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战栗梦影
天空在微微颤抖,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有星星掉落,姬雪慢慢的起身,感觉脑袋里被人用棍子搅了一下午似的,胀痛迟钝,用手支起上半身,晃了晃脑袋,顿时感受到一阵剧痛,只好慢下来,观察周围环境。 这似乎是在一座楼顶的天台上,晚风将姬雪的银发撩起,撩起了这时间唯一的白色,远方霓虹动荡,五光十色,但是就像镜子,像是要破碎一样,不,不仅是霓虹,周围的一切都像是破碎的,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突然背后有一双手掐住了姬雪的脖子,姬雪霎时就用手往脖子上那双手拉,可是那双手就像是铁铸的一样,姬雪的力量显得微不足道,她感到自己渐渐窒息,缺氧的感觉如同溺尸浮上水面,扑面而来,双手不断的挠弄,双腿在胡乱的蹬踢,却没有一点用处。姬雪肯定现在自己的脸色一定是涨红如猪肝,焦急万分,但又无可奈何。 凶手的双手又突然松开,姬雪趴在地上猛的咳嗽,口水混着血丝被呕出来,姬雪刚缓过劲来,便快速走向凶手,姬雪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质问他,惩罚他。 姬雪将凶手的身体正面转到自己面前,刚想质问,却愣在原地。 凶手的双眼红肿不看,一直都划落着泪珠,像钻石一般晶莹洁华,虽然光线暗淡,不难看出凶手只是一个学生少女,身上穿着公立学校常见蓝白配色校服,身材娇小,面色有些饥黄,但不算严重,可能是因为平时的饭食营养不够而面色不好,手脚都如竹竿般的纤细,皮肤上时不时可以看到圆形的疤痕,在淡黄的肌肤中褐的显眼,身上唯一鲜艳的是脑后,系着头发的红绳。 “你能帮我吗,求你了。”凶手脸上又有泪珠滚动。 “帮你。。。帮啥?”姬雪显然不太能接受这一切,反应有些迟钝。 凶手见状哭的更凶了,两只手不停的擦着眼泪,一边向天台边缘走去。 姬雪见情况不太对,向前奔去,但是感觉自己和凶手之间的距离忽然变短又忽然变长,姬雪就像呆在原地一样,和凶手的距离越来越远,但她确实在向前奔去。 凶手站在台阶上,回头看了一眼姬雪,居然笑了一笑,说道, “我在这世间十五年来懂得的唯一一条真理就是,一切都将会过去,谢谢你,你是我最后见的一个人,也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同学。”说着身体后仰,向后倾去。 姬雪猛的前跃,却只是成功的扔自己摔在台阶上,小半个身子在空中,姬雪向下望去,凶手的身躯快速沉落,慢慢被黑暗吞噬。空气中仿佛被悲伤所浸染,姬雪的眼眶不知为何浮现了几滴泪珠,掉到了黑暗之中。姬雪不敢相信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这个可爱的世界。 趴在地上俯瞰,姬雪发现黑暗之中有几点闪光,又有几条不断延伸的线条,使得黑暗之中还带着些许淡蓝和银灰,这是星空,只不过是倒过来的星空。 姬雪猛的坐起,发现自己只是躺在床上,“原来是一场梦。”姬雪有些后怕的自言自语着。轻轻走进洗浴室,用手捧了些水洗了个脸,姬雪打算重新回去睡觉,可是姬雪看着镜中的自己,停下了动作。 镜中的少女双眼红肿,有泪滴在慢慢滑落,脑后的银发,也被一根红绳束了起来,这些都告诉着姬雪刚刚做的不是普通的梦。 而这,也正是姬雪与王小雨第一次相遇。 烟头带着几粒橙红的火星,夹杂着烟灰摁在了王小雨的小臂上,洒下了几缕。 “啊。。。”王小雨痛苦地嘶吼,只不过并没有人理会。身边站着四名女子,都穿着和王小雨差不多的校服,不过显而易见的比王小雨的要干净许多,毕竟她们也没有躺在公立学校的女卫生间里,正好一旁的一个隔间里厕所堵了,污水顺着瓷砖的缝隙缓缓流淌,使王小雨染上了不好的味道。 