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晨露夕霞
关城的第一缕阳光，从离木床几步远的窗子中洒下，连同带着初夏的温热，如同带来了洋流，让整个房间都置于舒适温暖之中。树影婆娑，枝条招摇，也许是夏天将至的缘故，油油的绿叶愈发苍翠。紫藤萝顺着墙沿攀到三楼，从二楼看，紫藤萝肆意张扬，美得不可方物，犹如植物中的妃子，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紫的妖艳，缠的随意。 姬雪从睡梦中醒来，眨着朦胧的睡眼，举起一只手遮住眼晴，应该是眼光太耀眼的原因。姬雪使劲起身，却再次躺倒在床上，沉寂几分钟后，正当以为姬雪要睡着的时候，她又猛的起身，眼中已无半分睡意。 走动走动到洗浴室，刷牙洗脸，镜中的少女不施粉黛，却正好表现着专属于少女的水木年华，银白的发丝一尘不染，如同流苏般垂至腰间，少女的腰还没发育，所以显得格外纤细，短裤下的双腿如云彩般的白，如樱般的娇羞，如紫藤萝般的细长。双眼纯黑的背景下泛着淡淡的蓝光，因此而更显得深邃。 换上轻薄的运动裤和跑鞋，穿上上衣，姬雪看了眼自己的表，现在才早晨六点。用完早餐，上至三楼，拾起一颗篮球便在自家的篮球场早锻了。姬雪的动作尽可能的放缓，她知道父亲昨晚又工作到很晚，母亲迫于良心和职业cao守又医治病人到很晚才回家，为了不吵醒父母，姬雪才尽量的把声音放缓，尽管她家层与层之间的隔音做的其实蛮好的。 姬雪早锻的习惯很早就有了，早到上辈子就开始这个习惯了，上辈子姬雪和师傅住在竹林里，每天一早，便会被师傅拖起来早锻。“武者，重于勤。”师傅这样严厉的教训姬雪，而姬雪呢？便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一边看着朝阳的光被细长的竹叶隔断，投下一片片散乱的影，一边随着师傅的教导，练着刀术。 姬雪这辈子不练刀术的一大原因完全是因为她找遍全家都没有找到一把稍微长点，像刀的刀具，全是什么菜刀，水果刀，西瓜刀，连竹刀都没有，虽然师傅常说，“刀之一境，看刀是刀；刀之二境，看到非刀；刀之三境，万物为刀。”尽管姬雪刀术登峰造极，但是她认为拿一把菜刀练刀术还是有点掉价。 话虽如此，姬雪还是深知身体素质的重要性，所有她每天早上都会早锻，更好的身体意味着可以承载更浓厚的血气，可以拥有更大的力量。姬雪知道她现在在“蕴气”这个阶段，也就是武者入门的阶段，不过姬雪觉得自己离血气外放不远了。 练了会儿篮球，篮球还是多几个人才有意思，一个人着实无聊，不过姬雪因阳光的温暖，已经微微沁汗，姬雪觉得自己正把自己当作一把刀来磨练，十年来，一直在用磨刀石磨练自己。姬雪从很久就开始训练自己，父母应该都不知道，与此同时，她还用一些寻常手段磨练自己的灵智，比如背书，长时间聚精会神之类，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几年下来才勉强内视。姬雪内视自己的五脏六腑，每个器官中都有一团聚齐的血气，不像血管中维持身体需求的血气，器官中的血气不仅可以再造，也更加强大。 走进体锻室，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运动器材。套上拳套，姬雪开始练皇上嫡子的成名绝技“帝拳。”其实说是拳，其实更是一种体术招式，包括腿法，身法，步法，掌法，拳法等。。。上辈子皇上嫡子与姬雪关系比较好，所以皇上嫡子教了姬雪“帝拳”的所有内容。就是不知道皇上听了会不会把姬雪杀了灭口。姬雪笑了笑，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但是想到这里，姬雪不免有些悲哀。 