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转战
便听得房中已经云收雾散。一个慵懒的声音说道：“小霖子，你又偷懒了。” 一阵悉索的衣物响动，一个熟悉的男声响了起来：“再棒的小伙子，也经不住你这么折腾。” “怎么，跟小凤那丫头来往的时候，也没有见你这么害怕折腾。”女声有些不爽的说道：“是不是嫌弃我岁数大了，不如那些青春少*妇？” 众人已然听真。方见、马梅、孟英和胡德海都是局内人，早已听出那个女声正是当日徐家在刑司告状时的中年美女。而男声更加熟悉，正是徐家的少爷徐霖！ 徐霖听出美女有些不悦，急忙上前安抚。又腻歪了许久，这才让美女转怒为喜。只听得她幽幽说道：“真是熬死人。老爷子把我们放在这里，又没有一点事情做。时间久了，不定又出什么事情。” “怎么，害怕有人占了你的位置？”徐霖安慰道：“就凭老爷子对你的信任，没人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的。” “你说我是老虎？”美女不依道：“恐怕你的凤儿才是老虎吧？可惜，此时已经变成一只死老虎了。” 徐霖恨恨说道：“魏家真是心狠手辣，居然狠心将凤儿害死。我一时激愤报了官府，回来还被老爷子责罚一番。真是不值！” “老爷子也有他的考虑。”美女劝道：“虽说你是他的义子。但是以他的脾气，就是亲儿子犯了错，也逃不过一顿责罚。” “凤儿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徐霖还是有气：“难道一点都不心痛？” “在利益面前，亲情这些都是虚妄。”美女仿佛也有了感触：“老爷子把我放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安抚于你吗？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也没有见他多少真心。”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徐霖调笑一声，引来美女的一阵诅咒。 “其实我们当时做的有些急躁了。”过了半晌，美女又说道：“虽然魏家做错了事，但是从大局上来讲，我们把事情闹大并不合适。现在引起了庆州刑司的注意，魏家已经成为丧家之犬。如果当时隐忍不发，与魏家展开谈判，结局会比现在好得多。” “单就凤儿这件事来说，我们并没有留下首尾。”徐霖沉声说道：“魏家倒霉，是因为他们招惹了不该招惹的麻烦。真没想到，霍家居然是阴勒国的卧底！” “你不要掉以轻心。”美女慎重提醒道：“从霍家的事里面，就可以看出庆州刑司的凌厉手段。只要我们的些许漏洞被他们抓住，到时便是不测之祸。” “我们这边都料理妥当了。”又听徐霖说道：“要是魏家敢把我们抖出来。仅凭凤儿弄到的证据，他们就是灭族之祸。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他们，还会牵扯出不得了的人物。所以我料定，魏家不敢把我们抛出来的。” “就怕魏家被刑司抓住漏洞、一举击破。”美女忧道：“到时候，走私矿石的事情可就包不住了。” “没有证据，这就是死案。”徐霖信心满满的说道：“现在我们躲到了迷龙镇，徐禄躲到了南越那边。参与运货的人都遣散回家，黑沙货场也已经清空。到时候无论魏家怎么说嘴，我们就一概否定，说他们都是诬陷。拿不出证据，走私矿石便只能成为一桩悬案，最后不了了之。即使他们认了，也是他们掉脑袋，跟我们毫无关系。” 美女听罢，也放下心来。她兴头又起，娇笑着让徐霖过去。听窗众人看已经没有更有价值的线索，便悄悄退开，跳下小楼，飞身离开黑沙货场。 待众人聚齐再次回到酒楼之中，掌柜的还在大厅里忙碌。客人基本已经走空了，他正带着几个伙计在收拾着现场。看见一群人进来，他笑着问道：“怎么样？我迷龙镇的夜晚，比其他地方的白天还要热闹吧？” “是啊！”方见答道：“我们在街上随便走了走，没想到这里晚上还有这么多人出没。” “做生意的，不分早晚。”掌柜的颇有感慨：“只要有钱赚，让他一天到晚不睡觉也干！” “就像掌柜这样的，”方见调侃道：“不发财也难啊。” “借您吉言！”掌柜也是个爱听吉祥话的，脸上乐开了花：“几位还要坐坐吗？我给你们斟茶去！” “不坐了。”方见打个哈欠：“太晚了，明天再慢慢聊。” 众人回到客房，都聚在方见的房中。