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展雄图已成器
这个夜里,我跟她没再发生任何事。想到黄阿四曾说淑娴也是个孤儿,想必锦帕多半跟她的生世有着莫大的关联。 第二天一大早,淑娴便匆匆离去。过了一阵,院子中传来吆喝声。我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连着出门一瞧,却是黄阿四在练功。我有心试试自己的功夫如何,提着马刀二话不说便朝他猛砍。黄阿四可能正在紧要关头,见我来势汹汹,毫不避讳地迎合。 几招之后,我发现他的下盘着实稳重,上身却故意露出破绽。我心想,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有意让我?我手中突发劲力,马刀使得虎虎生风,可怎么也近不了他身。我很是诧异,这什么情况? “小四!小四!”这是土爷的声音。黄阿四一听是他,敞胸一贴,正中我一掌,向后退了几步,说道:“老弟进展神速,四哥不是敌手!”我说:“你这不是故意输给我么?怎么又卖起关子了?”黄阿四连着摆手,示意别再说话。 “小四,准备的怎么样?”土爷过来了。黄阿四鞠身行了一礼,说道:“恩师,都已准备妥当!”土爷点了点头说:“好,那赶快准备一下!”黄阿四刚走,土爷便说:“小子,看你进展不小!今儿个土爷就再教你一套拳法!” 他蹲身下倾,扎实了马步,平平推出一拳,亮出一字弯弓,接着双拳直出,左挥右打,霎时间人影齐飞,瞧得我都有些眼花。片刻之后,土爷松了口气说:“这是丙字长拳,你得好生领悟!”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学来消磨消磨时间。我跟着土爷的步法一直练到下午时分,已经会的差不多了。阿福在院子里叫道:“爷,出发了!”土爷撇了我一眼说:“走!跟着下地去!” 这又是要去挖东西啊!去的人不多,只有我、阿福、黄阿四和土爷、阿福在前面带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黄阿四停下了脚步说:“恩师......”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土爷摆了摆手说:“不碍事!直接去好了!” 走着,走着,我发现周围的景象十分熟悉。原来是到了彭玉家后的那个黄土堆,一想到她,我内心说不出的酸痛。黄阿四劝慰我说:“老弟,日后有的是机会!等你技艺成熟之时,恩师自会放你离开!” 你们这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望着下方的灯火,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很想回去瞧瞧他们怎么样。土爷叮嘱我说:“刘家小子,此时千万别乱叫!不然让你成为瓤子!”(瓤子:在关中一带,人们将棺材里的死人叫做瓤子。) 我可不想当瓤子,土爷说得出做得到,我有些心虚,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脱,真是揪心。黄阿四也帮腔说:“是啊,你一叫肯定把附近的人引来!我们不但捞不到东西,反而是白白浪费力气!”我很是无奈,人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来日方长,且等等再说。 阿福准备开始打挖盗洞。土爷说:“等等,让他来!”阿福递给我一把铁锹,笑了笑说:“刘爷,只有幸苦你了!” 挖就挖,在暗阴之地已经挖了一回,还怕个啥?我心下是这么想的,手上却没有放慢。上次他们在这里挖过,盗洞已经基本成型,我搞了好大一阵,还没打穿,土爷一把夺过铁锹说:“说你是个棒槌,你还不相信,如此简单的挖掘之事都干不好!”接着,黄阿四又教我如何开挖,从哪里下手,以及如何以最简便的方法将盗洞打到主墓室。 果然,他传我的方法非常奏效。没多少工夫便将盗洞打通,在洞口正好可以看见棺材。阿福刚一钻进盗洞,土爷便说:“你也进去学学!”阿福的动作也很娴熟,拿着锯子在棺材的一头开了条口子,接着伸进铁钩将里面的陪葬品往出勾,捞出来的有翡翠玉马,青铜佛塔等等,大大小小十多件。突然,阿福顿了顿身子说:“出去,没有了!” “这就搞定了?”我很是奇怪。阿福说:“这只是一个小墓而已,没什么好东西!” 这次很顺利,土爷赏了十几个大洋给我。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晚上他们都带着我下地。可都是这种小墓,里面的东西并不多,所以也比较顺利,而我也可以分得一点好处。这个倒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反倒是挖掘功夫跟开棺功夫长进了不少。这天早上我还在睡觉,淑娴在门外叫道:“相公,该起来了!” “这么早叫我什么!”我有些生气。淑娴推开房门,问道:“你这个懒虫,那燕莎剑法学得怎么样了?”