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历史小说 - 藏痕在线阅读 - 第三十五节荒郊野外

第三十五节荒郊野外

      第三十五节荒郊野外

      四贝勒接受段祺瑞和徐树铮的派遣,肩负北洋军同黑龙军的和谈使命,领着别勒古台和合撒尔等数十名随从自巴库的北洋驻地出发,前往黑龙军营。

      时至深秋,阴云密布的天空突降暴雨,众人没有携带雨具,尽皆被浇成落汤鸡。暴雨眼见着没有停歇的态势,湿漉漉的衣衫紧贴皮rou,冰冷得极不舒服,四贝勒等人急忙四处找寻避雨的地方。

      众人好不容易在林中寻处温爽的山洞,未待生起堆火,便听得到远处接连不断地传来持续的枪声。

      四贝勒的耳力极佳,听辨出是俄国的水连珠步枪,急忙走出山洞向外张望。眼见倾盆的暴雨中两飙骏骑疾风般奔驰,前面的白衣女子趴伏马背,双手紧抓缰绳不放,脑后青丝散落,白衫上下透着大片的殷红。同行的青衣男子拖在白衣女子的马后不时扭转身形,行驶中举起手中的步枪向后点射。

      四贝勒认出两人便是前日里在草原上结识的巴库百草药堂白家父女,身后的大批追兵穿着俄式军服,叽里呱啦乱叫,骑在马上倾力向前开枪射击。

      四贝勒见白家父女形势危急,急忙端起步枪瞄准射击,冲在最前面的俄国骑兵应声中弹倒地。其他随从见四贝勒开火,也纷纷掏出步枪自林中向俄国的追兵射击。林中的茂密树木将四贝勒等人隐蔽的严实,俄国骑兵接连中弹落马却分不清敌势无法还击,领队的俄国军官经验老道,一边勒马驻足,命令兵力卧倒分散隐蔽,一边眯起眼睛仔细查看弹道,判断袭击的方向。

      白家父女趁此机会纵马窜入树林,四贝勒手持步枪拍马接应,见白掌柜满脸血迹,衣衫撕裂,近身rou搏的恶战痕迹明显,幸而身无致命的伤害。相比之下,白碧莲身中数枪伤势凶险,伏在马背脸色惨白。

      四贝勒诧异万分,未待问清两人原委,俄国军官已经分辨出四贝勒等人的方位,分出兵马夹击而来。俄国骑兵来势汹汹,手中的长枪短枪齐开火力,另有架起的马克沁机枪吐着火舌铺洒弹雨,一副要将白家父女生吞活剥的态势。

      四贝勒不及细想,指挥数十随从集中步枪的火力奋力抵抗,无奈俄军的火力异常凶猛,四贝勒等人没有将其击退反被压制在树后不得探头回击。俄国骑兵的弹雨铺天盖地,继而树林的背后也是排枪四起,部分俄国骑兵已经绕过树林自四贝勒等人的后方开始突袭,几番密集的排枪便将众人打得四散奔逃。

      四贝勒眼见着低挡不住俄国骑兵的进攻,身旁的白掌柜已然挥起马刀与俄军近身搏斗。四贝勒掏出腰间的短枪将俄国骑兵射杀,对着众人大声说道:“别勒古台,合撒尔,莫要管我,咱们分散快跑。”

      四贝勒转身又待寻找白掌柜,却被挥舞着马刀的俄国骑兵冲散,趴伏在马背的白碧莲失血过多,整人已经昏迷欲坠。四贝勒眼疾手快,急忙拦腰将其揽过横担马头,手触蛮腰温热酥软。

      四贝勒也不及细想,双腿猛夹马肚,人马如离弦的飞箭冲出树林远逃而去。俄国骑兵见四贝勒带着受伤的白碧莲逃跑,紧随其后追赶不放。

      四贝勒狼狈不堪慌不择路,疾驰奔逃却行至白龙河边。白龙河水被倾盆的暴雨引得猛涨数丈,身后的俄国追兵紧随将至。四贝勒咬牙解开马镫鞍绳,催马急跳卷入湍急的白龙河中。

      四贝勒连人带马跳进河中顿感冰凉,左手夹着白碧莲,右手挣扎着奋力游动,河水自上而下的奔流将两人瞬间冲出数十米。四贝勒呛着河水划动手臂,抓住漂浮的马鞍使身体不至沉入水底。两人如此沿着急速的河水漂流而去,俄国骑兵追至河边举枪射击却也无济于事。

      两人顺着急流漂浮许久,河水涌入宽阔的河道逐渐平稳。四贝勒抛开依托的皮制马鞍,单手用力向岸边游去,堪堪爬至河床便自筋疲力尽,躺在身旁的白碧莲枪伤崩裂,气若柔丝,可幸身体尚有温热。

