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鱼与师傅
祝亲们佳节愉快,看月亮的时候想起那天~~~~~ . 那天一边擦汗,一边自言自语:“呼呼,我就天天上渔村里守着!呼呼,不信等不到你!哼!有本事别再来偷鱼!” 话音才落,房顶上“唰”地落下一个人来。那天定睛一看,正是去而复返的老贼婆。 “师——,哎呦!” 老贼婆一巴掌拍在那天脑袋上,接着手向上一翻,伸到那天面前:“拿来!” 那天乖乖地献上了咸鱼,继续满怀热情地叫唤:“师——。哎呦!” 老贼婆一手接过咸鱼,另一手又揍上那天的脑门,随后再次伸手到那天面前:“拿来!” 那天奇怪地问:“什么东西?” 老贼婆咂咂嘴,斜了他一眼:“你叫了那么多声师傅,怎么连拜师礼都没有吗?” 那天眨巴眨巴眼睛,一指老贼婆手中那条咸鱼:“刚才不是已经给过了吗?” “那是我偷来的!”老贼婆怒道,“怎么成了你的拜师礼?” “可是您刚才把它送给我了呀?您忘了吗?”那天恭敬地答道,“要不我们再回刚才您给我送礼的那地方,没准您就能想起来了。” “哼!哼!哼!”老贼婆连笑三声,点头道,“很好!孺子可教也。” 那天喜道:“那师傅您是收下我了?” “是啊是啊。”老贼婆提着鱼转头就走,“徒弟啊,你那么聪明,为师也没什么可教你的了。这样吧,从今天起,你算是出师了。” “诶呀!师傅您别走啊?”那天赶忙跟在老贼婆身后,涎着脸道,“师傅啊,徒弟我命苦啊。刚来到这个岛上,莫名其妙地染上了这个长牙病,走又走不得,工作也没有。还被小人祸害,得罪了一帮大恶人。师傅,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老贼婆脚步不停,头也没回,语重心长地道:“徒儿啊,俗话说‘师傅引进门,剩下靠自己’。师傅也得守规矩是不是?你的遭遇的确很惨,待会儿回家、师傅我一定为你老泪纵横,睡不着觉。可我也是爱莫能助啊,说白了,这关我什么事?对不对?徒弟?” 那天见诉苦不成,又生一计。紧走几步靠近老贼婆,压低了声音道:“师傅啊,徒弟我实在是初来乍到,兼且囊中羞涩,办不出什么像样的礼来。如果您要咸鱼,十斤八斤优质咸鱼肯定不在话下,今晚上我就给您备齐咯。可我估摸着您也看不上眼,如果您要别的的话……” “怎么样?” “您看这么着成不成,我给您再找几个徒弟,算是我的师弟师妹吧。他们可都是本地土生土长、家底丰厚的主。”那天心里琢磨着家私最丰的王森,“不说别的,就是您百年之后,上好的金漆棺材都给您先准备好了……哎呦!” 老贼婆停下脚步,转头怒目相向:“我已经一百零七岁了!你是不是打算给我找一口七年陈的老棺材啊?” “我不是这意思,不是这意思。”那天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就是说,他们个个都比我有钱得多。徒弟这个东西嘛,各有各的用处,是不是?这样吧,拜师礼里面,我那份抽头、我也不要了。以后您缺什么,您就跟我说,我立马给您找一个有那东西的徒弟来,行不行?” 老贼婆犹豫了半晌,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问道:“你说的那几个真的有钱?” “有,有有。有钱。” “你真的不抽头?” “真的真的。我这人特别尊师重道,哪能做那种事情?!”那天抬头挺胸,气宇轩昂地道,“您瞧我像是那样的人么?!” “那你就是我的乖徒儿了?” 那天哽咽着,特别感情深厚地应道:“诶,师傅。” “我的开山大弟子?” “对对对,大弟子,大弟子。”那天一叠声地应着,随后问道,“诶?师傅啊,您贵姓?咱们这个门派叫个什么名堂?” “啊,我姓倪,嗯——”老贼婆琢磨了一会儿,才道,“你死去的师公姓石,咱们就叫倪石流吧。” “泥石流?”该不会滑坡吧?那天又问:“师傅啊,您还得把您的大名告诉我,以后江湖上有人问起来,我也好自夸是谁谁谁的弟子。” 老贼婆脸上微微一红:“我本名叫做八妹,不过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年纪大了以后,认识的人都管我叫倪妈。” “我乃泥巴妹的弟子”、“我是你妈的弟子”。那天在心里暗自念叨了两遍,下定决心、永远不在江湖人士面前自报师承门派。 他幻想着将来自己的徒弟报起师承的时候,只要竖起手指向上一伸:“我是那天的弟子!”