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走私
冯茂驱车来到泽康公馆外，下了车他径直走进去！ 坐在沙发上，他将手里的货单放在泽康面前，泽康少爷，你要的货我已经都准备好了，这是清单，你过目吧！ 泽康看了看清单笑着说道：这点事还劳烦副帮主亲自前来，您办事我放心，货在哪里？ 冯茂道：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冯威这个臭小子，也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这几天脑子越来越灵光，盯我盯得特别紧！ 不过，现在出港进港的航道都有法国人守着，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弄进来，我已经把他们藏在码头集装箱里，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我把他们混在其他的货中，泽康少爷也要快一些将他们运走，若是被查到，我可是要吃官司的，我们都不好交代！ 泽康轻笑道：冯副帮主位置坐得越高，怎么胆子反而越小了，我现在马上把所有货款都让人给你！今晚我直接去拿货，你告诉我集装箱的牌号，你就不要露面了，万一被查到，你也好置身事外！冯茂点点头，泽康少爷果然很会为人着想啊！ 深夜，泽康乘车，独自来到一家酒楼，卓延廷早已等候在那里，面前的几道菜肴，几乎成了摆设，他只是不停的饮酒，今天他刚回到武馆，还没来得及进门，就收到一封信，是泽康约他来酒楼，上次泽康大闹冯书元的葬礼，他一直很奇怪，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就接二连三的发生了很多事！ 泽康进了酒楼直接走到他对面，由于夜深，酒楼里也几乎没什么人了！ 泽康在他面前坐下，笑道：不好意思卓兄，临时有事，来晚了！ 没事，卓延廷放下酒杯，我也没事，我还要感谢泽康兄，让我能够有个机会，以酒解千愁！ 卓延廷拿过酒杯，为他斟满，又向跑堂的要了两个菜！ 泽康举杯饮了一杯，才问道：卓兄为何闷闷不乐，是因为得罪了法国人么？ 卓延廷摇了摇头，他早就不在乎什么法国人日本人，更从来没有感到怕过！ 泽康见他不做声，便又问道：今天的事，我后来听说了，听说绮珺格格大闹法国警察署，都是为了救你，没想到卓兄真是艳福不浅，竞得格格芳心，不过我听说你跟苑姑娘不是已经成亲了么？卓兄，我作为朋友可要奉劝你，庄亲王可是皇族贵胄，不是易与之辈，你若对格格无意，可不要负了苑姑娘，又得罪了庄亲王！ 卓延廷原本也不是轻易吐露心事之人，可能是多喝了几杯，也有可能是心中烦闷，压抑至极，话也多了起来，我跟莫离虽然成了亲，可是一直还谨守着朋友之间界限，莫离至今，还是清白之身！至于格格，我不能否认，她才是我喜欢的人，可是你说的没错，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阻碍，我不过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庶民，而她是高高在上的皇族，我们身份差异悬殊，就算我们在怎样喜欢，都不能在一起！ 泽康内心在盘算着，他一直都觉得绮珺跟卓延廷关系非同寻常，看来他料想的没错！ 卓延廷见他沉思着不说话，才恍然想到，自己是应他的邀约来的，泽康兄，你约我来这，不会是为了我这次得罪法国人的事情吧？ 哦，你看我差点忘了，泽康一拍脑门，你看我，我是有事情想求你的！ 我们之间哪里谈得上求字，只要你有用得上我帮忙的地方，延廷义不容辞！ 泽康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在码头有一批货，需要搬运，想托我找一些力工，大概需要二十多个，可是这短短一晚，我去哪里找那么多人，我就想到你武馆里的兄弟们，希望他们能帮我一下，工钱，我愿意出正常力工的三倍！ 卓延廷本以为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没想到这般简单的事，急忙说道：当然可以，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这点小忙，不过是举手之劳，泽康兄还谈工钱，岂不把我们的关系拉远了么，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告诉我，我带兄弟们过去就行！ 哦，明晚大概九点左右，在珠江口三号码头，集装箱号码我一会写给你！至于工钱，你一定要收，否则，我就不找你帮忙了！