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火，大火，火红的一片一片的红色，周围都是火光，都是冲天的大火。声音很乱，一片吵杂，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具尸体的怀里，形如婴儿，看着周围的一切，跑来跑去的人影、大喊声、哭声混在一起分辨不出，很久很久。直到红色渐渐褪去，声音渐渐寂静，直到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抱起，她微弱的哭泣，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一点力气。 “啊。。。！”的一声大叫，渊素素霍的从床上坐起来，双手捂着耳朵猛的摇头，大口的喘着粗气。 “砰！”船舱门被一股大力推开，天山雪莲一脸惊讶的站在门口，看着床上的渊素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被憋的通红。“你。。。“她的口气有些不敢确定，但看着渊素素的样子像是怀疑的样子。 “我从小就这样，不时就会做同一个噩梦，总是被吓醒。。。“渊素素像是想起了什么，没有往下说。 “小丫头，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天山雪莲冷冷的道。 “没，没有。。。“渊素素对这个冷若冰霜的女人不知为何从最初的恐惧到现在产生了一丝好感。 “那就好好睡觉，要是再胡闹我就再把你绑起来。“ “我。。。我不会了。。。“渊素素细声道。 “砰！“船仓门被重重关上。 渊素素左手扶着额头，喘了几口大气，才发现额头上已满是冷汗，手也在发抖。她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云哥哥，你在哪，你在哪，云哥哥。。。“她就这样念叨着又睡了过去。 云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窗户已被挑开，和煦的阳光照进来，身上暖暖的，有微风吹过，这个初春的早上竟是少有的安宁。他坐起身，伸展双臂，发现余毒已清，就现在而言，感觉自己这几天来从未有过的舒爽。云明翻身下床，看见那柄为世人忌惮的九龙吟静静地躺在墙角，嘴上挂上浅浅的微笑，一招手，宝剑应心飞到云明手里。推门出屋，这是自他下船后三天来第一次见到太阳。 走出房门，云明看见这里是一处河边的小屋，屋外有片空地，小屋处在树林之中。云明手握宝剑轻喝一声，以他父亲教他的起式举剑，剑出右手刺向左肩，一招一式由慢变快，行云流水般已完一遍剑诀，待收式完毕，云明脸上已有几滴汗滴。 “好剑法！”听得一声叫好声中带着笑意，云明转头看向林中，只见欧阳清歌和一个紫衣女子站在一起，微笑的看向他。 “欧阳兄来了我竟然没有发觉“云明送剑回鞘笑着说道，”这位姑娘是谁？“云明看着旁边紫纱遮面的女子道。 “这位是我的师妹，她带来了天山雪莲的消息。” “还请姑娘告知。”云明听到天山雪莲这几个字时心里不禁一动，没想到自己初愈就有了素素的消息，怎能不急。 “小女久闻神剑九龙吟乃天下神兵，今日一见果然大开眼界，云剑主刚才那一路招式小妹欣赏”紫衣女子停顿了一下，“小妹有个不情之请，想与云剑主切磋一二。” “这。。。”云明初听有人欣赏自己不禁心里高兴，但听到她要与自己比武，心里却一时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这点子是她自己想的还是欧阳清歌想用她来试试自己的实力。 “云兄不必顾虑，我这妹子平时自命清高，除了家师也就我能说上她两句，前天我让她去打探消息，今日一早刚回来，怪我不小心说漏了嘴，听说你的九龙吟就缠着我过来了。”欧阳清歌面上颇有无奈。 “云剑主，小女子请教。”说罢紫衣女子已经摆好了架势。 “请”此时的云明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接招。 紫衣女子空手向云明攻来，云明眉头一皱，这女子未免也太托大了点，要不是欧阳清歌救过自己，这样小看自己的一定会全力让她好看，可得人施救有恩于自己，云明压住心里怒气，将九龙吟向下一掷，连鞘带剑插入地面，自己空手招架攻势。 紫衣女子先是左手竖掌劈来，云明向右轻轻一侧闪过，左手成爪去抓她左手，女子右手不退反进，由竖变横向右劈去，云明右手伸出两指向上钳住来掌，女子回手不急身子向后翻去，在云明就要钳住她手的时候手掌向上离开了云明的手指。