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cao场比试（二）
铁顾看到此人，脸上阴晴不定，但还是拱手行礼道：“张胜兄。”这位张胜兄随意搭手回礼，然后径直走向张斌，向张斌拱了拱手：“兄弟好俊的箭法，张某人佩服，在下张胜，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张斌拿弓在手，只能微微躬身回礼道：“在下张斌，长弓在手的张，文武全才的斌。“ 张胜听了，呵呵地笑了一声：”我看到兄弟射术精绝，一时技痒，不知今日能否切磋一下。“ 在大漠里，男人之间的武艺比试实在是太寻常了，张斌没有想那么多，便应诺了，张胜显然兴致很高，随口说道既然比试那就的有个彩头，我家这张弓是祖传下来的，如果我输了，这张弓归你，但是如果你输了……张斌有点蒙了，普通的比试而已，怎么又扯到彩头上面去了，这上谷城的汉人真是奇怪。 张斌正想找托词回绝彩头提议的时候，张胜突然瞟了一眼铁顾，对他慢悠悠地说道：“你兄弟没有什么好彩头，要不你把你的那匹突斯马借给他做彩头。” 铁顾顿时气极，这个张胜还是念念不忘他的黑豹，现在张斌已经答应比试了，如果食言肯定是落下了面子，而北疆男儿最为看重颜面，有时候颜面甚至比生命更加重要。 张斌在旁虽然不知道什么状况，但是一听张胜要拿铁顾的突斯马作为这次比试的彩头时候，脸色也为之一变。 铁顾蹙眉唆着嘴唇，狠狠心说道：“行，斌哥儿，你就用我的突斯马做彩头。” 一丝笑意浮现在张胜嘴角，自己一把破烂弓有什么值的可惜的，如果赢了，就能把自己中意的那匹突斯马夺过来，输了，就一把寻常骑弓，又不是真的什么祖传宝弓，家里武库还有几十把这家伙什了。 没奈何地，张斌只能应战，这时候，大家都发现箭靶场这里有好戏看了，人是爱凑热闹的一群动物，大家都起哄往箭靶场这边凑过来，顿时人满为患，热闹哄哄一片，连付教官都被吸引过来了，而且毛遂自荐当仲裁员，并且定下了比试规则。 比试规则是这样子的：五十步为界，以三箭为一轮，每人轮流射一箭，三轮定胜负。 张胜大方的让张斌先射，张斌走在离箭靶五十步的位置，深吸了一口气，此时，刚才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有几个年纪小不知趣的，还在那里大呼小叫，被年纪稍长的人暗暗喝止，因为大家都知道，射箭最需要专心，有时候一点点小小的分神，就会导致弓手的发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站定后，张斌都能听到自己心怦怦跳的声音，搭箭扣弦，引弓瞄准，他能感觉到自己引弓的右手有点过于僵硬，不是很自然，显然是过于紧张导致的，松弦，“嗡”的一声，箭已射出，五十步的距离离人蛮远，很多人都看不真切，只知道中靶了。 但张斌知道自己这一箭的成绩不好，应该只有四五环，果不其然，付教官小跑走向箭靶，用小旗示意成绩四环。 张斌徐徐退回去的时候，张胜对他咧嘴一笑：“不错，不错。“心里其实暗自窃喜：“哈哈，今天能赚一头突斯马了。”张胜自信满满，拿起骑弓，站定，搭箭后，似乎都未瞄准箭靶，脱弦就是一箭，小旗示意八环，喝彩之声此起彼伏。 张斌颇受打击，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至于这么不堪，只是因为太紧张，太过执着于输赢，从而影响了自己的发挥，现在张胜那么写意的一箭，显然是小看了自己，自己很想争口气，但是那种紧张仍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住的。 没奈何地，正准备踏步上前射第二箭，铁顾走了过来，他从张斌的脸色中看出了张斌的担心和犹豫，他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所以他走到张斌跟前，满不在乎地说道：”遭他娘的，斌哥儿，一匹突斯马算个甚，你甩开膀子去射他娘的。“ 张斌听出了铁顾善意的安慰，心里稍稍平静下来，在五十步的位置站定，心想，实在输了，求外公从天穹牧场牵匹上好的突斯马赔给铁顾不就可以了吗，如此安慰自己，心中才稍微安心。 