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面夜鸟

    林无患一家三人一路向东南。为躲避官府追捕，一路尽选偏僻小道。天亮即起，行至天黑。有时看到镇内有官府人员搜查人员，未敢住宿旅店，只好夜宿郊野。

    离家后一个月林无患携带的虫卵孵化了。卵壳咬破后，出来一条黑黑长毛的虫子，有成人小指头大小。长得很像天蚕，却在后背部有2个小rou翅膀。

    小虫出壳后，好奇地看着围观的三人。林无患将它捧在手心，开心叫唤着：“好黑呀，叫你小黑，行不行。”小虫吱吱叫了几声，接着就排出一条胎粪。林无患呀呀叫着，又不敢扔了小虫。

    他父母找了一个小木盒，在盒子盖了钻了好几个孔，将小黑放进盒子。林无患带着盒子，时不时打开盒子观看，一会儿怕盒子里太热，一会儿怕盒子太闷，围着这个小生命忙碌不止。

    周边没有桑树。他们开始给小虫喂食菜叶。这个小虫子胃口和它父亲一样好，来者不拒，而且极少闹肚子。没过几日，开始接纳馒头、rou末等杂食。三人不由感慨：原来神兽这么好养。

    过了一个月，脱了那层黑皮，新皮没那么黑、稍白一点，个头也长成食指大小。这个小家伙有时会很烦躁，在木盒子里叽叽叫，并乱撞。

    当林无患把它捧到手心时，它会将身子转向某个方向。当三人顺着它指引方向前行后，都会被带到很特殊的地方。按林无患父母的话来说：带到的地方看起来灵。

    林无患想起他师傅对天蚕的评价：天生对天地灵气很敏感。知道这个小家伙一样具有它父亲的本事。因此晚上他就会跟着小虫子到灵气足的地方修炼合宗心法，果然进步迅速。

    三人一路风餐露宿，又常有夜宿野外，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特别是林无患母亲，素来体弱。前些日子沾染风寒后，偶有咳嗽。林无患虽然弄了草药，但是依古丽咳嗽反反复复，无法痊愈。

    现已是离家后二个月，三人行至大陆中部襄阳府的一个小山镇，天气已稍转凉。这日林无患父亲看她咳个不停，埋怨林无患，说医术差，不行去镇上大夫处抓点药。傍晚三人到镇上一个旅馆要了个房间。放下行囊，洗刷后下楼吃晚饭。

    三人在边角桌子处要了几样饭菜，林无患老爹还点了一壶酒，给他娘也倒了一杯：“来，孩子娘，这一段日子吃睡都不正常，晚上好好休息，明日去大夫处抓点药，休息几天看好了再走。喝酒，喝酒。这酒不如自家酿的酒。”

    林无患母亲气恼恼嘀咕道：“咱家又没杀人放火，凭什么要这样逃亡。那个范大夫，真是的，咳咳。不管了，歇几天再走。”

    三人正吃时，突然听到有人大喝一声：“伙计，有好菜好酒端上，咱们饿死了。”说完，叮叮当当四个人提着兵器坐到一个桌子旁。

    伙计赶忙过来招呼，四人点了不少好酒好菜，吩咐伙计赶紧上菜，并给伙计扔了个碎银子。伙计得了银子，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忙去了。

    林无患偷看那四个人。三个是彪形大汉，一个是个白净公子。三个大汉对公子客客气气。其中一个大汉在埋怨：“公子爷，罗长老有没有算准。啥也不说，叫我们来这边找东西，好歹找什么东西也要说明一下嘛。”

    公子瞪他一眼：“张雄，就你话多。罗长老神算神鬼莫测，什么时候失过手。别忘了关键时刻还有一个锦囊可以提示。”转身叫了一下伙计：“伙计，过来过来。我们兄弟四人路过贵地，看这边风景奇秀，明日想出去玩玩。请问这周边有什么特殊地方可以去瞧瞧。”

    伙计谄笑回答：“这位爷，我们这边风景好的地方有不少，比如张家寨，罗汉河，仙人峰等。都不错。”

    公子继续问道：“哦，那到那边玩有什么忌讳或注意的东西呢。”说着又扔了一个碎银子。

    伙计兴奋讲了一些当地风土人情和注意事项，突然脸色凝重下来，低声说：“我们这边有个将军墓，不能去。据说那个将军冤死后，魂魄不散，夜里经常在他墓地处游荡。已经吓傻或者吓死了好多人。”