那四名女子并不在意,因为她们只想折磨王小雨,而王小雨也不在意,因为她正痛得无法呼吸。专属于二八少女的自尊正不断地攻击着王小雨自己,令她羞愧难当,因为王小雨此时正被人扒下衣服,王小雨就算不愿意脱也得脱,只不过多挨一顿打罢了。初春的天气尚且有些寒冷,王十雨穿着内衣,露出大片大片的肌肤,不一会儿便显得通红。 “我一分钱都没有了…你们还想干什么”王小雨声音微弱地问。 “嗯…不想干嘛…”领头的少女一手把玩着手机,看着眼前手脚乌青,背上伤痕累累的少女,蹲了下来,用手轻抚着少女的腰。 “其实钱不钱的无所谓啦,可能只是你最好欺负吧,”说着用手揪起王小雨腰上的一块软rou,“又或者说,欺负你最有意思”领头的少女手上使劲,将捏住的软rou慢慢旋转,像是在静静欣赏一块走动的时钟。 背后的跟班识趣地举起早已准备的相机,对准王小雨的胴体,不断地发出惹人恶心的咀嚼声。 慢慢的,令人不快的吼叫声渐渐微弱,快要淌完的泪水从眼角流下,划过通红的脸庞。 王小雨穿上校服,带着肮脏的气味,从阳台上取了根扫帚,便开始在这个可装下六七十人的教室里扫起地来。今天本不是王小雨做清洁,更不是清洁小组的人,但如果做清洁的人是刚刚的那四人的话,就得另当别论了。 偌大的教室扫完地后,还要拖地,还要用湿抹布擦黑板,擦一遍肯定擦不干净,要多擦几遍,,还有桌椅,要对齐,没有把椅子放在桌上的王小雨还要自己帮忙放好。 本来由四个人做的劳动现在落到了王小雨一人头上,此时时间已近酉时中寻,王小雨正拖着地,窗外夕阳西下,天空中一行大雁拍成人字向北方的青天翱翔。王小雨凝视着夕阳的余晖,一步步走到窗前,感叹到,“真美啊。” 伸出一只手,在窗外摇摆,又突然一握,像是想握住什么一样。 “真暖和啊。。”王小雨感叹到,可是她手里什么都没有。 王小雨看了会儿夕阳,低下头,在五楼的窗台俯瞰,看见婆娑的树影像是层层叠叠的黑暗,走动的人影像是忙忙碌碌的蚂蚁,一切都像是万花筒般扭转。 无声的眼泪从王小雨眼眶中滑落。“我还是做不到呀。。。”王小雨咬着牙,“我还有寄托的人,我还有期待的事,我还不能。。。”王小雨有些哽咽,但握着栏杆的手渐渐放松了。 王小雨看着远方,淡淡的收回目光。拾起方才放下的拖帕,踏上湿湿漉漉的斑驳石板,又开始拖起地来。 王小雨站在家门口,已经第三遍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着。地下室的通道只有一盏昏黄的声控灯,每次灯熄灭后王小雨都喊两声让灯亮着。王小雨不能用脚踏地来制造声响来亮灯,那样爸爸mama在房子里会听见的。 地下室光线很昏暗,而且很潮湿,不过也幸好光线不好,爸爸mama才没发现自己的事情。只有王小雨的房间的窗子那儿,和地面是通了一条缝的,所以阳光只会照进王小雨的房间,其他地方就只能开灯。 但灯爸爸mama也不常开,只有一起吃饭之类的时候才会开灯。家里穷,爸爸mama也节俭,哪怕是几块钱的电费,这让王小雨自己也学会了节俭这个好习惯,不然他们也不会租便宜一些的地下室。 王小雨也曾提议过买几盏节能灯,但爸爸mama似乎不愿意买,说是没必要,这样就很好,但王小雨知道其实这样一点都不好,王小雨好几次都看到mama手上被针扎的伤痕。无论王小雨怎么说用节能灯省下来的钱可以比得上节能灯的钱,爸爸mama也不听。王小雨也只好作罢。 拉下衣袖遮住被烫伤的手腕,王小雨掏出钥匙,锈迹斑斑的钥匙进入老旧的锁孔,转动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有些滞涩,解开一层锁时还发出极大的哐啷的声音。 随着两声巨响,两米高的大门缓缓打开又缓缓闭上,等王小雨进到家里之后,又哐的一声关上。 厨房的灯亮着的,尽管开着闹哄哄的抽油烟机,还是翻腾着不浓不淡的白烟。白烟中有一个人影出现,端着一个盘子,王小雨走上去,递过了盘子,说,“我来端吧。” “我们的小宝贝回来啦!”母亲将盘子递给王小雨,笑着说,看了王小雨几眼,又急急忙忙地走回厨房。 “我的油还热着呢。”母亲嘀咕着。王小雨笑了笑,将菜盘放在桌子上。盘子里装着的是炒的刚好的西红柿炒鸡蛋。在锅里先下鸡蛋,炒碎之后盛在盘子里,再下多汁的西红柿,等酸甜的汁水渗出来后,将炒好的鸡蛋放下去,翻炒翻炒,等西红柿发出鸡蛋的嫩香,将鸡蛋沾上西红柿的酸甜,就有了一份西红柿炒鸡蛋了。 王小雨开了饭桌旁的电灯,澄黄的光给西红柿打上温暖的亮泽,纯白的瓷碗衬出鸡蛋的娇嫩,哪怕是小小的一碗西红柿炒鸡蛋,也深受王小雨和王小雨爸爸的喜爱。 王小雨开了灯后进到厨房,看到mama正准备将切成丝的rou下到锅里,见到王小雨进来了,身子往王小雨那边挪了挪,才将rou丝下到锅里。 锅里正烧着一点热油,rou丝一下,热油也发出水烧开的声响,四处溅射,不断翻腾。mama不慌不忙地用锅铲搅着rou丝,让rou丝有效地散开,不会缠成一团。王小雨探了个头在母亲的肩上,看着rou丝从有些发白的褐色,渐渐炒成深色,发出诱人的rou香。mama又加入了一点酱油,让rou丝渲染上淡雅的褐色,不过一会儿,便炒好盛到盘子里,端了出去。 王小雨不是很喜欢看mama炒菜,但至少还是得会一两道菜的,所以王小雨时不时会进到厨房观摩母亲炒菜。今天的晚饭是两菜一汤,汤是煮好了的豆腐清汤,只放了一把葱花和一点盐,很是清淡,但并不会让人觉得不好吃。 此时房门作响,震得房外枯树上的鸟鸦四散而逃,王小雨便知道是爸爸回来了。 已经接近晚上八点半,但mama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今天回来的早一点?”爸爸换了拖鞋,边脱外套边说,“今天没什么生意,就早点回来陪我家小宝了。”说着揉了揉王小雨的头。 王小雨爸爸是做园林方面的生意的,可如今大楼林立,鳞次栉比,人们的节奏也越来越快,思想也越来越浮躁,谁还有心专门请个人来设计花园,不时在里面散步,所以王小雨爸爸生意也越来越差。 按理说没有生意,王小雨爸爸不应该高兴而是该忧虑,毕竟这关乎这他们一家下个月的生活,但王小雨爸爸还是露着笑容,完全看不出忧愁。 “呀,今天的晚饭也是香喷喷的呢,我老婆就是厉害。”王小雨爸爸也不害臊,当着王小雨的面就亲了亲王小雨mama的脸颊。 王小雨mama红着脸,“幼不幼稚。。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当着孩子的面。。。”王小雨爸爸哈哈大笑。 王小雨mama和王小雨爸爸就在一片花海中结为眷侣的,淡粉的樱,轻佻的桃,纯素的梨,两人就在良辰美景中对着彼此许着不离不弃,海枯石烂的誓言。 太阳彻彻底底地下了山,关城中亮着灯火,许许多多的家庭就如王小雨一家一样,在温暖的蜗壳中,肆意笑颜,随恣嬉戏。 王小雨一家也是一样,可谓:地下不见城中绚烂灯火亮,天上可观云外壮哉星光熄,小葱拌豆腐,细丝混酱油,茄酱嫣红似天火,白清不染如夜月,三瓷碗,六木筷,不羡鸳鸯不羡仙,但羡一家喜而笑开颜。 吃过晚饭,王小雨回到自己房间打算开始写作业,推开门,却发现自己的床上放着一个书包,正是王小雨前不久换过的旧书包,王小雨mama从王小雨身后走过,看见了这个书包,道,“诶,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的那个旧书包,怎么在这儿呢?”说着和王小雨一起进门,说着,“宝宝,你把书包给我,我帮你洗了。”王小雨却神色紧张,道,“不。。不用了,一个旧书包而已,我也不用了,就不用洗了吧。”“那怎么行。”王小雨mama说道,“洗干净了我可以拿去装东西呀,就算你不用。” 见王小雨还是没有拿过来的动作,道,“唉,你这孩子,就是倔,乖啊,我这就帮你洗了。”王小雨却急忙拿起书包说道,“不用了,我说不用就是不用了。”王小雨mama也奇了怪了,抓向书包说,“唉,听mama的话。。我又不怎么样。”想把书包从王小雨怀中抽出来,使了使劲。 “你这孩子犯什么病呀。”