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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血溅金銮殿 第九十七章 僧有痴

    第五卷血溅金銮殿第九十七章僧有痴

    本书最后一个重要男配出场——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两人一马。.。马匹疾奔时的冲击力道有多强多大,骑士们一清二楚。眼见居然有人能用一只手不仅立时止住奔驰中的马匹,还推得马儿不住后退,这般修为着实可怖。最起码,马上的护卫头目以及镇西国公府大公子钱圯身后这位九品强者都自认绝对做不到。

    赵婠缓缓落地,真气回体。她放下手来,抬头看向马上的人,淡淡道:“你想让嬴暄早点儿死吗?”言下之意,你要还往前凑,就别怪我下狠手。

    &nbs/p;护卫头目强抑心中恐惧,寒声道:“尊驾掳走世子所为何事?若不将世子平安送回,便是拼至飞豹骑最后一人,也必定不能与尊驾干休”

    赵婠道:“放心,我不要嬴暄的命,只不过想让你们住手别再打下去而已。”她扭头扬声吩咐,“放了嬴暄。”

    越境拎起嬴暄的腰带,用力抛掷。嬴暄在半空呜呜叫着,手舞足蹈地直接掉进飞豹骑当中,迅速被人救起。

    护卫头领在马上抱拳行礼,颇为客气地说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多‘蒙’赐‘药’救人,今日之事,定王府必有厚报。”

    赵婠望向身侧某处,说道:“你有空打听我的姓名,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带着这些受伤并死去的袍泽从狼群里逃脱出去。”

    什么?狼群?所有人四下里张望,却见这处草场旁边,不知从何时开始,在树枝草丛间,闪动着鬼火般的幽幽绿光。

    青原狼与北燕银狼不是同一个祖先。传说当中青原狼的先祖是妖兽疾风双头狼,皮‘毛’或青或黑或黄,就是没有白‘色’的。而北燕银狼的祖先则是灵兽啸月天狼,皮‘毛’只有银白一种颜‘色’。

    二者的祖先不是一个等级,妖兽比之灵兽差得远矣。青原狼的战斗力也不上北燕银狼。它的体型比北燕银狼小很多,凶猛暴烈更是不及。但青原狼却格外狡诈‘阴’险,且极为嗜血,嗅觉非常灵敏,尤其对血腥味敏感。

    这儿如此大战,死伤不少,那血腥味只怕飘出十几里外去了,引来狼群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就聚起这么多狼,也太怪异了点吧?

    人们看见越来越多的绿‘色’幽光布满了草坡草谷。血腥味引来了狼,也让人们的嗅觉失去了作用,就连马匹都没能嗅到狼身上的臊臭气味。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

    所有人,不管方才是否在打生打死,此时都聚拢在一起。骑士们都从马上跳下来,青漠马硕大的马蹄与锋利的牙齿也能对狼造成伤害。诸人围成一圈,马在外,人在内。骑士们警惕地望着慢慢向己方‘逼’近的狼群,紧紧握住手中的兵刃。

    凌远志凑到赵婠身旁,轻声问道:“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有狼的?”

    赵婠倚着紫螭骢,坐在一块大石上,笑道:“一来就发现了。这些狼很狡猾,它们其实早就包围了这儿,故意撒开口子把咱们放进来。咱们来时还没这么多头,想必是被越来越浓的血腥味引来的。”

    凌远志心头一寒,暗道,她方才故意打伤嬴暄,莫非就是要‘激’起两方再次相斗?更多人死于非命,才能引来更多的狼?那她方才救飞虎飞豹伤者为的又是什么?

    布有量就在凌远志身后,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浑身冰凉,这才觉得恒京送来的有关赵婠的资料确实不假。这位‘女’国公,不仅武道修为高的吓人,心机之深沉毒辣也令人胆寒。布有量不禁想,凌家‘欲’依托于她,会不会给自己招来灾殃?

    目光在凌远志和布有量皆显古怪的面庞上扫过,赵婠微微一笑。她向来没有纠正他人看法的习惯,别人怎么想她,她都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行事方式。

    褒也好,贬也好,都是她,都是赵婠。她与祖母甄繁锦不仅容貌相似,这种从不在乎世人评说的‘性’情也一模一样。

    嬴暄终究是有了长进,知道现在被群狼包围,算上三方人马,真正能打的不超过两百骑。如此忧命攸关之时,他强忍脸上针刺般剧痛,用了点止血‘药’,与钱圯摒弃前嫌,商议如何逃脱并求救之法。

    至于凌远志,方才钱圯和嬴暄喊他去商议,他直接说了听从吩咐,二人便不再勉强。商议完毕,钱圯在前,嬴暄在后,双双走向凌远志。

    “凌六弟,如今情势危急,为兄与世子商量过了,选出修为最高超的数人突围出去送信求救。咱们这儿有一匹‘玉’骕骦和一匹赤嶙骝,凌六弟也骑了紫螭骢来,凭这三匹马的速度,再让数十骑掩护,想必能冲出狼群。”钱圯说完,瞟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赵婠,将凌远志扯到一旁,轻声问道,“那位姑娘的修为?”嬴暄一声不吭地跟着,闻听此言,眼中凶光一闪即逝。

    凌远志嘿嘿一笑,四顾左右不说话。

    钱圯假装恼怒,捶了凌远志几拳,道:“你小子好‘艳’福啊……”却被凌远志一把掩住了嘴巴。

    凌远志吓得魂不附体,低声吼道:“大公子,您想我死直接拿把刀捅了我还干脆可千万别让那位听见了”心虚地张望,却发现赵婠已经走远又去看那些受伤骑士。

    钱圯扯下凌远志的巴掌,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凌铁塔怕‘女’人会怕成这样,难不成这位姑娘就是……”他慢慢笑起来,悠然道,“她?”

