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杀妖

    日头正旺，暑气正盛。一名男子面如朗月，目灿若星，九尺上下，身着青衣，漫步在东海之滨。快到正午时分，男子来到了崇武城。正要进城去，只听得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放眼望去，人山人海整整一队：最前面的敲锣打鼓，声乐齐鸣，队伍中间簇拥着一抬花轿，童男童女各坐一边。再往后的人，抬得大小礼盒、三牲祭品不计其数。

    男子觉得奇怪，问身边人道：“何事如此热闹？”

    旁人见他北方口音，知不是本地人，告诉他：“祭海神。”

    男子暗想：“祭祀海神何用童男童女，必有妖邪作祟。”接着问道：“祭祀海神，何用童男童女？”

    那人被男子问得脸色一变，环顾左右，见无人注意，方才道：“尊驾有所不知，这海神不知原先在何处，一年前来我处，要香火。我们先是不愿给，不想这妖魔神通广大，兴风作浪，死伤无数性命。城中执政的长官，请能人异士出手，无一能够取胜。也只好顺从他建庙立身，香火供奉。”

    男子问道：“既然供奉又为还要童男童女？”

    旁人道：“城中原有通灵大王庙，就是那妖魔庙宇。往常他想要什么都会现身索要，半年前一个叫了然的出家人成了庙里主持。自从那日起，妖魔再未现身，有什么事情也都是了然传达。许多事情都是了然张罗打点。这童男童女也是他寻来的。若是问起为何要童男童女，了然告诉我们说是通灵大王有心疼旧疾，要吃十对童男童女方可根治。”

    青衣男子道：“可笑的很，人乃是万物之灵。妖魔吃一口人rou就会上了瘾，喝一口人血便会入了迷。十对之后，难道他还戒了不曾？这些孩童都是父母心头rou，如何要的来。”

    旁人道：“尊驾有所不知，那了然会些妖法。前些通灵大王要塑造金身，前街周老三没有钱上交，不想凭空里一阵黑烟升起，再看时周老三已然暴毙。”

    男子冷笑：“看来这了然也是妖物。”

    旁人道：“尊驾是过路人，不要妄出口舌。这城里大大小小的事件，都瞒不过通灵大王的耳目。”

    男子道：“我倒要见识见识，这通灵大王何方神圣。”

    说话间，队伍吹吹打打，出了城径直往海边去了。童男女所乘的轿子旁，一名僧人阔面大耳，想来是了然无疑。男子向身边人拱手道谢，紧跟着队伍而去。

    不多时，队伍来到海边，早有人摆好祭坛。了然下马，指挥摆了三牲贡品，烧纸磕头。而后将贡品投入海中，拜倒海边磕了三个头大呼：“吾等恭请通灵大王。”

    晴空万里，顿时阴风阵阵，海面巨涛翻滚，现出巨大漩涡，漩涡之中一道红光闪出，现身之时但见一人面如火炭，身披红甲立在海面。左右虾兵蟹将，身后一队阴兵。煞气腾腾，如同魔王现世。

    了然叫向众人叫道：“通灵大王现身啦，快给大王磕头。”

    那青衣男子混在人群之中，定睛一看心道：“原来是你这畜生。”

    了然领了众人参拜完毕，指挥大伙将童男童女送入海中。却听得一声大喝，如半空霹雳震得众人心中一颤，那青衣男子越过人群道：“住手！”

    了然见有人阻扰，先向通灵大王施礼道：“大王稍后，我先结果了这厮。”转身对青衣男子说道：“后生，我念你不识大王真面目，不与你计较。乖乖求饶，我可饶你一条性命。”

    青衣男子哈哈一笑道：“有何手段尽管使出来便是，若能降的住我，我自甘拜倒。如若不能，哼哼…….”

    了然喝一声大胆，用手一指，一股妖风，如鬼哭似狼嚎，卷向青衣男子。风未到，一干百姓就东倒西歪，立足不稳。了然得意冷笑，只等妖风要了青衣男子的性命。忽而，风停云散，青衣男子嘴角上翘，衣衫都未曾动半分。

    了然大吃一惊，连番催动法术，却连半点风也没有生得，不由满头大汗。

    青衣男子淡淡道：“就这些么？念你修行不易，我也给你一次机会，磕三个响头与我，可饶你不死。”

    了然听完即刻拜倒，在沙地之上连磕三个响头，抬头道：“上仙息怒。”

    青衣男子眼睛微咪，道：“起来吧。”

    了然道了一声是，低头又拜了一拜，突然仰面张口，喷出一股黑气，裹住青衣男子；了然跳起身大骂道：“不知死活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黑气之中闪出一道青光，继而天灵盖一阵剧痛——转瞬之间青衣男子右手五指紧紧抓住了然的天灵盖。

    了然想叫一声饶命，但剧痛让他出不了半点声音。

    青衣男子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放你你一条生路，你居然如此狠毒，看来留不得你在世间。”说完五指用力，一声脆响，了然头骨尽碎，脑液横流。那尸体倒地后，变作一只没头蟾蜍，足有锅盖大小。

    后方百姓，一阵惊呼，纷纷退后，唯恐了然死而复生。青衣男子道：“列位切勿惊慌，这妖人已经死了。他原本是修炼五百年成人型的蟾蜍，若要心灵向善或许还能成个正果，不想借着乱世伤天害理，活该丧命。”

    众人见青衣男子杀妖不费吹灰之力，纷纷拜倒道：“求神仙救我等脱离魔掌。”

    青衣男子道：“列位请起，若我今日不从此经过倒还罢了，既然碰上了焉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执掌崇武城的官员上前道：“上仙小心，这妖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我等百姓饱受苦难。如若能救我一方百姓脱离水火，崇武城必倾全城之力为上仙塑金身，建庙宇，每日三次供奉，决不懈怠。”

    青衣男子道：“大人不必客气，除魔卫道乃是分内之事，休言其他。”

    官员道：“如此上仙受累。敢问上仙捉妖需要多少人助阵？又要多少器物，敬请明示。”

    青衣男子伸出两只手道：“只靠这一双手便可。”

    官员恐他托大提醒道：“那通灵大王和了然和尚不可同日而语，上仙切要小心。”

    青衣男子道：“我心中自有分寸。烦请大人帮我备些吃食，杀妖后，能让我饱餐一顿。”

    官员道：“这个不需吩咐，下官自会安排。”

    青衣男子道：“如此多谢。稍候片刻，带我杀了妖怪一同回城。”

    官员心道：“两人交战必是惊天动地，我等rou胎凡身，在此岂非自讨思路？”开口道：“上仙莫怪，一会儿你同那通灵大王交手，我等凡人在此尽是累赘，还要劳上仙分神照顾。不如我等回城去等。”

    青衣男子道：“不等你们走回去，我已经降服这厮了。受累稍等。”

    官员进退两难，自悄悄吩咐众人退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