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又生异变
柳青黛的一番言词直让在场的众人瞬时心惊不已,而就在这时,本该在严刑拷打下昏厥不醒的神秘歹人却也微不可察地露出一抹异样眸光。只是,众人的注意力全被爆出猛料的柳青黛吸引去了,却是无人察觉到这一丝异样。 “既然小柳儿知晓此间病症,可否与我等详尽说来?”孙公公眼珠一转也不知如何打算,只是默默点头道了一声。 “属下这就细细禀来!”柳青黛微微躬身便要把她知道的隐秘公之于众。 众人一听无不默默点头,均是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而在此时这间地牢外却是响起一阵叩门声,却是打断了柳青黛就要诉说的故事,紧接着又传来一阵问候,张文若心生疑窦,侧耳细听,听出这阵声音正是出自此前于外间遇到的三个中年太监其中之一。 “大档头,属下有要事禀告,还请大档头且移步出来一趟!” “又有要事?此间的要事都够咱家心烦的了,怎地…还不让咱家安生一会了?!”孙公公一听来人禀告,便不耐烦地嘟囔起来,但不过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足以令他欣喜不已的事情,他那张橘子皮的老脸上却是意外地浮现出一抹殷红,无须白净的嘴角也是不由自主地往上挑,显得激动又惊喜。 “诸位且稍等片刻,咱家去去就来!”孙公公朝张文若略略拱手告了一声罪,便慌慌张张地往铁门处奔去,“王五,把门打开!” 孙公公来到铁门前五步开外站定,又急匆匆地往外吼了一嗓子,不多时,这道铁闸门便被外面的护卫合力推开。 孙公公走后,一直陪在他身旁伺候的两个青衣小太监也急忙跟了出去,密室内只剩下张文若柳青黛以及不知昏迷是否的囚徒三人。 “能叫孙公公如此失态的要事,定然非同凡响!”望着孙公公急忙离去的身影,张文若默默地道了一声。 “或许是那件事有了眉目!”柳青黛目光闪烁,莫名地附和了一声,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心生不解。 “那件事?”张文若嘟囔了一遍,猜不透,便问道:“看来柳姑娘已是了然此间详情,却不知可否与在下透露一二?” 柳青黛神色一变,自知口误,便连连摇头道:“还望公子恕罪,此事牵连甚广,乃是朝廷机密,为公子安全计,且恕奴家无法细说;但是奴家却可以私下提醒公子一句,能让孙公公牵肠挂肚的‘那件事’,唯有主上恩命下来的正事了!” 张文若听得奇怪还想再问,却见到柳青黛说完这些后又向自己暗暗挤了挤眼睛似乎实在提醒什么事情,张文若一时猜不透她的深意,却也不好再问;只得转移话题道:“柳姑娘,你是习武之人,论眼神锐利自然远胜于我,而且那日倭国的鬼面武士刺杀于我时你又在场,在下想问问,在你看来此人与当日行刺之人是否有吻合之处?”张文若指了指铁架子上的囚徒问道。 “…唔,不大像,这人足有七尺,臂膀宽硕,发根黝黑,而那日的倭国武士身高却只有五尺六寸,身形也比他纤瘦的多,并且那人发色斑白…”柳青黛对那囚徒细细打量了好一阵子,才摩挲着下巴分析起来。 “柳姑娘说的这些倒与在下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张文若附和地点点头,又把心中想到的一些线索说了出来,“这人是个左撇子,而那日的刺客却是右手持剑,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哦~!不知公子是如何断定此人是左撇子呢?”柳青黛听到张文若给出的判断后,连忙看向那囚徒的双手,仿佛是要看出什么破绽一般,不过片刻工夫还不等张文若出声作答,她就真的看出门道了,“是了,是了!这人的右手没有大拇指,定然握不紧兵刃,而且那断指之伤口显然是一处旧伤,如此看来,此人若是手持兵刃,定然是用左手无疑!” “唉~!事情越来越麻烦了!”张文若叹了一息,眼神中多是无奈,“先是白莲教,后又来了一伙漠北豪杰,再又出了个东瀛倭人,现在又来了个神秘诡测的南疆部族战士,竟然都与我息息相关…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就这么招人恨吗?” “张公子这不能怪你!”柳青黛似是感受到了张文若不解与乏惫,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一声模棱两可的解释,“或许是你的身份被有心人挖掘到了,此般种种不过是迁怒于你罢了!” “身份?