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护肤
留长头发,在离子烫下重新换个发型,在理发店的顾客久坐的人都是有闲钱的人。 理最简单的发式,整个人面黄肌瘦,皮肤粗糙,完全不像光顾理发店内的其他人。劫昄伤与他们相比,活像是奴隶与地主的区别。 大老远从郊区到城镇中来,他不是为理发而来的。在理发店的二楼上是一家美容机构,负责为客人提供个人护肤建议和产品。对护肤品一窍不通的他,根本不知道哪个牌子的保湿品会起到作用。 为了出演影视的准备,他才会选择护理脸部皮肤。与其他男演员相比,皮肤的状况有千差万别。那些男演员的皮肤白的像是涂满白粉的小丑,也像是得了白化病的人。男演员的皮肤光滑地超过他们的老婆,而她们却又个个肤白貌美。整个演艺界简直像个女人村,男人呈现女性的第二性特征;而女人习得了被男人抛弃的气概,变得大大咧咧。 来到美容机构的二楼,上面阴湿的空气被强烈的阳光化解。劫昄伤想修复一下伤痕累累的皮肤,他的目标是与其他演员同时出镜,不显得自己营养不良皮肤干枯,不想要太突兀。 高级皮肤修复治理的钱是由剧组负担的,这件事由少女沟通获取到款项。要是劫昄伤,他根本找不到拍戏的人,也不能获得一笔资金。他们出手大方,包下了半年的皮肤治疗费用。少女作为经纪人的能力太强了。双方还没有实际会面,劫昄伤已经获得了金钱。 在进行电子仪器测试前,他们先给劫昄伤看一面镜子。递给他一块轻薄的镜子,他能够清楚的观察到自己脸上的伤疤和红色的敏感区域。躺在治疗台上,他看见一张苍老工作40年的工人脸,那是张经过风吹雨淋,十分苍老的脸。脸上有一些色斑和发白脱皮的区域。 取走镜子,他们给劫昄伤做诊断,来决定护肤品的使用。 走进仓库,女美容师取来一个包装在塑胶袋中的大盆子。美容师线撕下密封包装袋,取出里面的一次性用品。洁面产品都在盆子中,美容师打开水龙头现烧开水,准备给他先清洁面部。 调整水温在40度,泡软毛巾,棉线织的线充分吸饱温水。 从前都没有经常洗脸,因为他发现香皂老是买到假货。市面上的香皂,外观与普通香皂相像,但是用水打湿后有刺鼻的气味。专门买好一些的香皂,结果发现那块香皂让人长痘痘。香皂作假有半掺的,外面一层是合格料,内部是低劣材料。 外包装印有防伪码,可是那也不过是香皂盒上有;将盒子收集起来,重新装入不法商人制作的劣品,他也遇到这样的事。他是个不幸的人,很多次买到劣质香皂,偶尔买到质量正常的都要感谢上苍和心痛曾经为假货花的每一分钱。 观察街道上的人,没有人脸上有长痘的人,劫昄伤想要询问他们是在哪里买的香皂。他不知道的是,从二十年前,年轻人都开始使用洗面奶代替香皂清洁面部。因为听说香皂会使皮肤变得干燥,年轻人都是用价格更贵的洗面奶,想着能够起到更好的效果。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们的皮肤更加光滑。 穷人活受罪。 何况他的情况是运气比别人差一点。劫昄伤多想要自己是个受命运眷顾的人,生活的顺风顺水,一生龙腾活跃、一帆风顺。 打湿他的脸庞,美容师将打出泡泡的洗面奶涂抹在脸部。她用轻柔的力道揉搓着,光滑的手指接触到那些凹凸不平的皮肤表面,劫昄伤的心都会咯噔一下,他感到自卑。 “客人,请放松好吗?不要咬着牙齿。” “好。” “平时有用过什么洗护产品吗?” “香皂。” “只有香皂?这样不行,还是需要其它洁面产品,现在有推出活性炭、高山矿物、深海营养等诸多洗面产品。在洁面过后,还要配合使用保养品和面膜。还有我跟你说……” 听她说到这里,劫昄伤已经自动关闭听力系统了。他完全接受不了那些东西,不能很好的适应快速的接受关于护肤品的内容。 “好,现在我将用毛巾洗去浮沫,请闭上眼睛和嘴巴。” 好多年了,他都没有体会到女性带来的温柔了。他见到的都是些,令人讨厌的中年大婶,说话大声讲话像个泼妇,浑身上下有种被屎糊住,散发着令人讨厌的香精味。 能够被年轻的小姐,这样温柔地用白色的毛巾轻轻刷去脸上的泡泡,劫昄伤感觉幸福。 接受了这次洗涤,就表明接受了演出,他知道两个星期后,就该登台演出了。 洗去浮沫的环节结束,在盆子里倒入清水再加入热水。换了一条新毛巾,美容师将热毛巾敷在劫昄伤的脸部。 毛巾刚贴上,劫昄伤还有点害怕地看着少女,少女环抱着手臂,一副气定神闲地模样,似乎不懂得他在害怕。劫昄伤害怕热毛巾烫伤自己,因为毛巾上冒着热气。 事实与他的想象不同,热毛巾敷脸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脸上被热气包围,毛巾干净的棉纺织味道令人舒爽。