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时光
春去秋来，甘一柳又想去三尾狐的狐窟看看那几个不论男女均好看的很的妖怪，想看看他们的姿态一颦一笑为什么看起来那样优雅。当然，还带着丝丝魅惑。甘一柳就算使劲控制，也会为自己总忍不住在三尾狐身边转悠感到脸红。 甘一柳看着那只大大的看起来肥硕的虫子，总是不喜欢看见他的样子。行动起来蠕动着，看起来肥肥硕硕。真忍不住想摸他一把。不过看着妖怪似乎动了动眼睛鄙视了他一番，他还是忍住了。 其实，每个妖怪，都有着他们的独特。 不得不说，在这无雅居，妖怪们聚集起来，实力真不可小觑。 最强大的便是犀兽、青鹏、平凰、三尾狐族的一位、长毛妖的一位共四位。他们的实力，都是来到了地境上乘，对妖而言，来到上乘，玄力的浓厚和天赋都非常强，所以几乎都可以和人类的地境上乘稳固期乃至弱一些的上乘顶峰相抗。当然，天境和地境的确相差太大，地境上乘顶峰之间，同样差距极大。毕竟擅长的领域、计谋、灵智、方向都是大有不同。 接下来，便是一听就知道来头巨大的三尾狐族长，要知道很多人类的传说，将狐族塑造成那么多美丽传说的样子，同样是因为他们种族的强大。 天生擅长魅惑甚至族亲在东域也很厉害的三尾狐族，最高的实力已经到了地境中乘顶峰。 然后，飞鼠族长……狂钟族长…… 地境中乘的妖怪这里占的比例确实最大。 能化作人形的，除了犀兽，还有青鹏、三尾狐族长、飞鼠族长等等，不过他们的人形大多好笑，尤其是其光，满脸是毛不说，还总是化形之后扔到嘴里咀嚼。 可小赤兔，就是那样特别。她在地境中乘，就已经能化形部分，有了人类般的脸。而且毫无大瑕疵。如果非要说瑕疵，就是不那么倾国倾城吧。但对兔族而言，他们的面容却又很多和其他妖族不一样。 然后又是一堆堆更多的小妖怪们。只要有了很多灵智又被犀兽每隔十年的外出考校所选中，都会来到这里。于是这里到处都是妖怪们，但奇怪的是在这样的气氛里，却并无混乱。从某些角度来讲，其实都已经和姜家的祖训有些像了。这，可不是完全的巧合。 这里的守卫者或者王者，当然就是犀兽。 他的膝下再没有了任何所谓小犀兽。毕竟妖兽一族本来生育情况也远远赶不上人族。 他只记得他的父亲，同姜无有时打闹。 “哎呀，犀小妖，你的rou再割一块给我吃一吃嘛。”犀兽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姜无逗弄自己，有时又喜欢调侃的语气。自己的父亲总是对姜无怒目却又一阵无语，却互相随意而无话不谈，还有一个什么道人的老头，只是后来很快就离开了。 姜无那个家伙。犀兽想着小赤兔清音问自己姜无时候那种盲目憧憬的样子。 “爷爷，姜无你知道吗？”小赤兔那时摇着犀兽化为人形之后的胳膊。 “姜无那个家伙，我知道啊。疯疯癫癫的。”因为他除了拿自己开玩笑外，最喜欢的就是嚷嚷追着他的父亲老犀兽要割下老犀兽的rou下酒。 什么破紫星七踏，怎么都踏不动。不如我们犀兽族的三环蹄跑得快。犀兽又继续想着。 无雅居的由来，本就是很久以前，犀兽还有一件很特别的事，也是犀兽一直在这里的一个原因，却是跟姜无有关。也不知道姜无说的那姜家，现在又怎么样了？ 正感叹白云苍狗的犀兽，忧郁地看着前方因为秋意有些凉而一堆妖怪往着长毛妖的居住地满地找毛，很多妖怪可打不过其光，所以只能往地上找了。 “爷爷爷爷，你快管管清音啊。”两道身影奔过来。甘一柳速度虽然勉强赶上清音，不过力量还是不敢真与清音相较，虽然他还是看起来要比清音大的，因为一般妖怪的寿命都是普通人的两倍左右，所以实际清音的年龄已经大过甘一柳了。 “清音（赤羽兔），你别欺负他啦。