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好吧！卓延廷点点头！ 对了，泽康兄，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没机会问你，上次我义父的葬礼，你跟冯威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件事，你没问过冯威？泽康反问！ 卓延廷叹道：我跟冯威，一直水火不容，上次的事情，你也知道，是他陷害我，但是如今他已改过，我们化敌为友，成为兄弟，我不想再旧事重提！ 哦，原来如此！泽康一笑，卓兄以德报怨，果真仁义！ 我跟冯威原本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是发生了一些误会，冯威对我有些意见，得知奉帮主去世的消息，我也是非常痛心，本想前往吊唁，没想到冯威会在那个场合，小题大做，当然，我也有不当之处！ 卓延廷道：泽康兄，冯威向来心直口快，做事冲动不计后果，如果他得罪过你，我替他向你道歉，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跟他计较！ 泽康摆摆手，怎么么会呢，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既然道不同，以后不来往就是，买卖不成还有仁义嘛！你说对吧，卓兄！ 一封匿名信被送到梁日新手中，师爷将信件递上，梁日新拆开信，内容之震撼，他差点叫出来，信上简短地写着： 明日傍晚：珠江口码头，大批军火交易！机会莫失！” 这…梁日新错愕的看着师爷，这信的内容究竟可靠与否啊？你是在哪看到这封信的？ 师爷挠挠头：是衙差在门外见到的，我也不清楚是何人送来的？ 那我们到底信是不信？梁日新疑惑的看着师爷！ 师爷说道：所谓无风不起浪，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如今庄亲王亲自坐镇广州，咱们行事可不能出一点纰漏，还是去看看吧！ 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前往码头，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胆，干冒天下之大不韪！梁日新一拍桌案！ 翌日傍晚，卓延廷带着中华武馆三十名弟子来到码头，阵阵海风吹来，带着海浪呼啸的声音，卓延廷不断的看着手里的纸条，目光搜寻着，许崇源过来问：师父，那批货究竟在哪里啊，我怎么都感觉奇怪，这货的主人怎么都不来，他倒是对我们放心得很啊！ 卓延廷扫视着码头，其实也有些疑惑，但是既然是泽康的请求，他也没做它想：可能他信得过我们吧！是那个！他指了指面前的一个硕大的集装箱，就是这个！兄弟们，走吧！ 集装箱被打开，卓延廷按照货品位置找到货物，足足有二十大箱货物！他看了看字条的编号，就是这二十箱货物，动手把他们搬上车吧！ 崇源招呼着众人上前抬箱，一二三！众人喊着口号， 师父，曹锟跟几个师弟抬起一箱发出疑问，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重啊？ 卓延廷道：别多问了，我也不清楚了，先搬上车再说吧？陆陆续续已经有两箱被抬上车，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紧接着就传过来曹锟的斥责声，我说你们慢点啊！万一摔坏了怎么办！ 曹锟接下来的话已经被吞没在海风中，不久又听到曹锟慌乱的喊声：师父，师父你快来看，不好了！ 卓延廷带着许崇原走出集装箱，问道：怎么了？来到马车旁他当场震住了，有一箱货物不小心掉在地上，里面哗啦啦掉落出来的竟然全是枪支！ 许崇源立刻跳上马车，掀开另一个货箱，惊呼：师父，这一箱也是枪！ 众人慌乱地跑进集装箱，打开所有的货箱，里面无一不是枪支与弹药！ 卓延廷错愕的无以复加！私运军火，乃是杀头的重罪！他握着手里的字条反复的看，正在他惊慌之极，就听到一阵响亮的脚步声，不久，他就看到官兵已经将这里包围，梁日新意外地出现在他眼前，所有人都陷入恐慌，梁日新迈步走过来，看到散落在地上的枪支，怒声喝道：果然如此，果然有人在此倒运军火，卓延廷，没想到又是你，本官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我说你可真是嫌命长啊，先得罪日本人，又得罪法国人？倒卖了人口，又倒卖军火，我说你怎么总是不消停呢，上次让你侥幸逃脱，看这次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来人，把这里所有人都给我拿下！ 