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玄门途中
古念山的夜空总是格外的晴朗,抬头便可看见满天繁星。 夜幕中,古小寒走出了竹屋,来到了院落内。这有一副棋局,棋局中黑子攻势凌厉,压得白子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啪”的一声,古小寒从棋盒中拿起一颗白子重重得敲在了棋盘上。 “古老头,该你了。”古小寒一屁股坐在一旁的竹凳上,随口说道。 话音刚落古天佑便凭空出现在古小寒对面,他虚抬右手,在两指间用天地灵气凝结出一个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小寒,为何你一直要叫我‘古老头’?”古天佑问道。 “那叫你啥,天佑?不合适吧,总不能向门派里传的那样,叫你一声‘父亲’吧。看你那满头白发,能生出我这么年轻帅气的儿子?”古小寒又落了一子,漫不经心得说道。 古天佑闻言,冲着古小寒的脑门屈指一弹,一颗黑子射在了古小寒的脑门,随即说道:“没大没小,我下好了,该你了。” 古小寒吃痛双手抱住额头,神奇的是那打到他的黑子竟稳稳的落入棋盘中。 “能聊点别的吗?”古小寒揉着额头嘟囔道。 “你想聊啥?”古天佑说道。 “什么都行,聊聊小凡吧?”古小寒说道。 古天佑也不答话,自顾自得落着子。 “你真的没有办法吗?”古小寒问道。 “没人能帮他渡过四九天劫,他只能靠他自己,可偏偏他胸口的那颗内丹让他无法修行,这是一个死局,我现在解不了。而且他的魂魄总让我觉得不舒服,想来这并不是二个魂魄相融的缘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古天佑说道。 二人又你来我往地对弈了一阵。古天佑便开口说道:“唉,说到底,小凡已经不是当初送上山的那个孩子,也不是鬼族手中的那个灵体,他是一个崭新的存在,他有他自己的思维,你如果硬要说他是谁的话,可能像那个鬼族手中的灵体多一些。” “你这古念宗主也是够窝囊的,一个凡人的病也治不好。算了,再问你一件事,小凡体内的那颗内丹到底是怎么回事。”古小寒问道。 古天佑饶有深意得看了古小寒一眼。 “乘风,嗯,就是当初被送上山的那个孩子。他在被人追杀的途中救了两只狐狸,而这两只狐狸不是普通的狐狸,是涂山一脉的化了形的灵狐,只是不知为何会被人打回原形。随后乘风重伤濒死,其中一只狐狸不忍乘风死去,便将自己的内丹吐出,为乘风续命。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古天佑回答道。 “当年救命的内丹,如今却成了催命的毒药,真有趣。小凡知道这事吗?”古小寒继续问道。 古天佑没有答话,而是点了点头,随后又落了一子。 “那还有最后一件事。”古小寒冲着古天佑微微一笑,“你还记得我们下第一盘棋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古天佑没有回答他,继续下着棋。 “你告诉我,在我下棋没有下赢你之前,不准我修行任何功法,更不准我擅自开启我的第一窍。”古小寒落下了他的最后一个白子,“现在,我赢了。” 棋局上,黑方的攻势被白方一一化解,原本狰狞的大龙,被白方拦腰截断。 “哈哈哈。”周围的天地灵气疯狂得朝着古小寒涌去,夜空中的繁星显得格外耀眼。就在古小寒即将摘去“古念双废”头衔的时候,古天佑抬手虚按,四周灵气旋即平复了下来。 古小寒瞪大双眼看着古天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别急,还不是时候。”古天佑说完便消失在暮色中。 翌日清晨。一队人马从古念山中缓缓走出,来到山脚下。 “都准备妥当了吗?”齐有得对着一个古念弟子问到。他是古念的领队长老,这次带着弟子们前往玄门庆贺。 “齐长老,人都到齐了。东西也已经备好。”那人回答到。 “嗯,很好。最后都给我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别到了半路又出了什么岔子。”齐长老提高嗓门说到。 “齐长老,那个箱子里。”说话那人手指着一个箱子问道。 那箱子里乍一看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里面躲着两个人——时凡与古小寒,时凡在山崖听完古小寒那一席话后,便义无反顾得上了古小寒的贼船。 “我没说,你就什么都不要做。既然没问题了,那就出发!”齐长老大手一挥,长长的车队便缓缓前进。 古念双生峰。古天佑站在悬崖边上,望着被云雾所遮盖的山脚。 “他们走了。”在他身后,沛琳走了出来。 “我知道。”古天佑回答到。 “这双生峰总共就我们四个人,一下子少了两个。唉。”沛琳说道。 古念宗一共七座山峰,别的山峰弟子虽不像其他门派那样门庭若市,不过也是数量可观。唯独双生峰,只有四个人,一个宗主,一个教书先生,还有两个严格意义上都不算弟子的弟子。 “有些事并不是我能左右的,小寒或许已经觉察到了。还是离开一段时间的好。”古天佑无奈的说道。 当时凡与古小寒踏出古念宗的那一刹那,古念山的禁地中,那一片原先汹涌澎湃的雷池禁地骤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清澈的湖水,肆虐的雷光全都消失不见…… 半空中,几只喙天兽临空虚踏,拉着几车贺礼,朝着南海玄门的方向行进。喙天兽,这是修士专门用来代步的灵兽,品阶不高,但却异常实用。 突然,一只小鸟闪着金光,向着领队的齐有得飞来。看似飞得很慢,可眨眼却到了齐长老跟前。齐长老看见这只小鸟神色一凝,心想到:“怎么回事,他的传音灵符怎么会在这。” 齐长老疑惑归疑惑,可还是摊开了手掌。那小鸟随即落在了他手中,然后摇身一变幻化出一副画面。画面中浮现出一人,那人赫然就是五年前将时凡推落雷池的七戒峰峰主刑天知。 齐有得越看眉头拧的越紧,看完后陷入了沉思。刑天知在传音灵符中告诉齐有得,希望齐有得将藏在车队中的时凡二人遗弃掉。齐有得看完后便眉头深皱,进退两难。他知晓时凡二人就藏在那个装满灵植的箱子中,他也知道这车队中的人几乎都知晓此事。虽未道明,可大家都心照不宣。 权衡再三后,齐有得一咬牙便将那箱子抛了下去,毕竟一个执掌戒律堂的实权长老和一个不问事务的宗主比起来,更有威慑力。 “咚”的一声,箱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而箱子内的师兄弟二人却是浑然不知。箱子内一股子酒糟味,喝醉的时凡与古小寒手中都各自抓了一个小酒坛,这是昨个古小寒从朱义那拿来的上等的美酒,这酒喝起来全身上下说不出来的舒服,就是有一点不好,这酒酒劲太大,一坛下去,没个一天可醒不来。 两个酒鬼便一直睡到了夕阳西下,直到古小寒被自己给饿醒了。 “小凡,有没有吃的。”古小寒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想解决他的温饱问题。 “我就一包子。”时凡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只夹扁的包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古小寒一把抢过,大快朵颐起来。 “喂,师兄你全吃了我吃啥?”时凡无奈的问道。 “喏,你屁股下面坐着的灵草什么不比这包子强啊。”古小寒边说边吃,眨眼便便消灭掉了大半的包子。 “那你怎么不吃,把包子还我。”时凡有些生气,俯身去抢包子。 “我的好师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屁股后头坐着的东西,我可是吃不了啊。这些都是上等货色,随便咬一口我都有灵气爆体的危险。”古小寒一边闪躲一边解释到。 时凡听后觉得有道理便停下手来。 “我的好师弟,你就不一样了,怎么吃都没危险,你忘了你一点灵气都吸收不了啊。”古小寒继续说道。 时凡闻言很是无奈,拿起手边的一株植物愤愤得咬了起来。 “怎么样,味道比包子好吧。”古小寒挑眉说道。 “呸,比你烧的菜还要难吃。”时凡很不开心。 二人闹得响动不算小,可外面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古小寒也觉察到了不对劲。思索了一阵子后,一把掀开了箱子盖子。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四周看不见一个人影,只有一只正在打洞的老鼠站在光秃秃的地面上愣愣得看着他。 “他娘的,小凡我们被人卖了!”古小寒忍不住爆了粗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