      四贝勒休息片刻缓过气来,抱起白碧莲迈步登岸,将其放在河边的稳妥处,拔出腰间的佩刀便开始就近砍伐树枝。四贝勒用较为粗大的树木枝杈搭起简易的窝棚,又用削下的脆枝生起堆火,将白碧莲抱起放入窝棚里安置起来。

      白碧莲平躺窝棚里稍见苏醒,伤口处犹自血流不止,中弹的枪伤遍及后背和前胸,大腿深处的刀伤更是翻然露骨。

      四贝勒见白碧莲伤势严重,皱眉说道:“白姑娘,你身上的枪伤甚重,若不得救治恐伤及性命。此地无医无药,以粗法医治则要剥开血rou异常疼痛,还请姑娘暂且忍耐。”

      白碧莲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对四贝勒略微点头,口中用力地轻声挤出多谢两字。

      四贝勒又接着说道:“虽有男女授受不亲,但如今性命攸关事非得已,或有冒犯处得罪,还望姑娘见谅。”

      白碧莲闻听,脸色腾地绯红,玉齿紧咬丹唇,闭起眼睛,虚弱地说道:“有劳。”

      四贝勒自此不再多言,伸手除去白碧莲的湿漉衣衫,一件件挂在堆火上烘烤。白碧莲衣衫尽去,酥胸高耸,腹平腿直,雪白晶莹的酮体*外露,细腻得吹弹可破。

      四贝勒呆看片刻道声得罪,将蒙古腰刀在火上略烧,以十字花状刮开白碧莲中弹的伤口,灌注真气探入刀尖,快速地挑出弹头。步枪的弹头带着血rou而出,白碧莲吃痛微动,娇眉紧蹙,待多处伤口的弹头全部挖出,整人已是血遍全身,痛得*不止。

      四贝勒用湿布将伤口擦拭,从怀中掏出步枪子弹,用力拔出弹头,洒出弹壳中的火药粉末仔细敷散伤口,接着用火将其引燃。爆燃的火药腾然窜出蓝色的火苗,将伤口附近的残rou尽皆烧得焦糊。

      白碧莲强忍剧痛多时,此时再也无法忍受剧烈的灼烧,痛得直接昏死过去。四贝勒趁着白碧莲的昏迷快速处理完各处的伤口,撕开衣衫用布条将其紧密包裹,又用清水擦净血迹。堆火上的衣衫烘烤得干爽,四贝勒忙活几番总算帮白碧莲里外穿戴整齐,忙毕已是汗流浃背。

      白碧莲的身体遭到重创极度虚弱,额头发起高烧,平躺着昏迷不醒,气若游丝,呼吸忽紧忽慢。四贝勒调动体内的辰龙丹凤真气与其轻灌,情况才逐渐好转起来。

      此时暴雨停歇,天空中挂起七彩云虹,四贝勒饥肠辘辘,休息片刻便飞纵跳进密林深处猎杀rou食。

      深秋的草原黄羊膘肥体壮,成群结队遍布四周。四贝勒手拿步枪顺利地猎杀几只,扛着黄羊快速返回。四贝勒久居蒙古部落,对黄羊的宰杀颇为熟练,用弯刀割破黄羊的脖子,手捧温热的羊血凑到白碧莲的嘴边。

      昏迷中的白碧莲依旧紧咬嘴唇,四贝勒无奈,刺溜溜几口吸干手中的羊血,轻捏白碧莲的两腮使其双唇撅起,探身将嘴中的羊血对嘴灌入。如此炮制几番,白碧莲接连喝下温热的羊血,苍白的脸色开始转为红润。

      四贝勒安置好白碧莲,转身将几只黄羊剥皮割rou,毛皮铺在窝棚里的地面抵御寒潮,羊rou则整只放在堆火上架烤。

      天近黄昏,四贝勒忙活着挖泥和水,在火中烧成几只简易的陶罐,又在河床的浅水处垒起捕鱼的石窝。一切安置妥当,烤熟的黄羊也已经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四贝勒席地而坐吃饱喝足,守在白碧莲的旁边和衣平躺,疲倦地渐渐沉睡过去。

      四贝勒醒来后发现白碧莲依旧躺着昏迷,但额头上的高烧已经退去,脸色也自转好。四贝勒抓起河边石窝中的肥鱼,用瓦罐炖煮出一锅鲜美的鱼汤,依照先前般的齿唇相贴,将滋补的鱼汤尽皆喂入白碧莲的肚中。

      四贝勒喂完白碧莲索然无事,独自在旁调息打坐,行使几个周天,又将真气缓缓注入白碧莲的体内。阳光洒在四贝勒的身上温热舒服,不知不觉倦意袭来,继而又是倒地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