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45、晋封

    挣扎了半天，莫安没能如愿。苍宇弈警告的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与冰冷，“沫筱！”

    莫安撇撇嘴，消停了。

    玉娘却被这一声沫筱吓得魂飞魄散心跳加速。沫筱？她就是安沫筱？她就是墨宛的安姑娘？她就是那个被所有人关注与呵护的人？一股酸涩由心底滋生。想到她差点被乾晟亵渎，玉娘姣好的面容浮现冷笑。

    被他们知道了她的不堪，他们还会对她一如既往吗？

    想到这儿，玉娘清清嗓子，行礼，缓缓讲述她所知道的一切。

    莫安愁容满面，看在玉娘眼里更是兴奋。却不知莫安的愁是为她而生。如此肆无忌惮的说得这般详细，她还有活路吗？

    襄王手已成拳，乾晟若在眼前，怕是早已废了。墨轩心中的惊骇不比襄王少。苍宇弈心中的愤怒，气势磅礴的席卷他所有的理智。

    “襄王苍绝尘接旨。”怒意在胸腔酝酿。“孤现封你为兵马大元帅，为保苍国大业，领兵十万，讨伐乾国！”

    “臣领旨！”襄王跪叩接旨。

    玉娘顿时哭喊求饶：“王上，不可！”

    “国师大人。”苍宇弈死死盯着玉娘。

    墨轩上前，“臣在。”

    “孤现命你随同襄王亲征乾国。若与蓝军相遇，与其合作，势必攻破乾国，一雪乾国辱没我苍国之举！”

    “臣，领旨。”他没有劝。他没有劝苍王！！

    莫安觉得整个世界都疯狂了。墨轩居然不劝苍宇弈莽撞之举！这算什么事？这都什么事？

    画夜看似在安抚莫安，其实已经将她全圈禁在结界里，不让她说，不让她动。一种报复性的快感让他面露笑意。

    “王上……”玉娘凄惨的呼喊在寝宫中回荡。

    “司明达。”

    “奴才在。”

    “玉娘以下犯上，陷害公主在先，挑唆苍乾两国战事在后。按律当斩！拟折。”

    “奴才遵旨！”

    “安沫筱。”被点到名，莫安恍惚了一下。这名字感觉距离自己有点太遥远。她怔怔的抬头，苍宇弈不等她跪，也不等她回魂，“安氏沫筱，慧质兰心，聘婷秀雅。师从国师墨轩，辅襄王殿下有功，愈孤身体之徉，特赐金印，晋封公主。号，莫安。”

    这……也太戏剧性了吧？

    她就这么成公主了？她已经是蓝国的公主了好不好？老天要不要这么戏耍她？

    “恭喜莫安公主。”司明达是个忠诚的奴才，不管他对当初的安沫筱有多少心思，这会儿面容带笑，恭敬行礼，“公主还不快谢恩？”

    “免了。”连借口都懒得找了。

    莫安哭笑不得的站在一旁，碍于面前有玉娘和司明达，她咬着嘴唇愣没吭一声。

    “司明达。”

    “奴才在。”

    “把玉娘带下去。”

    “是。”

    这样一来，碍眼的两人都走了。

    莫安深呼吸，金色的眼珠转了又转，笑颜如花，随即又收起笑容。纠结半天，“那什么……”对着手指，“我是莫乐公主……”如她所料，除了画夜，都他吗惊呆了。

    苍蓝两国多年势不两立。互相牵制，水火不容。她自己也哭笑不得。莫名的，一下成了这两国的公主，剧情太狗血，她已不忍直视。

    襄王想说什么，被墨轩打断：“殿下，我们该回去准备出征了。”

    动作顿住，襄王犹豫不决，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寝宫。

    墨轩与襄王离去。莫安也恢复如初。轻盈地走到苍宇弈床前坐下，柔和的望入他的眼瞳。

    “这话由我来说，大概大逆不道。您也知道我从来都不愿不清不楚的默认一些事情。”笑意扬起，“我不介意您拿我当枪，也不介意您向从此次事件中分一杯羹。更何况我本身的意愿就是由苍蓝两国将乾国瓜分。至于如何分配，我不插手，也与我无关。用我当引火索，无所谓，只是，别牵扯我。”

    “我在你心中，如此不堪？”苍宇弈带着恼，病中脸色并不好，现在看起来更不好了。

    她微微一笑，“没有不堪。只是害怕您因为国家利益伤害到我身边的人。葬花阁，穆家阁，温家。作为王者，很多时候，同样会身不由己。”

    她是如此聪慧。也是如此决绝。

    他还没时间去考虑后面，她已经想到众多。作为王者，他失职了。作为男人，他尽心了。

    “谢谢您对我的保护。同样，做为回报，我会做得更多。请您拭目以待。”这是交换条件吗？

    “沫儿……”冰眸透出哀伤。她的金瞳同样透露愁情。不过，她比他冷静，冷静到残酷。同时也让画夜更清楚的明白，她亦不是曾经那个乖巧痴情的沫儿。

    “他是谁？”苍宇弈把话题引向画夜。

    莫安转头，俏皮一笑：“我的相公。”