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徐霖和那个女人。”马梅兴奋的说道：“这回，整个矿案的真相基本浮出水面了。” 孟英没有她那么乐观：“那徐霖说的不错。现在这种情况，抓住徐家尾巴的难度，简直太大了。” “要不，我们干脆把徐霖和那个女人绑架回去，然后让他们作证。”赵威提议道。 “要是他们咬紧牙关不招认呢，你有什么对策？”方见摆摆手：“现在的关键，不是人证，而是物证。” “要不，我们把那口大缸弄回去？”马梅试探的问道。 方见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可真有本事。大缸魏家早已卖出去了，现在你又来追究。要是摊上是你，能够承认这档子事吗？” “也是哈。”马梅点点头：“那现在怎么办？” 胡德海插话道：“我想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关键证物：账簿！徐家跟魏家交易，肯定会有自己的一套来往细账。徐霖所说的徐凤从魏家弄到的账簿，恐怕就是魏家向他的上线转账的账目。这两个账目对比之下，恐怕会看出很多问题。” “另外，”他站起身来在屋中踱步：“通过账目，还可以彻查两家的银钱往来。两家之间的大宗交易，不可能没有一条顺畅的银钱往来通道。如果把握了这条通道，再结合两套账簿，那就是铁证如山。即使到了堂上，也容不得他们抵赖。” “啪啪啪……”方见拍手称赞道：“姜还是老的辣！胡老一番解说，正中我的心意。” 胡德海呵呵笑道：“也是随心中所想而发，方大人谬赞了。” 方见看看大家：“就按胡老所说，现在我们的攻坚方向全面转向拿到徐家藏匿的账簿和他们的银钱往来细账。有了这两样，在此案的侦破上我们就站稳了脚跟。” “至于徐霖二人、证物大缸等等，我们先不要惊动。等主要证据拿到手，再来取得这些辅助证物。” 众人一起点头，认为他说的合情合理。 马梅又问道：“那迷龙镇我们应该没有必要再停留了吧？这边能够提供的线索我们已经都掌握了。” 方见点点头：“明天我们就离开迷龙镇，返回庆州。不过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裕，不如再到别处转转？” “到哪里去？难道是回庆云县省亲？”马梅愣愣的问道。 “现在哪有那个时间？”方见擦擦头上的冷汗：“我的意思是，魏家在半路截住矿石装在大缸里，再运出国境。这个应该是确凿无疑的了。” “那么他们的车队是怎么运作的，我们是不是也需要弄弄清楚？”他看看大家：“上次抓到魏风，据他交代魏家在庆州共有三个大型的烧瓷基地。我们不妨秘密潜去，把这些基地探查一番。或许能够有所斩获，让我们的证据链更加丰富一些。” “可是这三个基地的位置我们并不清楚。”马梅想想：“稍后我便向庆州刑司发信，让老范连夜提审魏风，让他把烧瓷基地的具体位置提供出来。” “很好。”方见拍拍手：“短期内的行动路线已经确定，我们可以去休息了。” 当夜马梅便将需求用线鹰送出。到了第二天清早，天还没有亮线鹰就带着魏家三个烧瓷基地的示意图飞了回来。 方见等人仔细看看。只见离迷龙镇最近的一处烧瓷基地，便在驿道经过的大山深处约一百五十里开外。 虽然直线距离只有一百五十里，但是因为山路难行，所以基地里生产出的瓷器必须绕道南平城，然后再通过驿道转到盘山驿道这边。看看实际距离，与另外两处分别位于青山府和庆州府深山里的基地相差并不悬殊。 方见仔细思忖一阵，然后向众人说道：“我们这么多人，并不适合执行这种秘密的探查任务。我们不如分成三队，分别去查探这三个地方。这样既节省时间，也能尽量缩小自己的目标，防止被有心人发现。” 众人都点头赞同，同意他的意见。 方见想了一下：“还是我跟马梅、孟英一组，五爷、七爷跟着我们走。我们这一组负责探查这南平境内的烧瓷基地。这里离边境比较近，估计问题会比较大。” 他又看看其他几人：“胡老和金持分为一组，去探查庆州府的基地。朱刚和赵威一组，去探查青山府的基地。我们的首要原则是不要惊动对方，至于能够查出多少消息，就尽力而为吧。” 随后，众人又约定了返回的时间。不管结果怎样，都必须在三日后返回庆州刑司，一起交流所得。 任务分派完毕。众人吃了早饭，在掌柜的不舍中离开迷龙镇，踏上返回庆州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