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只为想起
其实，在小乞丐起身牵着小九的那一刻，皇甫卿殇已转眸光盯向小乞丐纤瘦的背影，更是，在皇甫卿殇打量站在眼前的刘茹时，余光一直将小乞丐拉在视线里，只是看小乞丐一直无所谓的样子，掩饰的挺好。 当刘茹听到皇甫卿殇嘶哑低沉的嗓音时，面上略略一惊，柔婉的笑意也有瞬间变得僵硬，而这两种细微的表情都未能逃出皇甫卿殇的眸底，在那个正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身上，就从未出现过。 皇甫卿殇的一声令下让刘毅等厅内的丫鬟和奴仆均都吓的不轻，没想到的是，刘茹恢复了面上的笑意后，转过了身走到小乞丐面前，思量了一下决定称呼，“紫莎姑娘，等会是吃饭的时辰了，还是先请回去坐吧！” 虽然某人只是令下，但连御史府的千金小姐亲自来请自己坐回去，不应倒显得自己不够气度，想了想坐回去就坐回去，小乞丐也回之一嘻笑，“多谢，让小姐费心了。” “无碍”，刘茹浅浅一笑，比小乞丐快几步走到了皇甫卿殇身边，小乞丐牵着小九又回到位上坐下，本来想看看皇甫卿殇，见刘茹遮挡在中间，便打消了想看的心。 刘茹见皇甫卿殇一直都没回答自己，心里多少有些失意，一时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回想皇甫卿殇嘶哑的嗓音，像是找到了想说的话语，“卿公子莫不是身体受重了冷凉，嗓子才变得的嘶哑？” 皇甫卿殇早已放弃回想在哪见过刘茹，一双冰眸既不盯在刘茹身上，也没盯在小乞丐身上，听着刘茹的问话只点点头，从最初的打量变成了无丝毫兴趣，尽管眼前有着一张倾城的容貌，也激不起内心半点波澜。 除非，皇甫卿殇终还是将眸光放在了刘茹身上，除非，会突然想起在哪见过，为何而见。 “那请卿公子再稍等几刻”，刘茹笑着走到刘毅的身旁，“爹爹，你先好好陪着卿公子，等到了吃饭的时辰，茹儿派人来通传。” 小乞丐看着刘毅父女俩，不觉想起了自己的爹爹，在记忆里，自己还不曾如刘茹那般和爹爹说过话。 每当想到这，小乞丐的双眸都不禁黯然，垂首的更低。 刘茹吩咐后没等呆呆愣愣的刘毅回过神，便出了会客厅，却又停了下来转身回眸朝皇甫卿殇嫣然一笑后才离去。 刘毅是个书气重的御史，碰到这样的场面哪能有武将那般的承受威势，心里从自己女儿出现在厅内开始都在慢慢抖瑟成了一团。 “卿都统，我，我教女无方，多有冒犯，你千万边往心里去”，刘毅岂会不知，自己这是在提胆主动向皇上恳请原谅，还与皇上用我自称，怎能让上了年纪的刘毅受的了。 “无妨，我倒觉得令千金挺有意思，刘御史不必过于放在心里，就不知，刘御史可知，令千金为何会坦言问我是否还记得她？莫非她出过苳乾城。” 皇甫卿殇这样的问话在旁人看来，暗猜定是对那位有个倾城之貌的小姐存有意思。 刘毅抬袖擦了擦脸上密汗，稍微放了心，这回，换成皇上主动询问，务必先代痴情的女儿开个先路，小心翼翼的回答，“算算日子将近快两年了，卿都统，茹儿进过凤凰城，曾去过你的府上。” 话中的意思是，刘茹一年前去过皇宫，至今快两年了。 “她说，她在府上遇见了一位……”，刘毅说的好好的突然停了下来，悄悄瞧了眼皇甫卿殇。 “继续”，皇甫卿殇像是有了兴趣。 厅内还有一位好奇心极重的人，此刻也定想知晓，小乞丐微垂着首，双耳却在备着耳听八方。 刘毅立马点着头，脸上浮出了一些惊喜，“茹儿她说在府上遇见了一位，夜晚总是喜欢待夜空下的公子，还曾救了她一回，她才知晓公子的身份。” ‘看来俩人定有故事’，小乞丐不觉在心里冒出了一句，紧绷着心，接下来想听皇甫卿殇如何回答。 “嗯”，皇甫卿殇不作回答，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谁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正在此时，会客厅外走进一位奴仆，恭敬的弯腰说，“老爷，饭已备好，可以开宴了。” 