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46、十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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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腿跪在藤椅两边，跨坐在画夜身上。这一下双手解放，立即反击。 良衣都亲眼目睹了炫美的彩芒流光溢彩，突如其来的七彩花瓣散发着浓郁的花香将唇齿贴合，手上却见招拆招的两人包裹其间，筑起结界，外人再看不见其他场景。 偶尔听见莫安吃吃的笑声和暧昧的闷哼。良衣出去，屏退外殿宫女，最后一个离开兰殿，体贴的合上华贵的大门。 “姑姑，我们不用跟前伺候着吗？”在宫里待了些年头的老宫女忍不住问良衣。其他宫里的主子不管做什么，外面都是要有人伺候着的。 良衣笑了笑，摇摇头：“不用。” 年纪小些的担心，“不去伺候着，会不会被罚呀？” 良衣安抚她们：“公主不喜。” 等良衣离开，宫女们窃窃私语。最后还是觉得去伺候着比较妥当，万一被主事公公知道她们怠慢，保不准会出什么岔子。更何况良衣本就不是宫里的人，对宫中规矩不甚了解。她们可不想最后被她拖累得挨板子。 就这样，十来个宫女，老的少的捧着一应俱全的物件跪在兰殿大殿外恭候着。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大宫女领着推开了门，宫女们鱼贯而入。仗着自己在宫中资历最老的大宫女指挥着众人做种种安排。公子蹙眉，第一时间画下结界。 莫安简直被气得哭笑不得。挥退靠上前的宫女。要不是她觉得随便惩罚下人是一种错误，这会儿地上应该会摆上几具尸体。 只着中衣的她站在兰殿中厅。稍后，跪在地上的众人就见兰殿主管良衣被一名妖媚的女子带进了兰殿，丢向莫安脚边。 莫安手中彩芒划出一道弧线，阻止了良衣摔倒的轨迹，白绫一裹，避免了她跌倒的命运。 “暖苏，轻点。” 暖苏把头扭向一边，“哼。” 宫女们目睹这一切，心中这才惶恐。 “公主殿下……”良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暖苏拎了过来。跪一地的宫女很明显告诉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你，自己说。”莫安指着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大些的宫女。暖苏上去就是一脚，把那宫女踹一跟头，从人群里摔了出来。 要是平日里，莫安肯定会制止。可现在……现在连她自己都想揍人。 “奴婢……奴婢……”那宫女战战兢兢说不话来，突然尖声道：“是良衣姑姑让我们在外面等着伺候公主和驸马。” 良衣呆住，莫安舔舔嘴唇，笑着连连点头，夸赞道：“好！好样的！” “沫儿！”公子轻唤。莫安翻着白眼，深呼吸。单手叉腰，“良衣，来，跟她们说说姑娘的习惯。让她们死也死得明明白白的。” 暖苏双手抱胸，“为什么不让我来说？” 莫安瞥眼，嘟嘴，“去准备吃的，本公主饿了！”暖苏跺跺脚，气冲冲的出去了。 良衣平静的说完安姑娘的习惯。那宫女高声喊道：“奴婢乃理司部乔大人之女！” 莫安愣了一下，随即冷笑，“理司部？乔大人？” “来人。” 殿外公公回应，“公主有何吩咐？” “去给本宫把王上请来。” 这算成亲前一个小小的插曲。这个小插曲也给了莫安肃清王宫中各类势力的借口。 乔大人啊乔大人，您得被多少势力拆骨入腹啊…… 不管他们的心里装了多少心思，也不管他们为什么要促成这段姻缘。沫儿只能是他的，也只会是他的。他不会拱手相送，更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所左右自己的决定。从手握她的残魂开始，他们命中便已纠葛不清。 公子画夜现在或许只是一个凭靠公主莫安的灵力而活的鬼。连天上的神都不清楚公子画夜究竟何来历，更何况地上的人和妖？ 骑大马，戴幞头。一向素衣的公子突然换上这一身夺目的红，抿嘴一笑，如莲清俊的眼眉被红色那么一衬，奇妙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极美的风景。 “大人，城内妖气突然集聚。”暗月凝重的神色布满冷邪的俊颜。水月忧心忡忡，“青天白日的，为何会突然这般？” “本大爷来也……”滑稽的腔调由半空砸落，六合甩着长翎自诩潇洒之姿：“莫安说，无妨，别紧张，不碍事。” 妖气都冲天了，无妨？都分不清外面谁是人谁是妖了，叫他们别紧张？感觉都已经混乱到无法理清头绪了，还不碍事？ “莫安说？”水月息没见过六合，吃惊的瞧着这鸟，挺着胸脯的高傲模样，未免太过自恋了吧？ 墨轩虽担忧，却顺了莫安的意思，“听令，护王，勿乱。” “是！”二月领命下去。 站在宫中高台之上遥望即将热闹的主街，忽然很想知道鬼公子的来历。 莫安是公主。画夜却没府邸，也无身份。所以莫安从宫中出嫁，游王城，回王宫成礼。 苍王用这种方式宣告天下，他把莫安嫁了。 苍姌薇独坐宫中，宫女们大气也不敢出。四周冷冷清清，同外面的喧哗相比，一静一动，太过极端。 她回来了。被封了公主？她回来了，嫁了别人？哈哈，她被王兄当成棋子一样摆弄，以她的脾气，居然顺应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该嫁的人不是墨轩吗？能娶她的人，只能是墨轩！ 苍姌薇癫狂的仰天大笑。 她最后……居然没嫁墨轩……这么多年的相伴与维护，又有什么意义？ 妖越来越多。 红衣绣履，腰系流苏。着霞帔，绾青丝。串珠帘，红盖头。鸣炮奏乐，花轿迎亲。十里红妆，繁花锦铺。 苍宇弈的安排算什么？苍绝尘的安排算什么？墨宛的安排算什么？ 但凡莫安公主的花轿行过之处，鲜艳的花瓣便铺满整条街。这是公子的安排，也是公子对沫儿的疼惜。最后，几乎整个荣华城的街道都铺满了鲜花，郁郁的花香缭绕于空。多年以后，荣华城此景也被人们津津乐道。 一只妖闹着闹着扑向一旁毫无警觉的人。 “息……”暗月心惊。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水月倒抽一口凉气。简直就是群魔乱舞，却舞得极有分寸。那可都是没有规矩，没有理性，更没有诚信可言的狡猾的妖啊。现在看来，怎么都像一窝子被人豢养的宠物呢？ 那只妖在触碰到人那一瞬，砰然泯灭，身魂俱散。 这一幕让两人更想知道公子画夜的来历。极其迫切的想知道…… 莫安掀了盖头一角，偷摸看外面的热闹。 可真热闹啊！ 熙熙攘攘的人群，争先恐后的拥挤。接踵摩肩，人山人海。 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她有这么大的人气儿吗？他们不是冲她来的吧？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恭祝公子与公主，白头偕老。” “早生贵子！” “永结同心！” 各种祝贺的话纷纷传来，莫安算听明白了。都是冲公子来的，跟她这个看似地位高贵的公主，可没什么关系。 她传音于公子，“等完事咱俩聊聊。” “沫儿要聊什么？”公子温润如风。笑意nongnong。 莫安垂眸，波光收敛，“咱们需要深入了解一下彼此。” “好。”公子应允。 虽说这亲成得仓促，可该走的过程，可一个都没少。 射轿头，背新娘，跨火盆，拿彩头。 “一拜天地！”天地不敢接。 “二拜高堂！”没有高堂，红烛来当。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说起来简单，实际做起来……按照时辰，等着安排，还有一群观礼的人和妖。还得顾着高高在上的王，还得顾着德高望重的大人们…… 莫安只觉得最后自己完全是在半拖半扶进状态下被送入洞房。强撑着等拥簇的人群散去，她一下就掀了脸前的盖头搭上发冠。一口酒顺下喉，呼出浊气，灵台这才一清。 倒没觉得饿，就是被折腾得乏累。想想自己头一次成亲，不管画夜怎么想，觉得自个儿还是该乖点。盖好盖头，端正的坐回了床边。 话说，他们跟画夜很熟吗？难不成还要让他敬完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才入洞房？ 莫安坐在床边犯愁。累过之后，她开始犯困了……可以睡吗？能睡吗？ 终于，仰面倒在床上，心想，就眯一会……一会就好……然后，今夕是何夕，完全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