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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谁能生受了他?

    第二十九章谁能生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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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自己直到凌晨才回来,赵婠是这么回复公子岭的,她因为比试得了好名次,非常高兴,找了赵伯出去游玩,结果玩过头了。。。这个借口真是很烂,但公子岭并未说什么,人家主仆俩有什么不愿意诉诸于人口的事情要办,他这个做师父的虽然好奇,却根本不好意思追问。

    那日祭谷神,公子岭根本就不耐烦一板一眼去磕头,祭完社稷坛他就溜了,后来才听{3W.说发生了那许多事情。不知为何,每每见到徒弟,面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他总有种心虚感觉。也许是因为……在祭谷神之前,他隐约听到些什么,却没有及时提点赵婠。但如此大事,他又怎么敢随便说出去?因此,公子岭对赵婠的事情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高兴,随便她怎么玩。

    公子岭告诉赵婠,因为她近乎大半天不见人影,秀川王殿下很担心。孟休戚所说的东鲁大宗器,果然镇住了场,北燕那两头兽傀儡在大宗器面前败北,西秦人很聪明,压根就没提自己带了什么东西来挑东鲁的场子。

    因这件大宗器实在太过巨大,并且也是最后一场比试的内容,所以东鲁人只取出了一个模型供众人瞻仰。赵婠听得心痒难耐,却要忍受近一个月,才能见着它的真容。

    第二场比赛在五天过后,这几天供选手们休息、游玩。所以说东鲁人富有呢,人家把比赛的日期拉得长长的,你西秦人北燕人虽然住不要钱,吃吃喝喝什么的也由东鲁提供,但一些额外的‘花’销却不会少吧?去除了大都以外的其它地方旅游,银子都要自己掏吧?东鲁是什么地方?温柔乡,富贵地,**之所在!

    赵婠休息了一日,很庆幸孟休戚没来‘sao’扰自己。赵伯得了的下落,有些坐立不安,实在是盼得久了。赵婠想了想,左右那地方离大都也不甚远,让赵伯去寻访就是,省得日子久了,迟则生变。

    赵伯犹豫了许久,最终磨不过赵婠的劝说,又‘逼’着她立誓绝对不‘乱’走,就乖乖地呆在赏鹂园里休息,就算出去也一定要跟着大家伙儿。赵婠一一都应了,赵伯还不放心,去找公子岭,说有事要办,请多看着点小姐。公子岭虽觉得越来越琢磨不透这主仆俩,但照顾赵婠对他来说原本便是理所当然之事,自然是点头应了下来。

    在园子里足不出户了两日,赵婠觉着骨头有些发硬,便决定到外面去走走。这里刚起了主意,那儿就有‘侍’‘女’来报,秀川王殿下来看望县主。

    赵婠让‘侍’‘女’把孟休戚让进正厅看茶,她略微理了理懒散的妆容,拎了本书装出正在用功的样子,慢腾腾走了去。

    孟休戚见了她,也不闲扯,开‘门’见山道:“小王奉家师之命,请县主到琅嬛阁一叙。”

    赵婠一怔,孟大家有请?这位东鲁的国师大人要见自己做什么?她仔细打量孟休戚,却见他一本正经,面上神‘色’严肃得很,看不出什么来。

    “尊师为何要见我?”赵婠问道。

    孟休戚淡淡一笑,眼帘微垂,神情竟有几分疏离冷漠。他说:“小王不知。”

    咦?今天这人有点不对劲呢。赵婠很敏锐地察觉出孟休戚的变化,心道,莫不是他终于改了主意,不再纠缠?这样倒好了。虽如此想,心里终究有几分黯然。

    赵婠知道这番邀请定然推拒不了,想了想道:“我要先与师父说上一声。”

    孟休戚却道:“小王事先已经知会过公子岭大人,他答应了的。”

    赵婠知道孟休戚既如此说,定然已经征得了公子岭的同意。反正她对孟大家也有几分仰慕之意,着实想看看到底是何许人物能教出孟休戚这样的弟子。于是,她请孟休戚稍候,自己回房换了身更庄重的衣裳,与孟休戚出了赏鹂园。

    此次孟休戚代师请客,颇为隆重,前呼后拥不说,还乘坐了自己甚为招摇拉风的王辇,请赵婠同坐。赵婠并不矫情,反正她已经打定了主意,绝不因外物而变,心中坦然,行事自若。

    王辇宽敞舒适,内里装饰清雅恬淡,只在一些细节处才有极‘精’妙的奢华点缀。孟休戚取了茶果放在小几上,请赵婠同用。他今日沉默得很,俊美的面庞上隐有几分郁‘色’。

    赵婠并不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只装作不知孟休戚望向自己眼神中的‘欲’言又止。孟休戚终究是有话便要说出口的‘性’情,那疑问如鲠在喉,已搅得他数日无眠,今天见了赵婠,她仿若无事人,诸事不言,令他好生难过。

    孟休戚心一横,左右不过一个“是”字,说出来了心里也舒服些,他便问道:“你那日提前退赛……可是因为我?”

