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背井离乡遇故人
然而,一觉睡醒,除了身后的白杨树之外,还是那干瘪的黄土地。早知道这样,逃出来干啥?我的肠子都快悔青!为了活命,我爬上白杨树捣了几口袋树叶放在口里一阵乱嚼。这白杨树叶那可是连牛都不吃的,由此可知,那个味呀,真是又苦又涩!搅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翻腾!没有办法,为的只是保住这条小命! 我带着这几口袋白杨树叶,翻过一块块的黄土地,饿得不行了又拿出来嚼上几口。就这样,好不容易到了咸阳的地界,几次都想出手将金镯子卖了换些钱花花,可想了想还是没有舍得。 这天夜里,我摸到一家人的屋后,准备去鸡圈里摸两只来打打牙祭。殊不知,我刚在鸡圈边一探头就感觉一股极强的冷风扫向脖子。我还来不及多想,回手就是一掌,应手而入的是条鞭子。这老话常说:“做贼心虚,做贼心虚!”倒是真的一点不假,虽说以前也有干过这等偷鸡摸狗的事,但那都是年少不懂事,加上又是在自己村子里,知道了无非就是挨一顿揍!可现在是身在异乡,情况就不同,要是被逮住,搞不好小命都没了!我心下一紧张,手中的鞭子又脱手。 那条鞭子犹如一条灵蛇,来回直动,使鞭之人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猛攻。我心下打了个冷颤,可又不敢正面接招,这样一来更是处处受制。几个回合下来,早就被他逼到了正门前的坝子里。借着惨淡的月光,我发现使鞭的人是个女子,而且年纪不是很大,是个美人坯子。我急着想溜走,于是使出家传的般若掌法对付,这般若掌是由掌法、剑法兼具而成,既可以当成剑法来使,又可以当做掌法来用。 斗了几个回合,房屋的灯亮了,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突然,使鞭之人陡然改变鞭法,使得是轻柔一路。我见他们都没作声,心下不经大感奇怪,难不成她要将我累死?我手上忙着对付持鞭之人,还要盯着另两人的动静。 久斗不下,那女子可能有些发急,差点就中了我一掌。要知道我这家传的般若掌可是极为厉害的掌法,虽说我功力有限,但要是被拍中,也会受很重的内伤。那女子突然倒退几步,将鞭子交给了那个男人,喊道:“爹!这小偷贼厉害啦!我是收拾不了他!” 我一听她说话,随即发现这个声音非常熟悉,口中不由自主地喊道:“彭玉?”那女子撇脸问:“你是谁?”我一听还真是她,急忙回答说:“我是刘得顺!得顺哥哥!” 彭玉一家子是我少年时的邻居,只因她母亲是陕西人,不太习惯我们川西的生活,这才举家北迁。当年的彭玉可是我的最好玩伴,几乎形影不离。 这时,彭玉的父母也认出了我。他们见我如此狼狈,忙着问东问西,经过一番交谈之后,我才将北逃的整个经过道出了原委。见着了昔日的熟人,我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哭得一塌糊涂。 到了故人家里自是不会再挨饿,他们待我像亲生孩子一样,照顾的无微不至。彭家在这一带还算殷实,彭叔叔闲暇之余也教我们一些功夫,加上有彭玉妹子的陪伴,日子过得倒也蛮充实。 多年不见的彭玉早就长成了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一头秀发拖至背心,红润的鹅蛋脸上时常挂满了笑容,成了这一带远近闻名的美人,一条细麻编织的软鞭使得虎虎生风,有事没事的找我较量较量,面对这个喜欢撒娇的大小姐,我也只有一奉到底。 人在十八九岁正值情窦初开之时,彭玉的那双眼中已然流露出爱意。这一来二去,我跟她还真就好上了,我将金镯子送了一只给她,彭玉很是欢喜,只当是我送与她的信物。 这天晚上,我俩吃晚饭后便撒谎说出去练武。我们刚一爬上屋后的那个黄土堆,就发现几个黑影正飞奔而来。我跟彭玉立即警觉,以为又是盗贼,于是便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藏身,只等盗贼开始动手,便可以将其逮个正着。 黑影很快就蹿到了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我瞧他们步法轻盈,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彭玉还想动弹,我一把将她拉住,悄声叮嘱她说:“别乱动,瞧瞧他们要干什么!” 上来了三人,他们除下身上的大包小件,相互打了个手势便开始从包里拿出各种各样的工具,有折叠的铁锹,瓦筒状的铁锹......一人压力了声音问:“要不要再等等?”另一人没有搭话,过了片刻才吩咐说:“动手!” 紧接着,一人开始抄起铁锹在土堆上挖掘。我心下陡然一惊,他们这是在盗墓啊!难道这黄土堆下埋有好东西?这人的动作很快,只见土堆上铁锹飞扬,他的身形随之下沉。渐渐地,地上露出了一个两尺来宽的土洞。想起几年前第一次挖坟的情景,这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彭玉一点都不紧张,似乎早就见惯。 突然,王大娘家中的‘阿花’叫了几声便一个劲儿朝这边猛冲。一人摇了摇头说:“来得正好,今晚又有狗rou吃了!” 阿花是只土狗,浑身长满了花斑,这才得了一个阿花的狗名。它很通人性,见着熟人总是不停地摇着尾巴。阿花跑的很快,一眨眼就蹿到了土堆,一人扬动铁锹就向阿花砸去。 眼见阿花就要被打死,彭玉再也忍不住,顺手一鞭卷住那人的铁锹,厉声喝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家伙,盗得先人的墓冢也就罢了,居然连一只狗崽子都不放过!” 阿花得救了,围着土堆汪汪大叫。彭玉的动作惊动了墓洞的另外两人,拿铁锹的那人可能是小瞧了她,脸上被抽了好几鞭。 突然,彭玉又是一鞭子卷住他的左脚,这人双手往前一探,有将她拦腰抱住之意。阿花的叫声越来越急,村子里已有不少人家亮起了灯。旁边的一人一瞄情形不对,立即吆喝说:“小四,快走!” 我见他们想逃走,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刚劲儿,双手向旁边一人的面部急拍。年轻人嘛,未免处处都想处处风头,更何况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 我一上来便使出最为拿手的般若掌功夫。这人看也没看跟我来了个硬对硬,他的这一掌力道甚强,震得我双耳嗡嗡作响,双手更是发麻。我心下非常吃惊,难道自己的功夫真就这么不堪一击?这人跟我对了一掌后,奇怪道:“咦?你还会这门功夫?” 我还想继续上去试试,那人已经欺到我跟前,摆出两只虎爪一前一后的抓向我头部,我不敢大意,只得变掌为拳,突袭他的腹部,这人一声冷笑,将腹部往里一收,顺手在我肩上一搭,我顿时觉得浑身劲力全失,整个人的身子被他轻轻托起,他将我扔给旁边的另一人说:“居然敢坏我好事,带他回去!” 我还想挣扎,那人伸手抵住我的腋下,稍稍用劲便会传来刺骨的痛,就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这人随即将我负在肩上,随即传来一阵胭脂气味,我心下一惊,难道是个女人?他转身快速下了土堆,身后传来彭玉的呼唤声。我心下甚是懊悔,暗骂自己是个熊包,当下再也顾不得疼痛,使出吃奶的力气朝他腰部狠狠挥了一拳。 “啊......”这人一声惊叫,接着在我后脑门重重一敲。我只觉大脑一阵胀痛,而后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