那“天”的弟子!多威风!多气派! “师傅啊,咱们倪石流都有些什么拿手的本事?” “都说了叫倪石流,自然是兼具倪、石两派之长。”倪八妹看样子对“倪派”的功夫不那么自信,言语间非把“石派”拉上不可。“说说看,你想学些什么?” “炼油。”那天脱口而出。 “什么?” “我想学习怎么炼油。” 倪八妹回头上下打量着那天,脸上露出赞许的神色:“这个我不会。不过你放心,我认识一个专门在各种大小饭店后门蹲点收泔水的朋友,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他会炼油,现在发了大财了。” “师傅您误会了。”那天不敢将伙伴们的遭遇和盘托出,担心以倪八妹的人品,听见牵涉到政府、警察会变卦。因而,他有选择性地隐去了一部分事实。“我们几个练功心切,遭一神棍所骗,各自练成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本事。” 接着,那天如此这般地介绍了自己的特技。 “这个可能跟气功差不多吧?”听完了那天的介绍,倪八妹犹疑着道,“我可以教你一些集气、运气、内气外放的法门。如果练习得法,应该可以做到收发自如。” 那天喜出望外,因为走着没法磕头,他以拱手代替,感激地道:“多谢师傅!” 倪八妹半信半疑地望着那天,追问道:“你说——你出的那些都是好油?” “是,那肯定都是上好的油。”那天得意地道,“而且是万用油,拿来干什么都行,” 正巧路边一横一竖摆着两个柏油桶,倪八妹就手抄起一个,背在背上继续走。“那就别浪费了。还有其他人呢?都能出产些什么?” “其他人啊,”那天首先想起了苏晋驰,“有一个能飞檐走壁,跟个大马猴似的上下乱窜。” “那就是轻功了?这个我拿手,可以指点一二。还有呢?” 那天又想起了薛琪琪:“还有一个能变身成维加……” “维加是什么东西?” 没法指望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太婆精通电子游戏,那天胡乱解释道:“就是变得特别能打,尤其是腿功厉害,一脚能把好几个大男人踢得老远。可她是个女孩子,变身完了之后自己的身体会受不了。” “嗯。那就得加强基本功的训练,再顺便教她一些腿法就行了。”倪八妹简单地答道,“行了,说下一个。” “还有一个女孩子学会了使长鞭。”那天瞒下了闻慧宜的治疗特技。他并不信任倪八妹这个贼老太婆,没必要透露的情报能瞒则瞒。闻慧宜的这项技能、学与不学应该没什么大区别。 “鞭法我也在行,还有呢?” “嗯——,还有一个应该跟我差不多。”那天不太清楚余斓的“幻术”到底指的是什么,“她能排放气体,不过她排出的气体很难闻,像狐臭似的。” “下一个,下一个。”倪八妹不满地嘟哝道,“怎么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本事?听来听去还是你的本事最实用。” 那天接着介绍的是苏端成:“有一个男的,能把别人的精神移到自己身上。” “呣,那就是降头术了。” “您也能给指点指点?” “不能。我没学过降头术,这家伙我教不了。”倪八妹担心地问,“他是不是最有钱的一个?” “没关系,您别担心,您就教教他怎么挨打就行了,那小子最喜欢学这个。” “呣,没学打人,先学挨打。这家伙有见识。”倪八妹放下心来,将背着的柏油桶往上提了提。“你们一共几个人?还有吗?” “算上我,一共七个。还有最后一个。” “他有什么能耐?” 那天心里琢磨,上次红油男和大怪鸟闹得沸沸扬扬的,如果把王森变身吸血蝙蝠的能力说出来、备不住老贼婆会联想在一起。因而摇头道:“说不上来,他就是能把眼睛变成红色,像个吸血鬼似的。其他好像也没什么能力。” “那就是红眼病了。” “这家伙应该最有钱,您看看能教他些什么?” “呣——,那就一块儿基础训练吧。”倪八妹琢磨了一下,拟定了教学方案。“哎,徒弟啊,你说你的那几个师弟师妹都在哪儿呢?” “哦,这会儿应该有几个在家呢,其余的天亮之前也都能回来。”那天巴结地道,“我们都住在一块儿。” “那倒是方便啊。我们这么走对吗?离这儿远吗?” “原本倒是不远,不过我们方向反了,现在是越走越远。” “啪!”那条咸鱼又到那天后脑勺上光顾了一回,“混球!你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