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徘徊两难
“当啷”，筷子落地的清脆声，还有一半的心碎。 在这样的一个紧张沉寂的饭厅内，除了小九没任何人会去在意一只筷子落地的声音，包括手松掉筷子的小乞丐。 椅子被拖动的细细杂音，小九离开了桌边，寻着筷子的位置蹲下，将一只静躺在地上的筷子捡了起来，默默放到小乞丐面前坐回了椅上，一脸疑惑看着不吃饭也不说话的三人。 “你记得我了？” “你没成亲？” 两句问话齐声异口，皇甫卿殇点头，刘茹疑惑的摇头。 皇甫卿殇总算明白了，女人，原来是朕的茹妃早就编制好的谎言打消了朕欲派人出宫寻回茹儿的念头。 刚进宫还没人争宠就学会使手段了，连口口声声喊的表妹都不放过，已经与夫家订过亲，只是一个远房的亲戚也从未登过府。哼！好一个茹妃。 刘茹面上压抑不住的喜泣，心里更是酸酸楚楚夹杂着蜜甜和羞涩，听着皇甫卿殇的一番话后纤细的双手微抖连着整个身体都颤个不停，一滴一滴珍珠大的泪顺落着两腮润湿了桌上一片，一双眸子始终不曾离开过皇甫卿殇。 “太好了，你终于记起我了”，刘茹双手紧紧握住皇甫卿殇的手，双眸已模糊不清，自己就知晓眼前的男人心里定还在喜欢着自己，只是太久不见，陌生了而已。 想到皇甫卿殇质问为何不打招呼就走，刘茹心知差点错过了一段美好的姻缘。 而如今，“卿殇，那时我去找过你，可想见你不容易，只能是在夜晚等你出现在卿茹山，可我真的是等不急，表姐说，爹爹病的很严重，若不赶回府，恐怕，恐怕……。” 刘茹回想一年前在宫中，表姐就警告过自己，府里比不得皇宫，说错一个字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可能，所以，自己一直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怕拖累了爹爹。 哎！刘毅听了心里深深一叹，摇了摇头，“茹儿，别在说了，卿都统他心里明白，都吃饭，吃饭。” “刘伯父，恕小乞丐无理，你们说话时我在吃饭，我们已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带小九出去玩。” 异常平静的话和一张平静污垢的面容。 小乞丐在听着俩人的对话中已参透皇甫卿殇曾说过的那句‘我娶茹儿时，曾许诺她今生有一妻足已’的话意，府中的那位茹儿成了替代品。 藏在心底的茹儿应该是此刻在眼前念念不忘的茹儿吧！俩人之间存有误解，才会将心暂时的尘封，一旦打开便会一发不可收拾，肯定是这样。 而同样是深爱着那个男人的自己，现下却要作为旁观者的身份见证眼前一对久别重逢的有情人，小乞丐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让心里的痛减轻一点，只能逃。或许，眼不见为净才能舒服些。 突然，小乞丐对于此次来苳乾城不知是对是错，明明是自己一心盼着想来的。 “紫莎jiejie，我还没吃，我，我还很饿”，小九说的小心翼翼，想跟着小乞丐出去玩又舍不得桌上还没吃饱的菜肴，又生怕惹得小乞丐不高兴，小九心里疑惑，为何哥哥要和那位jiejie坐在一起，为何不和紫莎jiejie坐在一起。 看着小九满面愁云，小乞丐一阵自责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却忽视了小九，展开一张平静的容不好意思的对刘毅笑笑，“吃饭，吃饭”，忙转头问小九，听语气还挺高兴，“小九，想吃什么说，紫莎jiejie立马夹给你。” “太好了”，小九一兴奋，手指着桌上，“我要那个，那个，还有那个，我都喜欢吃。” 刘毅慈爱深深笑着看小九也忙嘱咐，“小九，多吃点，小男子汉饭可要吃饱了。” “刘爷爷，你家饭真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小九嘴巴甜的让刘毅听了笑的更是乐呵。 好像刚刚互诉nongnong感人的情意画面，仿佛在一个孩童身上转换为一瞬间发生的事仅此，只是那一瞬间又却像度日如年的长久。 刘茹也轻拭着面容上梨花带雨的泪滴，另一只手还紧握在皇甫卿殇的手上，露出柔婉淡淡的笑意看着正吃的津津有味的小九，也有意悄悄看向坐在身旁的小乞丐。 一张污垢的面容平静如水，哥哥，紫莎jiejie，刘茹默念，心里顿时舒坦了些，本在会客厅卿殇说的那句话，一直耿在心上，以为是在乎喜欢这位紫莎姑娘，只因俩人身穿的衣袍都是同样的颜色不得不让人质疑。 刘茹一颗心放下，既然老天有意让自己再遇见两年来一心相念的男人，日后定当好好珍惜，生死相随。 从刘茹出现在饭厅，将一盅莲露百合汤放在皇甫卿殇面前，一双冰眸就没再离开过刘茹的身上，盯着拭擦眼泪的手上转眸到白皙的容上。 皇甫卿殇任由刘茹一只手还紧紧握住自己的右手，曾经，在宫中的夜晚，也是如此。 白瓷透竺盅里已渐渐没了热气，皇甫卿殇清冷的眸光再次扫了一眼刚刚刘茹拭擦眼泪的那只手，用左手端起汤盅一举饮尽，只剩下残留几片在盅里的食药。 “卿殇，莲露百合汤在这个适度饮下，对恢复嘶哑的嗓子是最佳，厨房还有，我再去给你盛一碗”，刘茹说着亲自收拾汤盅，起身就准备走。 皇甫卿殇一把拉住正要从身边走过的刘茹手腕，清清淡淡的嘶哑声喊的却是亲热，“茹儿，不用了，你坐好吃饭。” 刘茹听着皇甫卿殇对自己的称呼，心里不由一喜，“卿殇”，手腕被有力强劲的手牵回了位上，刘茹不得不坐下，面上笑的格外甜蜜，“卿殇，终于又能听见你唤我茹儿了，我一直在盼，今日总算盼到了。” 刘毅在一旁看着俩人像个孩童一般老泪纵横，只怪自己的女儿对皇上是真太过于痴情，两年内都记不清提过多少回想去凤凰城，想回皇宫。 自己这个当爹的无能，岂能在皇上面前开的了那个口，再说，皇上都不知茹儿是何身份。 皇甫卿殇嘴角勾起一抹笑，“莫非，我与茹儿心意相连，是茹儿将我今日盼到御史府的”，轻扳开刘茹的一双手，手心立马出现一块一块磨破的皮rou和水泡，俊颜上没了笑意，“茹儿，伤手的活不必亲力亲为，务必交给下人去做。” 刘茹显得有些痴愣，双眼不敢相信的盯着皇甫卿殇，忘了手心里的丝丝的疼痛，抚上近在眼前的俊颜，双眸湿润说出的话尤为高兴。 “卿殇，你笑了，你居然笑了，我记得你曾说过，若是有一日，能让你笑必定是一位你爱的女子，卿殇，我……”，刘茹也想说出藏在心里太久的三个字，奈何，羞涩的看了刘毅一眼，爹爹在这，怎好意思。 本以为皇甫卿殇听了此话会动情，没想到…… 俊颜上瞬间冷若冰霜，没丝毫犹豫拿下抚在脸上的手，转眸光看向人已去位空的小乞丐座上，旁边的小九倒还在专心吃着饭，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该死，那个女人竟然丢下小九，没个招呼就擅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