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山贼【六】
或许，大帅从来就没想过要打虎头寨，他想的，从来就是招安。 舒起没想到舒博财会同意让舒乙当使者，去劝虎头寨的人归附江浙地区。当下有些急了，“二叔！” 舒博财笑了，看着舒起道：“你弟弟想去，就让他去吧！”这个孩子自己养了几个月，他早就当他是亲人了，和小乙一样的亲人。 舒起皱着眉，咬牙道：“让小乙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陪小乙去。” 正在叫人备马的舒乙皱眉，“你去能干什么？” “你去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舒起瞪着舒乙，“反正我不同意你一个人去。当年你被绑架，这次万一也被绑了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舒乙道：“再说了，如果我被绑，你就能逃得掉吗？我一个人被绑，只值一个人的钱，两个人被绑，值的就是两个人的钱。” 舒起看着舒乙牵着的马，笑了，“小乙，你忘了吗？你不会骑马。” 骑马有什么难的？舒乙转头看向自己拉住的马，愣了。 看电视，都觉得骑马很简单，爬上去，一夹马肚，马儿就跑了，一拉马缰，马儿就刹车了，一喊‘驾’马儿就像是汽车踩了油门似的飞奔了。可牵着马才发现，这马背好高啊，都到自己肩膀上了，这爬上去的第一步，都成了难题。 舒乙是个现代人，不是有钱的资产阶级，也不是白领小资阶级，她是个护士，小县城小护士，就连护士长那种人物都不是。工资二千八，在现代社会，要不是五险一金，估计很少有人会选择这个职业，尤其是给人查血查尿，插尿管和导管的护士。电视里小资和老板阶级的马场策马奔腾，高尔夫球场打打高尔夫，她是没有经历过的，最多在市内的游乐园去玩一圈。 所以……她是没有骑过马的，而从舒起的话可以看出，前身也是不会骑马的人。 舒起笑着抓着马鞍翻身上马，坐直了身子，向舒乙伸出手来，“踩着马镫，我拉你上来。” 舒乙看了想笑不敢笑的舒博财一眼，“爹，我回来要学骑马。”说完，伸手抓住舒起的手，借着舒起的力和自己的脚下的力气，翻身上了马，坐在了舒起的背后。 舒博财点头，“好。” 舒起调转马头，笑着对舒博财道：“放心，二叔，我会带着小乙安全回来的。驾！”说完，也不等舒博财回答，舒起一甩缰绳，痛感让马儿跑了起来。 舒乙赶忙抱住舒起的腰，颠簸着感受马儿飞奔的感觉，不好受，屁股几次离开马鞍，又几次撞落在马鞍上。 马儿跑了好一会儿，舒乙才适应过来。她循着前身的记忆，指着一边的小路道：“从这条小路过去。” 舒起cao纵着马儿往舒乙说的路走去，小路很小，但透过这个两山中间狭小的小路走过去，便是一条大路，大路两边都是树林，杂草丛生，像是没有路的样子。 两人骑着马，又是走小路又是走大路，又是走没路的草丛，终于走到了一个地方。一个用石头堆砌起无数建筑物的地方。 用石头堆砌成的城墙，城墙上，一溜儿过去，全是拿着三八大盖瞄准两人的人。 舒乙心肝颤了几颤，手不自觉的抱紧了舒起的腰。舒起哭笑不得，刚才那个说要一个人来虎头寨的勇敢少年到哪里去了？到底还只是个孩子，舒起安慰似的拍了拍自己腰间的手，大声冲城墙上的人道：“在下舒起，内城舒家的舒家大少爷，求见虎头寨各位当家，来和各位谈谈生意。” 在下？舒乙被黑洞洞的枪指着的恐惧一下子降低了不少，舒起这文绉绉的语言用法，让身为现代人的舒起听来，这句话的喜感不止一点半点。舒乙抓着身下的马鞍，翻身下马，同样大声道：“在下舒乙，舒家小少爷，各位，我又回来了。” 十年的时间，虎头寨或许多了很多新人，但是旧人同样很多，当年绑架舒乙，他们拿到的赎金足以让他们三年不干任何生意，都能够吃香喝辣的过活。舒乙长大了，他们可没忘记当年的事情。站在石头堆砌的墙上，一个大胡子伸出头来，看了舒乙一眼，招手让人下去开大门。 舒家，和葛大帅交好的舒家，舒家老二，是葛大帅的拜把子兄弟。 他们是山贼，山贼什么都可以不看重，他们却不得不看重兄弟情义，他们拼死拼活，有一部分是为了活，有一部分却是为了兄弟。在他们眼里，葛大帅和舒家老二的关系，就是他们和自己最好的兄弟的关系，那是生死与共的感情，为知己者死的感情。葛大帅派这两个小子来虎头寨，倒也新鲜。 马宝成是虎头寨的大当家，当年绑架舒乙的就是他。现在看舒乙又自己上了门来，他不是不动心的，这就是一个行走的金子，在诱惑着他伸手。但是不行，他儿子会讨厌他，他的红娘军师会骂他。 北方的土匪山贼成什么样，天天在报纸上都能看得到，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们知道，北方的大总统蒋天佑倒是个好人，就是因为是好人，对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生活的山贼来说才是噩梦。南北双方签订了和平条约，他们这种本就吃战争饭的人没用了，打家劫舍还会被军阀攻打。 红娘子说得对，若是不投诚，迟早会被抓了杀了。反正他们抢了不少人，也在抢的过程中伤了杀了不少人。若是在太平盛世，他们这种人，多数是要被斩首示众的。 他们不想死，自然要想办法谋生。 那个时候，他的军师红娘子说，还好，他们是虎头山的山贼。 要知道，若是一个小山头的山贼山寨，要被清理掉太容易了。军阀政府愿意招安的，就是那种顶得住围剿，一次两次攻不下来的山寨。更何况，虎头山是葛大帅所管制的浙郡要道，又易守难攻，葛大帅要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虎头山是不可能的，唯有招安。 现在南北表面上算是太平了，太平了他们这些山贼就没好日子过了，相信过了年后，南方总统赵启就要跟随北方总统的脚步，来对付他们这些人了。 日子难捱，他们怕捱到年后，红娘子当即就派了他们的儿子下山，偷东西，偷大帅府的东西，一定要留下和虎头寨有关的东西！ 告诉太帅，大帅，你家门前还有个虎头娘子等你临幸哪！快来呀！我们需要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