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出发
展令麒看看身边面不改色的陆岚菲，说道：“这是我同学陆岚菲，陆岚菲，你叫他钱叔吧，准备好了就走吧。” “嗯，钱叔好！爷爷，你……”陆岚菲顺从的温言招呼，脸上也露出一丝温婉的浅笑。跟着展令麒的脚步往车子行去，不忘招呼呆住的陆爷爷“送礼”。 “……哦！好。”陆爷爷停下发呆，一把抓着孙女的胳膊，“来，帮爷爷拿下。” 陆岚菲只得目送展令麒坐上汽车副驾，转身跟在陆爷爷身边往门卫室去，疑道：“爷爷，怎么啦？” 陆爷爷警惕的四望，小心道：“菲菲啊，要不，坐镇上的车子吧；那个人怎么不像好人呢？” “爷爷，您老担心什么？展令麒的为人咱们还信不过吗？那个钱叔虽说长得凶，看上去还满正气的啊！再说，另外一辆车的同学可不愿和我一道。”陆岚菲曾经提过考试的那些事情。 陆爷爷听她提到这个就生气，声音也高了两度：“哼……，此处不容爷，自有容爷处。”当下忘记了钱叔的长相，双手不停从车筐里拿出野物，还不忘招呼陆岚菲：“你就抱着那只马**，记得给展小子说声尽快处理这些死物；哎呀，城里肯定有冰箱，我cao什么心啊！” 边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守门马大爷也乐呵呵的补充道：“我想起来了，外面的那个人我见过咧，展令麒是个好孩子，那个开车的好像是他家的远亲什么的，记得来学校几次，在我这问事情也礼貌的紧。” 陆爷爷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道：“几次你就知道了。不管啊，菲菲，来再把这两百块钱拿着，万一不对劲咱不考试了，赶紧搭公车回来啊！” 眼见要走出门卫室了，陆岚菲也不好推辞什么，赶紧接过他手里的钞票，算是安他的心吧：“爷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陆爷爷还不放心，趁着要放东西进车子后备箱，拉着钱叔唠叨了半天闲话；倒是钱叔的表现有些出人意表，一个比陆爷爷高出一个头有多的壮实汉子，耐着性子仔细听他说怎样给野鸡除毛、剖腹，怎么储存这些野物才好吃，怎么做獐子rou才会不腥燥…… 直到坐在车里的陆岚菲都觉得爷爷啰嗦了，从敞开的后车门叫道：“爷爷，要不你和我一道去天明市看看吧！” “呃……”陆爷爷话语一收，眼见孙女眸子带笑，他偷偷瞧了一眼身边的钱叔，暗暗点头，这才放行道： “这妮子，好不容易遇上个投缘的人愿意听你爷爷唠叨两句儿，你还嫌我老头子了！去去去，小钱，我就不啰嗦了啊，以后有机会再聊聊啊！” 钱叔咧嘴一笑，额上的疤痕翻开更为可怕，伸手关好后门；说道： “陆大爷不愁，说不定等两天还是我送令孙女回来，咱们好好聊聊！到时候再喝喝婶子自酿的米酒，吃吃你腌制的野猪rou！” 陆爷爷连声称好，乐呵呵嘱咐道：“路上慢点啊！” 展令麒一直没说话，此时倒是看了眼车子前面的时间，被陆爷爷这一磨叽，已经快十点了；估计走不到A市就得找地方吃午饭。 陆岚菲眼尖的看他举动，温柔的笑着道：“对不起啊，爷爷是啰嗦了点。” 可不是？沈世南一行人已经出发半小时有余了，车边除了守门的马大爷，其余人早在他们进门嘀咕那会儿该上学的进门上学了。 钱叔坐上车子后，认真打量一番陆岚菲，别有深意的说道：“那不叫啰嗦，叫仔细！这山里人啊，既热情，又实诚，我倒不是说客气话，要是事情不忙的话，我还真愿意在这里多待几天，气候真好，温度比外面低上好些度呢！” 说罢，发动汽车绝尘而去。展令麒靠坐椅背，闭目不语，陆岚菲本来就不多话，初次出门也不好多问惹人笑话；现在展令麒摆明不想说话的样子，她总不可能和初次见面的钱叔搭话吧？只好开了车窗欣赏沿途的山水风景。 前座的钱叔见她开窗的动作欲言又止，很快被敏感的她发现了，疑道： “钱叔，有什么事吗？” “车子开了空调，开窗子会影响空调效果！”钱叔知道车上女孩应该第一次出远门，接着补充道： “要不，你睡会吧，五六个小时呢，我怕你会晕车！” “哦，不好意思。”陆岚菲动作飞快的拉上窗子，打定主意今后不要做这类型的糗事了，其实透过浅色窗纸一样能够看清外面的景色，只是她不喜欢什么都隔着一层…… 出石磨镇往A市的八十公里路程属于十盘山脉范围，顾名思义，“十盘”！可见沿路是个什么路况。