你看我老家伙要被你们俩扯坏了。”犀兽的声音不紧不慢。 “爷爷，你要保护他也可以，十颗玄石，要中乘以上的。”玄石的品阶一样分着类。 犀兽一听，毫不犹豫地似乎要从某处地方掏出玄石。甘一柳看的心生感动，眼里正要闪现泪花。 妖兽也就是人类所害怕的妖怪们，一般身体都会有存储的地方，可大可小，一般随着实力增长而增加，类似一个小袋子里面却又更大空间的玄袋，玄袋传言就是依据妖兽的能力，不知被哪位先贤所创造的。 一个光芒明晃晃地出现，但似乎不像是玄石啊。细细一看，结果是一个烟斗慢悠悠地被犀兽点燃。 “十颗玄石！”犀兽似乎很惊讶地说，语气前两个字更是加重了许多，他一如既往慢慢说道。“一柳啊，你干脆过去让赤兔打一顿算了。”，“我也得去拿点毛了，最近好冷啊。”，说完抖着肩膀晃悠悠地走了。 “我，我……”，甘一柳和清音都愣了。二话没说，甘一柳又赶紧跑了出去，身后还有清音的清脆呼声。 “哈哈哈，爷爷这次也不管了，看我这次不狠狠打你一顿。” …… “真羡慕他们的翅膀。”清音看着能在天上翱翔的几个朋友，她一次次问着飞翔的滋味，却还是体会不到。 终于，一对少男少女的人儿，再次在山峰之上静静坐着，看着那一轮已经圆了的月。清音和甘一柳最近不知怎么，尤其是清音，她似乎和甘一柳经常在一起的习惯已经不一样了。甘一柳已经适应一堆比划，外加一些基本的用词，勉强能够和一堆妖怪朋友们交流。清音也更加让甘一柳自己去和无雅居的妖怪们一起玩耍，体会着他们妖族的生活。 她现在的目光，在月光下，也在甘一柳的心里。 可清音总觉得自己有一天也能飞起来似得，即使她只是人们所谓的兔子妖怪。 “没有试过，为什么只羡慕呢？”甘一柳看清音淡淡伤感的脸色心中发颤。 清音回过头。看了一眼甘一柳。 “我才是不可能啊。”，甘一柳站了起来，在山顶最喜欢鼓捣工具的妖怪们用枯藤加玄力编织成的小桌子旁坐下，撑起头，看起来惨兮兮的样子想让眼前的女子开心起来。甘一柳还是那种隐隐的自卑，即使自己似乎已经能够修行玄力了。 清音也走了过去， “说不定某天，你跑的够快，直到快得飞起来呢！”说完，她自己就先笑了起来。甘一柳也看着清音的笑脸，心都快融化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藏书楼里，那无边无际，无拘无束，层层风浪的大海，似乎就在我面前似得。”，“我是那样想去那里呢。”清音也像甘一柳一样衬着头。 “我总觉得，有一天，我一定就会那样在海的中央，张开翅膀，自由地飞翔。”清音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更加好听。 甘一柳听得心中激荡，他多想鼓足勇气说一句，“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去。”，可终究是沉默了。他在想，自己能保护好这个女子吗？这里离东域的大海那么远，又真的去得了么？犀兽爷爷担心大家，要求着除了他的允许，不能离开无雅居，他们又真的能离开，离开这样一个温暖的地方，奔波多年在风沙中，只为了看看那片海吗？ 不管怎样，如果你愿意，我都陪着你。甘一柳只有勇气在心里说着。 其实，清音的天性，早已告诉她，她会向往着看到那片大海，展开她真的会有的那双翅膀，高高在海的轰鸣中飞翔。 甘一柳就这样陪着清音，看着月亮渐渐落下，陪着她失眠。快天亮，清音轻轻靠在他的微微呼吸睡着了，感受肩膀上的重量他一点都不敢动，明明肩膀都麻得快失去了直觉，可甘一柳只觉得那里无比舒适。只要和清音在一起，甘一柳觉得时光是如此短暂。 清音不知道，从小明明父母是赤兔，自己却纯白。