    公子四人立马精神起来，饶有兴趣地打听起来。

    原来那个将军墓已有百年历史。这位将军身世悲苦。年幼丧父，母亲含辛茹苦将其养大。从军后骁勇善战，立下赫赫战功，升为将军。不想被小人设计诬陷，诬告其通敌。

    当时皇帝听信谗言，将其满门抄斩。将军是愚忠之人，并不反抗，在襄阳当地领旨被杀。

    死后官府将其曝尸城外，并下令不得收尸。当地民众并不相信将军是造反之人，守其遗骸，不让野狗野狼来食。但时间一长，尸体身上腐rou被野鸟抢食而空。将军部下以命相搏，偷偷收了骸骨埋葬于深山之中。

    后来冤情平反。皇帝追悔莫及。命人在其坟宣布平反罪己昭，想将其骸骨移回京城。不想将军魂魄现身，并怒斥皇帝眼瞎。吓得下诏一行人连滚带爬离开将军坟。迁墓一事不了了之。

    后来将军旧部后代偶尔有过来扫墓拜祭。但该地太过诡异，现今民众惧而远之。

    说完伙计打了一个冷战。公子笑他：“再怎么说也是个忠臣，又不是妖魔。怕他作甚，有空要去拜祭一下英雄。”

    林无患三人吃完饭，早早上床睡觉。这晚睡在干净的被褥上，三人均睡得香甜。可怜小黑肚子饿，在木盒里叽叽叫半天也没人回应。

    第二天醒来时已日上三杆。林无患给小黑喂了饭。小黑吃饱了，在木盒里烦躁不已。林无患见它从来没有这么兴奋，很是诧异，便想带了小黑去野外采药。昨天被老父说了一顿，心里不服气，走前说道：“爹，我今天再采点药吃吃看，不行再找大夫。”

    到了野外，林无患将小黑放在肩头，小黑仰着头，四处探望，兴奋不已。林无患顺着小黑指引的方向越走越远，越来越偏僻。但是路上见到的草药越来越多，色味俱佳。

    林无患没想到能找到这么好的草药。采了一阵，已装不下。他干脆就不采了，想看看跟着小黑会找到什么灵丹妙药。

    走到后面已无路，但小黑仍没有停下的意思。林无患骂道：“快到了没有，我只能再走一段了。”他穿过一人高的草丛，摸索走了一段，从草丛穿出，瞪眼一看，吓了一跳。见前方立着一个破旧的坟墓，墓旁杂草丛生，墓前用石头砌成一个平地，竖着一个石像。

    平地的前方是一条溪，溪边树林密集。石像背对坟墓，是一个身穿胄甲的男人，面朝溪的方向，抬眼远眺，表情刚毅，刻得栩栩如生。墓的后方是一片树林。

    小黑从林无患肩头跳下，跳到坟前吱吱叫。林无患走前探查，见坟前并无草药。坟墓墓碑上写着：平北大将军宇文焕之墓。林无患不理解小黑行为，看已到傍晚。抓起小黑，放进木盒，骂道：“不能让你带了，天快黑了，赶快回去。”小黑在木盒里吱吱乱叫。

    他起身向先前走来的方向，钻进草丛。在草丛里转了半天，不知为何竟然转入一个树林中。林无患在树林里转了一阵，眼看天色已黑，月上树梢，他心中害怕，更埋头乱窜。

    绕过了一棵小树，看前方有片空地，林无患心中一喜，加快脚步走出。但定睛一看，怎么又绕回那个坟墓后。林无患后背一阵发凉：“我的娘呀，不是鬼打墙吧。”

    他腿正哆嗦。突然听到有个人大叫一声“无目”。那个声音就在身边炸起，嘶哑而刺耳。吓得林无患瘫坐地上：“是谁。”。此时正值满月，月上中天，天上无云，月光洒满大地，周围清晰可见。可诡异的是，眼前除了那个石像，再无半个人影。

