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走吧！
火灾的事情过去两周，紧张的期末考试，让所有人暂时忘记了这段插曲。这其中，不包括苏苒。苏苒深刻地察觉出自己的本质是个拖延症患者，有些事她一直懒得面对，逃啊逃，却终于到了逃不掉的那一天。 这一天终于到了。苏苒先结束期末考，乔安娜喜出望外的前来打探试题。乔安娜有一点本事很让人佩服，她总是能同事做着三四件事情，比如此刻，她一边看着苏苒给她回忆的题目，一边翻书找答案，一边还刷着手机。然后，她咯咯的笑个不停。 “乔安娜公主，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嘛，我今天放假了，本可以去寿司店接着打工，也可以躺在家里看看YOUTUBE，现在我在这里继续回忆可怕税务知识，是为了谁？而你，在一旁刷手机？看微信？” 乔安娜咳嗽了一声，假装严肃脸，“苏苒jiejie，你是不懂我的苦心，我正在为你拼死争辩。” “为我争辩？”苏苒挑了挑眉毛。 “嗯，我两个群忽然打了鸡血一样，在讨论你和叶公子的事，一个群在分析你是怎么勾引上他的，总结出了‘保姆大法100招’，另一个群在议论你们俩能好多久，现在大家都在押宝两周还是三周，我赌了50刀，你们至少能好一个月。这个钱数一出，已经把大家都震住了。你还不感谢我！”乔安娜继续笑。 苏苒心down到谷底，“怎么又讨论上我了？之前的事不是已经过了吗？” “你傻啊，大家之前是没注意到你，现在发现你和叶公子都同居这么久，满天都是他抱着你的照片。Youknow，八卦恒久远，一条永流传。只要叶公子没交新女友，你估计能霸占封面人物一段时间。” “他有新女友啊，那个网红脸Stella不是他的新女友吗？”苏苒闷闷的问。 乔安娜鬼鬼祟祟地凑过脸来，“jiejie，绝密好消息，不要外传。她已经两周没有见过叶少了。” 苏苒挺惊讶，“行啊，乔安娜，国安局培训过吧，这你也知道？” “嗯，她在推特上发的！我看见了。” 苏苒咬着笔头笑出声，“听君一席话，胜读十本书。乔meimei，我就服你。”苏苒叹了口气，想想自己久而未决的事，看着乔安娜，沉思良久说：“嗯，告诉你，我打算下个月搬出叶一健的家。” “啊！”“噔”的一声，是乔安娜的水果手机掉落地上的声音。“jiejie，要知难而上，你看，这么难的会计基础、税法知识，你都能搞得定，一个叶少有啥难的？你忘了我的名言，人怕出名猪怕壮，男怕没钱女怕胖？这些流言蜚语都是眼红，等你彻底搞定叶少，她们也只有在旁边羡慕的份。” 苏苒摇摇头，停顿了片刻说，“不适合的人，说什么搞定。我和叶一健分属两个世界，只是偶尔行驶到一个跑道上。就象两条相交的线，一点上碰见，接着，就会走向各自的方向，越来越远，直到陌路。”苏苒笑笑，看着乔安娜，“其实我和你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只是在这里离家万里的地方巧遇，如果在中国，我们怎么可能有交集呢？怎么可能成为朋友呢？” 乔安娜低头擦拭着手机，没有说话。 12月24日的晚上，平安夜。苏苒从寿司店打工回来。她今晚本来没班，店里太忙，老板临时抓差，把她找去帮忙。回来的路上，是周聪开着车送她，犹豫了很长时间，周聪想说的话终于出口，“苏苒，拜托你能不能问一下乔安娜，她到底是觉得我哪里好？我改行不行？” 不按牌理出牌的乔安娜结束了上一段恋情，不知怎地，却突然对周聪涌上了全部的热情，考完试后这一周，她几乎每天出现在寿司店，独坐一角，就深情地看着周聪工作。好不容易今天平安夜，她排上了活动，周聪才如同惊弓之鸟逃脱生天一样，才有时间和苏苒说上了这几句话。 苏苒想，这种追人的方式也就是乔安娜能干得出来，花钱费时间，还绝不讨好。她有点不知如何回答。在家的楼下，周聪求恳地望着她，“苏苒，我从来没碰过这么可怕的女的，我烦她烦的都想回国了！” “不至于，乔安娜那个人，就是心血来潮一阵子，等新奇劲过了，她就正常了。”苏苒宽慰他。 “那她新奇劲怎么才能过？我最近都在考虑不洗脸不刷牙出门的问题。这样能把她吓跑吗？” 苏苒“哈哈”笑出声，“她我不知道，你如果这样，就别再指望我再把你当朋友了。” 周聪也无奈的苦笑，“都把我逼成这样了，我容易吗？” 苏苒促狭的笑，“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可以以进为退？” 