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淮南菜鸟军
徐州和淮南两军就这样不痛不痒地对峙了小半月光景，每个人心里都多多少少有些膈应。刘备除了心中大骂袁术不仁，就只剩下对北海援军的期盼，而对方主将纪灵也是暗自对自家主公腹诽不已，给自己这六万兵马好不尴尬，进不能杀败刘备夺得徐州，退又恐袁术见责。 正当刘备望眼欲穿时，辛锐终于率三万北海军来到沛国，与徐州军汇合。刘备率领三将接着辛锐众人，迎进中军大帐，让了主位给辛锐，辛锐也不客气，顶着大将军的头衔当先坐了，其余众人分宾主列于两边。 刘备躬身一礼，神请恳切道：“我等祈盼大将军来救，犹如久旱之望甘霖，如今天兵到此，徐州无忧矣！” “皇叔何必客气，徐州北海均是一家，自该相互帮衬，前番得了皇叔告急书信，我也是心急如焚，争耐曹cao这厮倒是懂得见缝插针，趁袁术进兵之际袭取了濮阳，令温候大败亏输，我军行至巨野时，正接着温候败军，为了防止曹cao乘胜向东进兵，这才不得不在巨野、昌邑等地结连转战，待局势稳定之后才来到沛国，还请皇叔恕我来迟之罪。”辛锐长叹一声，面上愧疚不已。 这些战况刘备也有所耳闻，听辛锐说吕布败了，未免有些兔死狐悲，忙关切道：“备也是近日才听闻曹cao袭取了濮阳，只可恨备势单力孤，又有袁术大军在侧，无力前往救援。敢问大将军，温候无恙吧？” “所幸只是折了大半军马，温候一家倒是无恙。不说这些了，袁术大兵压境，我等还是尽快商议个对策出来，解掉徐州之围吧。”再说下去只怕刘备又要落泪，因此辛锐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赶紧问到现下徐州战况。 “袁军领兵的大将是纪灵，这人倒有些武勇，徐州之地无险可守，因此只能和他野战。这半月间两家交锋数次，各有胜败，但总的说起来我军略占优势，淮南军都是些土鸡瓦犬，只是倚仗人多势众罢了。”刘备下首的关羽听辛锐说到正题，接过话茬回答道。 你胡子关看谁都是土鸡瓦狗。辛锐心中腹诽道，只是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问道：“既然淮南军这般不堪，那便更好办了。兵贵神速，我等只在今夜便兵分八路，给他来个八面埋伏。昔日高祖皇帝曾在沛国垓下一役以这十面埋伏之计力毙项羽，才有了大汉数百年基业，今日我等正好借淮阴侯妙计，打袁术一个满地找牙，叫他再不敢觑我徐州。” 这计策是辛锐在路上早就和郭嘉议定了的，以袁术军那点素质，夜战必然是他们的短板，再者和徐州军战了这半月时间，纪灵心里也早就形成思维定式，夜间必然疏于防备。如今徐州有了北海三万生力军助阵，无论是从将领的个人能力还是单兵的作战水准，都远远甩出淮南军八条街。因此这时辛锐说出这条计策时，毫无迟疑，一挥而就。 刘备最大的软肋便是没有一个像样的军师为自己谋划战术，这在历史上也是一直困扰着这位皇叔的一大痛脚，直到被曹cao一路撵到新野，遇上徐庶，之后又得到荆州三老的支持得到诸葛亮和庞统，这才使他‘如鱼得水’，迅速地壮大起来。 关、张、赵三人勇则勇矣，对大局的掌控能力却只限于将才一列，绝非帅才，更遑论有什么奇谋妙计了。 刘备对辛锐阵营的人才济济可谓嫉妒到牙根痒痒，却也无可奈何，见辛锐成竹在胸，赶忙道：“如此便请大将军下令吧，我等皆愿听从大将军调遣。” 辛锐点点头，分派道：“皇叔自领五千步卒，往西北五里外乾位埋伏，云长、翼德、子龙各引五千骑军，分别向正北、正东、东南十里外坎位、震位、巽位埋伏；余下离位、坤位、兑位，由汉升、仲康、兴霸各率本部五千人马埋伏，步卒五里，骑兵十里；以上七部都要偃旗息鼓，万万不可惊动敌军，二更进军，三更到达埋伏地点，但见纪灵寨中火起，便引军杀过去；我军营寨位于艮位，便由孟起率五千骠骑，三更进军直袭敌营，多带引火之物，只要在敌营顺利点起火来便是大功一件，切勿与敌恋战。另外纪灵军马若是溃败，必然从坤位逃向寿春，届时仲康所率飞熊军需要格外警惕，实在无法力敌，便放他一部过去，再截杀剩余敌兵。其余诸位随我留守中军，多布旌旗以为疑兵。奉孝可安排功劳簿，待诸位得胜归来，好记下向朝廷请功。” 众人对辛锐之计都是佩服不已，见大功就在眼前，当下各个群情激昂，欢天喜地地下去准备军马，只待晚间前去埋伏。 