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阁,入府!
太阳才刚刚露脸,半遮半掩,好似那娇羞的新娘。街面上偶尔传来一声早起的人的吆喝声,在这几乎静寂的时候,一顶青色小轿,抬着梓娴,从禛贝勒府的侧门进入了禛贝勒府中,在贝勒府内院的垂花门前停下。 青布小轿落下,轿夫压下轿子,阿琳打起轿帘引梓娴下了小轿。还没等梓娴来得及大量这未来要呆一定的时间的地方,便被一声问安引住心神。“奴才高福见过钮钴禄格格!” 梓娴微微扫了一眼前侧方,开口文案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出头,一身蓝布太监服装的中年男子,面白无须,看似普通,但那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睛便让梓娴断定,眼前这个人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更何况,对于高福这个名,梓娴并不是太过陌生,据昨日苏完瓜尔佳氏给她讲解的消息中,已让她知晓,高福是四贝勒信任的得力心腹之一,在四贝勒还是阿哥的时候就跟着他的人,是四贝勒府的内院总管,也是苏完瓜尔佳氏嘱咐梓娴千万不能得罪的人。毕竟,高福可是四爷的心腹,连四福晋都不敢轻易开罪。 微蹲身还了半礼,梓娴缓声道:“钮钴禄氏见过高总管。”作为她未来的大靠山身边的红人,梓娴有了很明智的选择,即使不讨好也不能得罪。不然,在这杀人不加血的深宅里,让她一个无权无势的格格消失,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当然,真要是让梓娴拼起命来,谁死谁活那还是不一定呢。当然,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梓娴不会拼命,她只想活着,好好地活着。 “哟,钮钴禄格格可是折煞奴才了。”在梓娴思量高福的同时,微垂首,谨守规矩不能直视主子的高福也在思量方才不动声色打量过的梓娴。青涩、老实、懂礼,知进退…这是高福初见梓娴留下的第一评论,至于是否属实,那是爷的事情。他是四爷的放在一双眼睛,关乎这些后宅女子的事情,无论好坏,他都会根据自己的切实印象禀明自己爷…. 微躬身体,高福一边伸手引领梓娴前行,一边解说道:“还请格格跟奴才走,贝勒爷被圣上派出公务,暂不在府。福晋安排格格住在内院新置办好的静馨小院之中。” 穿过油漆得十分漂亮,檐口椽头椽子油成蓝绿色,望木油成红色,圆椽头油成蓝白黑相套如晕圈之宝珠图案,方椽头则是蓝底子金万字绞,前檐正面中心锦纹、花卉、博古等等,两边倒垂的垂莲柱头根据所雕花纹更是油漆很是怡人赏目的垂花门,沿着抄手游廊一路行去,梓娴观察到一路的墙壁上雕饰各种图案,有以各种吉祥图案为主,如以蝙蝠、寿字组成的“福寿双全”,以插月季的花瓶寓意“四季平安”,还有“子孙万代”、“岁寒三友”、“玉棠富贵”、“福禄寿喜”等等,各种图案虽没有过分艳丽的颜色,但线条流畅而令人赏心悦目,配上青砖绿瓦,倒是在朴素简约之中透着大气。这就是未来的雍正帝的贝勒府,据说是五进五出的院落,看起来还没有后来华夏京都中的雍和宫富丽堂皇,大气磅礴。 也对,那时的雍和宫是龙潜之地,现在嘛,未来的雍正帝还是个贝勒呢。不过她好像那个老师说过记得爱新觉罗胤禛好像在登基之前被封过雍亲王,后来他的号雍正也是自此而来,但具体是哪一年她到是记不清楚了。想来也应该没有几年了,毕竟康熙在位是很长,但也不过六十年左右,如今都已是康熙四十几年,距离康熙传位于雍正也没有太久的时间。 思绪转换之间,梓娴带着阿琳随着高福的引领,穿门过路来到了目的地,位于府中后院一角的静馨小院之前。静馨院是府中原来的静馨阁简单的拉了道院墙,又加了一个小厨房,才由阁改院。不过,静馨院虽小,但倒是五脏俱全。沿着青石小道进了院门便是一处不大的院落,院落中有一个小小的花圃,栽种着一些京都常见的诸如丁香、海棠栀子一类的花草,令梓娴满意的是,在花圃不远处还栽种着两株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枣树,花圃边竖了两个细木桩,正好和枣树的位置对称,两两之间横系了些细细的木棍,架成了一片小小的天棚,两三株葡萄、缠枝藤萝还有牵牛花萦绕上攀,正好形成了一片夏日乘凉极好的遮荫之处。 