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为jiejie
宅院三层，劫昄伤趴在吊床上发懒，懒得动，懒得想，懒得发困。 开阔住宅内干净整洁，有一种干燥的花香味，正是这种惬意的花香让人闲适。劫昄伤呈现一个“巾”字趴在编织的吊床上。 好安逸啊…… 待在这里两天了，都没有见到讨厌的人，听到讨厌的事。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合乎心意。 能够在炎热的地区，在一片阴影下凉快地度过，劫昄伤休息了两天，早就从中暑的状态下恢复过来。像是一直坐在车上的摇晃感也消失了，刚开始到这里还有摇晃在列车上的感觉。他不能接受闷热，好在这所房子的构造是冬暖夏凉的。 唯一能在这种舒服的环境下让他挂心的也只有少女。少女该出现了吧。 想要去确认，寻找，是件让人心累的事；它一下冲塌劫昄伤的精神力，慌张寻找是件辛苦的事。在旅途困顿过后，他不再想要继续长途跋涉，寻找一个未知地点的少女。而且少女是个神秘的神明，神出鬼没、来去自由。想要找到她，如果她不肯出现的话，地面上的人是找不到她的。 端着托盘，穿着居家服的jiejie进入弟弟的房间，奉上自己亲自熬制的金华火腿咸粥。蜷腿坐在木地板上，她端着单只小碗，用陶瓷的勺子喂给他。他只需要张开嘴就能吃到文火慢炖一小时充满温情的粥。 “如何？” “粒粒甘甜，咸淡适当，软糯可口。” “有人教我做的。” 坐直了身体，劫昄伤关切地问：“什么人？” “不知道。” 再次趴伏下来，劫昄伤对于这样的回答感到失望。虽然她回答时的红唇格外的迷人，似乎在那隐藏的笑容中藏着秘密。 “真的吗？”少女出现坐在窗户上，劫昄伤朝窗户的方向望去。 披散着波浪般顺滑的头发，少女的眼眸还是那样的澄澈，仿佛在那个清爽的夏季中喝过的蓝色盐味汽水。 展开双臂，少女也适时地从窗户上跳下来，落在劫昄伤张开的双手中。劫昄伤见到少女后高兴地高举着她旋转起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看着他们两个，朴恋炘喝了一口粥，小声嘟囔着，我做的粥也很好喝啊。 高举着少女轻飘飘的身体，旋转了几圈，劫昄伤才把少女放下来。 “终于知道来了。”突然劫昄伤像是不高兴，坐回自己的吊床上，端起放凉的粥喝起来。 碗里的粥，她也喝了两口，劫昄伤端走前，朴恋炘本想要拦下他，不过已经晚了。劫昄伤又喝起粥来，少女听到他似有责备的话，变得担心起来。 连忙也蜷腿坐在地板上，双手放在他的腿上，少女摇晃着他似乎若有所求。 “好嘛，原谅我吧，那段时间我处理了好多事情。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不过我想你都能够独自完成，面对一些小场面。” “说的也是，那些人到不能够让我为难。让我感到不安的是你不在我身边。” “哎呀，你说话好酸，好rou麻。平时你们都是这样你侬我侬的吗，这样说话有点恶心。” 表情严肃起来，劫昄伤也不是个喜欢说些rou麻话的人。他大口喝起碗里的粥，快速喝干。 喝完后，他把碗递给了朴恋炘，接过碗她走到楼下去。房间里剩下，少女和劫昄伤两个。少女坐在吊床的左边和劫昄伤挨得很近。 “刚才看你们两个见面也没有排斥，怎么你们认识？” “不认识。”少女回答。 意想不到jiejie很快返回，好像不想要错过有趣的事情。她发现跟劫昄伤待在一起，即使是看着他发呆也会感到有趣，他是个总让人忍不住盯着看有趣的人。 “那你怎么会放她进来，还是说你是自己偷偷飞进来的？” “她说是和你一起的，我就放她进来了。”朴恋炘回答了他的疑问。 饶有兴趣地端详着少女惊世骇俗的美貌，她想不通劫昄伤是如何让这样美丽的少女陪着他的。 即使是在世界的尽头，还是在自然圈中，雄性想要获得雌性的芳心，都是需要足够的强大。占有地位、食物、地盘等条件的雄性才更有机会。她为什么愿意陪着他这样患有痼疾、低学历、无事业的人。 谁还会想像我这样活着，我只是想要安静地活下去，有一个形影不离的人陪伴。 “她是谁？” “真是的，所以说你们人类才是不行啊。”少女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说。 在空荡荡房间中出现了一面黑板，作为普通人的朴恋炘对于房间中的这一变化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一直有块黑板放在出口的位置上。