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六艺问道

    黄州城深处南方腹地，历来无战火侵扰。城墙低矮，防御脆弱。城内学风盛行，民风质朴，风花雪月，才子佳人之故事由来已久。

    整个黄州城青，楼、舞榭、教坊、曲馆比比皆是，同黄州城的太学、私塾、书院一起并成为“黄州双绝”，有“才子佳人聚，红袖一诗城”的美称。

    如说黄州城的育人之所，最崇高者推苏家“苏门书院”的话，那么黄州城名气最大、花魁最美、才女名伶最多的教坊则必推“苏门书院”正对面不远处的“南歌苑”。

    “苏门书院”以“三才四学士六君子”名动东皇，而“南歌苑”却只因一人红遍南北。

    但即便如此，黄州城的才子也不止四个六个，优伶名妓更不止一人。

    近些天的黄州城，格外热闹。因为闭关潜思一年多的苏家家主苏子瞻今日出关，黄州城的各大青楼教坊、亭台舞榭为恭贺他出关，竟是决定在这天举行本年的花魁争夺大赛。

    “南歌苑”是黄州烟花风月、怡情消遣之地的代表，又是十几年的花魁所在之所，宾客盈门，日进斗金。

    如果说本届花魁争夺大赛中有谁能对其霸主地位有所影响的话，则无疑是黄州城最大的教坊“青怡坊”。年前“青怡坊”来了一位西夷女子，能歌善舞，才情超绝，体态婀娜，貌美无比，成为黄州城近几年少有的新秀，也成为本届花魁的一大热门。

    当然，黄州城之所以如此热闹，还是因为两日后，赤壁崖论道便要开始，这十年一度的儒家盛会不知道吸引着多少修行子弟。

    张起源来到黄州城最繁华的大街之时，远远望见整条街都站满了人，他问明道路前来苏门书院登记参加赤壁崖悟道，孰料走到这里连路却被人群阻住，小蝶更是新奇不已，不时望着周边的人和事物傻笑。

    当然，虽然张起源没有让小蝶用巫山**易容，但也给她戴上了面纱，不然往这大街上一站，顿时引来无数苍蝇。

    长街尽头，一条宽阔的大街横在眼前，街边有一个路标，上面写着“东坡街”，东坡街两边栽满花树，冷千笑想来也许就是所谓的花魁道。

    东坡街两边挤满了人，翘首企盼着左边方向，张起源极目望去，见那端是一个幽雅华贵的复式阁楼建筑群，上面立一牌匾，名为“南歌苑”。

    东坡街的右边也有一座朴实的朱漆大门，门上立着一块木匾，上书“苏门”两字。

    “苏门？”看来是苏大家的地盘了，只是如今这种状况，张起源觉得还是不要去打扰苏大家父子为妙，他决定找到苏门书院登记入住即可。

    “出来了，出来了，心儿姑娘出来了。”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呼喊，整个东坡街仿佛顷刻间炸开了。人群开始挤动，更有不少丫鬟小姐一时不留神挤到小蝶前面，张起源眉头紧紧皱起，有些微的反感，要不是小蝶喜欢凑热闹，他一定大踏步离开了。

    花魁道上，四个打着灯笼的壮硕男子缓缓前行，灯笼上写着娟秀的“心”字。

    男子身后跟着两个年纪极轻的女童，手里捧着花魁的一应用品，这女童帮花魁打杂，并不属花魁所在的坊馆。

    再后面便是身着鲜艳服饰、佩环带钗，雍容华贵、艳气*人的准花魁心儿姑娘。

    其身后又跟着数个形态不一、面容姣好的少女以及一些保镖护院等人，这些少女年龄较前面的女童为长，属于坊馆的人员，可代替花魁陪同客人，身份比一般娼妓较高。

    “南歌苑”的心儿一行迤逦行来，再后面便是如出一辙的“青怡坊”的云娘的队伍。

    两支队伍浩浩荡荡挤在本不宽敞的“东坡街”上，格外喧嚣，她们要去苏门书院表演接受雅客们最后的评判。

    花魁之后，犹有四人缓缓行来，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女子甚是年轻，面容与前面的花魁比起来也不会逊色多少，只是她高挽发髻，似乎昭示着已经为人妇了。

    张起源本来觉得无所谓，正欲打算建议小蝶离开，却突然听到那中间一个中年妇女说道：“玉英啊，柳公子的词要是给你送来，你今天再去上台角逐，没准心儿姑娘的不败神话就完了。”

    “大娘，您乱说什么呢？玉英答应柳公子不再做伶女了。”女年轻女子有些羞涩有些着急地说道。

    旁边两位中年男子笑着说道：“心儿姑娘有恨不得变成狗皮膏药的少游暗地里帮衬着，谁敢不给他面子，那小子犯起浑来连老师都骂。”

    “陈先生，李先生说的是，苏陶两家有旧，三才六君子哪个不照顾心儿，老妇人就是跟玉英开个玩笑。”

    这些对话的信息量太大，冷千笑一时怔在那里。

    张起源再抬头时，却见陈李二人及公孙大娘谢玉英已经走过，他笑了笑，暗道，想那么多干什么，我就是带小蝶来悟个道，还能给苏大家惹出什么篓子来。

    思罢，张起源便拉着小蝶往苏门书院走去。

    南歌苑的心儿与青怡坊的云姑娘已经进了苏门书院，陈李二人及公孙大娘谢玉英也一道走了进去。王朝云、谢玉英和公孙大娘三人张起源认识，本想上前认识一下，最后一想干脆作罢，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苏门书院门口站着八名身穿蓝色儒袍的苏家弟子，张起源故意拖到几人进去后才来到门口，哪知被守门弟子拦住道：“这位道兄，可有请帖？”

    “请帖？”张起源一愣，可没人说过请帖的事，“这个真没有。”

    蓝衫弟子也不失礼，又道：“没有请帖便需要您进行六艺问道了。”

    “六艺问道？”张起源越听越有些糊涂，怎么参加个赤壁崖悟道还参加出花来了。

    “道兄跟我来。”蓝衫弟子将他带到旁边一间展厅中，只见里面坐满了人，每个人都静静地坐在一边修炼，展厅中有六面灵墙，上面分别显示儒家六艺的经典作品。每面灵墙下边都摆放着灵墨、灵笔、灵纸、灵砚。

    “就是这些？”张起源瞠目结舌道，这里面的灵品少说也有数千件，且个个是精品，而苏家子弟的意思则明显是创作一副暗合六艺之道的灵品。

    蓝衫弟子道：“道兄只要选择六艺中的一项做成灵品，诗书文章画作均可，只要灵品被灵墙收录，则可自动获得赤壁崖悟道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