王小雨mama也有些恼怒,一把将书包抽出来,说着向卫生间走去。 王小雨已经不敢想象了,因为她知道书包里装着什么,装着之前自己被霸凌的照片,那群女孩甚至好心到给王小雨也打了一份照片。 第二天早上六点,王小雨从关城第一医院走出来,和王小雨爸爸一同走向了一旁的早餐店。 天还没亮,弥漫着沉闷的乌云,像是要下雨似的,甚至可以听到几声闷雷从不远处传来,响应着刚不久闪过的电光。 “你妈为什么突然就昏了呢?”王小雨爸爸问道,血丝如蛛网般在眼中布着,卧蝉处映着黑眼圈,比平时更加得眼中。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时mama想去洗衣服,但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了。”王小雨也没睡好,疲惫如实质般从脸上浮现,王小雨趴在桌子上,也不管桌上没擦干净的油渍。 “可能还是太累了吧。”王小雨爸爸说道,此时他也来不及遮掩自己的忧虑的,黑色的双眼凝视着远方,三分难过,四分自责,两分担忧以及。。。一分茫然。 “是啊,我妈还是太累了,夙兴夜寐,靡有朝矣。。。”王小雨有气无力的说着。此时店外下起了小雨,又慢慢变大,不一会儿满大街只能听见噼里啪啦的雨落声,混着几声雷。 “算了,先吃饭吧,一晚上没睡,你累得不行了吧?”王小雨爸爸问道。 王小雨没有回答,但是王小雨爸爸已经在王小雨疲惫的面容中找到了答案,但他误会了王小雨眼中的难过,那带着几分自责。
“那个。。老板,二两杂酱面,再来一两。。。”说着回头问王小雨,“你吃什么面?” 王小雨道“跟你一样就行。”王小雨爸爸回过头,“两碗杂酱,一碗一两,一碗二两。”其实对于一位成年男子,二两还是有点少了。 “一两杂酱!二两杂酱!”老板向后厨吼道。 很快面便端了上来,王小雨爸爸和王小雨拌着面,雪白的面条顿时混上了淡褐色,连着几点葱花。 王小雨爸爸吃了一口,觉得有点咸,拿起一旁的醋瓶子,就往碗里倒。 醋在晶莹的玻璃瓶中扭转,不快不慢的洒下。醋液倒着倒着,王小雨爸爸眼中渐渐无神。 王小雨用筷子敲了下碗,道,“爸!醋倒多了吧。”王小雨爸爸顿时回了神,摇了摇头,连忙立起一旁的醋瓶子,拌了拌面,吸溜了一口,皱了皱眉,看到王小雨关心的眼神,“还好还好,合我胃口。”王小雨爸爸说道。 其实这家店的面做的并不是很好,有些发硬,而且有些太咸了,杂酱的豌豆也不够香,太过于平淡,口感也细碎王小雨一家吃的清淡,便更不合两人的胃口了。 不过此时两人心不在此,便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王小雨吃一半实在没胃口,放下筷子,道“爸,我先去学校了,这儿力学校有点远。” “啊,好,吃这么少不会饿吗?”王小雨爸爸问道,“不会的爸。”王小雨回答。“那好那好,你路上小心点啊,要是冷的话回家多穿点衣服,迟到没关系,身体第一啊!”王小雨爸爸不禁开始唠叨几句。 “知道了爸。。。”王小雨无奈的说,说着出了店,迎着瓢泼的雨,撑着伞便远去了。 看着淅淅沥沥的雨幕中渐行渐远的身影,等背影完全消失之后,王小雨爸爸才肆意地让眼角落下泪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情处,王小雨爸爸实在是撑不住了,才落下几粒泪珠子。泪顺着脸滑落到嘴里,尝得苦涩,王小雨爸爸不禁哽咽,使他不再吞得下面。等到他的头彻底的低在碗上,才能看到一簇簇只经一夜便变得苍白的头发。 这位涉世已深的战士被打败了,被这个硝烟弥漫的生活。 时间转眼到了下午,王小雨的公立学校传来欢快的下课铃声,尽管这在王小雨耳中有多么不祥。 砰的一声,王小雨被踢到墙上,孱弱的背和坚实的墙碰撞发出沉重的声响,王小雨缓缓滑落到之前的老位置,脑袋偏向一旁,竟笑了一声。 “至少今天这个包间厕所是修好了的。”王小雨在心中调侃道。 “还笑的出来,看来不够痛啊。”领头的少女笑着,挥了挥手,招呼一旁的跟班,上前抓起王小雨的头发,五六个巴掌便向王小雨脸上呼去。 