    凌远志干笑两声,道:“大公子不妨自行去问。”咱就是不说。

    钱圯哂然一笑,道:“你以为我不敢?”说完,他大踏步走向赵婠。嬴暄狠狠瞪了凌远志一眼,迅速跟上去。

    钱圯在赵婠身后站住脚,恭敬地作揖行礼,问道:“请恕钱圯冒昧,敢问尊驾可是钦差大臣护国睿武国公赵婠大人?”全称以示尊敬。

    赵婠正在给一名骑士受了伤的胳膊上止血‘药’,闻言站起身来,转脸对钱圯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钱圯心中‘激’‘荡’,知道面前人必定就是赵婠。这么说,方才嬴暄骂她的话,她全听到了?是了,嬴暄脸上被甩了把沙子,还被敲下几颗大牙,想必就是她的报复之举

    钱圯不由得意且幸灾乐祸地瞟了嬴暄一眼,发现这表弟虽然‘蒙’住了脸庞,望向面前人的目光里分明是掩不住的张惶与怨毒。

    钱圯躬身一礼,道:“还请姑娘救我们出狼口,镇西国公府与定王府必然奉上厚报。”不管你是不是赵婠,只要你肯救人就行。钱圯不认为大宗师会没有能力救人,不说全部,只带几个人总行吧?

    赵婠似笑非笑道:“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救你们?要我出手,空口一句厚报就行了?”

    钱圯深吸一口气,神‘色’越发恭敬,问道:“请大人吩咐,只要镇西国公府能办到,绝无二话。”

    赵婠怡怡然对钱圯说道:“写下血书,放弃此处‘玉’矿,我就救你们”

    “不可能”嬴暄口齿不清地大吼,“你别痴心妄想”

    赵婠无所谓地一摊手,道:“那好啊,你们自己逃吧。”

    钱圯沉默片刻后说道:“大人,我愿写血书。请大人救我镇西国公府众人脱险。”

    赵婠摇摇头,钱圯感觉得到她的目光在自己和嬴暄身上转来转去。钱圯顿生不妙之感。

    赵婠慢吞吞道:“只有你们两个人同时写下血书,我才会救你们。否则,无论是谁不愿意,其他人就一起陪葬吧”她转身扫了正盯着己方几人的飞虎飞豹诸骑,叹息道,“可怜飞虎飞豹各位为镇西国公府与定王府出生入死,你们却不肯放弃些许财物来换他们的‘性’命,当真令人扼腕痛惜”

    凌远志站在远处听着说话,他与布有量面面相视,终于彻底领会到了护国公赵婠的威名是怎么传出来的。

    她发现有狼埋伏却一声不吭,暗算嬴暄令飞虎飞豹打得损兵折将,且用血腥味引来更多的狼围攻,其目的就是要迫使两方放弃‘玉’矿。

    若钱圯与嬴暄放弃了‘玉’矿,她自然达到了目的。但是如果他们不肯,她此时赤luo‘裸’的挑拨离间无疑将在飞虎飞豹诸骑心里埋下对镇西国公府与定王府的不满与怨怼。

    凌远志认定,赵婠绝对会救人,无论能否得到‘玉’矿她都会出手。她需要有人将不满的种子撒到镇西国公府与定王府中去。飞虎飞豹二骑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当地土著,更有部落诸族中人,他们中的幸存者将会把今日所闻所见尽数传给亲人、部落中人。届时会产生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凌远志真是叹服啊,赵婠只用了一把沙石而已。

    正此时,狼嚎声声。众人悚然而惊,却听狼嚎此起彼伏,间或杂以人呼喝之声。众人大喜,放声喊叫,但等那狼群之外的人冲进来,众人看去,却又失望至极。

    只不过一人一马而已。

    赵婠站在‘阴’影中,瞧着这名策马缓缓走来的僧人。他渐渐出现在火把照耀之下,她看见了他的面容。

    很年轻的僧侣,恬淡平静的神情。容貌只能说普通,象牙肤‘色’,因个儿高显得单瘦的身体。不过,他却生了一双斜长上挑的丹凤眼,让这张平凡的脸庞平添了些许妩媚之意。

    一个妩媚的僧人。

    赵婠晃了晃脑袋,很是奇怪自己怎么会觉着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僧人会令人觉的妩媚。

    凌远志一见来人,又惊又喜,越众而出,大声叫道:“有痴师兄,您怎么会在这儿?”

    名为有痴的僧人合什一礼,道:“凌师弟,师父派贫僧往保平城送信,贫僧见狼迹众多,循迹过来”

    赵婠又觉奇怪,这僧人的声音也很妩媚啊,像‘女’子一般轻软低柔,仿佛是把小刷子,慢慢地清扫着心上的尘埃。

    微痒,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