帝拳重要的不是招法，更重要的是一种势，一种所向披靡，一种东西南北各走十步后，回到原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豪迈。能造此势的人对敌，往往身体非常放松，浑身是破绽，敌人却不敢进攻，如同与一个国战斗一般。姬雪闭上眼睛，调整了一小会儿，忽然猛的张开眼睛，若有别人在此，会发现姬雪犹如一郡之主，率领千百将士，横尸百人，流血千里，仿佛来到修罗地狱的同时，有发着一种厚重的皇威。此时姬雪犹如刚睡醒一般，身上没有一块肌rou绷得很紧，双眼迷离，半闭的眼眸闪着不善的光芒，忽然绷紧，对着沙包一个直拳，会发现快要打到沙包的时候，沙包虽然没有接触，却不断有沙子漏出，牛皮缝制的表皮也开始脱线破碎，等到拳头真真正正的打到沙包上的时候，沙包如同死去的士卒，快速向墙壁飞去，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等姬雪过去收拾的时候，一看不出这是一个沙包，只知道是一团垃圾。 帝拳的强势，建立在灵智的强大和内劲的运用，灵智越强大，敌人的压迫感往往越大，未战先怯，兵之大忌，而内劲，会顺着打击点向四周破坏，不论是周围的皮肤，还是内部的骨头脏腑，都会被破坏成一团，就像被子弹击打一样。刚刚姬雪这一拳便是建立于内劲之上的，姬雪现在的灵智并不强，强于内劲，拳头打在沙包上之后，内劲破坏着沙子的序列，让沙子向四周弹射，破坏内部更多的沙子和表肤，无法想象这一拳要是轰在普通人身上会怎么样。 “势还是不够，只能造一郡之主的势，一国之君还差了一些。”姬雪一边自我反思一边下楼，走进自己房间，换上校服。姬雪家并不贫穷，姬雪不知道该不该谢一谢女魔。姬雪现在上的私立学校，贵是贵了许多，但其他方面也会高级很多，就像校服，其他公立学校都是四季的长衣长裤，但这个学校就很多样。比如今天开学第一周的第一天，要开学仪式，女生则全体jk，男生则全体西装。这学校就奇怪在每一学年都会换一次班，全校打乱换的那种，不过更多的是有钱的家长自己征求孩子的意愿之后后台自己和老师沟通换班。该学校不存在精品班之类，却有普通班和异人班之分，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不同的人，他们从小有特殊的地方，亦或者许多普通的人想要成为异人，就要通过学习“术”，或者“武”之类的奇门遁甲来成为异人，但这种异人又常常被天生异人所不屑。 姬雪父亲曾问姬雪：“有没有什么可心的朋友，换班的时候我可以帮你cao作哦。” 姬雪闻言嗤笑一声，用了鲁迅的话“牛羊才成群结队。”搞得姬雪父亲无语凝噎。 黑色长袜穿至膝盖之上一二公分处，换上黑色系的高帮aj，比这双鞋更贵的有很多，但姬雪单纯觉得jk陪aj别有风味罢了，银发束成高高的马尾，用黑色的丝线系着，脸上不作香脂，或者说从上一世起姬雪就从没画过妆，天生丽质难自弃，黑色的书包只背一边肩带，与深蓝色的礼服外套相应衬托，一位运动鞋少女一下子成为一名生人勿近的冷面御姐，尽管姬雪才高一。 刚要出门，母亲突然从房间里探出脑袋，“多交点朋友，不用担心经济问题，别一直码着个脸，多和老师同学亲近亲近，一定过好，过不好跟mama说，换个学校也不是不行。。。”姬雪无奈的回头道，“我都十五岁了，早餐给你俩做好放桌上了。”说这关上了房门。 出了房门，“王爷，把滑板拿来一下，谢谢。”口中喊到。一旁花园的水声戛然而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慈祥的拿着一块纯黑的滑板出来，放在地上，微微躬身，“请。”老人说道。 “哎呀，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姬雪笑着说道，一手托着滑板，走到大街上，轻轻往前一甩，踏上滑板，挥了挥手，向学校划去。