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山贼【五】

    舒乙尚没有自觉，继续道：“无论是什么合同，还是承诺，都有变卦的一天。只有给他们钱和枪，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真的。”

    “钱和枪？小乙，你知道，我不会养虎为患。”葛大帅看着舒乙，像是看着自己长大了的好兄弟，他忍不住为自己的兄弟舒博财骄傲，小乙，总算长大了。

    舒乙笑了，“既然我们给他们钱和枪，那么他们也必须表示他们的诚意。让我们入驻虎头山，这样一来，我们就有时间摸透虎头山的一切。到时候，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有所顾忌，虎头山易守难攻，他们只有虎头山藏身，离开了虎头山，不管他们有多少能人异士，他们也只是血rou之躯。以葛叔叔的兵力，还怕对付不了已经被我们了解过了的虎头山？他们有了顾忌，我们就更好行事。葛叔叔，我的目的也很简单，只要我的几个好朋友不死，怎样都好。”

    等价互换，这就是交易。这个世界上最早的文化，就是交易，人类是思想至上的动物，天性里不想要吃亏。在史前社会里，若是有人猎到了鸡，但他偏偏想要吃狗，而猎到狗的人，恰好想要吃鸡，两人就可以进行交换。在文明还没有的史前社会，就有人知道以物换物，所以这就是天性文化。

    葛大帅看着舒乙，笑了，“好，好好好！不愧是博财的儿子。”

    “若是可以，我希望能将他们留在我身边。”她需要袁铭，这个人够善良也够灵活，她想要在这个一战快开始的时候活下去，就知道，除了强身健体之外，她还需要能够保护自己的人，她毕竟是女人，一年的时间不可能练成李小龙，一年的时间她也成不了叶问，就是李小龙和叶问，他们都可能受伤，更何况是她呢？

    所以她需要自己的势力，当然，她可以用钱养护院，就像舒老爷子身边的护院一样。可是她想要的，是真真正正的兄弟，朋友。就像舒博财身边跟着的大兵，他们是心甘情愿的跟着舒博财，当然，他们跟着舒博财可能因为感激的情分居多，但那又如何？士为知己者死，她希望能够有她能够豁出所有保护的人，也希望有人能够像这样真诚待她，这就够了。

    袁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善良，但并不懦弱。对于素不相识的前身都能够舍身相救，这是一个很好的品质。或许有人会说，舒乙和袁铭十年不见，又怎么知道他会不会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拥有那些纯真的人？这舒乙当然知道，十年的时间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但是从袁铭救那个小女孩的举动来看，他的善良，是不变的。

    葛大帅笑了，“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够说动他们，能够说动你的小伙伴，就都随你。”

    舒乙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我这就进山，葛叔叔，等我。”

    葛大帅点了点头，拍了拍舒乙的肩，“我等你下山。”

    葛大帅和舒乙一起回到停车的地方，其实马路到这里就已经断了，再往前就是小路。

    舒博财和舒起听舒乙说要一个人到虎头寨去，当下便摇起了头。

    “不行，你不能去！”舒起皱眉，“虎头寨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人，你怎么会想到去说服虎头寨的人？葛叔叔派了那么多次人都没能说服他们。”

    舒博财更是蹙紧了眉头，“小乙，我同意你来这里，但我没有同意你进虎头寨。”

    舒乙看着舒博财，“爹，我不想我朋友死，也不想葛叔叔有任何没必要的损失。葛叔叔当然可以安排一个人进去，但是没人有我熟悉虎头寨，我虽不能说我保证能够全身而退，但我相信，我的朋友会帮助我。”舒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大概……袁铭他没变，让她莫名的有了很多信心。

    而袁铭到大帅府来偷东西，钱财不偷，人不偷，偷一个没啥用处的合同，肯定是想让虎头寨在大帅府刷存在感。毕竟南北政府签了和平条约几个月了，北方已经开始在处理山里的山贼土匪了，没道理南方政府会没有动作，他们或许确信，南方政府最多在年后就有有动作。他们需要合伙人，才会想要提醒葛大帅。

    舒乙的嘴角抽了抽，脑海里显现的是一个络腮大胡子拿着一个麦克风喊：别忘记了大明湖畔的虎头寨啊！

    但是……他们难道就不想想，大年初一，被偷东西，不管被偷什么，兆头都不好，难道他们不怕葛大帅把他们一锅端了？

    是了，他们不怕，虎头寨易守难攻，就算葛大帅一时气愤上了山，要怎么找到虎头寨的具体方位，要怎么打虎头寨，战术也要好好研究。而虎头寨这么多年在里面虽说打了那么多战的，却没有出什么灭顶大事，显然……里面是有聪明人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在袁铭到大帅府偷东西的时候，虎头寨的人已经在山上准备了各种各样的埋伏，看葛大帅是一上来就进攻他们，还是让人来招安。

    当然，这些都是舒乙的想象，事实如何不得而知。

    舒博财没有说话，抿紧了唇，看着葛大帅，等葛大帅来做命令。舒博财的眼神让葛大帅莫名的有些心虚，他欠舒博财良多，他也不想让舒乙身陷险境。

    “爹！”舒乙看着舒博财，似是不满舒博财用情义要挟葛大帅，“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若是虎头寨的人还想活，他们就不会对我怎么样，也不会抓我来要挟什么。爹，你要相信，虎头寨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是有道理的。”

    舒博财看着眼前一场倔强的舒乙，叹了一口气，“你想去就去吧！”他终于明白，当年自己执意要去救葛大帅自己父亲当年的心情了，虽无奈，但……他们必须要成全大义。或许他们当年都还有私心，就是救了大帅之后，他们家在江浙，就可以仰赖大帅府了。

    他知道，此刻的小乙，当然也是有私心的，她的私心，就是救她的伙伴。若是葛大帅真的铁了心要攻打虎头寨，就算再难打，在人数上，虎头寨的人也是会被这上万兵马消耗光的，只看葛大帅下不下得了决心。所以实力上，葛大帅根本不惧虎头寨。当初小打小闹或者招安，不过是不想消耗太多军资和人命，做给百姓看的罢了。

    舒博财和葛大帅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他是了解葛大帅的，葛大帅很多年前就说过，他们的敌人从来就不是他们自己的国人，而是厚颜无耻的在他们国家各个地区‘做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