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拾捌 迸裂的世界摧残着他的视野，色彩斑斓扩大到极限的画面在威逼着瞳孔，似惊恐地睁大了双眸，殷红的瞳孔却愈发缩小。 窒息的黑暗在其中细微地爆发开来，仿佛开启一种崭新的认知和感知，无数遍冲刷着他的意识。 空气的冲击力使威斯克僵硬了意识，不停有某种穿透心脏的恐慌感直击而入。 “再见？千年前……”连同自己仅剩的意识都不理解，这样的问句究竟想表达什么。既然如此，不过是空话罢。 他带着死寂的平静，仍然是没有任何的态度，也许至今，甚至于恐慌都无，他只在念着，念着一种表面性上并不可能属于他的词汇—光明。 带着这样的执念，这个所谓的反角沉沦在暗色里。自然而然没有人觉得反常。 时隔是千年，无法衡量的数目。 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瞳，茫然若失的目光中呈现出一片极为熟悉的景象，猎猎作响的战旗屹立在瞭望台，石灰的墙壁，一座宏伟的城池，如同神圣的召唤，从千年前就开始的，一种属【神】的呼唤。 “极限的…光明？”这是威斯克唯一能够对这片领域的称呼，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亦不想将其称为所谓的什么“格雷斯星”。 摇曳的银白色草茵仿佛蠕动着，跳跃着，以柔和的姿态点缀在虚幻的地面上，如同兽的须毛，不动声色的深藏不露。 一切都是亦真亦假，更似虚无之境。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怎么可能……”威斯克愕然于这种环境，他深深地期盼着，同时也否认着真实性的存在。 ——这个布局从毁灭千年前的，你口中的家，极限的光明就开始建造。 ——目的是为了什么，我暂且无从告予你，只是你该知道，一切是不断地毁灭，再不断地更进，并且不断地创新。 ——所以，极限的佼佼者，极限的属于你的黑暗，第四法则，逆时者。 动荡在属他的世界里的声音，飘荡，扩散而至此，视觉中的一切都在支离破碎，崩溃在无限之中。 从毁灭，到创新，最后改变。 “我说，不可能啊。呵，我不论你是谁。”威斯克突然地像是明悟了什么，全身的黑暗力量缠绕着，向四周轰然爆发，“这十三个法则……是不可能毁灭我的。” 像是触动了什么，动荡起澎湃汹涌的惊天巨浪。 归于冥色。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世界，洞xue里凛冽的寒风照常刺骨，无限地发出告诫，无限地摧毁意识。 ——威斯克大人，你还有意识到什么么。 ——刚才的巨浪，千年以前，毁灭那个【极限的光明】，毁灭你千年前的家的曾经无人知晓源自何方的澎湃浪潮。 ——现在，你可以知道它从哪里来了。 威斯克惊愕地望着前方，他抬起手，凝然且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亲自毁掉，自己的家的，这茫然的一切。究竟发生了什么？第四法则逆时者…… “罢了…大概我也该为我这所谓的反派角色该做的事，去做了。跟你在这婆婆mama真是，一点都不像我的风格啊。”他最终叹了口气，隐隐约约在天际中看到渺茫的闪光。 口袋里十张泛黄的纸张被他揉得起了皱褶。 当他走出那个洞xue时，映在苍茫雪地那冰洞上的字幕小得渺茫却发亮——第十三法则，佼佼者。 诠释狂野的所有雷电，颂赞着独属于强者的傲气与妄为。 可事实上又是什么，失魂落魄的意气风发，又或者意气风发的失魂落魄。 比格星上，布莱克匆忙地行走在墨绿的森林间，漆黑的空间里似乎有什么在窥视洞察着，穿过全部的空气，甚至从天空之上，以无形的形式予世界的嘲讽。 “斯宾塞？”他再一次止住了脚步，望见斯宾塞躲在灌木中，像是储蓄待发。 “布莱克？”斯宾塞回过头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愕，又似许久未见的老友在叙旧，“你怎么在这里……” “来观战的。开始吧斯宾塞，我们两个可没空耗。”布莱克冷淡地看着他，星际碎片在雨水中燃得更烈。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呵。”斯宾塞冷笑一声，暗红色的光芒笼罩在全身，全部都是凌人到极点的傲气。 他迅速地跃出草丛，幻化成形的力量从空气中斩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痕，一言不发地直朝缪斯和瑞尔斯击去。 “小心上空！”木木大喝道。缪斯敏捷地侧过身，腾空跃起，金色的眸子溶于血红，像是无形的力量抵抗着那道裂痕。 瞬间，瑞尔斯飞跃到比这能量所处之处还要更加之上的位置，幻出分身，将能量一举击碎。 “斯宾塞，战斗也好歹说一声吧。”瑞尔斯跃回地面，望着面前的敌人。 “那样就没意思了。你们反应倒挺快的，接下来，正式开战吧。”斯宾塞从手中凝聚起暗色的烈光，笔直地朝着瑞尔斯和缪斯奔去。 “奉陪到底。”缪斯幻出金黄的利刃，同时冲向斯宾塞，金色的光芒同样显得刺目。 “从来都是邪不胜正的。” 