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战临天镇
饮风尘，食朝露，一曲忠唱是何处。 听细雨，观岐途，半分愁念话桑树。 一大早，实在在风华宫中待不住，于是林若寒直接出了山门，此时已经到了阡陌小道上。 他不由又作诗一首，还自嘲一句：“今日之诗，勉强算是诗，昨夜那首实在狗屁不通啊！” 恶趣味满足了，他整个人的状态和诗中描述不一样了，心情通畅许多。 撑着小伞，缓缓踱步，走在稻田的小道上，手在善未饱满的稻穗上抚过，感受着稻穗上的勃勃生机。 细雨，稻穗，清风，泥泞，池塘，蛙声，莲花…… 很是安逸。 可惜，这安逸的气氛被一阵劲风打破了。 一席黑衣由远处天空飘然而下，“雨伤”带着微笑落下：“小友，来得很早呢！” “实在是着急，这事情把我折磨了好久，也不敢乱说出去！”林若寒听到声音后，脸上的安逸一扫而光，露出惊慌的神色。 “小友，放心好了，我已经将东西带来了！只要小友将钥匙拿出来，在下就能为小友施法避祸，那时你就不用那么深受折磨了！”“雨伤”一本正经的说道，眼中透露出难以压抑的兴奋。 林若寒自然是发现了这丝异样，心中暗道：露出马脚了！哼！ 他的手往储物袋伸去，就在令鉴缓缓露出来的时候，“雨伤”眼中的兴奋变成了狂热。 只是这份狂热还未扩散开来，他的下身狠狠挨了一剑，赵翦解除了隐身咒，出现在林若寒身边，脸上出现一丝丝恶意的笑：“殇雨徒孙，欺师灭祖之罪，你是不是该还上一二了？” 正如昨日说的，赵翦这家伙真的将殇雨的子孙根斩落！ “啊——”殇雨的脸扭曲了起来，剧烈的痛从他的下身，迅速地蔓延到他全身。 “守护长老！守护长老！守护长老！”疼痛没有摧毁他的求生欲，三声有点变音的高喊，企图召唤救兵。 “哼！想叫？我就让你叫不出来！”赵翦说着，剑锋一变，直直捅入殇雨口中，一条舌头被倒卷而出。 鲜血迅速从殇雨口中喷射出来，再也无法喊出一个字来。 血色闪烁，一位老者阴沉着脸出现在殇雨身前，心中暗骂：该死的狐族妖女，刚刚勾引得我春情大动，只恨没忍住着了道，少主如此境遇，回去我一定会被杀的！如何是好？ 小镇一个房间中，柳莺眼神中满满的阴毒，她一边整理着乱发，一边欣赏镜中未挂一丝的娇柔胴体，嘴中轻语：“风雨雷电，****缠身，只缺正气之剑了！” 林若寒已经反手持剑，身体微微前倾，攻击姿态已经完全摆开，只要眼前那位长老有任何异动，他必定雷霆击之！ 赵翦眉头微皱，眼睛像林若寒看去，他在询问为何没有事先得知有长老守护？ 林若寒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又暗示准备出击！ 守护长老心中暗暗盘算，已经做出一个决定——杀了眼前两人，再将妖女杀掉，然后带着少主逃跑。只要少主还在自己手里，主人就不知道这里的事情，也不敢随意对自己出手！ 决心已定，手中出现两个飞环，已经攻向了林若寒二人。飞环隐约闪动着黑绿色的暗光，其中必有玄机。 林若寒早就准备接受暴雨一般的袭击，手中剑爆出强烈的白色光芒，三两步就迎了上去。 赵翦见状赶紧跟上，心中盘算：怎么一和这小子接触，就要和元婴期的老鬼大战？看来，又要拼命了！ 他如此想着，就运起真元，暗中准备他的大招：一剑擎天。 林若寒已经和血衣长老战在了一块，正气之光和阴毒之力交替闪烁，白与黑不断爆发出阵阵轰鸣声。 只是，林若寒胸膛起伏不停，而血衣长老却一丝劳累感都没有，完全就是随意为之的模样。 他，在等什么？ 林若寒眼睛盯着血衣长老不放，脑中不断推断着，想要知道血衣长老目前状态，是何目的！ 无论林若寒如何强攻，血衣长老连一步都没有动过。 真元疯狂运转下，林若寒体内巨大的金丹渐渐变小，很是诡异。他并没有发觉身体的异状，继续疯狂地攻击着。 金丹越来越小，小到只有花生大小，却停下来了，金色更加浓郁，气息越发沉稳厚重。 他不知道，这一次意外的战斗为他解决了一个危机，虚浮的境界稳定下来。 