚的黄蓉先叫新任丐帮帮主耶律齐下令让各地的丐帮弟子留意郭襄或杨过的影踪，然後号召所有襄阳邻居，除了那些要保护狄云和游坦之的高手外，全部组队出发，去寻找郭襄。 同一时间，本被点了重xue、留在将军府的王希德也不见了。 「会不会是他自己冲开xue道？」王希善问道。 「没可能的，依德儿的功力，没可能单靠自己冲破xue道。」王希仁摇头道。 「那是谁帮他解开xue道的？」李文秀问道。 「全个长安城，应该只有郭伯伯、郭伯母和师叔可以解开我点的xue道，但我问过他们，他们也说没有帮他解xue。」 「那……是敌人所为吗？」王希善问道。 「应该不是吧，杨过才刚擒下了十名血滴子，他们的人还能源源不绝的送来？这明显不合逻辑。如果不是满清一方搞鬼，就是武林中的仇家所为，但经过侠客岛四次赏善罚恶，武林的风气比从前好多了，一般的江湖仇杀少之又少，我实在想不到我们有什麽仇家。」 「会不会不是武林中人所为？」 「不是血滴子，又不是武林中人，寻常人等哪有可能潜进将军府把一个活人运走。」三人苦苦思考了一个上午，还是不得要领。 「算了，不想了，他虽未至於多行不义，但也伤了不少女孩的心，此番失踪可能是对他的一个考验，我们望他自求多福吧。」王希仁放弃执着於王希德失踪的问题，转而问道：「你们两个收拾好行装了吗？」 「收拾好了。」 「今次出门跟郭伯母办事，应没什麽危险，但凡事小心谨慎一点总没错，不要拖郭伯母的後腿，听她的指示，知道吗？」金轮法王远在漠北，不在中原，此趟寻人之旅应当没有危险，所以王希仁才放心让李文秀跟去。 「知道了。」 「这趟旅程结束後，你们快些回襄阳去，子绫、子礼和天义一定很想你们。」 「知道了。」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 黄蓉一行人顺顺利利找到郭襄。 即使事隔十六年之久，杨过仍然毫不犹疑，跳下绝情山谷，遂得以与小龙女再度重遇，正是「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 与痴情杨过相反的花心王希德依旧不知所踪，但不是下落不明，因为他传书王希仁和王希善，告诉他们自己是一只没脚的雀鸟，不能为了一棵树便放弃整个森林，所以不会在这个时候成亲，望他们见谅。王希仁和王希善当然气得火冒三丈，但遍布天下的丐帮弟子也找不到他，他们也毫无办法。 过了几个月，长安狄云、宛城游坦之、汝南吴三桂、寿春吴六奇四路齐进，攻打满清。天地会则在满清境内四处破坏，再加上满清少了赵良栋这员大将，此消彼长，所以武朝初段节节胜利。 狄云率领的长安军队负责攻向洛阳。洛阳的兵力粮草充足，守城将军王进宝经验丰富，更有大量火炮助阵，长安军队的推进本应遇到最大的阻力，那知杨过的一场大火，不止烧掉了洛阳的粮草火器，还烧掉了士兵百姓们的信心，所以长安军队取得首胜，攻陷了洛阳城。不过，王进宝败而不乱，保存大军实力，撤退到邺城与孙思克会合。 游坦之设计奇袭邺城，却被邺城的守城将军孙思克识破了，双方僵持不下。邺城在乾隆王的苦心经营下，绝不逊色於长安、洛阳这些名城，而且康熙帝几乎在没有太多的流血冲突下，便收伏了邺城，所以邺城实力完好，不怕敌人来犯。 之後，狄云、游坦之集兵一处，进攻邺城，但被孙思克及王进宝拒於城外，不得寸进，战况极为胶着，唯有指望吴三桂和吴六奇那边传来捷报，打破僵局。不过，吴三桂出工不出力，在他领地旁边出兵的吴六奇又要留神於他，狄云和游坦之的希望注定要落空了。 对武朝而言，战场上的进展虽不是太好，但也不是太差，总算攻下了洛阳。在洛阳城失守後，康熙帝也重施故技，派出血滴子暗杀狄云和游坦之。 郭靖等人从擒下的血滴子身上查知他们的秘密，宋青书的「血遁大法」需要有较强的内功修为去支撑，而血滴子的功法却是残次版，武功不必太强，然後用一种叫天竺神油的药物辅助，便能施展出来。由於是残次版，施展功法後所提升的功力，其实远不如宋青书逆天，副作用也相对没这麽厉害，所以还勉强可以批量制造。 王希仁把天竺神油送去武当山，让隐居中的张无忌研究，看看有什麽药物可以破解它，从而不再害怕血滴子来犯。张无忌亦不负众望，研制出一种粉末，只要血滴子吸入这些粉末，这些粉末便会与他们身上的天竺神油产生化学反应，让他们浑身酸软无力。 就是靠着这些白色粉末，所有血滴子有去无回，康熙帝无奈地停止了暗杀的手段。事到如今，双方继续堂堂正正地在战场上交手，武朝虽略占上风，但满清也不是省油的灯，即使武朝能取得最终胜利，也不是这一年半载的事。 不过，对武朝将领最具威胁的血滴子已无用武之地，王希仁等也可以放松心神，好好的参加这个三十年一度的武林盛事。 华山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