等身影彻底消失于视野，母亲房间朝着公路的窗的窗帘才拉上，安静下来。 早晨的关城自然是没有霓虹的，七点的街边店铺一个个渐渐开门，最多的也就是早餐铺，虽然是夏季，却实实在在的有一种初春的清爽与恬淡。姬雪一路上速度适中，刺激的滑板也是相反的地体现着一种悠闲，姬雪如履平地，街上很多没看手机的人与姬雪擦肩而过，大多都会再回头欣赏一下青春的红颜。 姬雪的家离学校有些远，主要是因为姬雪家为了宁静，离市中心较远，而学校以求交通便利，就建在市中心，相较而言就比较远了。 “啧，迟到了。”姬雪看了眼时间，早就过了早读的时候。如果姬雪是异人班的倒可以无理由迟到，但是姬雪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是武者，所以是普通班。“看来躲不了一顿骂了。”姬雪叹口气道。 因为迟到了，姬雪反而更加悠闲，八点左右要上第一节课时才到。学校门口招牌金光闪闪，“关城第一异普私立中学。”“异”这是异人，“普”则是常人。左边写着七个字“人生异同浮萍现”右边则写着“未来优劣藤萝援。”没有横批，不过姬雪猜测应该是“相见即是缘分，有难同当”一类意思，不得不说求生欲倒是很大。 姬雪的教室就在一楼，在最左边的那栋楼内。停下滑板，捡起来走进大门，倒是没有保安拦着。径直走向教师，心中盘算着如何解释。教室门关着的，里面时不时传来中年女子的声音。姬雪叩了叩门，随即打开门。 打开门，一位身着白色连衣长裙的美妇站在讲台上。她看上去年已而立，双耳挂着银白的小挂坠，黑色长发披肩而下，脸上妆色有些浓烈，眼睛很大，透露着严谨的同时，还有不可忽视的热烈，身材略胖，但并不会给人一种不好的观感，反而更显得和蔼和亲近，素色流苏从锁骨直垂到脚踝以上，露出黑色的高跟鞋和嫩黄的脚腕。 刹那间，全班的视线从黑板上一下子转移到了姬雪身上，连同老师的视线。 姬雪听到了有的男生低声和同桌说，“这妹子好正啊。”不过姬雪并不在意，甚至有的男生眼中显现出激动。不过姬雪知道，他们这只是欣赏的喜爱，就像大象听着百灵鸟的歌声，发出赞叹，但大象并不了解百灵鸟一般，这也只是对美的尊重。 “第一，你迟到了，希望可以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第二，高中生不可染发，这在校规中有明确的写道，我很确定。”美妇人沉声说道，脸上的表情也低沉下来。 对于第一点，姬雪正在商量对策，不过对于第二点她早有准备，愿意用第二点来为自己争取一些思考第一点的时间。 姬雪从单肩包中拿出一张报告，这种方法姬雪从幼儿园用到了现在。 “局部酪氨酸酶失活。。。我希望你不是拿了份假报告来欺骗老师。”美妇人严肃的表情再一次申明她并非开玩笑。 “怎么会呢，那上面还有医师签字。”姬雪微微笑着，指出纸上红墨笔写的“陈若水”三个字。 “女的？”美妇人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是一位温柔善良的勤劳女性。”姬雪点头示意。姬雪是不会告诉美妇人陈若水是她的母亲的。 “另外迟到的问题是因为我在路上摔了一跤。”姬雪不等美妇人询问，拉下长袜，指着红肿的膝盖道。 姬雪明显的感觉到班上雄性荷尔蒙的密度增加了。“好，找个位置坐。”美妇人看见了伤口，脸色缓和，语气稍稍放轻道。 姬雪一手拿着滑板，一手拿着书包，向班上唯一一个空位走去。这也是武者的福利，只要稍稍调动体内气血，使身体一个地方红肿，血液淤积不是问题。 姬雪坐在靠窗最后一排的位置，窗外是四个大篮球场，绿色的胶质地板透着nongnong的青春与活力的气息，姬雪感受着这样的氛围，不禁庆幸自己可以第二次享受这样的年华。 前桌的披肩短发少女忽然转过头，“我没想到可以和你在一个班。”