等等，我们所犯何罪，为什么要抓我们？许崇原问道！ 哼哼，还敢问所犯何罪，你们倒运军火，人赃俱获，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拿下！ 师父，你说句话呀！许崇原焦急的看着卓延廷，你快告诉大人，咱们是来帮忙的，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装的什么？ 曹锟也说道：没错，我们不过是来帮忙卸货的，哪里知道这是什么狗屁军火，要知道是军火，打死老子也不来！ 师父，你倒是说话呀，你那个朋友到底是谁，为什么自己不来，让咱们到这来，帮他搬军火？曹锟急得直跺脚！ 卓延廷自梁日新出现之后一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倒运军火是杀头大罪，他当然知道，可是他不能供出泽康，他还记得泽康也是受别人所托，在他看来，泽康也有可能是被人陷害，全不知情，他陷入了谜团之中！ 梁日新再不给他任何申辩的机会，下令抓捕所有人！ 卓延廷以及他带来的三十多名弟子被关进两广总督衙门大牢！ 梁日新第一时间将此事汇报李瀚章，李瀚章亲自接手此案！ 卓延廷被单独关闭，最近，他的牢狱之灾真是源源不断而来！他坐在墙角反复回忆这事情的发生，内心疑云重重，他相信，发生这样的事，泽康一定会出面，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直到第二天天亮，泽康进来看他，他总算问出心中的疑惑：隔着监牢的铁栏，他焦灼的问：泽康兄，这是怎么回事？那些货怎么会变成军火？泽康无尽懊恼自责说道：都怪我太轻信别人，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你放心，我现在马上去向两广总督自首，就说那批货是我的，跟你们武馆没关系！ 哎，卓延廷急忙拉住他，泽康，你为何要自首，为何不说出实情，你也是被别人利用的啊！ 泽康悠然叹道：卓兄有所不知啊，我的这个朋友曾经在我最苦难的时候帮过我，救过我的命，没有他我是否能活着都是未知数！无论他利用我也罢，他不知情也罢，我都不能出卖他，否则我还算是人么？ 卓延廷倒是为他的真情所动：知恩图报，你是一条真正的汉子！可是私运军火不是小事，他究竟揣着怎样的目的你要弄清楚，若他的本意善良你可以保全他，若是他动机不善，你也不能愚忠啊！ 泽康犹豫半天，长叹一声，算了，我问不出口，我还是替他顶罪吧，就当我换他一条命吧! 泽康，卓延廷叫住他：你如此重情重义，我卓延廷岂能无动于衷，只是我担心我的那些弟子，他们是无辜的，若是连累他们，我心中有愧啊！ 泽康想想说道：卓兄，先委屈你在这呆几天，我去想想办法！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连累你们！ 离开牢房，泽康一把擦去眼角的泪，愤恨的yuhuo燃烧着她的身体，他在心中愤恨的道：卓弘，我说过，我品尝的痛苦，我会让你加倍品尝！总有一天你也会品尝到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有多痛苦！ 第二日，李瀚章亲自升堂，审问卓延廷，李瀚章端坐在大堂之上，梁日新坐在一旁的副位，卓延廷被推搡而来，双手被绑在身后，他被强硬的按在地上，跪在堂下！ 这是第一次，卓延廷正面的直视李瀚章，眼中难掩仇恨的怒火，李瀚章有些有一瞬间的迷茫，为何卓延廷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而他却觉得这样的目光仿佛在那里见到过！ 你就是卓延廷？李瀚章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堂中格外洪亮！ 卓延廷不语，仇视的看着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仇人碎尸万段！ 大胆，梁日新，呵斥道，大人问你话，你为何不回，说，你是怎么把军火运进码头的，买家是谁？还是你就是买家，那卖家是谁，你购买军火，意欲何为？是谁帮你运进来的，哪家船运？从实招来！ 无论梁日新如何询问，卓延廷依旧缄口不言！他现在的确不知该如何自圆其说，不认，就要拿出证据，认罪，又怕连累武馆的弟子们！泽康答应他回去想办法在这这之前，沉默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卓延廷，你若再不开口，本官只好大刑伺候！李瀚章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