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助攻
第二日我不负众望地病了,为什么要说不负众望呢?因为这病着实是我自己作出来的,先洗了凉水澡不说,晚上又饮酒作乐,纵横于马背之上,被冷风吹的不轻。 是以,不生病才怪。 柳玖滕竟衣不解带地照顾了我几天,这让我心惊不已,但碍于我病重身子太过虚弱,实在无力反抗,也没心思问他怎么如此反常,是以我编了一个‘他很闲’的理由来安慰自己。我想他一个行军打仗的将军,在没有战事的时候,上朝也没什么大事要与他商量,所以他才请假在家照顾我。 但,其他人不是这么想的…… 柳夫人觉得我病的很是时候,自家儿子媳妇关系变好了! 苏白离也觉得我病的很是时候,有助于将他表哥从程满那厢掰回来! 其实我更觉得自己病的很是时候,因为,我刚刚欺骗了柳玖滕…… 这日天清气朗,我身子也终于清爽了许多,就是有些鼻塞,说话比较困难。看着端着药碗推门进来的柳玖滕,我鲤鱼打挺一样迅速坐好,乖乖看着他。 “那个,我记得,我们那天刚刚大吵了一架。”所以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这话我没敢问出口,我可不想自讨没趣。 “不错。”柳玖滕没看我,径自盛了一碗药,走到床边。 我伸手去接药碗:“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我也没有要喂你。” “……”我默默拿勺子搅拌着,迟迟不肯往自己嘴里送。好奇心还是催促我问一问他:“你最近很闲么?不用出门啊?” 柳玖滕坐到床边,离我更近了一些:“你不想见到我?” “当然不是。”我下意识地后退,小声嘟囔,“我这不是怕你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说什么?”柳玖滕看向我,我把不安好心四个字活生生吞了下去:“怕你照顾我太辛苦。” 柳玖滕道:“怕我辛苦你就快点好起来。” 我点点头:“知道啦,就知道你嫌照顾我烦。” “……还有,多吃点饭。” 我撇了撇嘴,“那你要陪我吃饭啊,我自己吃就没胃口。” 柳玖滕不说话,我很识相:“不同意就算了,是我得寸进尺。”一仰头把药喝了个干净,瞬间被苦的干呕起来。他不知从哪拿了个杏干,塞到我嘴里。 “以后有时间就陪你吃饭。” 我被杏干塞住了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句话,最终说了两个字:“谢谢。” 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尴尬,那晚过后,我们的关系好像变了……我原以为他会变得更加冷淡,而我也不再去纠缠他,没想到关系竟是往缓和的一面发展了。 我吃了甜甜的杏干,意犹未尽地舔着自己的嘴唇、嘴唇……那天推倒他的场景一下子浮现在我眼前,我的天,他不会是要让我负责吧0.0可本公主刚刚才决定不能对感情儿戏,万不可再这么随随便便啊。 “那个……”我弱弱地开了口,“那个,我那天骗你了,程满是孤儿,他没生辰。” “……” 我已经做好被他打的准备,但他没说话,最后留下我一个人。我看着他的背影,唔,是生气了吧?我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利用已死之人来博取他的同情。另外我还是个贱人,受不了他对我这么好,哎,这样的人生,还真是悲哀呢。 想到此处,我费力地吸了吸鼻子。 自从我主动说出自己骗了柳玖滕,柳玖滕便又开始对我爱答不理,我却觉得自在了许多。又恢复了之前的互不过问状态,这让一直暗中观察我们这对小夫妻的柳夫人很心塞。 这日一家三口坐在一处吃饭,真正做到了‘食不语’这三个字,我跟柳玖滕径自吃着饭,一个比一个沉默,只是我的胃口似乎比刚来时好了很多。 柳夫人见不得我们二人如此情景,吃了几口饭就将筷子放下了,且不住的轻叹。柳玖滕关心道:“娘今天食欲不佳么?”柳夫人摇摇头:“人老了,身子就总觉得不是很好。” 一下秒,柳夫人的两只手就被两旁的儿子儿媳拉住,我与柳玖滕不约而同地给柳夫人号了号脉=。= 柳夫人无奈,迅速缩回了自己的两只手,步入正题:“我听说后山有个寺庙很灵,你们要是真有孝心,就去那里拜拜佛,保佑一下我这个老人家身体健康。” 我很实在:“娘,我最近看了不少医书,您要是真不舒服可不能耽误,我还是给您开个方子吧。”柳玖滕更实在:“这话没错,神明什么的我向来是不信。” “让你去你就去,哪这么多废话!”柳夫人在桌子下面踢了自己儿子一脚,又对我笑道:“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想求个平安符心里舒服。” 我点点头:“那好,明天我就去。”柳夫人强调:“要你们夫妻一起去才管用。” 柳玖滕:“……”内心怨念,我怎么不知道后山有求平安符的寺庙→_→ 转日 后山有没有寺庙尚未可知,但后山确实到了海棠花盛开的季节。大朵大朵的海棠,红艳似火,且因为在秋季,已经有不少结了果子,缀在树上,让人看着竟生出满满的幸福感。 柳玖滕与我这对年轻气盛的小夫妻在这样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一同在人烟稀少的后山游览美景,自然触景生情,生出些情愫,然后生米煮成……等等等等,这是柳夫人想象的。 实则柔软的海棠花下不只我们两人。柳玖滕叫了苏白离,苏白离又叫了苏白锦,夫妻共游美景已经变成了四人行。苏白锦在一片花海中玩的不亦乐乎,旋转着欣赏自己的美~ 然后对柳玖滕抱怨道:“表哥你怎么不让下人带着纸笔来?这么美的景色,应该把我画在里面才对嘛。” 我猜傲娇的柳大将军会这么说:我不喜欢画女人,带了纸笔大概也只会画美景。但对方毕竟是公主,他还是婉拒道:“许久没画,生疏了。” 我笑了笑,听着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专心致志地摧残鲜花。 还是苏白离最先发现同行的四人少了一个,回头看着我:“表嫂,你在干什么?” 苏白锦闻言也来了兴趣,跑到我身边,看着我一朵一朵将花放进自己的荷包里。她抓住我残害花朵的手,“你干什么呀?挺好的花你摘下来都死了!” 我道:“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现在不摘它,过了季节它也是会枯萎的。”苏白锦不屑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你自己,想把荷包弄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