她所有的赤色，其实都在等待着破天的那一刻，她的肩膀上，那两个小小的孔，在慢慢长大。 失眠的夜晚，有人会陪着你，想着某些所谓虚无缥缈的未来吗？ …… 呼。甘一柳被滚地虫狂猛的翻滚震惊了，还是没有办法借鉴。正要缩缩头，想着自己滚下又是一阵痛，硬着头皮要开始。 “所谓的专攻的确如此，但也要懂得借鉴，明白吗？你的那个专攻里面，含有的，却是其他所有你自己领悟东西的融合。”犀兽似乎非常看好和喜欢甘一柳，即使甘一柳自认自己明明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甘一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着这么高的山坡咽了咽口水。 不就痛一阵吗？我要努力。甘一柳心中道。 “咚咚咚……”，甘一柳被撞了一次又一次，看起来颇为好笑，左撞右撞的甘一柳，又被几个围观的妖怪觉得好笑发出的大笑声打着趣，即使他们自己的笑声在人类耳里也是那么好笑。 犀兽眼里，又是一抹睿智。青鹏悄悄来到他的身边。她看见甘一柳有些害怕的样子，也用妖族的语气笑了一下， “他其实很普通啊。”她也和甘一柳指点交流，发现甘一柳其实对玄力的感悟并不深，甚至可以说反应不过来。 “是吗？”，犀兽却嘴角有些微微扬起。他却完全不这样想。 “要不要赌一赌？”。犀兽正要抚胡须。 一阵风过来，对他没有任何影响，青鹏却已经冲天而起了。她的性子本就急躁，即使也已经很大年纪。 犀兽笑着摇了摇头。 几大地境上乘的妖怪，就只有犀兽和青鹏喜欢在适合的时机，指点所有需要他们指点的妖怪。藏书的楼层，也主要是他们收集的人类的典籍。 妖族比之人族，还有一个不足就是文字太不发达。所以也就造成了一种有些闭塞的情况。而且人族的听玄宗，甚至很久以前都已经有了传信的方式，称之为“天听叶”，除了很特别的功法或者妖怪能做到千里传音外，只有天听叶尤其是品质极高的天听叶甚至能做到万里传信。 ……日子这样一点一滴地走过。 甘一柳真正体会到了家一般的感觉，有些像曾经的姜家，可不同的是，这里，全是人们所谓恐怖凶神恶煞的妖怪。现在，所谓凶神恶煞，在甘一柳眼里，恐怕也只有吊着口水张着大嘴的那性子像大牛的一只大嘴牛妖看起来吓人了，不过他们的性子却是大都那样简单。 无数妖怪，尤其是经常与草木打交道的妖怪一个个对人类即使厌恶，却也依然和甘一柳成为朋友的现象，不可能是偶然。 他的身上，总是有那么一种真，那么一种纯粹。 他还在缓缓进步。他的玄力海，本来已经很多的玄力，还在慢慢增长着，尤其是品质，已经快到了地境中乘稳固期的那根线。那两个庞大的力量，甘一柳甚至感觉自己都已经能勉强破开。不过他可不敢。 在这里，甘一柳可以告知自己所有的感受。他们要么是听不懂要么便是如犀兽般静静听着，时不时安慰着。只有犀兽，他是完完整整地告知了一切。 “犀兽爷爷，我是不是错了。”还是那样一个有些失落的眼神，可犀兽却从这里看出了那种隐藏至深的骄傲。 “你没有错。”犀兽突然化作本体。 “世事变化，却有迹可寻。我们只能化作对应的人形，就是那样一个规律。说到底，你只是……”， “只是什么？”，甘一柳追问。 “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引子罢了。” 是啊，所谓看清天下大势，不过是因为你没有被卷进去罢了。 “犀兽爷爷？” “怎么了？” “你的名字也不怎么好听，要不……”， “甘一柳，你个小子，你，你可不能给我乱起名字。”，犀兽吹着胡子瞪着眼，紧张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