瑞尔斯并无要作何攻击的行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在从他面前飞速掠过的缪斯手臂上似乎看到了什么。 一道似有意刻上去的伤痕，甚还流着鲜红的血液。 形状就像是一种怪异的符号，又或者，同他和缪斯先前在联盟秘境中拾到的那张纸上的字符，是同一类，却不是同一个而已。 不相上下的两道光芒在天空中膨胀，无限地接近极限，刹那轰然在雷雨中炸开。 瑞尔斯来不及多想，将一切的困惑置于脑后，他飞速地跃到空中，第三道辉芒显现于灰暗的天际，再一次，对等的强大性。 隐于密林中的布莱克半雾半明地望着这场战斗，兴许这些热血沸腾和拼死守护对他而言，这是另一种感觉。 极度的平静灌于他全身。 这样的平静只存架于茫然和恐慌之上。 仿佛雷声不再，连同冷觉都麻木成惯。 “布莱克，你大概也明白些什么了吧。”木木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片刻，才缓慢地引出一句话来。 “大祭司，您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一切？”布莱克回过神来，望向木木，问道。 “因为不允许的。知道一切的人怎么可能被允许存在。况且我，也只是明了发展而全然不懂过程而已。太多的变数了。这里没有人能够真真正正的知道一切。除了死人。”木木对视着他，这样回答道。 “第二法则替代品，是什么意思？”布莱克只得跳过那样的问题。 “你看到了？在谁？”木木微微地皱了皱眉，目光中平添了些许惨淡。 “一个小孩子，大概是比格星上的草系族群。”他回忆着方才来的时候那个孩子的模样，作出了这样的断定。 “难道是洛洛斯？怎么会……”木木的眉头皱得更紧，“布莱克，替代品是指，替代先前死去的人。你是第一法则，改变者，即你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同当时局面。但当局面改变，” “比方说，你本该死去，然而在这次逆转中你改变了这样的局面，那么就会有相应的人替代你的死亡，这就是替代品。替代品的字符类同伤疤，上面的字只有【替代品本身】和【他所替代的人】这二者才能够看懂。” “可……我看不懂他手臂上的字，是他告诉我。”布莱克有些一头雾水。 “这……”木木有些惊愕地睁大了双眸，“那么应该就是我出错了，替代品……不止一个，所以，不知道有多少……” “如果是替代品，会怎么死？” “毫无异常地死去，不会说什么样，也不会专门有人去杀，只是因为必须死，就一定得死。” “不能改变么？” “我本以为一个法则只存一个人，但是现在似乎还有许多变数同未知。不能改变，除了你自身以外，至少这条法则，在没有别的变数之前，不能改变。” 轰然而至的巨强烈光，如同半弧形炸开在地面，又似巨大的涟漪荡漾开来，缪斯被击退到草丛中，恰好这样强力的能量波动，布莱克反应迅速地拉起木木冲到另一簇灌木。 在布莱克起身想观察情况时，他望到缪斯手臂上鲜明的伤疤，映入他视线中的格外刺目的小字，尚还存留着血迹——第二法则，替代品。 “布莱克，你看到了什么？” “第二个替代品是……缪斯，我看清了，她手臂上的伤疤，是字。”布莱克有些木然地答着，随后又问道，“是怎么选什么替代品的？” “没有怎么选，只是有些特征是潜力相当，力量相当或者身份一类的相当而已。这是命运，不可预料的，就是命运。” 没有人知道这样的恶战需要持续多久。 一切归根到最原点，突如其来的那场变故所改变的局面，似乎至今为止，所有的都是未知数。 对于全然不知的瑞尔斯和缪斯而言，他们所要做的便是守护，守护好一切，仅剩的一切。 缪斯吃力地站起身来，再一次冲向天际。 她有曾想起自己的哥哥，又更多地想到战神联盟的各位，雷伊的执着却沉静，盖亚的冲动却为人，布莱克的冷酷却和善，卡修斯的纯真却坚强，想起曾经联盟的辉煌，纵使她自己并不清楚自己是否属于这里的一员。 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间就想到如此多的曾经。 只是有种怀念，有种叹息，有种想倾尽所有都要去挽回一切的情感。 “极月无双破——”极大的力量融于灰暗的电闪雷鸣，在最上空似顶层动荡起巨大的涟漪，融洽着雷电与雨，瞬间冲向斯宾塞。 “枫林火山——”瑞尔斯迅速靠近斯宾塞，将他牢牢困住，巨大的能量穿透斯宾塞全身，他从天空中陨落，口中喷溅出鲜红的血液。 “怎么会……”他无力地喃喃着，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紧扣在裤袋旁的信号器，在天空中闪耀起渺小的光点。 “另外的十个法则又是什么？而且，为什么第三法则……难道不是按顺序？” “早就出现了。直到第十三法则的真正出现之前，一切只是铺垫而已。” “可第十三法则，不是那个洞xue么……” “绝对不会是，每一个法则不是只是一个称呼，是以一件事为基础，所指的那件事的核心人物命名的称呼，也就是说，法则不是一个人或多少人，而是一件事或几件事。 “那个洞xue里，包含着十三个绝对性的法则，但是不属于真实，只用于提示和告诫，就是这样而已。” “所以，那个洞xue也是其中一个法则吧，包括那个神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