噼里啪啦的声音如鞭炮般热烈,夹杂着王小雨痛苦的叫喊。不一会儿,王小雨脸上左右便布满红色的掌印,叠在一起,像是在脸上纹了两轮红日。 领头的少女用手指轻抚王小雨的脸颊,感受着王小雨的颤抖。此时王小雨的脸上如火烧过般的疼痛,哪怕是最轻微触摸,也会引起火辣辣的疼痛。 塑料制的帘子突然拉起,一位身着白衣的女人走了进来,一下子被眼前吓到。王小雨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曙光。 “老师,你现在马上走出去,我们就当没事发生怎么样?”领头的女子说道。 女子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王小雨,看着王小雨眼中恳求的眼神,顿时脸上充满了怜悯,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厕所。 “好!我们继续吧!”领头女子发出轻快的声音,无视了王小雨眼中的绝望。 “别哭,不要哭,不准哭!你已经哭够了王小雨!”王小雨在心中这样对自己嘶吼,但那位白衣老师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茅草一样,王小雨还是哭了。 “对啊。。。天使,又怎么会来地狱呢。。。”王小雨小声嘀咕,像是自嘲。 帘子又一次被拉起来,王小雨抬起头,不过眼中没了希冀,而是看接下来是哪一位当自己的观众。 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如瀑布的银色长发。 “晚上好!各位,我知道各位都非常高兴,但我还是对打扰各位的兴致而感到歉意,毕竟在下是反感任何将快乐建于他人痛苦之上的行为的,所以凡罪之人,应受惩罚!”说着白发女子从背后的背包中抽出一根白色的球棍,霎时,如同实质的杀气弥漫在厕所里,尽管白发女子的脸上挂满了微笑,但在场没有一个人没有意识到白发女子的愤怒。 “千斤万钧腰不折。”白发女子手中的棍棒在空中划着“呼”破空声。重重地打到一个跟班的胸前,每个人都确凿自己听到了骨碎的声音。 “雷落地火把恶磨。”白发女子一拳将一人打的后仰,又好心的把那人拉回来,一个膝击,打得那人口吐白沫,意识不清,躺在地上抽搐不停。 “或许身沉归墟里,”白发女子再次抬起球棍,朝着一人的膝盖打去,咔嚓一声,球棍断裂两半,不过断裂声顿时被痛吼声掩盖,那人倒在地上抱着膝盖大叫,怕是和球棍一起碎裂的还有那人的半月板。 “独爱自游把天破。”最后白发女子扔下了手中的断棍,看着那个领头的女孩,也是唯一完好的女孩,道“我不管你有什么身世,也不管你有什么背景,错了的就要有惩罚,我不会原谅,我不会超度,那都是佛祖的事,但关我屁事!我的任务只是送你去见佛祖。”白发女子白发翻腾,一下子闪现到那人面前,掐住脖子,抬向空中后又猛地砸在地上。溅出滩滩鲜血,掩盖了裂开的地纹。 最后白发女子站在王小雨面前,微笑道,“眼熟吧?你先找我的。” 王小雨看着白发女子,“哇”的一声,第一次毫无负担的痛哭,哭过一会儿,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水,说,“嗯,我记得你。” 姬雪略带悲哀地看着赤裸的王小雨,叹息着帮她穿上了衣裳,一手抱着王小雨,走出了厕所。 “你没被我吓到吧”姬雪问道。 “其实还是有点害怕的,就像。。”王小雨说,但没说完。 “像什么?”姬雪略有些好奇的问。 “像一个魔鬼!”王小雨说道。 姬雪听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天使会为了世界而杀掉一个人,而魔鬼,会为了一个人毁掉世界,而在这专属于王小雨的地狱里,姬雪化身饮血的魔鬼拯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