若是他知道这个，必定很郁闷地想：那些前辈应该知道自己的状态，却不提醒，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考验自己。 话归正题，金丹的变化，让他爆发出更加强烈的气势，手中的剑也凛冽了几分。 血衣长老有些惊讶，又瞬间邪笑，手中飞环力度强了一分。 顿时，林若寒感觉压力大了很多，有些承受不住。他眼神中再冷一分，现在已经很肯定这血衣长老在等什么。 想着，他感觉到一道凛冽的剑锋，从身后爆发。他知道，这是赵翦放大招了，配合了一次，这次有点了默契。剑锋再烈，招招刁钻。 血衣长老见状虽有些意外，但接招的姿态也是从容自若。他已经发现赵翦的剑招，冷冷一笑，手中飞环飞出一只，直直击中赵翦手中的剑。 赵翦见飞环击向自己，狠狠地剑斩而下。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一往无前的剑招被朴实无华的飞环格住了，剑招一时间停住了，气息絮乱起来。 他暗道不好，大喝一声：“开！” 手中的剑光再涨几分，已经有突破天际之势。 “咯吱……吱——” 一阵令头皮发麻的摩擦声，剧烈地爆发出来。赵翦手中的力道狠狠压重了些，将飞环压偏了些。 “刺啦——” 飞环飞了出去，丈长的剑光狠狠地斩向血衣长老，眼见要得手了，那个被击飞的飞环迅速飞回，再次格住剑光。 “哼！”血衣长老冷哼，有点生气，“后生可畏，只是你们现在必须得死！” 林若寒微微一愣，有些不安：他等到了什么？现在就动手了？ 他满脸惊疑，四处寻找，片刻在远处一间民房旁，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柳莺！ 他来不及喜悦，来不及表示什么，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让他冷汗直冒，大喊：“赵师兄，撤！” 赵翦瞪大眼睛，略微愣了下，没说什么，迅速收剑，闪身而走。 林若寒大手一挥，十几颗圆滚滚的东西落地，也闪身而退，手中起爆器狠狠按下。 “嘭——” 剧烈的爆炸声将半梦半醒的镇民惊醒，惊叫着都出了屋子。 “大家有多远走多远！什么都不要看！”林若寒早知道这种情况，蜉蝣早就散开，疏散镇民。 爆炸地点离镇子有些距离，没有造成什么损伤，只是这些稻田全遭殃了！ “小子，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今日你必死！”血衣长老有些狼狈，衣服有些乱，但是没有受到任何实质伤害。 这种结果，林若寒已经估算到了，这些炸弹最多就是对金丹期造成些许伤害，更不要想对元婴初期的老鬼造成何等伤害了！ 他已经知道，血衣老鬼想要做的就是要杀掉知道眼前事件的人，再有多远逃多远，来逃避殇情的怒火！ 脑中想了很多，却没有找到任何一个方法，去逃脱被杀的命运。 正在绝望时，他发现柳莺在笑，还冲着他说：别怕！只需刺一剑便好！ 柳莺知道林若寒的蜉蝣在她身旁，就轻声提醒。 虽然林若寒不明所以，却只能依照她的话做，回头对赵翦说：“强攻，只需刺一剑，最好是气府处。” 说着，身形已经冲了出去。 赵翦闻言，便跟了上去。 二人依照七星方位配合对方，合二人之力，，企图突破血衣长老的飞环防御。 血衣长老原以为，林若寒二人会逃跑，没想到会反打回来，手底下有些迟钝。 只是这一迟顿，合击之剑便刺中其胸膛，深入腹腔！ “找死！”血衣长老大怒，一对飞环狠狠打向林若寒二人。 还未用足力气，突然停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自己胸膛，诡异地一笑：“呵呵呵。” 林若寒二人顿觉不对，快速退散，不一会儿已经退出了几十丈外。 血衣长老体内血色沸腾，慢慢喷射出体外，一道强大的气息就要破体而出。还未等那股力量破出，一道巨大的闪电从高空落下。 “咔嚓——” 血衣长老瞬间被劈成了飞灰。 “这……”赵翦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 “别问我，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几种可能，不过答案就在眼前……”林若寒刚准备说柳莺在，直接问她就好了，却发现根本没有她的踪影，手停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怎么了？”赵翦奇怪地看着林若寒。 “答案已经走了，只能猜了。”林若寒摆手，表示没事，“会招雷劈的，只有需要渡劫之人或物。元婴已成，应该已经度过雷劫才对，而今惨遭雷劈，只能是一个原因——当初他用某种手段骗过天道。此刻被我们击伤根基，那手段一时间失效，被天道发现，重劫之下化为飞灰！” “你发现没有？他刚刚准备发力时突然顿了下，才被我们得手！”赵翦很是疑惑，明显是对刚刚刺伤血衣长老的那一剑，满满的难以置信。元婴初期想要欺负他们俩，实在是不要太简单，何至于被他们击伤？ 林若寒微微一愣，想到了原因：“可能柳莺暗中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至于什么手脚，她人已经走了，尸体也没了，自然是无法知晓了！” 他并没有看见，柳莺走前那眼幽怨，她渴望些什么，又无可奈何！她心中暗暗下了决心：你如此干净，我却已经肮脏，也许不与你多做接触，对你我都好些！ 无人知柳莺到底在经历什么，又将要做什么，那些都是秘密！ “那倒也是，她是策划者，自然知道隐藏的高手，后手也不做的话，我就真的怀疑她是不是在利用你了！那殇雨该怎么办……”赵翦说话间一愣，发现殇雨已经不见了，询问道，“她来过？” “嗯。”林若寒淡淡地点头，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个事情，而是岔开了话题，“我们去安抚一下镇民吧！毕竟这么大的动静。” “好！” 二人分头去安抚镇民，给了些钱财，算是平复了这次的风波。 他们并不去想自己会因此招来什么祸事，觉得自己该做什么总得去做，此时心满意足各自回了宫。 此一战，二人都有些感悟，解决所有事情就马不停蹄回去修行了。 只留下一地的骨灰，慢慢肥沃着被雷劈焦了的土地。 不多日，三清宫仙人下凡引天雷灭妖魔的故事，在坊间流传。 起因是临天镇中有一个来自安华镇的朝圣者，他是来此地，感谢上次三清宫消灭魔头的。虽不能进山，但远远地看着直冲云霄的山，他心中满满的激动之情，决定多留几日。 恰巧，此次又见到当初救下镇子的仙人，自然是告诉了所有人，此二人是上次救下安华镇的仙人。连续救下两个镇子的同一批人，自然会被大家记住并颂扬！林若寒这个名字，自此在坊间故事中成为了正义的化身。 之所以林若寒的名字被人得知，完全是赵翦这家伙是用林若寒的名义布施的！想想也是恶趣味。 只是当事人还忧心忡忡地思考以后的事情，完全没有做好成为仙人故事里主角的觉悟。 其实，所谓天雷并非林若寒思考的那般。天地法则缺失之后，很多事情天地已经无力管辖，唯独一件：逆天。但凡有此行径，必造天劫！比如，太极阵图中的元婴小人，就遭遇雷劈。这道雷是因林若寒逆天修行，才降临人间的。 先前看到的雷，不过是柳莺施展自身血脉之力，模仿了一丝仙气气息，才让那位长老身造雷劫。 此手段非同小可，却限制颇大，唯有长时间接触才能成功。故而，她施展媚术将长老迷惑，与之行苟且之事，才得以下手。 而林若寒与赵翦的中正真气，便成了勾连天地的导引，招来天雷将那长老灭杀。 若是林若寒得知此事，会作何感想？ 真是： 儿郎真心空对月，月明风轻抚空门。 俏丽佳人心已死，死魂何以纳新人？ 天地无情方久远，远近无言情搁浅。 崖前月下一面缘，缘起又灭已难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