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盛京诗会
辰莫与李鹤阳走在新盛京都朱雀大街上。昨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莫名而来的使命感压在两个年轻人的肩上。从一无所有到登顶世间高位，两人只能看着来往的人群，相视一笑。 在战争的笼罩下，新盛京都却没有那怕一丝的阴霾。过往的行人都高谈阔论着大明帝国的历史，对于当下并不在意。嘉靖皇帝给了他们足够的信心，即使现在的联盟已经是岌岌可危。两人在这一片洋溢着美好的场景中，显得格格不入。 李易山将李鹤托付给辰莫，像是用最小的赌注压下了这世间最大的赌局。入仕是李易山对两人当下状况所指的一条路。可他却未想过辰莫对于大明帝国的文化了解到底有多少。辰莫也私下合计着将来的路。一本《修仙者的自我修养》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变化，又将从何入手。手指间把玩着今早刚到手的身份铭牌，辰莫再一次感觉到无助。 身旁的李鹤阳面对突然其来的变故，也是一件茫然。怎么就成了辰莫的追随者，不过李易山交待于他，此事有关家祖遗训，心中芥蒂倒是少了几分。可心中的疑惑却未消失半点。 两人各自思量间，一辆马车疾驰而过。马车后面跟着大批的城中居民，更有甚者放下手下的活计，生意也跟着人群向皇城跑去。 盛京诗会，三年一次。本是巴山派文修一脉为招揽文修弟子所办。今巴山派已经不在，举办盛京诗会的成了当今的朝廷。巴山招揽文修，当今朝廷到把这盛京诗会作成了招兵，提官的盛会。现在官居内阁次辅赵明阳与大明铁骑的定远大将军上官靖都是从盛京诗会中脱颖而出，走向仕途。 李鹤阳想到今日便是那盛京诗会，心中一动。看了一眼辰莫问：“你会写诗吗？” 辰莫还看着急冲冲的人群，愣了一会。“我会！”辰莫怎能不会，与他一同生活了十七年的老鬼，真实身份非同一般。曾是巴山派文修一脉的开宗宗师级的人物。耳濡目染之下，辰莫虽没学会老头谦卑文雅的姿态，对于诗词倒是得心应手。 两人商谈一会，决定李鹤阳参加武比，辰莫参加文比。 两人脚下生风，急忙赶往盛京诗会的举办地，盛京皇城旁的曲江池。与此同时，盛京城中的一些家族子弟也是急忙的赶往曲江池。 今日还未到盛夏，正是初春之际，盛京都的天气却已如熔炉一般。 北街坊上，人来人往。谁都没有因为这炙热的天气而躲藏在家里不出来。时不时的有几个穿着怪异的人打街上走过，嘴巴边上的大胡须，像是一把野草。随意的生长。一辆马车，从街北飞窜而出。识相的人都连忙避开。在盛京都里除了白家的人，还没有那家人敢在北街坊上这般。 马夫一脸凶样，手中的鞭子啪啪的打在马背上，嘴中还不停的骂着车前没来得及离去的人：“妈的，都给老子让开点。没长眼睛还是怎么的。” 早已习惯的这般被人骂，被人侮辱的生活。街上没有一个人出来，说道两句。马夫也是骄横惯了，如今这世道，人强了狗也就强了。这狗在自己的眼里是玩物，到了别人那里就成爷了。打狗要看主人，这车夫的主人，要是摆在这盛京都里。还真是没有几个人敢动。白家的实力，不说在盛京都有多大，放眼整个璟郡州也是排的上号的。 北坊白家，东坊陈家，西坊李家，南坊柳家。这盛京都里的四大家族。就数白家人最骄横，这点从那个车夫身上不难看出。 马车行出了北坊，径直向南而去。 车厢的青廉缓缓升起，一名女子将头伸出。向着车夫轻唤一声：“快点吧！要不赶不上盛京诗会了！” 车夫转过头去，对着那女子点了点头。随后，手中的鞭子重重的落下。这一声惊的周围的人，不由得向马车看来。 收了头，那女子退回车厢。