少女抽出铁制指挥棒，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字。 “来跟我读，少女的少是少年的少，少女的女是美女的女。少女，来跟我读。” 用韩国人说了汉语的特殊语感，朴恋炘念了一遍。 “少女。” 为什么我也要跟着读？劫昄伤在心里想，还有为什么我会坐在凳子上，还有她也坐在凳子上都没有觉得奇怪吗？ “你知道吗？” “知道啊。” “真好呢，你知道，我都不知道。” 落寞地抱起双膝坐在吊床上，把脸埋在怀里，朴恋炘左脚踩着右脚脚趾互相摩擦着。 遇到了个奇怪的家伙，韩国人不知道中文字的对照用法也正常。她为什么要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好像输掉了什么似的。瞧她撅着小嘴唇的样子，完全不像当jiejie的人，反而像个任性的小孩子。 教给人们必要的常识后，少女让房间变回来，撤销了那个大黑板。她坐回吊床上，拉着劫昄伤坐在中间。她挽着劫昄伤的手臂，对他讲述着这几天做过的事。 双手抱着膝盖，脸从埋在膝盖中探出，朴恋炘盯着他们两个相互接触的地方。少女的双手拉着劫昄伤的手肘，似乎很亲密的样子。这让不甘落寞的朴恋炘受不了，她说点什么，也要他注意到自己这边。 “她是叫什么名字？你们两个认识了很久了吧。” “我们好像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说起来，我们也没有认识很久的时间，大概见面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至于她的名字……”挠着头，劫昄伤干笑着。 张大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过了久久的几秒后，朴恋炘才发出惊讶的声音。 “不会吧，你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时问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回答自己是心愿女神，也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少女好像不是很明白的样子，歪着脑袋倾听着他们的对话。 “名字这种东西很重要吗？” “名字是一个人的代号，用来思念和呼唤他们的时候都要用到这个名字。有想念的人的时候，都会通过反复怀念那个名字，从而回忆起过往的经历。” “那你给我取个名字好了。” 听到少女的话，朴恋炘也饶有兴趣的等待着劫昄伤开口。她想要知道劫昄伤能够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给人起名字，那是家庭出生新生儿后族人的职责。 将双脚放下，穿上拖鞋，劫昄伤在抽屉中寻找着。他想要找几张纸和一只铅笔。住在新房子两天，他是个守规矩的人，并没有到处乱翻，所以文具放在哪里也不清楚。 抱着腿，她们两个像是身体很冷的样子，缩着身子，从手臂上方偷偷地观望着他的一举一动。 捏着下巴，在房间踱来踱去，劫昄伤想要给少女起个简单的名字，用一个单字作为名字。 这样想，他还是想不到符合少女的单字，而且以少女活灵活现、元气满满的样子用一个字好像不足以叫出她可爱的感觉。 头抵着地板，劫昄伤倒立着思考。两手端平，再翻过来，劫昄伤闭上眼睛苦思。手臂缩紧贴在胸口，再缓慢探出去，劫昄伤似乎想要从空气中找寻到虚无缥缈的灵感。 “叫汪柯涵，怎么样？” 侧转着头，劫昄伤面向少女说。 “怎么写得？”先少女一步，朴恋炘发出了疑问。 摊开双手，一副找不到纸和笔的样子，劫昄伤的动作已经很明显了。而发愣的朴恋炘好像还在等待他的回答，一点也没有发现。 空气中静默了几分钟，朴恋炘一直在盯着他摊开的双手，好像以为手上有字。她再怎么仔细看，都不会看见文字在上面。 “我刚入住这里，还不知道笔和纸在那里。” “哦，原来是这样。”她再次抱起自己的腿，听了他的话，还是一点动作也没有。她似乎不打算去找笔和纸。 再一次，房间中出现了一块堵住房间出口的大黑板。少女再次站在黑板前面，她在黑板上写下了劫昄伤刚为自己取的名字。 “汪柯涵，就是这几个字没错吧。” 