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合恩角
第二天,早上的天气非常好,陈守序决定登上附近的一座山顶,他想将整个勒梅尔海峡的地形都观测一遍。舰长中还是阿勒芒与科蒂尼奥与他一起,带上8名水兵和4个教师,从舰队的一个取水点上岸,走进了陈守序认为是山毛榉的树林。 根本没有路,士兵们要用弯刀劈开那些灌木吃力地往前走。快到3点的时候,队伍登上了山顶。陈守序将整个勒美尔海峡纳入眼底,此前没有任何航海日志记录了海峡的全貌。 士兵们架好测量仪器,从圣地亚哥角算起,勒梅尔海峡大约20海里长,15海里宽。对岸的斯塔腾岛也不大。 瓦塞.康塞洛斯拿出纸笔,开始手绘地图。 天色逐渐阴沉,天气有变化的趋势,雨夹雪开始落下。 阿勒芒伸手感受了一下雨滴,“司令,我们该走了。” 康塞洛斯道,“几位船长,请再等我把地图画完。” 陈守序有些犹豫。 康塞洛斯很坚决,“几位船长,你们可以先走,我一定要把地图画完。历史上还没有人留下过勒梅尔海峡和火地岛海岸线的地图,这将是地理史上的一大发现。” 留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教师单独一人在这个荒岛上,简直是作死吗,陈守序说道,“好吧,康塞洛斯先生,请抓紧时间。” 雨雪越来越大,康塞洛斯专心致志地拿着画笔。陈守序几次想走,可看康塞洛斯专注的模样,根本不可能走啊。 风雪猛烈袭击着海湾,等到草图绘制完成,陈守序已经打消了当天回到船上的想法。 冒着雨雪在灌木中跋涉太耗费体力。 风太大了,阿勒芒走到陈守序身边,“船长,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一处避风的地方升起火堆。” “先进树林,我们在山谷里搭个窝棚。”陈守序大声回答。 天一阵冷似一阵,傍晚能见度变得很低。陈守序坚持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要完整的把所有人带回去。 康塞洛斯和另外一个教师走不动了。“我一步也走不动了,让我歇一会。” 陈守序上前拽起他的胳膊,“不走你会冻死在这里。” 康塞洛斯还是躺在了雪地上,“那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你的地图还没有发表,怎么能说死。”陈守序拽起了他的胳膊,扛在了肩膀上。 科蒂尼奥也扛起了另一个教师。 水兵们走过来想替换船长。 陈守序制止了他们,“你们照顾好身上的东西,那些仪器对航行和探险很重要。” 科蒂尼奥也说道,“别把吃的弄丢了。” “阿勒芒,你带四个人先走,找到合适的地方把火生好,我们在后面慢慢走。” 陈守序和科蒂尼奥带着剩下四个水兵和两个走不动的教师走在后面。 雪花劈头盖脸地落下,周围寒冷至极,热量在不断流逝。 队伍艰难向山谷跋涉,速度很慢。好在中途他们得到了好消息,阿勒芒在半英里的前方点起了火堆。两个卸下装备的士兵把陈守序和科蒂尼奥替换下来。 一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阿勒芒临时搭建的营地。树林和山谷挡住了大部分来风,雪花依然在飘荡,周围已是漆黑一片。水兵们将携带的帆布铺在地上,众人疲惫地倒在上面。 三个船长互相看着狼狈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 水兵们拿出冻硬的海豹rou,放在火上烤着。 阿勒芒看着雪花有些出神,“八年了,我八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科蒂尼奥问道,“为什么是八年?” “拉罗歇尔失守,我在英国与荷兰辗转了两年,然后来到了加勒比海,自那以后就没再见过雪。” 所有的舰长里,陈守序和这位法国舰长最不熟悉,他问道,“你是和马尔蒙一起离开的法国?” 阿勒芒摇摇头,“拉罗歇尔围城战时,我还只是个学生。马尔蒙那时已经是城内的战争英雄。实际上,我是在西印度群岛认识他的。” “你想家吗?”科蒂尼奥问道。 “家?如果你说的是亲人和在法国的家乡,那我早就没有家了。” 科蒂尼奥刚才问题一出口,实际上就有些后悔,这会抱歉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经历。” “我的战舰现在就是我的家。” 科蒂尼奥转身在包里摸索了一阵,“看,我还带了个好东西。” “白兰地?”阿勒芒喜道。 科蒂尼奥把酒瓶递过来,阿勒芒拿出匕首,熟练地“割掉”酒瓶。 陈守序挥手让水兵们都围过来,“兄弟们,让我们分享这瓶白兰地。” 没有杯子,每人灌下一口然后递给下一个人。 此时,这里并没有司令、船长和水兵,也没有天主教徒和新教徒,只有一群生死与共的伙伴。 一夜过去,清晨舰队派出的水兵找到他们的指挥官。 天气依然很差,雨雪夹杂着冰雹扑面而来,外海白浪滔天。舰队只能停泊在海湾里,水兵们轮流上岸取水,伐木,继续捕猎海豹。 陈守序回到舰队后,召集了军官开会,他将康塞洛斯绘制的草图放在桌上。 “先生们,勒梅尔的探险队和与赫米特的拿sao舰队关于勒梅尔海峡附近地形的描述,都有很大问题。我们昨天尽力测绘了勒梅尔海峡的地图。整个海峡其实长度不到20海里,只要有半天的好天气,我们就能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