迁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文若一脸错愕地望向柳青黛,但见她一脸的无奈,也知道她不会告诉自己什么,最后只能落寞地嘟囔道:“…罢了,就当我没问过,反正你也不会说!…又是朝廷机密是吗?呵呵呵…” “公子放心,有奴家在定然会保你无恙,而且此间事情孙公公自有安排。”见张文若满是惆怅,柳青黛也只能安慰似地说了一句。 “那便有劳了!”张文若赫然苦笑地道了一声谢。 “小柳儿,你都说了些什么?怎么教张公子如此乏惫?”随着一声笑骂似地质问,孙公公又领着两个青衣小太监回到这间密室。 “孙公公。”张文若拱手拜道,“可是出了什么喜事,这才片刻工夫,怎叫公公易颜换色如此精神奕奕!” “诶,哪里是什么喜事,不过是为主分忧罢了!”孙公公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谦虚应道。 “不过,咱家这次外出,却也不虚此行,什么白莲乱党,东瀛倭人,还有眼下这么个什地狼痫啥的…嗨,罢了!反正都是大鱼,都是大鱼!哈哈哈…” 见孙公公笑得癫狂,张文若、柳青黛一知半解,均是心疑,不禁对视一眼,二人连连摇头,张文若只好问道:“公公如此做派,可是…?” 还不等张文若问完,孙公公就喜不自抑地笑道:“有苗头了,不忘咱家忍气吞声布了这么久的局,总算是有苗头了!薛万仞抓到了,陆羽也有下落了,还有那真正的鬼面武士也终于伏法了!” “真正的鬼面武士?那…咱们眼前的这个?”张文若不算意外,但还是有些心惊,忍不住指向面前的囚徒问道:“敢问公公,咱们眼下这人到底是谁?” “这可是一条大鱼,比起前面那几位,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为何,一看向眼前这个囚徒,孙公公就乐的眉开眼笑起来,还忍不住自说自话起来,“这人可得看管好,咱家能否平步青云就全靠他了,大造化呀,这才是一场真正的大造化呀!…比起这半个多月的境遇,咱家前几十年可真算是活到狗身上了!”
孙公公又质若疯狂地笑了一阵,过了好一阵子才算是勉强冷静下来,又对张文若、柳青黛吩咐道:“今天这件事算是有劳二位了,尤其是张公子,劳烦你受累奔波了;但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还望二位出去后能于此事保密,事关重大,且恕咱家不能细说此间详情!” 柳青黛连忙点头称诺,张文若虽然一脸踌躇,但也只得有样学样点头附和。 “但是孙公公,在下尚有疑虑在胸,可否再问一声?” “但说无妨!”孙公公随意地摆了摆手,又沉吟道:“但此间事情关乎社稷朝堂,公子虽可问,但问得深了,咱家却也不好作答。” “多谢公公提醒,在下自有分寸。”张文若点头称谢,又指向铁架子上的囚徒说道:“此人杀人害命,灭人满门,可谓之恶贯满盈,罪不可恕,但如今被公公擒下,待明日之后其罪行昭昭,林家血案势必昭雪于人前,到那时我义阳百亦会收到风声,而民情自然愤慨不已;公公命我二人保守秘密,可却不能堵住一城百姓之悠悠众口,如此这般却要如何作到不打草惊蛇呢?” “此事咱家早有决断,也已命人布置妥当,倒毋须公子挂心。”孙公公呵呵一笑,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既如此,在下这就告辞了!”张文若想了想,也觉得自己担忧是多余的,毕竟人家东厂是做惯了这些个隐秘事的,而今孙公公又布局良久,又如何考虑不到此处呢。 “公子不妨在外间等候一阵,咱家再与麾下的暗卫交代一二,便与你一同离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孙公公挽留道。 “…也好!”张文若想了一会也就答应了,便带着柳青黛先行离开这间密室。 “孙公公唤你我过来,说是要咱们帮忙认人,可咱们来后他却只字未提,现在又…”出去密室的路上,张文若还是忍不住和柳青黛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奴家也是一知半解的,或许孙公公自有他的打算吧!”柳青黛想了一会儿,只得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但愿待会孙公公能与咱们透露一些详情,否则我这心里真是难以安心呐!”总算出了密室,望向天际的弯月张文若突然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公子是说,孙公公留下咱们另有深意?”柳青黛诧异问道。 “我也不清楚,但总觉得这里面透着蹊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