周聪愣住，他抬头看着苏苒，“什么意思？” “你现在这样躲着她，不是办法，还不如和她接触一下，她不再新奇了，然后gameisover。” 周聪敲了一下苏苒的脑袋，“喂，你是打算让我卖身解套吗？“ 苏苒再次哈哈笑起来，“看你说的，她一个女生，还能把你怎么样不成。不说了，你好好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苏苒在家门前下车。神奇的，平安夜居然没有下雪，她深呼吸，要解决自己的事了。她已经找好了房子，下个月4号搬走，今晚，她要向叶一健开口。苏苒忽然很为难，相处了一年半的时间，尽管两人也经常争吵，但告别总是让人悲伤的。 从过道外往屋里看，灯是亮着的，苏苒开门，贾斯汀比伯的《Thatshouldbeme》在房间里轻轻的回响。 叶一健坐在沙发里，双腿翘在茶几上，手里举着杯酒。他喝了两口，看着苏冉。 苏苒讪讪的找话，“叶少，平安夜没出去吗？” 叶少斜着扫了她一眼，冷冷地回答，“不想出门！” 苏苒有些尴尬，原本准备好的话被叶少的冷淡堵在了嘴里。“哦，那我洗漱去了。”她想逃。躲回房间换好了衣服，她想想，该来的总归要来，还是早死早超生吧。苏冉又回到了客厅。 叶少望着她，似乎在等着她说什么。 “叶一健，嗯，有件事想和你说。” “哦，巧啊，我其实也想和你说件事。” 苏苒一愣，“那，那你先说。我看看是什么事。” “你和那个周聪好上了？” “啊！？”苏苒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周聪，好上了？这是个什么问题？” “不是？你们在楼下的车里聊了有半小时吧？”叶一健白了苏苒一眼。 “你看见了？干嘛不和我们打招呼？乔安娜喜欢上了周聪，周聪找我办法怎么躲开乔安娜。我们讨论了一会对策。”苏苒详细地解释。 叶一健没有再说话，他轻轻地跟着比伯的歌声哼唱了几句。又停下，想起什么似的，“你要和我说什么？” 苏苒觉得自己进入到一个失语的状态，她把想好的话在脑子里来回整理了两遍，仍然说不出口，叶一健瞪着她，“喂！你被寿司毒哑了？” 苏苒深呼吸，豁出去了，她飞快的开口：“我下周末要搬出去住了，房子已经找好。” 长时间的静默。只有比伯的“Thatshouldbeme”在重复，在回荡着。 叶一健放下酒杯，走到了苏苒面前，他的脸上忽然失了血色，惨白，带着奇异的笑，昏暗的光下，竟然有一种分外凄凉的感觉。 “好啊！脚在你身上，你想走，谁拦得住？你以为我会care？你太高估自己了。” 苏苒有一点气恼，她觉得之前那些悲天悯人的伤离别真是糊涂，叶一健这样的人，他在乎过谁，她的气话脱口而出，“我当然知道你不会care，你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我们俩之间还隔着100个乔安娜呢。我有自知之明，你放心。” “好啊，既然你都知道，还赖在我家干什么？别等到搬家日了，你现在就走吧！”叶一健恨恨地说。 苏苒沉重的呼吸着，她瞪着叶一健，后者斜着眼看她，带着冷笑。 “走就走！”，苏苒愤怒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装箱好了东西。她拖着箱子走出，那个惨白脸的俊秀的男孩还站在那里，仿佛僵硬了一般。 “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圣诞礼物！”苏冉冲着叶一健点点头，拖着箱子离去。 忽然，那个一动不动的影子向她冲了过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摁到了墙边。身体被压住，下巴被扣紧，她要张口说什么，有个温柔的东西堵上了她的口。他在亲她。叶一健身上Burberry香水的柑橘味充斥了她的鼻端，让她一阵晕眩。苏冉想反抗，她试图去咬他，却激起了他更大的愤怒，他更加疯狂的亲吻她，用舌尖追逐着她的。苏苒疲惫了，她放弃了反抗，任由这个吻继续着，那个人越来越轻，越来越温柔。终于，喘不过气来了，他停了下来。 叶一健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他终于开口，他说，“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