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恩怨情仇
就在军营里的将士在积极备战的同时，天合庆和柯明多也不甘示弱，因为他们知道该来的迟早要来，躲也躲不掉。 他每一天都要查看城防做得怎么样了，登上了城楼，每隔两米就有一人，应该说五步一人，十步一岗，弓弩手随时待命，并且还备有大量的石头以及刀枪棍棒，在城楼的下面就是他们的休息室，如果真的打起来，他们马上就会登上城楼，添上空缺。 城的东南西北四个大门全部由重兵把守，在白天的时候防御工事向外延三百米，百姓是可以出入的，但是到了晚上，就四门紧锁，处于战备状态。 这条规矩是李国臣和天合庆没有经过商量的规矩，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双方打仗，不要伤害无辜的老百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正是出于这个原因，刘翠和令伯麟才可以进到城里，刘翠才可以看看阔别了二十年的令府，阴差阳错的与尹东贺擦肩而过。 南人攻占盛京这么多年，城里的百姓并不是很买账，追其根本的原因还是粮食，官府控制的时候再怎么说也是将其控制在一定得范围内，然而南人攻占的这么多年，这种状况没有得到缓解反而加剧，城里的百姓人心惶惶。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起义军将饭送到在城楼上的每一个人的手里，他们端着饭碗一看，难以下咽，发了馊的饭加上没有熟透的山野菜，看着饭碗里的食物，他们直摇头。 这一切要归功于围城的结果，将城池围个水泄不通，一座孤城，早晚会破。 柯明多看着天合庆道：“粮食已经不多了，城中饿死的人又增加了很多，这可如何是好？” 天合庆：“他们在几天以前对我们进行了围成，如果按原先的情况，白天还可以出入，情况好一些，但是现在却……” 柯明多：“能用的方法早就用上了，现在是束手无策啊！” 天合庆：“我们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有守住周边的城镇，小鸟失去了臂膀，还会飞吗？” 柯明多：“现在城中我们的人总共有一千五百人，城楼上的是七百人，二百人是弓弩手，剩下的作为后备的力量，在城楼上还有准备好的石头，随时可以砸向他们。 天合庆：“远远地不够，我们还需要很多人。” 柯明多：“那怎么办？” 天合庆：“只能看看城中哪家还有多余的粮食以及仆人可以打仗的。” 柯明多：“那我这就去找一找。” 柯明多转身就走了，天合庆看着柯明多离去，不禁眼泪已经流出，感到气数已尽，天下终究还是大清朝的，它才是正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柯明多带着十多个人走下了城楼，挨家挨户的敲门，而且是轻声的敲门，万不敢打扰。 “咣咣咣”三声敲门声之后，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太太将门打开，一看是他们，还没有等到柯明多张嘴们就已经关上了，弄得柯明多异常的尴尬。 柯明多又来敲第二家，“咣咣咣”三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的很潇洒，充满着书生气，看了一眼柯明多等人道：“什么事？” 柯明多：“你家有多的粮食吗？” 那位小伙子用余光看见隔壁的那位老太太正在用犀利的眼光等着自己，小伙子很干脆的道：“没有。” 还没等说下一句话，门又给关上了。 走遍了一整条的街，粮食一点也没有要来，反而遭到了很多人的白眼，这让柯明多感到天昏地暗。 柯明多走在城里的大街上，正好走到尹府的门口（就是原先的令府，让尹东贺霸占了，盖成了自己的家），大门突然间打开，很不凑巧的是柯明多站在尹府的外面看着府里，尹东贺站在门口看着外面，两个人再一次的面对面，这时二十年来的第一次相遇，双方都迟钝了一会儿，尹东贺才走到前去，向柯明多笑了一下。 柯明多也笑了一下，但是很不自然，很不情愿。 二十年过去了，尹东贺很显然老了很多，颓废了很多，由于长期吸食大烟以及八房姨太太的日夜折磨，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尹东贺指着柯明多道：“你……，你是……” 柯明多：“我是柯明多，那个被你救回来一条命的柯明多。” 毕竟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感情还是占据上风，尹东贺将柯明多请到了屋子里，慢慢谈，而其他人则继续在城中收集粮食。 柯明多走进尹府，亭台楼阁、富丽堂皇，院子里面还有一个莲花湖，湖中央开着几朵大大的莲花，在莲花的周围还有几只鸟儿在来回飞舞、觅食，在往远处望去，会看到一个假山，假山上有一个小瀑布，小瀑布下面的河水清澈见底，鱼儿在里面来回的游动。 柯明多在想，外面的建筑都是一样的，可是里面却另有文章。 长长的廊道上刻着各种各样的图案，两旁还有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看的柯明多目瞪口呆。 在一种仙境的熏陶下终于来到了正堂，全部是上好的桃木制成，整个院落散发着一种暗暗地幽香。 尹东贺道：“坐吧！” 