只见车厢中还坐着一名女子，这女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更何况此时的她是坐在白家的马车上。 “小姐，你这么着急干嘛？陈公子又跑不了！”方才的女子，脸上挂着谦卑笑容，在自家小姐面前，虽说没有服侍家主和夫人那般压抑，可毕竟自己是一介下人，说话，做事。怎么着也得掂掂自己的分量。 “去！”那女子虽说脸上笑着，可是那一个去字，说的倒也有些娇怒。那丫鬟所说的陈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四大家族之一陈家的公子哥。在她白莹莹看来，那位陈公子是他嫁人的不二人选，非他不嫁。 初春刚知晓，却已瞻炎夏。雨落曲江上，沉鱼跃然出。大约过了一刻世间，那马车就停在了曲江池外。 白家的丫鬟，探出头来，对着车夫问道：“车夫，到了吗？” 车夫，扯起了鞭子，没有回头，轻声丢下一句：“到了！” 缩回身子，丫鬟又对着车厢里的白莹莹道：“小姐，到了！” 白莹莹，没有应声。右手微微抬起，丫鬟旋即扶了上去。弯着腰，在丫鬟的扶持下，白婷婷对着曲江池，微微一笑。 此时的曲江池，人群涌动。不少的稍微有些势力的人家。有的竟然拖家带口的早早的到了这里。离白家马车的东南边不远处。也是有着一辆豪华无比的马车，停在哪里。白莹莹看着那马车，脸色微微一变，有着一抹怒意。这般怒意可不是先前那般有着嬉闹的感觉。而是真真切切的怒意。 “小姐？”看着停下身子一动不动的自家小姐，丫鬟轻声唤道。 “哦！”白莹莹回过神来，轻应一声。目光朝着曲江池看去。 “这不是白小姐吗？”一名精瘦的白衣男子，挡住了白莹莹的去路。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形健硕的家丁，一脸的yin笑。 白莹莹，定眼看着此人，心中的厌恶感不由升起。可口中却柔声道：“小女白莹莹，见过小王爷，没想到小王爷也有雅兴来此。” “呵呵！”小王爷，轻摇手中的扇子，yin笑不减。猥亵的目光随意的瞟向白莹莹的娇躯。故作正经道：“本王也是那高雅之人，这盛京诗会。岂有不来的道理。白小姐，本王说的可是道理？” “小王爷当然是高雅之人，这次诗会，小女期待小王爷能够夺得佳绩。”像是没看见小王爷那猥亵的眼神，白莹莹轻笑着，身体轻轻的斜下。一身妩媚顿时散发而出。刚好迎合了那猥亵的眼神。 “即是如此，那白小姐可愿与本王一同前行。”收起了扇子，轻轻的拍打着自己的衣服。又将落在额头的长发，向后撩起。小王爷，用自己认为最帅气的模样。对着白莹莹柔声说道。只不过那柔柔的声音，更像是一名太监调戏宫女一般的阴贱。 掩饰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和厌恶，白莹莹笑道：“与小王爷同行，是小女的福分。依小王爷便是。” “呵呵！”小王爷甩一下自己的头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白小姐，请！” “小王爷，请！” 白莹莹快步上前，小王爷紧跟其后。生怕白莹莹会丢了似的。 此时的曲江池畔，摆放着上百张的桌子。已经有数十人坐在了那里。一名老者，站在最前面。高声喊道：“鉴庆小王爷到，一号桌。白小姐到！东亭一号位坐！” 至此，小王爷才将自己猥亵的目光，不舍的收回。看着向东亭走去白莹莹。心中跌宕起伏着一副春光无限的画面。 还没有坐下多久，方才那激亢的声音，再次响起：“陈家二公子到！” 众人的目光，随即向着这位来人望去。陈家二公子，盛京都出了名的大才子。爱慕的她的少女，几乎可以站满整个东坊。可他却没有一个中意上的。传言中最有可能获得这位才子芳心的，不外乎只有两个，一个便是先前的白莹莹，一个便是此时正坐在西亭的柳家小姐柳扉。