    突然见石像脖子处慢慢扭过一个脸，面无表情，脸色惨白，在月光照耀下反射出瘆人的白光。人脸眼睛也慢慢转向林无患，眼瞳竟是白色的。林无患认出那张脸，和先前石像脸长得一模一样；吓得裤裆一热：“呀呀，将军，饶命饶命”。

    这时小黑在木盒里拼命叫。那张脸盯着木盒看着，嘴巴微动，发出声响：“无目”。突然那张脸飞起离开头像，在脸的下方展开一双翅膀，露出一个身子。看样子是一只长着人脸的鸟。

    那只鸟飞到林无患面前，闻了闻木盒。突然展翅飞起，落到溪边的树木上。林无患已无力站起，他不知道那鸟是妖还是禽，也不知道鸟要怎么对付自己，只能密切看着鸟的一举一动。

    人面鸟见林无患无恶意，便不再理睬。它在将军坟里睡了一白天，现在已饥肠辘辘。人面鸟站在一个树枝上，树枝靠近水面。那鸟用力抖动一下，见一条白色东西从鸟肛门掉出，落在水里。

    林无患以为是鸟排便。但那条东西入水后，开始游动起来，看起来是一只同大蚯蚓一样大的虫子。白色虫子游了几圈，身子开始发光，立马引起鱼的注意。见一头一尺长的鱼向虫子游来。

    虫子一个扭身，躲开鱼的攻击，并马上转头咬了鱼一口。见鱼抖动一下，翻身浮上水面，已然昏倒。白色虫子收了身上的闪光，在鱼身上摸索一会儿，从鱼嘴钻入，直至身体没入鱼嘴。

    一会儿那条鱼翻身重新钻入水里。人面鸟飞到岸边石头平地上等待。又过来一会儿，突然水面溅出水花，见那条鱼跳出水面，落到石头地上。紧接着，哗哗作响，七八头鱼从水里跳出，跟着跳到那头鱼掉落的石地上。

    人面鸟跳下来，俯身咬起那些鱼。见鱼群在岸边挣扎一阵后，便不动了，仍由人面鸟吃着。接着人面鸟蹲到第一头鱼嘴处，见白色虫子从鱼嘴钻出，钻入人面鸟的肛门里。

    这一切把林无患看得目瞪口呆。

    突然唆的一声，一支利箭从草丛飞出射中人面鸟。人面鸟怪叫一声，倒在地上。“哈哈，这就是罗长老说的宝物，不就是一只怪鸟。”见四人从草丛里跳出。一个大汉嘴里叫着：“长得可瘆人了，和那石像一模一样。哦，这不是昨天客店的小鬼吗。”林无患转头看去，正是昨晚在客厅看到的四个人。

    公子咳嗽一声：“张雄，少说话，快做事。”说完从怀里取出一个金杯和一张符，手一抖，符已点燃。公子口中念咒，说一声：“起”。见金杯飞起，飞到人面鸟头上，发出金光，罩住人面鸟。

    张雄举刀砍了人面鸟的头，呼的一声，从人面鸟脖子处飞出一个黄色发光内丹，内丹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内丹呜呜作响，想向外飞出；但被金光罩住，内丹四处碰撞，但如同被金光抓住一般，竟然飞不出金光照射范围。

    这边看公子浑身发抖，口中用力念咒，满脸通红，仿佛和人打斗一般。僵持之下，公子大喝一声“收。”见金杯光亮骤增数倍。那内丹呜呜声响逐渐变得凄惨，到最后如同绳索被扯断一般，砰地一声，被金光收入杯中。

    张雄迅速拿出一个盖，盖住金杯，旋紧。接着又一张符从公子手上飞出。张雄举杯。见那符飞过来贴在金杯上。

    张雄手捧金杯，哈哈大笑，说：“公子爷，成了。”公子吁了一口气，满头大汗，笑道：“太好了，没想到这么顺利。”

