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降龙

    那通灵大王在海上本等着了然祭祀，回水底享用童男童女。去没想到半路青衣男子出手阻扰，一掌抓破了了然的天灵盖。不由气的三尸神暴跳，喝道：“何方鼠辈，敢杀我友人。”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吓得众人脚下一软。青衣男子充耳不闻，与崇武城执政长官言语结束，朗声道：“孽障休得张狂，快快上岸受伏，免得枉送性命！”

    通灵大王道：“要我受伏，先要问我手中的钢鞭答不答应！”

    青衣男子道：“那我就好好问问你的钢鞭。”言毕御风而起，飘落海上与通灵大王对持而立。

    通灵大王见他一出手就毙掉了然，不敢大意问道：“本王乃是泾河龙族后裔，自号通灵。记住本王名号，阴间报道不要做个糊涂鬼！”

    青衣男子道：“就算是当年泾河龙族兴盛之时我也不会惧你半分，害怕你这个破落户！”

    通灵大王气的口鼻生烟：“报上你的名来，本王不杀无名之鬼。”

    青衣男子道：“也好，省得到了阴司报道，你还不知道的死在谁的手上。听好了，小爷萧然，师承洞天，家师乃是清源妙道，法力无边洞天主人。”

    通灵大王听了洞天四个字，脚底凉气升起，心里一紧——他乃是年逾千年的龙族，自小听说洞天；若眼前这人真是洞天的传人，自己万万招惹不起，转念一想，洞天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是有是无不可知。况且也只听说洞天的主人是三界中极为显赫的人物，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传人。不会是这人从哪里听来吓唬人的。随即叫道：“哪里来的野小子，乱用名号吓唬本王。小的们，给我上！”

    身后虾兵蟹将、水族、阴兵一声得令，摇旗呐喊，蜂拥而上，将萧然团团围住，但见刀光剑影，出手无情，斧钺钩叉，杀气冲天。

    萧然被众妖困在中间，不慌不忙，待得小妖冲到跟前，两只手一手一个将最前两个小妖倒提而起，以其rou身当做武器，挥舞开来。众妖从未见过如此打法，随便抓两个人做兵器，一时惊住。萧然不停，两只小妖被他無得虎虎生风，众妖逢着便死碰到就往，片刻之间被打倒十数个。众妖招架不住，被萧然杀出重围。

    萧然杀出后，将手里两个小妖反手一掷，丢了回去，自身冲向通灵大王，众妖躲闪不及，又被砸死几个。

    通灵大王等到萧然近身，举起钢鞭劈头打下，心道：“看你如何躲得了。”一个出手飞快，一个冲的向前，电光火石，哪里躲得开。岸上观战的百姓，失声惊呼。通灵大王心下得意，自认一击必然得手。谁知钢鞭落下，竟打在了水面上，打得海上一阵大浪。

    浪落下后，萧然负手立在鞭头不足半尺处。岸上百姓齐声喝彩。当下运足力气又是一鞭挥了过去，萧然闪身躲开。连续十数下，通灵大王满头大汗，却连萧然衣角都没有沾到，横鞭骂道：“躲来躲去，非是好汉作风！”

    萧然道：“我站在这里若动一步，便是输了。我若输了，立刻离开此地。”

    通灵大王道：“此话当真。”

    萧然道：“何故费神欺骗一条泥鳅！”

    通灵大王狞笑道：“如此最好。”提鞭罩头打下，萧然动也不动，一鞭下去，火花四溅，好比打在铁石之上，震得虎口发麻，小臂酸软，再看萧然浑然不动；心道：“我这一鞭开金裂石，便就是精钢也能打碎，这人好生厉害。”当下开口喝道：“好手段，你可敢再吃我一鞭！”

    萧然道：“休得啰嗦，我在这里不动，任你打个痛快！”

    通灵大王双手握鞭，用尽十二分力气，连着打了四五下，仍旧是火花迸射，累的气喘如牛，满头大汗脚步虚浮，萧然也不曾伤了分毫。自知不敌，伺机逃走，等萧然离开崇武城再回来享受天伦，开口道：“今日我未曾吃饱，且容我回去吃了再战。”

    萧然也不说话，欺身上前，右手青光乍现，一掌劈下通灵大王架起钢鞭挡住，顿时觉得大力如排山倒海，身子不由自主往前一顷，险些趴下。萧然乘胜，拳脚如狂风暴雨，招招到rou，通灵大王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

    通灵大王此刻心中懊恼不已，心道若在不逃今日必要命丧此地；咬牙舞鞭将萧然逼退，纵身往远处逃窜；逃出几步，但见萧然就在自己前面；变向往左，谁知萧然仍在自己前面，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吸了一口冷气，但见整个海面上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铺天盖地站的全是萧然，真假难辨。直被逼的上天无路，入海无门，将身子摇了一摇风云变色，只听得一声龙吟响彻天地，再看那通灵大王已然现出原型：一条五爪青龙，头似牛，角似鹿，腹似蛇，鳞似鱼，爪似凤，掌似虎，口旁有须髯，水桶粗细，张牙舞爪跃然空中。海风激荡，层云密布，隐隐有风雷之声。漫天海面之上巨浪滔天，波涛汹涌，卷起千堆雪。