搭箭引弓瞄准，右手三根手指刹地松弦，长箭在空中稍微拐了个弧线再射向箭靶，射完，转头就走，也不看自己的分数…… 在射完第七只箭的时候，张斌也没看自己的分数，在转头往回走的一刹那，似乎然看到了一双熟悉的温柔双眸，循眼望去，只见刘素贞如一朵雏菊般俏生生地站在人群中。 “她在为我加油吗？”张斌的内心充满了期待，张斌的体内在这一刻似乎被注入了一股莫名的力量，手不由自已的颤抖，不但是手，他的心也在颤抖，他感觉到自己很兴奋，现在的他想赢，想用那弓，想用那箭证明给心中的她看。 张胜射完了第七支箭，此时的他的心已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写意，张斌那小子从第二箭开始，好像进入了一种老僧入定的状态，对外界不闻不问，射完他的箭，连分数都不看，而且他的发挥相当的稳定，从开始的落后四环到现在只落后三环，不过只剩下最后两箭了，张胜相信自己一定能笑到最后。 张斌走上前，准备射第八只箭，他似乎能感受到背后那双眼的关注，心脏又不争气地“怦，怦”急跳起来，他摇了摇头，想通过甩头的动作将心里的杂念抛开。 有必胜的信念是不错的，但是不能让它蒙蔽自己的心灵，外公说过真正的用箭高手是能和手中的弓箭融为一体，用心灵来挽弓，“抛弃杂念，心灵挽弓。”张斌闭上双眼，用心体会了一下，微风轻轻拂过了他英俊的脸庞。 围观看热闹的人不知他为何楞在那里，张胜轻蔑的嘲讽笑容出现在嘴角。 张斌快如闪电的出手了，他带着炽热的眼神跟随着箭的轨迹，“噌”的一声，正中红心，人群中有人赞叹一声：“好。” 轮到张胜了，他走上前，现在已到傍晚时分，天上的乌云渐渐聚拢过来，起风了。 张胜心里暗骂一句，这该死的风，他顿时明白张斌刚才为什么在等了，他可能是在等风小的那一刻，从而将风力对射箭精准度的影响降低到最小。 但是现在风大了，还能小下来吗，他也想等，但是他等不到那一刻了，付教官在旁边挥手催促，不能再等了。 没奈何地，张胜只能计算风力后，射出了一箭，“七环。”张斌和他的成绩已经持平了。 最后一箭，风已越来越大，刮的衣裳猎猎作响，隐隐约约的已能听到远处沉闷的雷声，张斌信步上前，拿起弓箭，他知道已经不能再等了，风只会越来越大。 “风力是不需要计算的，而是需要克服的。”这也是外公对他的教导。 风从左往右刮来，张斌拉弓在手，搭箭旋转九十度扣弦，眼尖的人发现他扣弦的方式，有人惊呼到：“弧线箭。” 张斌没有在意到别人的惊呼，在他的耳朵里，只有风声；在他的眼中，只有箭靶红心；在他的心中，只有对胜利的渴望。 箭脱弦，朝左做了一个诡异的平行弧线，正中红心。 “呼呵！”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因为，传说中的“弧线箭”竟然真的存在，铁顾更是一股冲上来，抱起了张斌：“斌哥儿，你真棒。”在铁顾的头顶上，张斌看到了刘素贞灿烂如花的笑容，两只小巴掌正在使劲地拍着。 张斌开心的笑了，幸福如潮水淹没了他的全身。 张胜的脸色很难看，当他看到那沸腾的人群，包括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都脸有激动之色，似乎都在为张斌喝彩时，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这个面子丢的很大，他艳羡地看着被人群拥戴的张斌，放弃了射最后一箭的机会，转身欲走。 一群以高高瘦瘦的黑脸少年为首的人拦住了张胜等人的去路，黑脸少年说道：“怎么，输了就想走啊，把弓留下。” 大家的视线瞬间被吸引过来，有人搞不清状况，但知道他们在比试之前定有赌约的人一脸鄙视地看着张胜。 张胜尴尬的很，恼羞成怒地骂道：“付成刚，好狗不挡路。”付成刚哈哈一笑：“张公子，燕赵男儿最重信诺，而且你贵为上谷伯之后，不会出尔反尔把。” 张胜刚才是觉得输了没面子，想立马走人，忘了比试之前许下的彩头，现在被付成刚羞辱的下不了台阶，更是恼怒，但自己理亏，不好争辩什么，只得恨恨地将骑弓扔在地上，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