出于安定北海局势考虑，此次进军辛锐并未带诸葛亮、庞统随同出征，另外为了避免尴尬，马云騄也被辛锐有意留守北海，只是叫诸葛亮和庞统左右两个军师将军协助云騄征召新兵，整顿军务。辛锐和郭嘉商量，决意在这次出征之后，对北海军队做一番调整，毕竟吕布失了地盘，手中两万余并州军眼见得是要并入北海，没有一套新的制度，只怕北海军会混乱不堪。 抛开杂念，辛锐和郭嘉聊些闲话，只待三更到来。 晚饭过后的淮南军大寨中，纪灵和陈兰、雷薄正在帐中议事，这三人此时都是一般的心情，北上半月有余，自军毫无进展，这几日更是像点卯一般，每日象征性地杀上一阵，各自损失百十个军士，而后各归各寨。这般下去，何时是个头？ 陈兰皱起眉头，一副苦瓜脸道：“刘备身后靠着下邳，粮草源源不断，可我军不出一两个月便会粮草耗尽，偏偏主公却非要拿下徐州，就凭这五万多人马，如何拿得下！” 雷薄接口道：“又要吃，又怕烫！不见那关羽、张飞、赵云都是大虫？也亏得这几天不曾强攻，若还照先前那般打法，这点人马迟早叫徐州砍光，都不用等北海援军来到。” 纪灵看了眼满脸忧郁的两个老部下，叹口气道：“你们还是莫说这些扰乱军心的话了，主公此次确是有些偏颇，但也有我等作战不力的缘故。曹cao袭取濮阳，把北海军牵制在兖州，这是多好的机会，我军六万人马，竟拿不下只有三万多人的徐州，你们能说这光是主公失察么？这次战后，不论结果如何，整军都是当务之急，就我淮南军目前这点战力，连小小徐州都拿不下，还谈什么问鼎天下？主公自从得了玉玺之后称帝之心日益加重，我倒不是反对主公称帝，毕竟淮南这近三十万人马也不是好耍的，但称帝之后必然四面树敌，届时若我军还是这般不堪，便是三百万也不顶事。” 纪灵毕竟是淮南武将之首，无论武勇还是战略眼光，都比其他人高了不止一筹。二将见老大发话，不敢再多抱怨，又谈了些寻常军务，便各自告辞回了自己营中。 对于北海军来到徐州，纪灵竟是毫无察觉，也是辛锐和郭嘉谨慎，于数十里外便偃旗息鼓，悄悄地进入刘备营中之故。 经验主义害死人，淮南军和徐州军这半月以来都是昼出夜伏，因此纪灵对防范劫寨之事丝毫未加警惕，正当他在帐中睡梦正酣时，平地里一声炮响，大寨中瞬间乱成一锅粥。 从梦中惊醒的纪灵吓出一头冷汗，慌忙披挂了，提起自己的三尖两刃刀便出了营帐，见门前的亲兵都焦躁不安地望着自己，遂命亲兵抓过一个乱窜的军士问道：“何事惊慌？” 那军士仿佛吓破了胆，期期艾艾地禀道：“有...有人劫寨，不...不知多...多少军马。” 纪灵抬手一刀结果了这个军士，叫人取了战马，带领数十个亲兵向前寨赶去，此时的前寨火光冲天，人喊马嘶，四处可见溃乱的淮南军，纪灵率亲兵斩杀多人，方才略有安定。 此时左寨和右寨的陈兰、雷薄也都点起军马，来到中军汇合了纪灵，见二将安然无恙，纪灵方才稍微心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二将道：“敌兵既然劫寨，我军兵无战心，前寨势必不能久守，你二人随我向后寨撤退，保住粮草。” 二将领诺，率军随纪灵向后寨退去，行不多时，只见四面旷野上亮起无数火把，喊杀声震耳欲聋，敌军竟是将己军团团围在核心。淮南军本就不习夜战，又是被突然袭击之下，登时乱了阵脚，队伍中再次涌出不少逃兵，纪灵和陈、雷二将斩杀不及，又见敌军势大，不得不弃了营寨，引众军向寿春方向撤退。 堵在西南大路上的正是许褚所部五千重甲飞熊军，遥遥望见淮南军败退下来，许褚大吼一声：“儿郎们随某家去碾碎这班淮南蟊贼！”一骑当先地冲向淮南败军，身后那五千飞熊军不甘示弱，争先恐后地策动战马冲杀过来，一时间大地震颤，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这边黄忠所率弓兵，唯恐己方骑兵冲到敌军近前之后自己没了用武之地，趁淮南军慌乱之际，那箭矢便似不要钱一般，下雨介射向他们，可怜这些半夜被惊醒的淮南军，大多数连甲胄都未穿戴整齐，正好做了弓兵的活靶子，中箭者不计其数。 八面埋伏齐齐一出，淮南军除了纪灵三将依仗马快，引着数十亲兵逃出生天之外，余者皆被北海、徐州联军包了饺子，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