    萧然收了幻像心道：“常言虎行生风，龙行施雨。所言不虚。”

    青龙一声长啸，尾巴扫来，只见罡风烈烈，激起千层浪。萧然知道厉害，闪身躲开；又复一爪，萧然避无可避，运起护体神光挡住一爪，龙爪一碰，护体神光溃散，大力把萧然冲入水底。

    岸上百姓见到萧然落水，惊慌失色，青龙怒目而视，正要逞凶，海面凭空冲起一道水柱。

    再看时，萧然翻身骑在青龙身上，掌现紫气，握拳打在青龙身上。这一拳蕴含神力，青龙身躯一震，险些掉下水中，痛啸一声，奋力挣扎要把萧然摔下去。

    萧然两腿紧紧夹住龙身，奋力又是几拳，打得青龙脏腑翻江倒海。青龙长啸一声，钻入水里，不多时跃出水面，反复几次总不能摆脱萧然。

    那青龙精疲力竭，这时萧然一手抓了龙角，一手扬拳道：“降了我，可不杀你。”

    青龙口出人言：“我乃正统龙族血脉，岂能降你这rou眼凡胎！”

    萧然起手撕了几片龙鳞道：“还不讨命！”

    青龙道：“死便死了，吾有何惧！”

    萧然道：“如此罢了！我抽了你的龙筋，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青龙心道：“想我泾河一脉，今日绝嗣。”不觉仰天长叹，闭眼等死。萧然手起如刀，对着龙颈并指要插下。

    正是此时，东方天空光华流转，香风阵阵，仙乐袅袅，霞光万道，瑞气蒸腾，七彩祥云落下。但见两名仙童引路，身后一人头上九色光华环绕放万丈光芒，戴冕旒，披霞衣，妙道真身，紫金面相端坐九色莲花台正中；身下九头青狮，口吐火焰簇拥宝座。正是大圣大慈，大悲大愿，寻声救苦，救度群生东极青华大帝，太乙救苦天尊。

    天尊驾到，慌得萧然连忙下龙，向前拜倒道：“不知天尊驾到，罪过罪过。”

    太乙救苦天尊道：“师侄手下留情，可否放过了他？”

    萧然道：“天尊或许不知，这孽龙在崇武城为非作歹，胁迫百姓用童男童女祭祀。弟子费了大力气才降住他。”

    救苦天尊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本是泾河龙族后裔，只因他的先祖和袁天罡置气，克扣下雨点数，欺君罔上。被玉帝下旨，送上了斩龙台。泾河龙族一脉也就此没落，其后裔落草江湖，迫于生计。现如今泾河龙族仅剩这一点血脉。你若出手杀了他，泾河龙族也就此灭绝。”

    萧然听得满头大汗，惭愧道：“弟子冒失了，还请天尊恕罪。”

    太乙救苦天尊微微颔首道：“那这孽龙，由我处置可好？”

    萧然道：“全凭天尊发落。”

    青龙早化作人形，跪在一旁。太乙救苦天尊道：“你可知罪？”

    青龙道：“小龙知罪，还请天尊网开一面。”

    太乙救苦天尊道：“你虽落难江湖，更应向善，怎的生了歹心？念你是泾河龙族最后血脉，饶你一命。死罪免活罪难逃，你可甘心受罚？”

    青龙道：“小龙甘心受罚。”

    太乙救苦天尊道：“如此最好。现今天下大乱，劫数临近。三界三教在劫难逃。你可愿跟随萧然斩妖卫道？”

    青龙想了想道：“小龙愿意。”

    太乙救苦天尊对萧然道：“你此番下山，未曾有趁手兵器。我做件事情便宜你的师父，将这孽龙化作神兵与你如何？”

    萧然喜道：“多谢天尊。”

    太乙救苦天尊又对青龙道：“你化身神兵，待到度过劫数之后，我定秉明大天尊，还你真身，复你一族爵位。”

    青龙喜道：“多谢大圣大悲，救苦天尊。”

    太乙救苦天尊凌空一指，九色光华落下，裹住青龙，不消多时，光滑散尽，一杆丈余铁枪浮在空中。天尊剑指画符，加持神兵。神兵已成，萧然喜不胜收，拿枪起舞，风雷激荡。再仔细看时，枪头九色神光萦绕。当下拜倒道：“多谢天尊赐我神兵。弟子斗胆烦请天尊赐这神兵名字。”

    太乙救苦天尊道：“此枪青龙所化，又是点化孽龙后得，就叫化龙枪吧。”

    萧然点头称是。天尊又道：“劫数将近，你此番务必小心。”

    萧然拜倒，太乙救苦天尊拍了拍狮子头，直往东方青华长乐世界妙严宫去了。海波清净、云散日出，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