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忆追着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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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委杨书记、戚副县长、县医院张院长、邹主任、李整枝，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守在急救室门口。

    急救室主任出来了，对围上来的五张焦急的面孔说，病人的血压基本上能够控制在四十毫米汞柱左右。杨书记问：“没生命危险了吧？”急救室主任说：“很难说。如果是年轻人，问题不会太大，这个病人快七十了！”又问：“谁是病人家属？”杨书记说：“病人家属没来。”“你们通知一下病人家属，家属要签字！”

    下午，中共下沅县委做出了《关于恢复“忠魂洞”的决定》。县委成立了两个工作组。一个是现场落实组，由政法高官刘虎臣任组长，副县长戚遂琺任副组长，负责搜寻烈士骨殖，寻找忠魂洞石牌、烈士纪念碑，恢复忠魂洞原貌。二是思想工作组，县委副书记崔坚定任组长，政府办主任邹建国任副组长，负责做好家属、皂角岭村民和小李寨村民思想工作，尽量减少知情范围、缩小社会影响。此时，我已由教育系统调到县委工作，因我曾在皂角岭村教过学，被抽到了思想工作组。直到这时，参与工作组的人员才知道忠魂洞事件的真相，所有的人都面色沉重。

    晚上十点钟，杨书记到县医院探望，吴稍有好转迹象。杨书记回到办公室后，用电话向地高官郑定国做了汇报。刚汇报完，电话里传来愤怒的吼叫声，声音震得话筒嗡嗡响：“杨珏务，你这个浑蛋！当你知道这件事后，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去拜见这位老英雄？如果你在第一时间看望了他，果断地把问题解决了，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吗？难道一位为人民打天下的功臣，还不值得你去拜见吗？杨珏务，我问你，什么样的人到你们下沅县，值得你去拜见？——怎么不说话啦？哑巴啦？杨珏务，我给你说，吴二柱在抗日战争中，不只是你们下沅县的英雄，他在全玉栋地区是出了名的英雄！我那时还是我们机山县游击队里的一个娃娃兵，多次听说过他的英雄事迹。这样一位英雄，没有倒在抗日战争中、解放战争中、抗美援朝战争中，却倒在了当下！如果老英雄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向党交代？”

    杨书记放下电话，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办公室里烟雾腾腾。

    地高官郑定国也在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再有两个多月就要离休了。他对这两个多月就没有安排几项工作，他不想给后继者留下太多的工作尾巴。听了杨珏务的汇报后，他的心头突然像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这几年，自己忙于抓经济建设，而忽视了政治思想工作，失职啊！自己必须在离休前，尽力解决好年轻干部的立场和感情上的问题。不然，离休后，不在其位就难谋其政了。他抓起电话，对杨珏务吼道：“明天八点，你在县医院等我！十点，召开五套班子联席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