热气透过他的鼻腔,温润着他干燥的喉咙、肺部,润泽着脸部的皮肤。 手扶着膝盖,少女观察到劫昄伤舒服的一动不动;白色的毛巾盖在脸上,不断有热气袅袅升起。少女讨厌不会动的东西,调皮地她掀开白色的毛巾,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放下掀开的白色毛巾的一角,少女在心里想,原来他在享受毛巾热敷的乐趣。哼,真是个会享受的家伙。 不过,她还是讨厌这样,讨厌他心如死灰般安静下来。 这世上的错都是别人的错,如果能够这样想,他心里一定会烦死的。劫昄伤现在正在享受无人打扰的宁静。这是他宽恕世人犯下的错,他们都是罪人,有错。唯一能够得到原谅的理由,便是令人顺心的事。 经过长途跋涉,才从有着沙漠和田地,被人们称为偏僻的地方来到城市。在城市中,劫昄伤尽量不想要看见别人,但是走在路上为了躲避那些不让路的人,还是避免不了看着他们。他也不想要像个心理观察家那样通过人们的脚判断其他人想法。 虽然他不想看见别人,可是别人总是会看着他,似乎盯着他能够有好事发生。如果他感到有趣停在一家店铺的门口看一会,其他人也会这样做。他一点也不想要让别人关注到自己,他们只要让出路,让人快速通过就行了。 经过一段时间,他的皮肤健康护理结束了。少女在旁边等待地也不无聊,劫昄伤总会有意无意看她一眼。少女能够读懂他的心思。他又在害怕了。 害怕店员在闭上眼皮的情况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锋利的刮脸刀,切断他的鼻梁。或者店员突然拿出一盆火炭倒出来,他害怕店员是个变态。少女能够站在旁边,就算店员手上真的拿着刀片刮胡子,他也不怕弄伤。 因为有少女在,他心里轻松不少。 通过一次美容治疗,他脸上的脱皮都掉了,平整的地方更加光滑。照着美容所发给每个客人的廉价小圆镜,劫昄伤好奇地打量着。 干燥脱皮的区域被新的皮肤替代,他这次想要保护好。他不想要再次变得像个千层酥饼一样脱皮。 手里拿着美容所发的面膜,他对这种产品的感觉一向不太好。戴上它,像是个吓人的鬼,活像个腐烂发白的皂基。 为什么我非得用这些产品不可,想到这里他就觉得生气。 种植在大棚的里的蔬菜,都会上奇怪的复合肥,生长出来的菜都长得漂亮,实则外强中干。苹果都是红红的,但是不甜,还没有水分,果rou一点也不脆也不面,像是蔫掉的萝卜。 其它的菜也没有原本的口感。那些人用了奇怪的方法让蔬菜长得相像,光是这一点就让劫昄伤觉得他们可悲。原本他们的思想就被一股不明的力量统一着,整个人完全没有思想,还把产品弄得和本人一样缺乏变化。他们实在太悲哀了。 不过,他们比自己混的好。可悲的是被迫接受别人犯错后的后果的自己。劫昄伤不得不吃别人种植的差劲蔬果。 “我来给你拿着吧,你好像在生气,是在气什么?” 将美容所发的产品一股脑扔给她,劫昄伤通常对于别人的询问都是厌烦的。因为那些人根本不在乎问题的答案还要问,如果他回答超常,他们也只会把劫昄伤想出的答案当作自己的好显示自己的优秀。其实他们一点个人的思想都没有,才会一直问别人问题。 而少女就不同,她是为了疏解劫昄伤的心情才发问。不过语气更像是陈述句。 “我在生气自己吃过的蔬菜没有提供必要的营养。由于种植蔬果的人都使用偷工减料的方式,只让菜快速长大,样子漂亮,根本不管蔬菜本身的营养如何。每次看电视上,都有看见高品质的水果,说甜度有多高,汁水有多饱满。实际生活中我根本没有见过那么好的水果。 在街道、商场、超市都找不到那么好的水果。都是些不甜,还价格贵的烂东西。有些时候,我在想国内好的水果是不是就只有上电视的那几家,那几家中的几百亩。 要是我能吃到好的水果,元素含量正常的蔬菜,皮肤也不会干巴巴。 还有,我在想,也没有听说国内有种植许多皂类植物。香皂在每家商店和超市都有好多,每个城市地方有那么多商铺,也会有很多块香皂。奇怪的是每块香皂的包装上都在写使用天然皂基。” “苦恼的是这些问题啊。放心好了,造成你困扰的这些问题,当你进入新的家庭,一切都给你安排好了。” 脸上是不太相信的表情,换个家庭,连生活中遇到的残次品问题都能规避?劫昄伤不能想象其中的关联,不过,既然是少女说过的话,他选择相信。 坐上返程的公交车,他们坐上了敞开窗户的公交车上。 车上的人不多,他想,多想,多想开口自己说些什么。他想要和少女聊些什么,无奈于自己是个沉默的男人。 安静地在公交车上坐了半个小时。少女突然拉着劫昄伤的手走下车,他感到惊讶还是跟着她下来了。 牵着他的手,他们跑动了一阵,下车后跑动总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好像他能够一直跑下去,直到喘不过来气。
