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章 再次分兵

    回到高府，叶冲安顿好柴进，便让独立团的将士先饱餐一顿，然后便是安排歇息，这一天一夜的苦战实在也是累极了。叶冲草草吃了一顿，便是休息了。等他醒来时已是傍晚了，柳兰舟、栾廷玉率领的新五营六营的人马这才抵达了城内，叶冲见这两支新军穿的却是簇新的厢军军服，一问才知，这批新军服却是歼灭钮文忠得来的战利品，应该是他们从宋军中夺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发下去的厢军新军服。柳兰舟见这支新降的部队杂乱无章，便把新军服发了下去，统一了服饰。

    吃过晚饭后，高廉、闻达和叶冲议起事来，各方情报汇合，情况是越来越糟。北面大名府梁中书的勤王兵马一败再败，已退回了德州。南方谭稹刚到密州就给田豹的兵马压得动坦不得。种师道的铁骑全力东进却在淄州遭遇草寇的重重围堵，进军速度越来越慢。幸好杨惟忠的步军进展尚算快，已几乎接近了种帅骑兵部队了。

    然而青州依然处于草寇主力大军的重重围困之下，现在应该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而今各方都未接到城中传出来的圣旨，想必所有通路都给草寇大军围住，情势可谓极为危险。

    高廉和闻达都是忧心如焚，以他们行军多年的眼光来看，青州危矣，顶多也只能支撑十天左右。但现在两支最近的勤王部队种师道和谭稹的大军却是进展艰难，若不能尽快开到青州，形势真的是难以想像。只是周围州县的大宋兵马已焕散，保留最多的东平府和高唐州的兵马加起来也不过是七八千人，就是空城去救援，也抵不得草寇一轮冲击。高廉和闻达都是心知肚明，都把眼望向叶冲。

    叶冲皱紧了眉头，他的独立团虽然战力甲于天下，但人数太少，这几番苦战，原来出征的二千三百多人，现在只余二千人不到了。施施计使使谋或者能击溃小部草寇，但投身数十万人的战场中，恐怕连泡都冒不出来，就给人海淹灭了。想靠这二千人去救出徽宗，无疑是天方夜谈的事情。虽然新补了两千多人的新五营和六营，但这些降兵未经训练，跟普通大宋官兵无异，没多大的战斗力，不堪一战。

    如今之计就是不是要帮助种师道和谭稹这两路大军冲破草寇铁幕，投身青州这才有用吧？他想了想，缓缓地道：“种帅所率铁骑，不擅攻城，进入淄州，草寇肯定是据城而守，种帅大军不容乐观，小侄的意思，就是独立团全师北上，帮助种帅打通通往青州之路。两位叔叔以为如何？”

    闻达却是皱着眉头说道：“贤侄这法要得，只有尽快杀到青州，才能解救官家。只是青州西面聚集了草寇的十余万重兵，要是一城一城地攻击，恐怕……”他叹了口气。同时他指向地图说道：“青州之南的谭稹大军虽然离青州路途稍远，但这面草寇兵力相对空虚，而且这边城池稍少，若是能打败田豹的大军，再赶赴青州，进军还比从青州之西前景稍好。”

    叶冲道：“闻叔叔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击田豹大军？”高廉却不以为然，说道：“攻打田豹当然也是一策，但我听说那田豹大军是田虎军中精锐，颇难对付。谭稹的兵都是平方腊的精兵，几战下来一点便宜都未计得，看来是名不虚传的。即使打通了谭稹的通路，但他们大部份是步军，走到青州也不知要猴年马月呀。而且那老种轻骑东进，征北军后续步队一时之间又跟不上来，如此深入草寇腹地，我可是担心……”

    叶冲点点头道：“高叔叔担心的有道理，种帅孤军深入，这支铁骑虽然战力极强，却也经不起连番攻击，种帅想必也是知道的，但形势如此，他也不能不发。征北军比江南兵战斗力更强，如果能让他们尽快赶到青州，或者打通青州之路，这才能解救出官家来。小侄的意见还是北上援种帅。”

    高廉却又担心起来说道：“但线报说那谭稹连败三阵，已退回密州边上，那田豹却是步步紧迫，我却是提心那谭稹军若是崩溃，田豹军则可趁虚攻入江南，后果可是不堪呀。这谭稹可不能不救。不若我们尽起高唐军和东平军去救谭稹如何？”闻达唯有苦笑了。

    高廉也是无奈，自嘲地道：“就不知我们这两军能顶不顶得住人家一个时辰？贤侄，可惜我们两军都没你这独立团的能耐呀！”他喟然叹息。

    叶冲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如果那田豹真的击溃江南兵，趁机攻入江南，而现在江南的方腊余孽尚存，呼应起来，那江南必然势危，天下便更多事了。看来这谭稹是不能不救的。真的靠这两府残存兵马？开玩笑呀？简直就是给人送外卖。两府兵马是指望不了的，只能靠独立团了，但独立团只有两千人，已无法再分兵了，难道真的要用上五营六营……他脑子一激棱，心道：“击败田豹不可能，如果谋划得当，救援那谭稹倒是还有可能的吧？至少把田豹死死拖住，不至于窜进江南……”

    他考虑清楚，便道：“两位叔叔，不如这样吧。我把独立团分成两部份，主力北上去援种帅，打出一路通路来。而新立的两千人则东进去救谭稹。”高廉和闻达都道：“不可。”他们都清楚那新立的五营六营是什么货色？会不会临阵反戈已难说了，还靠他们去救谭稹？

    叶冲也是一点信心都无，但形势如此，却也不能不为之了，他道：“两位叔叔放心，小侄军中猛将甚多，应该能压伏他们的，此去并非和田豹决战，而是sao扰，配合江南兵，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高廉和闻达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答应了。

    叶冲回到临时军营，立即召集众将开会，把决定拿出来和众人相商。形势如此，众将也感觉分兵是最好的办法，但如何分？却就意见不一了，有的主张新旧参半，有的主张分一部分旧兵到新军中作为基层军官，以旧带新，数量应该是十参二，即分出约四百旧兵出来……这方法童筑礼柳兰舟都认为较妥。

    叶冲的计划新五营六营任务只是完成牵制任务，也希望通过零星战斗使这新兵成熟起来，以老带新是好办法，但这足可影响到主力的实力，当下他便否决了此项提议，要求独立团主力全力北上协助种帅，一方面是保持全力，再说那新兵初成，不宜参太多沙子，否则会让他们不安甚至是反感。因此，他只要求从旧兵中分出一百骑成立独立骑兵连，至于那些基层干部还是免了。

    众将商议了一阵，便都同意了。至于统帅问题，由于领新兵对付田豹实在是极为艰难之事，童筑礼便是当仁不让，要求统兵东进。叶冲却考虑到童筑礼和旧部磨合得差不多了，而且他没有经过党教育的洗礼，还真的不好带新军，当下便是以团长的身份，否决了他的提议，决定由他还带独立团主力北上，他自己则率新军东进援救江南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