姬雪显然预料到了，毕竟是她主动把王小雨和自己调到同一班的。不过姬雪显然不想暴露。 “是啊，我也没想到。”姬雪说道。 “现在是上课时间，不管有什么话没说完都吞到肚子里。”美妇人在讲台上说道，尽管没有指名道姓，但很明显是在指桑骂槐。等看清黑板上的字后，才知道美妇人名曰“刘凤岚”，语文老师。 下课之后，王小雨迫不及待的转过身来，“我还以为你要去异人班呢。”王小雨活泼地说道。 姬雪罕见的有些焦急，“小声点，小声点。。。”姬雪竖起一根手指立在唇前。 “知道了知道了。”王小雨看着姬雪，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王小雨并不是很好看的女生，但她拥有着作为一位青春期少女的许多特征，待人大方，表情热情，是个外表十分热情的家伙，男孩子会很喜欢和这种女生相处，但谈恋爱往往又很难。 就像有个人说的，“我讨厌温柔的女生，温柔的女生对谁都温柔。” 姬雪摸了摸王小雨的头，“手感还是和以前一样舒服啊”姬雪内心这样想道，完全忽略了王小雨不满的表情，不过王小雨又绽开了笑容，指着一旁。姬雪回头看见许多男生看着自己，见自己一转头，又都扭回头装作做自己的事情。 “还是青春期的少年啊。”姬雪这般想着。 中午终于放了学，姬雪精神很好，也认真听了一上午的课，尽管大多都是学术指导。和王小雨一起走在食堂的路上。学校的中心栽了一大片银杏林，不过初夏时分，大多也是都是翠绿，但数量极多，此情此景，可谓： 天落繁星点翠绿，虽无请帖也闹春。两三蜂蝶，七八叶香，恰似春来到。 地撒春泥蕴长青，但有宾客松土门。零渺落花，千百嫩黄，树影织纸鸢。 两人说说笑笑，忽略周围同学的打量，忽然一个人影从背后窜了出来，从两人之间穿过，连带着一声嗤笑，一旁传来一阵口哨声。人影回过身来，慢慢的说，“啊，不好意思，我太想吃饭了，抱歉啊美女。”眼睛眨巴眨巴，挑逗之意溢于言表。 姬雪看他，吃了一惊，不是他有多么猥琐，而是他的体质。白玉为肌，纯银为血，赤金为骨，这是一位先天异人，只是还没完全开发的那种，现在只把大多肌肤练成白玉，若到了他完全修成的那一天，姬雪一刀可以斩了他，但绝对斩不死。 身边忽然传来一阵呻吟，姬雪想起自己练过体质，但王小雨并没有练过，扶起王小雨，轻抚胳膊，已经脱臼。 身边的人流不知什么时候慢了下来，姬雪和大块头之间围成了一个圆，周围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姬雪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道歉！并且送她去医务室。”姬雪对着大块头呵斥道。 大块头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话，一旁王小雨也拉着姬雪的肩膀，“他们是异人班的人，我们还是忍忍吧，不然拖到教育处去就麻烦了。” 姬雪也发现他们的礼服偏深红，而自己的礼服偏深蓝，不过师傅上辈子说过，“刀客，不惹事，也不怕事，素来以德报德，以怨报怨，直来直往，就像手上的刀一样，永不会弯曲！” 姬雪踏出一步，身上气势猛的向外扩散，姬雪现在很生气，而帝势，也比以前更加霸道。 周围同学笑声渐渐的小了下来，腿脚不自觉的颤动，想要对姬雪顶礼膜拜，不过还是强硬的站着，因为影响他们的只是帝势的余威，姬雪控制着自己的帝威，向大块头扩散。 大块头周围的人灵智弱的已经啪的一声跪了下来，小部分人也只是强装的站着，此时的姬雪在他们眼里，就是统帅三军，手握五部的君王，眼色深邃，面色不怒自威，仿佛下一刻自己便会人头落地！ 