她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这段时间只顾着下地,功夫自是撂下了大截。淑娴接着说:“要不再去瞧瞧?” “也好!说不定会得到一些灵感!”我翻身起了床,同她到了亭下的那个石屋。石碑照旧是石碑,刻绘仍旧是刻绘。我很是无奈,怎么始终参透不出其中的秘密呢? 突然,淑娴的钗子掉在地上了,我弯腰去捡,正巧斜眼扫在石碑上,只见碑上的人影蠢蠢欲动,一招一式变得十分灵活,一剑接着一剑。刚一起身,刻画有恢复了平静。我又反着一瞧,刻画又活了。 哟,原来是这样!石碑上的剑法是需要反着来看的。淑娴的剑法比我高明很多,使了几剑就觉气血翻腾,于是罢手说:“不行!我怕是练不了这功夫!” “那我试试!”我接过长剑照着比划,这一试不得了,几乎到了痴迷的境界,一招一式都奥妙无穷,所谓燕莎,讲究以轻灵著称,犹如初始的飞燕,身形优美而又具有活力。这一天,我收获不少,剑法基本记下。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晚上还是照样跟他们下地干活,每天很早起床练功跟修习道法。这样一来,人自是疲惫了不少。土爷传我的功夫早就烂熟于胸,般若功更是提高了很多,淑娴早不是我的敌手。可就是没有顺手的武器,要是有柄削铁如泥的利剑就好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院子中早堆满了白雪,细细算来,这已是第三个年头。我跟淑娴已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土爷将就给我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这一天,阿贵走得很急,见我匆匆打了个招呼便要离开。我一把拉住他问:“贵大哥,出了什么事?这么焦急!” “刘爷,你是不知道啊!江苏的分堂出了九条人命,估计都是那什么江南梅花手干的!这不,下面的快报都送来了!”阿福头也不回地跑了,口中还不时念念说:“也不知道老爹老妈怎么样了,我还得赶回去看他们呢!” 江南梅花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心下大感觉好奇。可想了想,这属于土爷的家事,跟我这个外人没多大的干系,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不过阿贵说得倒是实话,年关将至,看看亲人倒是应该的。我没了母亲,父亲也不下落不明,唯一的亲人便是彭玉一家。看来,我也该看看他们去了! “相公,你在想什么?”淑娴翩翩而来,她穿着一件雪白的羊皮袍子,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更是妩媚。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淑娴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你还没看够吗?” “今儿个这不打扮漂亮了么?看几眼总成吧!”跟她相处久了,发现并不是那么毒辣,却不知如何得了一个“滴血残手”的绰号。淑娴嘤嘤一笑,说道:“如今你的各门功夫都已十分娴熟,我这当夫人的脸上都有光啊!”我说:“我想去看看他们!” “就是当初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淑娴急忙问,从她的脸色都可以看出有些不高兴。我不想瞒她,于是点了点头说:“不错,就是他们!” “那行,你去同爹爹打个招呼!快去快回!”淑娴答应得有些勉强,转身便离去。女人啊,就是这么个德性,总爱吃着酸醋。 我打定了主意来到厅堂,只有土爷一个人,他没看我一眼,只是问了一句:“有什么打算?” “恩......我想去看看他们!”我本想叫他恩师的,但终究还是住了口。说实话,土爷虽不是名义上的师父,但实则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我想逃走是件轻而易举的事,院子中的机关陷进早就轻车熟路,只是我不想这么做。土爷半眯着眼,良久才说:“好吧!快去快回!你也知道,最近堂子里出了很多事!所以......” 他话没说话,陡然拔身而起,向我突发几掌。我完全没料到他会有此一着,于是向后连退几步,使出“横空来风”应对。土爷的身形好快,转眼之间已经拍出五六掌。饶是我年轻力壮,应变得神速,这才没有失了准头。他每出一掌,我便以同样的掌法进行化解。只是以慢止快,以柔克刚罢了。 斗了两三百个回合,土爷转手抽刀又对我发起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我手中没了武器,只得连连避让,待退到门边时,差点一个踉跄跌倒。我只道是他想要了我的命,于是将燕莎剑法化在手掌之中同他打斗。土爷大感奇怪,喝道:“你这是什么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