现在正是夏日六月的天,数串不知品种的葡萄,绿绿紫紫的挂在其中,衬着鲜嫩的绿叶,还有那悠悠开放的浅紫色藤花和牵牛花,倒是一番别致的景致,甚是有趣的可爱。以后放个凉椅,倒是一番享受….. 思绪转换间,梓娴移开视线,一边跟着高福继续向前走,一边目不斜视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未来的居所。典型的坐北朝南一明两暗的房型,中间显然是属于她日后的寝房。另外接了两处的耳房稍间或者可做库房,应该是给属于下人住的地方。靠左边一排两间房子,有着明显的新起痕迹,看那位置,应该是她以后的小厨房…. 随着高福踏着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梓娴一行人三人进入了正屋的正厅。高福指着左面一侧的房门道:“钮钴禄格格,这里面便是您的寝房,您看看,是否还要添些什么?” 阿琳闻声上前一步走侧身开门引梓娴进入,缓缓在房中转悠一圈,梓娴暗自点头。这是一个独立的空间,简单地里外两间,她们现在所处的便是里间的卧室。简单的几件家具,满**俗相交融,靠窗和她在钮钴禄府的内寝房一样是一个北方冬天用的暖炕,房里面是一架镂空雕着松鼠葡萄图纹底座,嵌了一整幅白底微微透光的山水秀图的屏风,屏风后是雕花红木大床,精致而古香古色,床两侧分别用銮金钩子挂着两层秀美的床幔,里层是轻纱。 华丽的锦被整齐的叠放在床里面,被面的绣工精致纷繁。在床边是一个五斗柜,不远处还放着梳妆台。在里间的旁边,还有一个很小大约五六平米的小房间,那应该是给守夜丫鬟住的。出了里间的门就是外面的正厅,也不大,中间一张圆桌,圆桌上放着一套青花茶具,靠墙是几把相配的方椅,上面铺着用精致的锦缎做得坐垫,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和花鸟的画,没什么特别,也没什缺的。 回到正厅,梓娴向高福道了声劳烦,告诉高福不需要添加什么。高福应下,抬手招过来可能是在她进入内房后站在门前的两个小丫鬟,两个仆妇,还有两个小太监道:“钮钴禄格格,这几人便是您这静馨小院之中伺候的下人,一等丫鬟是您的贴身婢女,二等丫鬟由这两个小丫鬟补上,再有就是两个粗使婆子,管厨房和打扫;两个奴才,管您院里的花草和跑腿,您看可还满意?” 梓娴点头,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少说话变少一份错误,少一分错误就少一分危险。更何况,比起前世她努力拼搏独自奋斗的日子,现在有人伺候着,有房,有吃,还不用付出什么劳动力已经很好,至少她的生活是有保证的。 “那格格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多有劳烦高中管。”梓娴要头,他人的客气,可不是她索求的理由。 高福连声道不后又道:“福晋吩咐,贝勒爷不在府内,格格可以稍作休息两日,再去她那里,不用着急请安。格格的妆匮都在右侧厢房里搁着,格格有空可清点一番。若格格无事,那奴才就先告退了。”大阿哥刚刚走了不足月余,福晋可是正伤心着呢。 “是,高总管慢走。”迎送着高福到厅门处,给了阿琳一个眼色,阿琳上前递给了高福一个荷包,荷包里是凌柱和苏完瓜尔佳氏备下的赏银。高福也没推辞,谢了梓娴赏赐随手接过。对他来说,这些主子们的打赏很是司空见惯。 高福走后,梓娴让阿琳给了几个下人一人一个荷包,吩咐了几句多做事,少说话一类的训诫,便让他们下去各忙各的去了,顺便也让阿琳也忙去,熟悉熟悉环境。她是她的贴身大丫鬟,她又没有奶娘贴身嬷嬷一类的设置。她对阿琳还算满意,没有换人的意愿,以后她院里的事务基本上都是要她来掌管的,是以,早熟悉早好! 拿着月俸,就要做事,她虽没有钮钴禄梓娴记忆中,这个时代把奴才的服侍视为天经地义的事情,但也绝不会去和那些奴性深入骨髓的仆人去谈什么平等理论,除非她不想活了!而她绝对现在绝对是没有放弃生命的想法,反而想要好好活着,是以,没有拥有绝对的力量和权利,那努力去适应这个时代的规则才是生存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