姬雪突然移动，动作极快，四五米的距离不到一秒就到了，右手成拳，气血全部凝聚，挥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此时的姬雪，就像一国之君：堂下四万八千臣，庭前三千六百院，的卢马，千金裘，痛饮百杯不得醉，金缕银丝冬巾围，龙袍凤尾显君威，俯首低眉，恐容膝跪，哪怕巾帼，不让须眉，江山流水，社稷农肥，不过人间阑珊一盏杯。 “大石侧立千尺，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一声轻喝在耳边响起，一只手掌也挡在了姬雪身前，姬雪已来不及收力，只可轰出。 淡黄的手掌此时微微发黑，如同长期被水浪扑打的海石，又似山顶被罡风吹刮的峻岭，充满着土的沉重。姬雪打在手上，犹如被一座山给阻挡。 劲力的碰撞掀起了一阵风，吹着每一个人的头发飘扬。山石般的皮肤开始龟裂，慢慢的向外渗着血珠。 交手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很多外围的同学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有一阵夏风吹过。 “为什么，连老师都要偏袒异人班的同学。。。我们。。。就一定要委屈吗！就因为我们是普通人！”姬雪看着眼前的美妇人，愤怒的说道。 帝势在这一瞬间也已散去，周围同学恍然回过神来，在老师的引导下都散去了。 学校共有四栋宿舍楼，而医务室便在其中一栋的楼底，长时间脱离阳光的曝晒，在四季阴凉的同时空气中也带着些许潮湿。在一个小房间里，王小雨一手打着石膏，用柏木板搭着，姬雪右手缠了一圈圈绷带，因为姬雪的体质并不是很强大，在刘凤岚的阻拦下劲力反弹破坏了表面的肌肤，而刘凤岚在一旁，手里抓着一块冰块。按常理来说医务室只能处理感冒划伤之类的消失，不过身为异人学校的医务室，以防异人交手带来的创伤，便自然地会高级很多。 “你怎么没在异人班呢。”刘老打破了寂静，向姬雪问道。 “就是不想，体验普通人的生活不行吗。”姬雪没好气的回答，姬雪对刚刚刘凤岚的行为很不满意，认为犯了错就该有惩罚，不然异人班的同学岂不是越来越嚣张。 “你这个实力在异人班里算很厉害的了。”刘老握紧手中的冰块，发出“嘶”的轻响。 “异人班这么弱吗？”姬雪疑惑地问道，在她的印象里，16岁的异人要比自己强大一点。 “异人班是从高中才组建的，这才刚开始，他们那群毛小孩还不清楚自己的力量有多么不同，也不知道该怎么提升，怎么用到正确的地方，只知道自己很特殊，所有才恃强凌弱，你信不信，今天之后应该不会有我校的异人来找你麻烦了。”刘老回答。 “我入校前还在想自己要不要进入异人班，现在看我做了个完美的决定。”姬雪讽刺着。 “或许我确是应该让异人班的老师好好教导异人学生。”刘老叹息道。 “刘阿姨应该也是异人吧，能力应该是。。。言出法随？吟游诗人的那种？”姬雪对刘老说道。 “居然猜得到我的能力，你应该不是才接触异人吧。”刘老有些惊讶的说道。 这很难猜吗。。。姬雪暗自腹诽，不过早确实是很早就了解了，早到上辈子就知道，姬雪嘲讽着自己。“异人的能力很难推断吗？”姬雪觉得自己凡尔赛了一把。 “对于那些老成的异人确实很好猜，但是你这个年纪的异人应该才接触到这方面，思维比较局限，体质先天优势的认为世上只有练武之人，通术之人以为世上只有玄黄八卦，这种情况在你这个年纪很正常。”刘老装作老成，对姬雪说道。 姬雪这倒是知道的，世上异人的能力实在太多了，没有人能够完全地统计。 “你手还好吗。”姬雪扭头对着王小雨问。 “好多了。”王小雨对着姬雪露出灿烂的但有些逞强的笑容，还动了动自己的左手臂，想表示自己好多了。 “那就走吧。”姬雪也不多说，和王小雨并肩走向门外。停顿了一下，说道，“我希望刘阿姨以后公正的对待每一个人，下午见了。”姬雪没有回头。“其实异人这些待遇以后是会还回来的。”刘阿姨无奈的说道。姬雪还是没有回头，消失在了门外。 