女子翻向云明身后，双脚踢向云明后背，云明右手双指没钳住她的手也没收回，转身间左右手双指同时伸出，抵在女子脚上，女子接力向前一跃，一个跟头落在地上。 “云剑主果然好本事。”紫衣女子微微笑道。她刚才的一跃已经离云明和欧阳清歌有段距离，在他们二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小腿此时在微微发抖。 “姑娘好身手。“云明拱手道。 “师妹，你来也来了，比也比了，总该说说你的消息了吧。”欧阳清歌接口道。 “好”紫衣女子仍站在原地没动，低头秀眉微皱，然后抬起头说道：“师哥，你知道海上花是指什么吗？” “海上花。。。”云明确定自己没听说过此名，也低头沉思。 “海上花。。。你说的海上花难不成是它。”欧阳清歌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师哥你知道？”紫衣女子奇道。 “不确定。我也是听说过而已“欧阳清歌双眼转了转接着道：“应该是艘船，西域的商船，名叫海上花。” “那就不好办了。”紫衣女子轻轻摇头道。 “你的意思是天山雪莲把那姑娘带到海上花的船上去了嘛？”欧阳清歌有些惊讶。 “是的，她们两个都在船上，而且。。。“紫衣女子面有犹豫还是接着说道：”船已经开了，是向乌思藏方向去的。“ ”那她们的目的地是去乌思藏嘛？“云明心急如焚。 ”是的，船就是开往乌思藏的。“紫衣女子点头道。 “我要去追她。“云明手一用力插进地里的宝剑连同剑鞘一起弹了出来，回到了云明的手上。 ”你等等“欧阳清歌上前拦住了云明，”你知道怎么去嘛？你打的过天山雪莲嘛？就算你去了就能救得回那姑娘嘛？“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素素被天山雪莲带走不去救她。“云明有些急躁。 “你去了正好中了天山雪莲的圈套，她能这么轻易让你知道她们的去向就是希望你能追她们而去。“ ”就是陷阱我也要跳！“云明说的甚是坚决。 “云兄，我佩服你，但做这事还是小心些的好。这样吧，我今天就去打听海上花的去向，我料一天之内就能查清，明日我们再动身，也省得在路上耽搁时间，你看可好？” 云明沉思片刻道：“那就有劳欧阳兄再费些力，“略一停顿，云明突然双眼看向欧阳清歌，”你说我们，你也要和去我去嘛？“ “是啊，我答应青峰送你二人北上，如今只你一人我再不管岂不是背信弃义之徒了。“ “好，多谢欧阳兄了。“ “我也去。“这一声却是从站在两人身后的紫衣女子口中说出。说完紫衣女子缓缓走了过来，“师哥，我也去。” “胡闹，你不能去，我们这是去救人，不是逛街。你明天赶早去趟利津，师傅说有事找你。” “什么！师傅！他什么时候到利津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早上来之前我刚收到师傅飞鸽传书，让我叫你去找他老人家，好像有大事。” “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紫衣女子转身要走，忽的又回头看了看云明，终于还是向树林深处走去。 “师妹今天的表现有点不对劲啊”欧阳清歌低声念叨着。 “欧阳兄你说什么？“云明听不真切问道。 “额。。。没，没什么。“欧阳清歌向来对师妹疼爱，想到师傅一生就只有他们二人为徒，无子无女，现在老了，还是多让师妹陪陪师傅的好。看这师妹远去，欧阳清歌叹气道：”哎，我这个师妹平时被师傅宠惯了，刚才有得罪的地方还望云兄不要见怪。“ 云明摇了摇头笑道，“你这师妹性子颇敖，肯定是被你平日惯坏了。“ “是啊，我就这么一个师妹，自然宠的多了些。云兄今日你暂且住下，我这就去打听海上花的下落，明日一早我们便去，如何？“ “那好，多谢欧阳兄”云明心里想着早一点能见到素素就好了。望着刚才紫衣女子远去的树林，云明突然对正要走的欧阳清歌道：“你这师妹叫什么名字？” “她叫朱伶霜。” “朱伶霜，朱伶霜。“云明自顾自的念到。欧阳清歌已经跃出树林，云明却还站在原地，念了几遍名字突然脑子里“嗡”的一声，自己这是在想什么，怎么总在念叨这个名字，素素还在天山雪莲的船上，自己与素素更是青梅竹马，素素此时一定是在等自己去救她，自己怎么能想别的女子。一念及此云明使劲的甩了甩头，想要把这个名字从脑海里抹去，可越是想忘掉，记得反而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