    赵婠因吃了块糕点,正喝茶润嗓子,闻言差点喷出来。这位小爷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她刚想否认,转念又忖,不如让他就此息了那心思。于是,她点点头,轻声道:“是啊。我怕你又缠着我,便先走了。”

    孟休戚果然神‘色’一黯,垂下头去,摆‘弄’着那套‘精’美的茶具,半响方喃喃道:“没想到我如此让你嫌弃。既如此,以后……以后……”他良久不言语。

    赵婠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却见他眼眶微红,怔怔望着王辇壁上华美的挂毯。赵婠愣住,刚想说什么,却见他眼一眨,两颗豆大的泪珠滚落面颊。

    孟休戚抬手沾了泪水,放进嘴里‘吮’了‘吮’,苦涩一笑,轻声道:“原来这般酸涩。”长吸一口气,他提声朗朗道,“以后我再不烦你了,你放心。”却又肃容瞪着赵婠,“可是,你不该玩得那么晚才回去。你一个‘女’孩儿,就算带了老仆在旁,也应小心注意,别惹出什么闲言碎语来。”

    赵婠心中莫名一酸,忽然不敢看他,别过脸去道:“我自有分寸。再说,嘴巴长在别人脑袋上,人家要说什么,我又岂能止得住?”想起前段时日那些传言,她微微一笑,“就拿你我来说,明明莫须有,却传出那些疯话,我又能如何?”

    孟休戚不说话,脑子里只响着她刚才所说“莫须有、莫须有”之言,原来从头到脚都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在她看来,一切都是莫须有之事啊!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相思不得,唯惆怅唯惘然唯……心伤。

    然而,心终不甘。他孟休戚何等人物,怎么就如此不招人待见?“你……可曾有一点点喜欢过我?”他期期艾艾问。

    赵婠失笑,歪在靠枕上凉凉道:“喜欢过又怎么样?我与你纵使有缘,也是无份。家祖父遗言,不嫁皇族。赵阿囡不敢有违。”又看向孟休戚,平生第一次对外人用了十成的认真与诚恳道,“你很好,可惜我们不合适。”

    孟休戚这是第一次听她说起因由,想了许久,忽然道:“如果……如果我不姓孟……”

    赵婠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这张无比养眼的脸庞,眉‘毛’一挑道:“我便是绑,也会把你绑回家去成亲。你生得这么好,日后有了孩儿,定然会粉团团雪娃娃也似漂亮。”她托腮,充满了向往道,“其实我喜欢好看的男人。”

    孟休戚被她的话惊住,半响方道:“你真……真……”

    赵婠道:“你想说什么?不知廉耻?轻浮?”她冷冷笑道,“我赵婠行事,俯仰无愧本心。这些话虽不合‘女’子闺道,却是我心内肺腑之言。可惜,生得好看的男人都与我无缘。”

    孟休戚沉默片刻,又问:“你……还认识别的好看的男人?”

    赵婠好笑地瞟他一眼,拈了核桃仁放嘴里嚼,含糊不清道:“很多很多。”

    孟休戚不再说话,只顾着摆‘弄’手中茶具。赵婠话既然已说开,彼此间注定有缘无份,越发随‘性’起来,她反倒似这王辇的主人。只是心里到底有无伤痛,就她自己清楚。

    王驾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锦绣书院大‘门’外。赵婠下了辇,打量这座著名的书院。阳光穿过浓荫,在白墙青瓦上留下细碎的金‘色’斑点。耳旁隐隐听闻书声琅琅,深深一嗅,扑鼻的书香墨香。她看见一丛丛碧竹,一棵棵苍松,一株株翠柏,深浅浓淡的绿‘色’满布书院房舍各处,就连房顶都生了几簇青草,在微风中悠悠摇曳。

    赵婠跟在孟休戚身后,穿行在书院之中,往最里面的那座似塔非塔、似楼非楼的琅嬛阁而去。沿途有那夫子装扮、士子装扮的书院中人,见了孟休戚便远远停步躬身行礼,虽不言语,但尊敬崇慕之态溢于外。至于赵婠,虽然也引来他们好奇目光,却都是一掠而过,远不及他们停留在孟休戚身上的时间长。

    赵婠此时方真正认识到了孟休戚在锦绣书院中的地位,他年轻,却赢得了上至七旬老人,下至十几岁的少年,他们所有人的爱戴。赵婠因以为注定与孟休戚有缘无份,根本对他的一切都不作了解,免得心生‘波’澜。然而此时,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些东鲁人会对孟休戚如此尊崇?

    赵婠认识的所有与孟休戚差不多年岁的少年,他是看上去最瘦削文弱的一位。但赵婠知道,倘若需要,面前这微微塌了肩膀,不紧不慢拖着脚磨蹭前行的少年,如果他愿意,他能爆发出令人惊骇的力量。

    他虽然瘦削,可是很强大,也许能更强大。赵婠突然心生妒嫉,也不知将来哪个好命的‘女’子生受了他,得他一世疼宠,一生溺爱,用最大的力量怜惜护佑,绝不让人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