    “成亲？”

    “为什么必须用成亲来确定谁才是我的相公？”

    “不成亲就不被认同。”

    “您费心了。”

    默契在这一刹那达成。

    王者的命令下达，三书六礼最快的速度可以快到怎样？莫安不知道。但如果当王者下达命令之后，加上推波助澜的国师和地位崇高的王爷呢？

    那只能说，光速。

    第一天，新晋封公主莫安。

    第二天，下旨婚配。

    第三天，准备嫁娶。

    第四天，进行。

    莫安顺从的被摆布。

    所有人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即便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跟蓝国有任何相关的人得到。更不能让其他有心的人得到。

    画夜，就是这样一个关键的存在。

    让她嫁给谁？苍王不能嫁，襄王不能娶，国师更是不行。若放她回去，另生枝节，那她就不知道最终会嫁给谁了。她身边有太多息息相关的人。

    温家二爷温琅骅，温家三爷温琅暄，温家三爷的挚爱萧冷炎。穆家兄弟，亦或者，蓝国风飏。

    蓝国风飏虽与墨轩同样位居国师之位，决计不会像墨轩这样循规蹈矩。他现在没有迎娶莫安的念头，此后呢？谁能保证一定不会发生？

    所有的可能都需扼制在萌芽范围。

    苍王赐莫安公主寝宫一座。位于王宫东面一直被闲置却是整个王宫中除苍王所居住的寝宫之外唯一一座华美，奢侈，壮丽的宫殿。

    国师亲笔题匾：兰殿。

    莫安捂头。她只是苍国的过客，赐这么华丽的宫殿也就是一个摆设好不好？不过既然住进来了，闲来无事，她把里里外外都折腾了一边。该扔的，该留的。宫中没有的就让穆家阁送来，宫中有个就立即换掉！

    第一个被派来的宫女，是莫安熟悉且认识并深感亲切的人——良衣。

    良衣被莫安指命为总管，整个兰殿的所有事宜都由良衣主管。

    “姑娘。”良衣还是当初那个良衣。只是个子高了一点点，性格坚强了一点点，容貌成熟了一点点。她还是那么瘦，还是，一见到安姑娘就落泪的良衣。

    莫安张开怀抱，拥抱这个多年不见的丫头。一道七彩灵芒在两人拥抱的同时，从良衣后心没入。莫安不着痕迹的斜过品茗的公子，眼神中的警告甚浓。

    公子放下手中茶盏，不紧不慢，从容而优雅。抬首，微笑。

    “良衣见过驸马。”良衣给画夜行礼。莫安在一旁提点，“叫公子。”

    “是。”良衣乖顺的再行礼，“见过公子。”

    第二个来的人，一头银丝华美如丝缎般惹人触动。他手里提着一只食盒，看着十分轻巧。与公子画夜对视，目光霎那间电光火石迸发，在看到莫安时，柔情似水。

    “小沫……”足已将铁水融化的温柔引来公子更黑的脸色。眼角的余光发现了黑脸的公子，水月息的笑容，更加娇娆了。

    莫安整个人跳起来，扑进他的怀里，抱住他的瘦腰：“息，息，天底下最最美丽温柔的息。”

    “呵呵，傻丫头。”水月息在她扑过来的同时放下了手中的食盒，双臂将她圈在怀里，心里满满的，都是高兴。

    “玄呢？”

    “他害羞。”

    “啊？哈哈哈哈。”知道水月息在诽谤暗月玄，她还是忍不住开怀大笑。

    弯腰提起食盒，打开盖子：“大人让我送来的。”盒子一打开，兰香扑鼻而来。她抿着嘴笑，笑中的苦与喜交织着，演换成眼底抖动的水色。

    公子瞟过去，只一眼，整个人都不好了。

    四色兰？！那家伙能种四色兰？细瞧。再细瞧。暗松一口气，哼，就说嘛，除了他谁还能种出四色兰。不过是相近而已，跟他的四色兰比，差远了。根本不能比！

    “小沫，无论何时，我们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记得。永远都是。”水月息摸着她的长发。黑紫色看起来让人那样的哀伤，金眸不再琉璃。这一切的变化都来源于大人。

    没有如果，也没有可能。已经发生的事实谁也无法改变。她的真心实意。惟愿心中铭记，永生刻骨！

    是夜，初秋的风带着微凉，却不会影响到莫安的心情。

    公子坐在藤椅上，胸前被莫安当靠枕使用。良衣带着宫女送来水果凉茶，见两人其乐融融相处，低头轻笑。宫女们都垂头不敢直视。

    “少吃些，一会儿撑着又会难受。”公子愁眉不展地劝告。莫安捻起的果子塞向他的嘴。他偏头避让，莫安奋起，几乎趴在他胸前。两手要稳住自己的身体，只好用嘴叼了果子。

    公子见状英眉微挑，空出一只手，轻易拿掉她嘴上咬着的果子。果子被拿掉，带出晶莹的唾液，拖出粘稠的丝线。她吸吸嘴，下一瞬，唇被覆盖。

    大手扣住不安分的小脑袋，唇畔相合，毫不避讳。

    这一下，连良衣都脸红得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