道路几乎全是从悬崖的山石上开凿出来的，只有五米来宽，一边是陡峭的山崖，一边是滔滔湔江水激流，稍有不慎，车毁人亡是常有的事；这段路的距离不长，可耗费的时间可不少。 钱叔之所以被展鹤翔指定接送展令骐，上学回家靠的完全是他丰富的驾驶经验，只是！他能保证车辆安全到达目的地，可不敢保证这坐车人的心里素质能安然度过这八十公里山路…… 他现在想来都有些好笑！展家父子可都算经历风雨的硬汉人物了，在第一次进山时却是糗态百出，几个急弯，几个会车，展鹤翔便吓的面无人色，直嚷嚷： “慢点！慢点！别老子没死在刀光剑影里，却被你撞个稀巴烂或是掉水里捞不着尸体！” 钱叔回头一看他，差点笑喷出来：他威严铁血的面容已经皱出一处，双手抓着越野车顶的胶质扶手，双脚死死蹬着地上毛毯垫子，厚厚的垫子被他蹬到了一处。 展令骐那时的自闭症还未完全好，只是牙关紧咬，抓着副驾驶座椅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倒是茫然了一年的双眸矛盾地闪着惊恐和刺激，或许自闭症还真的就是在那时自动治愈的…… 陆岚菲自打钱叔驶上下扎瓦桥时，心思便飞远了！下扎瓦桥下的水流很浅，两岸的植被茂密，从桥上根本看不出纵深十来里路便有一个藏在深山的小镇，想必当时扔她的人也是存心不让她活下来吧！ 脸上浮现一个飘渺的微笑，半边云纹更显诡异，双眸幽深不见底，心里百转千回，暗下决心，我一定会活得很好，很幸福！ 钱叔驾驶车子甩过一个又一个急弯，曾经有几次看似和对面来车撞到一处，又险险避开；或是避到马路最边上，低头就能看见滔滔江流…… 展令麒干脆用安全带把自己捆住，双手抄在胸前，看似淡定的继续假寐，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只不过是一种掩饰罢了，免得被后座端坐的陆岚菲看轻！ 比起展令麒对陆岚菲的淡定有了一丝了解，钱叔就感觉有些惊讶了。后座的小女孩有着温柔沉静的气质，清淡如水；身上是简单朴素的校服，和幽深神秘莫测的双眸显得有些不搭调。 无论什么危险堪堪躲过，她仍旧维持端庄的坐姿，偏头向外目送景色飞退。似乎一切的危险都未对她造成触动。 从后视镜里，看见她偏向窗外的右脸，那镇静的姿态，那白净脸庞上的眉眼莫名有些熟悉？！钱叔摆摆头，觉得一定是转弯太多。有些晕眩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望不见顶的怪石悬崖，深不见底的滚滚江水，一次次的惊险袭来，陆岚菲早已被这些震撼得精神恍惚。心里除了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感叹外，天生的求生欲望让她识海里属于龙魂那部分庞大的神识本能的调动起来，识海再次自动将她收入其中。 于是乎，外界的陆岚菲实则只留下一幅镇静自若的空壳子。 识海内，陆岚菲闭目而坐，龙魂内的一丝带着火光的气体，以rou眼可辨的状态往她身上绕去，一圈又一圈，慢慢竟壮大成了一头巨龙模样，不正是龙王焰的原形吗？ 龙眼里射出两道悲伤绝望的红光，龙口微张，一阵叽里咕噜语言泄出。 但陆岚菲听懂了！ “人类，本尊认输了！这是龙之族的密语。本尊最后一个要求，待你突破能够裂空而去之时，接下照顾龙之族的重任吧！你身上的印记在你们现在人之族眼里竟然是丑陋的，莫不知？龙界内的人之族以龙为尊。唉！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和龙界有什么关系？罢.罢.罢！这些问题就让它化作执念跟着你吧，也算本尊对传承者的考验！哈，哈，哈，最后警告你一句，本尊在世之时可是夜御七女精力不衰，这本龙之本性，你现在年龄尚小，以后可要注意啊！” “啊”字话一落，火色巨龙化作尘烟散入识海四处，陆岚菲唇边泛起一阵苦笑：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但心里也是涌出豪气。龙界！我会去看的！胎记，我会去除的！ 识海内的混沌淡去了很多，流转着炫目的红色，角落的龙魂终于缩小到了汽车大小，和前些日子的小山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陆岚菲整个人沐浴在火色红雾中，皮靴莹然洁白，场景梦幻而唯美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