    突然张雄脚一软，喊道：“公子爷，不好了。”接着摔倒地上。公子和其他二个大汉大吃一惊，拔出兵器来喊道：“怎么了？”。

    张雄身子抖动几下，接着口吐白沫，气息骤然浅短，已不能言语。见一条白色虫子从张雄小腿游出，接着顺着张雄喘息声游到嘴边，快速钻入口内。

    公子惊到：“这虫能控制生灵。孙武，快拿了法杯，丁二，小心张雄被这傀儡虫支配。”孙武将张雄法杯拿回。丁二提了刀，公子提了剑，二人围着张雄身边。

    突然张雄一个鱼挺跃起，一刀砍向丁二。丁二惊愕之际，躲闪不及，应声倒地。

    公子立马一剑，刺中张雄胸部。不想张雄默不作声，转头看他，将刀从丁二身上拔出。公子看张雄双眼瞳变白，吓得倒退一步，喊道：“孙武，过来一起做了他，他已被傀儡虫控制了。”

    孙武放下法杯，二人和张雄争斗一起。张雄毫无痛觉，身上多处受伤仍拼命向二人砍来。公子向孙武喊道：“你引开他，我偷袭他。”二人分开，孙武引诱张雄。

    公子从斜处一剑砍在孙雄脖子上，那孙雄转身砍向公子。孙武从身后砍了孙武一刀，孙武条件反射一般又转身回砍孙武。其力量虽大，但打斗却十分简单机械，谁攻击他，他回攻谁，貌似无法应付复杂战况。

    公子喊道：“再厉害，你也只是条虫子。”找准机会，用力一砍，将张雄头部卸下。张雄身子倒地，脖子断口处鲜血直喷。公子说“离开点，小心傀儡虫飞出来。”

    二人盯着张雄尸体，想看看傀儡虫是否爬出。突然听到林无患叫到：“还有一只，从鸟嘴巴里爬出来了。”二人一愣，突然孙武腿一软，叫到：“完了。”砰一声，已倒地上。

    公子骂道：“狗日的，居然有两条。”一咬牙，想提剑砍了孙武脑袋。突然瞥见一道白色光线飞来，赶紧跳起。见一条虫子从公子脚下飞过，原来孙雄体内的傀儡虫爬出攻击他。

    这个时候，另一只傀儡虫已爬入孙武口内。孙武抖动一下，僵硬爬起，提刀面向公子。公子看他眼瞳已变白，心中叫苦，对林无患喊道：“小鬼，快跑，我一人对付不了两个。”

    林无患抖动身体，踉踉跄跄爬起，向草丛跑去。

    傀儡虫和孙武分立两边，对着公子。公子是极其聪慧之人，临场应变能力极强，否则他也不会让帮内诸多好汉对他真心实意服服帖帖。

    他判定傀儡虫虽能控制人，但虫和人的结合体的感官只能依靠人的感受器。所以公子立马有了主意。

    他一镖向傀儡虫飞去，傀儡虫跳开躲闪。公子两镖镖向孙武，孙武不躲避直迎而上。哪知这两镖是射向孙武眼睛。血水溅出，孙武双眼已插入飞镖，他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在平地乱砍。

    公子已拐至孙武身后，一剑砍断孙武脖子。就此时，一道白光闪过，傀儡虫已咬中公子后背。公子绝望叫了一声：“阿爹”。扑通两声，两个身体砸在地上。

    林无患听到声响，知道公子也遇难，心中发急，奈何双腿哆嗦，就是跑不快。他甩自己一耳光后，发觉腿脚没那么抖，不由加快步伐。不想右后腿一痛，浑身无力，扑通面朝下倒在地上。

    接着一条凉冰冰的虫子顺着脖子，游到嘴边。

    林无患虽被咬中，但手脚力气有所恢复。那条虫子头部已爬到嘴里。林无患情急之下，爬起双手抓住虫体向外拔。虫子发觉，竟然咬住林无患舌头。

    林无患吃痛，接着觉得舌头发麻，他知道虫子注入毒液，再也不顾了，用力一咬，竟然将虫子头咬断。

    本来傀儡虫毒液可以使成人全身无力，轻易地进入口腔。但林无患数年来多次应用天蚕毒液来治疗肺病，对这些麻痹虫毒已有相当抵抗。傀儡虫要完全麻倒他，必须用上两到三倍毒量。