看着阳光再次洒在自己的头顶，“我真不习惯医务室那阴凉的氛围，就像提前进入了自己的墓xue。”姬雪调侃道，却和王小雨一起停在原地，因为她们发现大块头正站在面前。 “你。。。”不等姬雪说完，大块头猛的鞠躬，“同学，对不起，我的弟弟不该那么粗俗地对待你们，这是我代表我弟弟的补偿。”说这抬起手上的一个薄薄的信封，因为在他的思想里姬雪比他要穷。姬雪一下子愣在原地，王小雨也是，下意识的接过信封。 “我知道钱财太没有诚意，今后而为要是有什么麻烦，就到高二异人二班找我，陈骨，就行了。”说这陈骨回身一步步消失在视线里。 半响之后回过神来，姬雪对王小雨说道，“那个猥琐男还有个哥哥。。。”王小雨停了接话说，“但性格相差的也太大了吧。。。”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吐槽什么好。“话说哥哥叫陈骨，弟弟叫什么？”王小雨对姬雪问道。“可能。。。叫陈皮？”姬雪漫漫说着，脸上尴尬之色还未消退。 下午无事发生，直到下午放学，两人一起出了学校，“今天过的真快，明天见啰。”姬雪对王小雨说道，摇了摇手。王小雨却没有道别，反而对姬雪说，“姬雪。。。我想去你家一趟。”姬雪听了有些意外，“你确定吗，明天还要上课，你过去再回来太晚了，太影响明天的学习了。”“没关系的，我想过去了。”王小雨在某些方面真是惊人的固执。“那。。行吧。”姬雪拗不过王小雨，只好答应。王小雨脸上也露出甜甜的笑容。 两人一人扫了辆自行车，再次忽略周围坐进私家车的同学的视线，正在同学们疑惑她俩是真的比较穷的时候，姬雪和王小雨已消失在天边。 傍晚的晚霞像是被炎炎夏日点燃了似的，白色的外沿内蔓延着肆意的血红，在有些暗红的天空下格外妖娆，不时有飞机从云层中穿过，留下一串中空的云痕，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周围车流涌动，不知道有多少人因踏上归家的路而感到惬意和放松，又有多少人因回不了家而慢慢的伤感与无奈。街边的店铺因夕阳而染的暖黄，人们也显得更加亲切，姬雪几乎要沉溺在这个城市了。 不久二人到了姬雪家，姬雪刚下车，王小雨就已经向庭院跑去，姬雪无奈的扶起王小雨骑的单车，都把锁上好。姬雪就这样慢慢的跟在王小雨身后，慢慢的看着眼前的背影张扬着少女的活力。 “王爷！！！出来一下。”姬雪这样吼了一嗓子，换来王小雨幽怨的眼神，姬雪看着这眼神，不禁地哈哈大笑。 一旁树丛中咔哧咔哧作响的除草声渐渐微笑，伴随而来的细细碎碎的树叶声。 王爷从一处树丛里冒出头来，刚想询问姬雪想做什么事，发现一个蹦蹦跳跳的少女已绕过树丛，扑进自己的怀抱。就像是外出已久的雏鹰，终于回到了栖息的老树。 姬雪漫漫的走到两人身边，说出刚刚没说完的那句话，“你女儿来看你了，就不多打扰你们了。”说着笑着进了门。 门外王小雨激动的看着王爷，叫了一声“爸！”王爷笑的眼睛弯了，像极了正月里天上的弯月，“你怎么来了？”王爷发出较为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喜悦。王小雨回答道，“想你了呗。”真是简单却又无法反驳的理由啊，王小雨在尽情的展现自己的依赖。王爷的笑声更放肆了，“你妈还好吗？”王爷对王小雨问道。“有我的照顾，还能有什么问题吗？”王小雨骄傲的对王爷说道，“是是是。”王爷也乐于附和王小雨。天边的夕阳将光投影在两人的身上，徒增一些温暖，就连两人的影子映照在起起伏伏的青草地上，轻快悦动，两人就在这静谧的花香，一直聊到了太阳彻底落下西山。 姬雪也不知道门外的嬉笑什么时候停止的，只知道今天傍晚的晚霞格外动人，只知道今天傍晚的蝉鸣，格外的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