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谷学堂

    第二天一大早，张斌睡的正香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吵醒，张斌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原来昨晚陈宇吩咐过店小二，让他卯时三刻过来叫门。

    张斌二人和着咸菜稀饭胡乱吃了点包子馒头，将肚子填饱后，陈宇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地对张斌说道：“斌伢子，今儿个把你送到学堂，帮你安置好行李后，我上午还的去一趟李庄，李庄的李老四要买几头骡马，我跟他谈谈价钱。”

    张斌停下筷子，点头说道：“陈叔，你放心，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回牧场后，跟我爹娘道声平安，叫他们放心，不用挂念我。”

    用完早膳后，两人牵马走出小巷，到了昨晚经过的十字路口后，上马向东行去，陈宇一边走一边说：“昨晚天黑，没有跟你细说上谷城的布局，咱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上谷城的西市，酒肆客栈店铺一般云集在此处；咱们要去的学堂在东市，上谷城的富裕人家一般都住在东市。”

    张斌点点头，半炷香时间，两人踏上了上谷城驰道，张斌细心一看，发现驰道比西市街道还要宽上许多，足有两倍以上，陈宇顺着这条驰道指向前方，说道：“这条驰道一直通向衙门，上谷伯的府邸以及郡守府都在前方，学堂就在郡守府附近。”

    经过伯爵府的时候，虽然张斌心里早做好了准备，但是伯爵府的气派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伯爵府的大门由精铁打造，厚实而沉重。在朝阳的照射下，耀眼的金属光泽夺人心魄。两头石狮子威严矗立在伯爵府门口，八个彪形大汉身穿精铁盔甲，手执长戟分两边一字排开。

    伯爵府的城墙足足有两丈高，不亚于上谷城的城墙，城墙上也有垛口箭眼，不少背弓持矛之士在城墙上来回巡逻。

    陈宇觉察到了张斌的震撼，笑道：“伯爵府是城中之城。一到战时，他将是上谷城的最后一道堡垒。”

    伯爵府已被两人甩在身后，紧挨着伯爵府的是郡守府，郡守府虽没有伯爵府的巍峨高大，但自有一股威严肃穆。

    过了郡守府，走了不到一里路，已然来到郡学学堂，门房大爷接过张斌的入学通牒后，瞅了瞅张斌，说道：“先把行李放下，小哥儿跟我走，去拜见学导刘夫子。”

    于是，陈宇站在原地照看行李，张斌随着门卫走了进去，大门进去之后，朗朗读书声便传了过来，走过大门，还有一道二门，大门和二门之间是杂役和伙夫居住的地方。

    进入二门，视野顿时开阔，映入眼帘的有两亭，两亭之后正中间豁然出现一座夫子庙，门房大爷右拐把他领到了解惑堂，门卫说道：“这里是各位夫子们办公的地方，我不方便进去，就在门外候着，你进去之后，往左拐，一直往前走，最里面一间就是学导刘夫子的斋舍。”张斌躬身向老汉到了声谢，便走了进去。

    走到刘夫子斋舍门前，跨入门口半个身子，躬身向夫子行了个拱手礼：“刘夫子好，学生张斌求见。”

    刘夫子让他进来，拿过张斌的入学通牒仔细端详了一番，慢悠悠地说道：“从大漠过来求学，机会得知不易，要好好珍惜。”

    张斌紧张地不敢和夫子对视，但也不能一直低着头，只能望向刘夫子下巴那一撮山羊胡子，结结巴巴地用说道：“学生一定努……力，努力学习。”夫子可能听出他说话的生硬，心想他是紧张还是不熟悉汉话了，放慢语速，慢悠悠的说道：“你在大漠呆久了，终日和胡人一起生活，入学通牒上面说你识汉字，懂汉话，可是真的？”

    张斌急忙说道：“我父亲三年前就教学……生汉字。”刘夫子说道：“你在大漠呆久了，终日和胡人一起生活，汉话讲的不好，也情有可原。”

    刘夫子沉吟片刻，顿了顿，继续说道：“咱们汉人着衣、叉手、作揖、行路、视听等都有严格的具体规定，虽然你年纪偏大，我建议你还是从头开始，先入蒙学，识字背书，熟悉、熟悉咱们汉人传统的行为礼节，蒙学之后，再读郡学，郡学一共有三年。”张斌点头称善。

    刘夫子给张斌详细介绍了学堂作息时间，每天的上学时间是这样安排的：上午从辰时正到午时一刻，下午从未时三刻到酉时一刻，晚上到了戌时必须得上床睡觉。除开一些重大的节假日，每个月的初七，十四，二十一，二十八这四天休息。

    刘夫子拿起茶几旁边的茶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详细讲述了大汉学堂的文武两科，因为这里靠近胡人边境，战乱频繁，民风彪悍，功名富贵不但可以笔端取，同时也可以马上求。

    郡学第一年，文武不分科，文科老师叫夫子，武科老师叫教官，从郡学第二年开始，文武开始分科，个人可因自己性格体质、兴趣爱好选择自己喜欢的学科，郡学三年毕业后，文科成绩优异者经夫子推荐可以去冀州城参加州试，通过州试的考生被称为贡生，可入州学文经堂继续深造。

    贡生有资格参加神都洛阳尚书省三年举行一次的省试，省试合格者只能算一只脚踏入了仕途，如果能再接再厉通过吏部的选试，才能被授予官职。

    武科成绩优异者可进入冀州开设的讲武堂，在讲武堂食宿花销不需要自己掏腰包，三年毕业后的骑射、兵法合格者将荣封为骠骑兵，成绩卓越者荣封为骠骑士，誓死效忠大汉皇帝，骠骑士是大汉的最低等爵位，有勋田，但没有封邑，也不能世袭罔替，但能够封为骠骑士，意味着半只脚已踏入了大汉上流社会阶层……刘夫子讲授的内容实在太多，对于有的东西，张斌不知其解，但是一一默记在心。

    刘夫子讲了半响，发现自己讲得口干舌燥，心想张斌短时间内也无法消化这么多知识，便先他回学生居室将行李用具安置好，明日起开始上课，张斌拜别刘夫子后，走出解惑堂，跟着门房走了出去。

    注：辰时正到午时一刻，按现代时间来算为8点正到11点15分，未时三刻到酉时一刻，按现代时间来算为13点45分到17点15分。

    古时的时（大时）具体划分如下：子时是十一到一点，以十二点为正点；丑时是一点到三点，以两点为正点；寅时是三点到五点，以四点为正点；卯时是五点到七点，以六点为正点；辰时是七点到九点，以八点为正点；巳时是九点到十一点，以十点为正点；午时是十一点到一点，以十二点为正点；未时是一点到三点，以两点为正点；申时是三点到五点，以四点为正点；酉时是五点到七点，以六点为正点；戌时是七点到九点，以八点为正点；亥时是九点到十一点，以十点为正点。

    一大时分为八刻，古时的“刻”和现在的“刻”大致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