“我们为什么要跑步?” “因为我看你在车上坐的无聊啊。怎么样?” 多少有些在意她喘气的声音,也看得见她小麦色的皮肤在清凉的短袖下。劫昄伤选择排除杂念用简短的话回答。 “很好。” “唉?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吗?回答我很好。” 问话中的少女还在呼呼喘着气,面对她的问题,劫昄伤在思考。难道不是问下车跑几步的感觉?莫非她是在问自己的模样? 阳光金灿灿的,少女冰冷的蓝眼睛下是张诱人的嘴唇。举起水瓶,清水从举过头顶的水瓶中流出,使得她的魅力展现出来。当清澈的水流滑过她的额头、她的鼻尖、她的蜜唇,又流至那锁骨的下方迎上更加高耸的地方,清秀又性感。 脸有些红,视线下移,他紧张到张开不口。 “想到了什么,我是在问你什么?” “时下,姑娘的美貌。” “咕。”一时她有些惊住,不过下一秒她笑了起来。 受到取笑的劫昄伤,也并没有更加紧张。听见她开怀的笑声,不由自主也笑起来。 “刚才你想要问什么?” “不用在意,忘了吧。”少女脸上的笑容很灿烂,手背在后面提着小篮子。 本来她想要询问小跑过后,劫昄伤心脏的状况。不过看起来,他还可以。 跟少女在田间走了一段路,她轻轻地摆动脑袋,像是听见什么音乐。随手推开宅邸的黑色铁制大门,原本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住宅接近两百公里的距离。 在劫昄伤傻傻地被少女的美貌所迷糊,记得不太清楚的情况下,他们走到了房子前。原本从院子大门到住宅有十公里的距离,也不过在一瞬间的大意下到达了。 往后一缩脑袋,皱着眉毛,劫昄伤还在想自己怎么回来的。 穿着吊带睡衣,打着哈欠的jiejie从二楼扶着楼梯走下来。 突然有了个jiejie,劫昄伤还不适应。见到她,他立刻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她虽然是自己的jiejie,却有副明星的面容,而且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手搭在他肩上,jiejie拉伸着胳膊走到另一边,一边说:“辛苦了。” “不幸苦,大、大小姐。”他本来想要说大姐,但是觉得这样太失礼了。 毕竟从她皮肤的状况,和给人的感觉来看,都有些像是大学生。 正在伸懒腰的朴恋炘停下来,绕到劫昄伤面前。 盯——,注视着他的脸,朴恋炘严谨地分析着,不时还发出肯定的声音,点点头在肯定什么事情。 “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 “你是我弟弟吗?” “最近是。” “那也就是说以后不是了,不想当我的弟弟吗?怎么,要当我爸爸吗?”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当她爸爸,劫昄伤心里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当她爸爸的人,一定是个长相难看,生下这么漂亮的女儿,完全是烂竹子也会出好笋。浑身酒臭味,穿着深色的脏薄毛衣,一脸胡茬,一身肥rou,说话也不小声点的中年人。 “不要。” “想不到会被拒绝。叫我大小姐,很奇怪。明明是jiejie。” “还有啊,还有啊,他说什么不辛苦。明明整个人都一副疲倦的样子。他那不透气的身体都变得闷热起来。”少女也加入进来。 “哈哈哈,刚才他像是石像发出那种僵硬地声音,实在太有趣了。简直像是个官员澄清错误的腔调。” “对,还有他像个等待受罚的孩子原地不动,等待发落。 再也不能忍了,他上了电梯。进入电梯反思自己的行为,确实能够称为死板。连出产在大阪的鱼板也没有那么一板一眼。 电梯门一打开,举起手欢呼的人和慢一拍对视后也高举双手欢庆的少女,都表现出热烈地气氛。 手里被塞上水果,换上了花俏的衬衫,脚上的拖鞋也被少女换掉。朴恋炘给了她那个还在理解状况的弟弟一把饵料。 闪光灯一亮,照下有着白色鸽子背景,抱着水果的劫昄伤的照片。 “拍得不错。” 探出头少女评价,“脸色比几天前好。” 被拍下照片的本人,吃着苹果围观,他问:“什么情况?” “纪念,小昄昄成为我弟弟的第十天。”说着她从一本小相簿拿出另一张,那是他第一天来像个被啄食过的死尸躺在沙发上的照片。劫昄伤看过照片,他第一次见到人脸煞白煞白的具体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