不过这也只是传言而已。 只见那一身黑袍在身，怎么看都感觉这陈家的二公子有一些邪气。身后跟这的几位侍女，到还是不错，身材窈窕，眉目清秀。但与陈家二公子比起来还是有一些额距。说实话这陈家的二公子要是一名女子的话。也算的上是绝色女子。 微翘嘴角，看向北亭。陈二公子，一抹自信的笑意浮现在脸上。那北亭坐着的正是他的大哥和他的父亲。 入了坐，陈清云将自己的气势毫不掩饰的散发而出。周围的才子们不由得感觉到压抑。怒视陈清云。敢怒不敢言，****的霸道，他们其中不少人早已领教过。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震撼，还有无形的压力。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曲江池畔边的座位已经坐的满满当当。辰莫与李鹤阳在报名处报了名也赶忙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老者高呼一声：“今日老夫有幸主盛京江诗会，承蒙各位才子的太爱。既然各位才子已经悉数到齐，那么老夫也不在耽搁。盛京诗会正式开始。请白老先生出题。” 老者说完，一直坐在柳树下的白老先生。微微一笑。向众人示意。清了清嗓子，方才道：“今日诗会之题就以这柳这池为题。至于怎么。相比各位才子早已知晓。老夫也就不再多言。” 白老先生的清澈的声音刚落下，一号桌子的小王爷，旋即道：“柳下有老翁，池上坐佳人。想随伊人怀，不问人间事。”说着，眼神还不由得瞟向东亭的白莹莹。 白老先生听了小王爷的这句诗，微笑的点了点头。随后小王爷身后的男子，立起身子，高声吟道：“人去楼未空，只是独孤寂。池边柳成荫，却不见青丝。” “佳酿身前放，举杯却惆怅。独坐春柳下，鱼游池水中。”三号桌子的男子，脸上挂着一些忧伤，似乎已经陷入到某种意境之中。 接下来，就该陈清云补上这首诗了。慢悠悠的起了身。陈清云看着还坐在柳下的白老先生，缓缓吟道：“不敢高歌唱，只因曲汤汤。边疆万马奔，儿郎几时还。谁人吹玉箫，怎奈柳青青？池上有佳人，泪浸新衣裳。” 嗯！白老先生看着****满意的笑着，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一人一首下来，轮到辰莫已是太阳挂在头顶了，辰莫因为没有桌位，只得举起自己的号牌：“春柳绕新城，春风吹物新。未到别离时，折柳欲送谁？” “呵呵！这次的诗会，开头便这般精彩。不错不错。”白老先生赞叹道。示意众人先坐下。 接着，五号桌子上的男子，起身吟道：“池水若玉液，青柳隐美景。如有佳酿在，也是胜仙人！” 接着，六号一直吟道辰莫这里。第一题方才结束。其中五号以一句：池水若玉液，青柳隐美景。获得了第一轮的第一名。而辰莫的：“春柳绕新城，春风吹物新。未到别离时，折柳欲送谁？”出乎意料的得了第三名。这让一旁的李鹤阳激动不已。凭借自己的实力李鹤阳对于明日开始的武比充满信心。 第一轮下来，坐在诗会上的才子，已是少了一大半。方才那般吟诗，周围的看客也是大呼过瘾。一池，一柳。竟然也能到处万般意境。稍微有些感性的人，从以开始就陶醉其中。知道白老先生宣布，第一轮的比赛结束，才不忍的从那般如梦如幻的意境中，回到现实。 “第二轮的比试，老夫在这里要特别说一下。”白老先生宣布完比试成绩之后，高声道，虽然已经年迈，不过他的身体还是十分健硕。话语也充满了气道：“一人一句，老夫开头。若是谁接不上的话，那便自行退去。” 说完，白老先生，悠然吟道：“初春刚知晓，却已瞻炎夏。”吟完，笑呵呵的看着坐在一号桌子上的小王爷。 明白白老先生的意思，小王爷起身，思索了一会，吟道：“雨落曲江上，沉鱼跃然出。” “不错！”