点了点头，果然不愧是全知全能的神明，她大概不用我说出口也能够猜出想法吧。 用绕口的别扭腔调，朴恋炘的韩国人语气读了这几个字。 “汪柯涵，你还挺会取名字的嘛。对了，中国人好像都喜欢一个昵称。不如，你再给她一个小名好了。” “小名就叫小柯好了。” “小柯，小柯不够可爱。” “足够平常就很好，标新立异的小名每次叫心里都会膈应一次，那样不好。更主要的是，你觉得呢？” “小柯吗，如果我叫小柯，那你叫小昄昄吗？” “也行啊，如果你喜欢的话。” 小声嘟囔着，朴恋炘还是觉得他们还是你侬我侬、卿卿我我的。 放下双脚，即使缩紧身体环抱着自己还是觉得冷，也许是心里的寂寥催生了凄冷的凉意侵扰着体表。朴恋炘觉得心里好冷，套上鞋子，她从房间出去。 察觉到她的一些变化，劫昄伤的人生经历告诉他，女生出现了难过的情感变化。 “她怎么了，是不是受到冷落，生气了？” “不，她不是那种不成熟的人。她不会为了一些无端的事扰乱自己的心思。她是个充满智慧的女人。” 充满智慧的女人，真好呐，光是听到这几个字，劫昄伤心里便舒服不少。 咋咋唬唬、样子与行为一样油腻，用冷漠不语和谎言伪装自己，实则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脑人，许多女人都有这种表现。他见到那种虚有其表的女人，就感到讨厌。他需要像是少女充满智慧的，指引自己走向成功。 提着盒子，朴恋炘过了几分钟走上来，她还是不甘心，还想要把分到少女那边的注意转移到自己这边。 坐在劫昄伤身边，摊开他的手，朴恋炘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把钥匙和一张新身份证。 左右手各拿一样东西，劫昄伤想不到会收到一个新的身份证。赶快翻开身份证的背面，该不会名字改掉了吧，叫做朴什么的。翻看另一面，自己还是叫原来的名字。 打开户口本，上面纸页中有他的名字。朴恋炘单手拎着证件给他看，让他明白自己已经真正的加入到了这个新家庭中来了。 给他的那把钥匙，是住宅门的钥匙，外面的大门使用人脸识别开门的。劫昄伤仔细观察着手里的钥匙，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构造的钥匙，在钥匙上有着芯片样式的一小块结构在夹层中。看起来还是把电子与机械组合的钥匙。 “有了它们，你以后可以自由地出入这里。加入到我的门下，怎么样？” 歪了一下头，低着头看着双手手掌的物品，他心中也没有更多感觉。 拉开抽屉，劫昄伤将它们放在空空的实木抽屉中。 “心静如水，没有一点波澜。” “患有重症的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jiejie会支持你的。” “我想要当个演员。” “这样啊，我可以安排你去见一些有名的导演。” “不用了。我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他从明天开始就要进行成为演员的准备。”少女发话了，她很有自信的样子，有十足的把握对自己说的事。 这家伙到底是谁啊，难道也认识在演艺圈的人。我可没有见过她，朴恋炘在心里估摸着。 “为什么你会选择做个演员呢？” “演戏能力超众的才子已经死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是一些比谁不要脸，谁能够窝在剧场更久的人。眼下我这样的有志之士加入一定能掀起一股潮流。” “那你还真是抓到机会了。你喜欢当个演员吗？” “不喜欢。” “那你还要成为一个演员。” “迫于生活，成为演员为了讨口饭吃。即使为了讨口饭吃的演技，也比他们那种无头无脑只会听从别人指挥的演员要优秀的多。” 这么有自信啊，不过也是。朴恋炘在回忆，曾经当过演员的她，对于演戏有自己的心得。演戏不是件特别困难的事情，谁都能够出演，好的影视作品是多方面的努力的结果。 也是，他的身体不好做个演员，说不定再适合不过了。只要不遇到技术不好，只会用笨方法拍戏的导演，他就会不像个出苦力的。优秀的作品往往是在一种如鱼得水的环境下轻易拍摄出来的。 不过，他身边有个神奇的少女，她看起来可不一般。朴恋炘一点也察觉不到她异常的地方，好像失去了一个人的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