柯明多仍然左右张望，但还是坐了下来。 尹东贺：“二十年不见，你也老了很多。” 柯明多：“毕竟时光不饶人。” 尹东贺：“我知道你当初背叛了我，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柯明多：“因为你们太险恶，太恶毒。” 尹东贺：“你说什么？” 两个人将压抑在二十年的痛苦全部道出。 柯明多：“你当时派我插入南人的内部，我当时同意了。但是后来我发现你作为盛京的知府，手里握着粮仓，在百姓却吃不上饭的时候你却吃香的喝辣的，你对得起那些饿死的冤魂吗？” 这几句的质问将尹东贺问的傻傻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尹东贺强做镇定道：“你现在先别说我，你们呢？你们自从占领了盛京城，城里有过一天消停的日子吗？没有吧！你们连粮食都没有，还提什么打仗，你们马上就快守不住了吧！辽宁总督李国臣的军营就在外面，每天都在训练，他们现在已经将你们围住了，你们恐怕就要下地狱了。” 这几句话同样也说到了柯明多的伤心处，他闭口不言。 尹东贺趁火打劫，继续说道：“在他们没有围城之前，城门每天都允许进出，但是现在四门紧闭，怎么样，傻了吧！” 柯明多此时真想上去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掐死，但这是在尹府人家的地盘，不可轻举妄动。 尹东贺得意洋洋：“我当年真的是白白的救你一条命。” 柯明多反驳道：“你做为知府，本地的父母官，救人一命是应该的，你难道不救人反而杀人吗？” 尹东贺对柯明多毫无办法：“你……” 柯明多此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道：“你那不是救我，你那是在利用我，我假如帮你解决了南人，我会有好的下场吗？不会吧！” 尹东贺：“我一直想要杀你，但是你处在南人核心的位置，我真的无法下手。” 柯明多闭上眼睛：“那你现在就来解决我吧！” 尹东贺也站了起来，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把宝剑，握在了手里道：“你以为我不敢。” 柯明多睁开眼睛，看着尹东贺：“在我死之前，我求您一件事情。” 尹东贺的好奇心被勾引了起来道：“什么事？” 柯明多几乎用一种哀求的眼神道：“我知道你囤了很多的粮食，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些。” 尹东贺感觉这个事很可笑，心想是我当初救了你，在你打入南人内部之后却背叛了我，然而二十年以后你却站在这里替那些起义军要粮食，你可真能张得开嘴。 尹东贺斩钉截铁的道：“不可以，我现在就只有一个目的，杀了你，你知道的太多了。” 尹东贺拔出宝剑架在柯明多的脖子上，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柯明多使出了杀手锏。 柯明多看着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似乎并不害怕，不经意间说出的一句话，变被动为主动。 柯明多道：“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您还记得吧！” 尹东贺听完了这句话，晴天霹雳，他没有想到那件事还有第三个人知道，两手一软，剑落在了地上。 尹东贺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柯明多绕着傻傻站在那里的尹东贺两圈，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仅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令府全家杀死，在那之后你还放火烧了令府的宅院。” 尹东贺此时已经懵了。 柯明多继续说道：“之后你将令府改成了尹府，就是现在这个地方，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感觉到有冤魂在找你吗？你住的很舒心是吧！” 尹东贺已经满头冒起了虚寒，四肢发抖，如果柯明多知道，就有可能第二个人会知道，第三个……，第四个……。 即使杀了他，那么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放了他，给他一个人情。 半个时辰过后，尹府的大门缓缓的开启，柯明多走在车队的最前面，他却毫发未伤，并且后面跟着车队，是粮食，这批粮食被运到了城楼的下面，南人的粮食问题暂时有了解决。 天合庆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好像是在做梦，一把将柯明多拽到了自己的面前：“你是在哪弄到这些粮食的？” 柯明多：“我看见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尹知府，他住在这里，我用二十年前令府的那件事前威胁他，得到的这些粮食。” 天合庆：“真有你的。” 柯明多：“这下打仗不用愁了，粮食暂时得到了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