没等主人发话，小九开始兴奋的乐呵，“太好了，紫莎jiejie，我们可以吃饭了。” 刘毅看的出是一位慈父，听小九抢在自己前头呦呵，并没沉下脸而是跟着后面道：“好，好，卿都统，快请，定是把小九那孩童都饿坏了”，说完脸上深深一笑，不用皇甫卿殇提醒，领头出了会客厅。 小乞丐跟在皇甫卿殇身后，已然没了吃饭的心思，因接下来，这一顿饭不好吃，不是饭难吃，是吃不好，心里隐隐明白了为何皇甫卿殇要让小九改口称呼为哥哥，一路想的越多小乞丐越有种立刻想逃避的冲动。 一行人陆陆续续来到了饭厅，未见歌姬声乐，是一顿丰盛不奢华又似是一场家宴。 “卿都统请上座”，刘毅笑着将皇甫卿殇请上了上座，自己坐在了右侧。 刘毅对一个都统恭敬的态度已赶上了皇上，没人将这些放在心上了，毕竟都统是皇上的御前红人，本朝除了实质上的家宴，可没按辈分坐席的规矩。 自然，小乞丐就不能坐去了皇甫卿殇身旁，小九挨着坐在小乞丐的下首。 至于，皇甫卿殇身旁的位置在场的任何人都可以想到空在那里是由谁来坐。 说到此，小乞丐疑惑，为何一直不见御史府夫人，甚至，现下吃饭时都还不曾出现。 “茹儿呢？” 刘毅只开口问了刘茹，小乞丐便不再多想，那是人家府上的家事，只一心盯着饭桌上丰盛的菜肴。 “小姐说，请公子和老爷先行开宴，稍后就过来。” 小九望着满桌上的菜肴已迫不及待的想动筷子，今早只喝了几盅参枣茶，早就饿了前胸贴后背。 “卿都统，都是一些粗茶淡饭，请用”，刘毅看着桌上的菜肴，自是知晓远不如宫中御膳房做出的山珍海味。 在会客厅内回到座位后一直到此时此刻，小乞丐和皇甫卿殇都没再对视过一眼，小乞丐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坐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还要陪着等候一位即将出现的女角。 心里自嘲一笑，是何时，自己从无忧无虑整日只想着怎样偷府该玩些什么的小乞丐，变成了一个将全部心思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的徐离紫莎。 是的，是第一眼见到时就认定了，只因……。 “爹爹，卿公子。” 悦耳的娇音打断了小乞丐的思绪，小乞丐都不知是该要继续低头吃饭还是仰头去迎着笑，如何是好？ “紫莎jiejie，你帮我夹那边的菜，我夹不到。” 小乞丐发誓，吃完了这顿饭，日后会更加更加的疼爱小九，哦，不用等到吃完饭，此刻，小九不正是给自己谋了机会吗。 面上尤珍的一嘻笑，疼爱的道：“小九，紫莎jiejie给你夹”，‘就这样，对’，小乞丐心里默念，带着笑迎向另一边正在看着自己和小九的三人，夹好了菜肴放到小九碗里，笑的格外欣慰，“小九，多吃啊！紫莎jiejie不该今早只让了你喝茶，想吃夹不到的菜肴就说，我帮你夹。” “嗯嗯。” 刘茹入了座，坐在了皇甫卿殇身旁，脸上挂着笑，转身示意身后的丫鬟将手上的托盘端到自己的面前，见托盘上是一只白瓷透竺盅。 丫鬟将托盘小心翼翼放在了刘茹面前，待打开盅盖后香气瞬间扑鼻，弥漫在整个饭厅，小九又做着如今早同样的动作，使劲的吸着鼻子闻香气。 刘茹只将白瓷透竺盅放在皇甫卿殇面前，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俊颜，“卿公子，这是茹儿特意为你熬的莲露百合汤。” 顿了顿又道：“在流客厅才知晓你嗓子嘶哑，其实，茹儿并未感到害怕，只是觉得你未回答我，到现下都不曾和我说过一句话，难道，卿公子真的忘记茹儿了吗？” 在刘毅的提醒下，皇甫卿殇倒想起了一些零零片片的画面，在茹妃刚入宫时，曾将眼前的刘茹误认为是茹妃，隐约记得，最初宠爱茹妃的那一段时日，是因眼前的女子，俩人有相同的闺名。 在脑中刘茹的记忆越来越加的清晰，突然，皇甫卿殇清冷的眸光紧锁刘茹，厚重嘶哑的嗓音冷冷道：“原来你是刘御史的千金，你为何不打招呼就走？你可知，没你的前几个夜晚，我一直在等你出现，甚至都已想好，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