白老先生，轻笑一声。对着二号桌子上的男子，吟道：“垂钓曲江边，一人一竿直。” 那男子略微思索一下，高声吟道：“诗会在曲江，百人百诗华。” 白老先生，洗洗品味这下一句，摇了摇头，自己吟道：“鱼游池水中，三鱼三草弯。” 微微一步，向前，又吟道：“小女初嫁面半羞，有泪有喜多参半。” 伸出臂膀，三号桌子的男子，目光清澈。幻想着自己正是那名迎娶小女的儿郎，深情吟道：“苦等十载终归宿，无哀无悲少惆怅。” 男子，吟完，白老先生眉头微皱，旋即叹了一口气。那男子见状，有些无语，也有些郁闷。在他看来是完美的诗句，却不入白老先生的法眼。有些失望，也有些不甘的自行退了下去。 白老先生，走到了陈清云面前，看着陈清云，方才的惋惜的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喜悦。白老先生悠悠道：“诗仙有酒诗自来，诗圣苍然半生魄。”吟完，对着****轻轻一笑道：“陈清云，老夫可是看好你哦！”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小王爷看着陈清云有些不服气，其他人也是如此。不过对于白老先生的这句话，他们倒也能够想的清楚。相比陈清云少年得名，他们也就没有人说什么。只有小王爷一脸阴象。 “呵呵”陈清云轻声一笑，身子上的那股邪气，也是越加的浓郁。拱手行了一礼，辰云道：“一字千金一纸银，一生漂泊一身残。” 陈清云这一句接的好坏，从白老先生那笑的合不拢的嘴巴，就可以看出。看客们也是呆了一下，才哗然一片。赞叹声此起彼伏。 诗会继续进行着，此时已是艳阳高挂，清风粼粼。自陈清云之后也在没有几个亮点。只有先前的在第一轮取得佳绩的男子。与白老先生共同合的一首诗。才让昏昏欲睡的看客，赫然叫好。 不过先前第一轮得到第三名的辰莫，也有人对这新面孔充满了期待。陈清云年少多才已是盛京都人尽皆知的事实。至于这辰莫大多人都未听闻，但凡是来参加诗会的多少有些名气。而辰莫完全没有。 白老先生对于辰莫，心中稍有讶咦，迈着年迈的老腿走到辰莫身前：“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辰莫惊讶一声，对于白老先生他已经从刚才的诗词中感受到白老先生的实力。相比于老鬼还差了些许，可等白老先生这一开口，完全与老鬼不想上下啊！ 辰莫思量半许：“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好！”辰莫话音刚落，就有人大喝一声。先前都是白老先生夸赞选手。可这一次围观群众却不由的呐喊，完全忘记了诗会的规矩。随着这一声好！整个现场欢腾了起来 第二轮，有淘汰了不少人。诗会上就只剩下四个人。分别是小王爷，陈清云，，还有先前的男子，孟子然。最后一个便是半句成名的辰莫了！ 第三轮，才是曲江诗会最大的看点。四人都要坐上船只，合作一首描写曲江风景的诗。然后看谁的诗句，最有意境和美感。 到了第三轮，曲江亭上坐着的权贵人家。也都来到池边。一只华丽的船只，缓缓驶来。船身划出的波浪，缓缓荡漾着。池中青柳的倒影，破碎然后愈合。 到了池边，船身缓缓的被拉直。白老先生领着四人上了船只。随后船只便在曲江之中游荡。五人站在船头，迎着清风，好不惬意。阳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迎面的清风中夹杂着青草的芳香。几只胆大的鱼儿，跃起在船只的前头。 ”各位，可以开始了！”白老先生，方才也是被这画面迷住了。诗情画意，用这个词来比喻此时的曲江，那是毫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