    但傀儡虫哪里会知道有这种怪人存在。可怜它纵横一世，最后翻船到阴沟里。

    林无患感觉一股腥臭扑鼻而来，想吐出傀儡虫，但傀儡虫血液将口舌麻痹。咕咚一声，竟然将那段虫头连带血液吞入喉内。接着全身更加无力。扑通正面躺到地上。

    另一头虫子感受到伴侣死亡，从孙武体内爬出，厉声尖叫，顾不上附体公子，向林无患游来。

    它游到林无患嘴边，拽着伴侣残存身子，想唤醒伴侣。这时一道身影飞来。见小黑咬住傀儡虫头部。

    傀儡虫痛叫一声，扭身卷住小黑。小黑小小獠牙刺入傀儡虫头部，用力吸着。

    一会儿见傀儡虫身体逐渐发软，并开始干瘪。小黑再吸了几下，见傀儡虫已死亡。便扔了傀儡虫，守在林无患身边。

    到了第二日清晨，林无患手脚力气才恢复。他起身用手挖自己的喉头，想把傀儡虫头吐出。不想吐了半天，只有少量清水。他不知道吞了那个傀儡虫半截身体后会不会对自己造成毒害，心里惶恐不已。

    他转头看看小黑，发觉有些异样。小黑也感觉有些异样，转头看他。一人一虫对视。林无患感受小黑饥饿感；而小黑感受到林无患的恐惧，转头哼了一下。

    林无患感受到小黑对他的蔑视，恼怒地骂小黑：“就你厉害，那个鬼虫子是人能吃得吗？”。他现在隐隐约约感受到周围充沛的灵气，这是他先前从未有的体验。一人一虫都吃了那对傀儡虫，隐隐约约开始心意相通。

    这时公子手脚力气也恢复。他起身捡了法杯，看见同伴的尸首，不由两眼泛红，对3人尸体鞠了几个躬，声音哽咽：“张雄、孙武、丁二，想不到我们主仆几人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竟然你们都栽到这里，你们放心去吧，你们妻儿帮里会一直照顾到底。”

    擦了一把眼泪后，公子对林无患鞠躬抱拳，说道：“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日后有用得到我漕帮之处，随时吩咐。”

    林无患唯唯诺诺回答道：“不必了。不必了。我也是运气。主要还是靠我家小黑。”

    公子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是漕帮少帮主沈千驰。请小哥接受我这个玉牌。以后只要在我漕帮的地盘，拿出此玉牌，无往不利。”

    林无患还想推辞。不想硬被沈云清塞个玉牌到手上。沈千驰又抱拳说道：“昨夜之事，烦请小兄弟切莫向他人说起，免得找来杀身之祸。”

    林无患现在隐约感受到那法杯中封存之物灵气极盛。他点点头说：“知道，知道。我都吓尿裤了，以后想都不敢想昨晚之事。”

    沈公子忍不住笑出来：“你还是小孩子，尿裤不丢人。”

    他走过去探查人面鸟和吸憋的傀儡虫，说道：“大部分鸟类是夜盲。这个人面鸟和傀儡虫形成共生关系。估计傀儡虫提供某些养分让人面鸟可以夜视。而傀儡虫常年寄生肠道，你看眼部明显退化。这鸟肚里有两条虫子，真是怪异。”

    这两条虫子叫阴阳虫，可以感受到彼此的观感，信息即刻分享，如同一体。当一条虫子在外头时，通过信息共享，另一条虫子可以在人面鸟体内与人面鸟进行交流，及时调整合作策略，达到高效捕杀猎物的目的。

    沈公子叫林无患先走，他留下来处理后续事务。

    林无患采了一些药材，心有余悸地回到镇里，看到旅店内父母正焦急等待。他不敢说出自己经历，只好骗父母说采药迷路了。

    他熬了草药，伊古丽喝下。这次疗效很明显，老娘咳嗽马上减轻。老爹摸了摸他的头，说道：“这才像名医的徒弟。”

    下午他突然觉得双眼胀痛。林无患心里忐忑不安，去盒子那边想看看小黑是否有异样。

    小黑悠闲地躺着，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林无患一想到那条阴阳虫，忍不住想吐，心中烦闷，躺床闷头大睡。

    到了晚上，林无患醒来，感觉眼睛胀痛有所减轻。他打开窗户想透一口气。

    突然父母听到他奇怪地大叫一声，感觉问他原因。

    林无患满脸讶异，他看到黑色夜幕下竟然有微微的白光，原来夜里看不见的东西已经能隐约看到部分。

    他吸收了人面鸟的夜视能力。这一切可能因为他咬食了那头傀儡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