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张脸
那张脸他们见过，而且还很熟悉。 “小刚过去看看。”江玥最先反应了过来，推了推身边发愣的小刚，有些事还是亲眼验证过才会令人信服。 “啊，哦，好好，动作快点。”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门，奔向了那个房间——那个原本想尘封的房间。 路上江玥注意到，堵在铁门前的柜子没有移开过的痕迹，防盗门也没有损伤。打开门，一切依旧，只是多了很多冷清。快速的走到那扇门前，门从外面用防盗锁锁着。 “小刚打开啊！” “我找下钥匙。” 小刚握着钥匙的手发着抖，对了好几次都没有插进去，江玥也没有催他，因为她也，没有勇气面对。随着“咔嗒”声，门开了，一阵冷风袭来，两人裸露在外面的肌肤瞬间冰凉，只不过再冰凉也比不过他们的心。 房间里什么都在，只缺了最关键的东西，那张放在屋子中间的躺椅及躺椅上的它不见了，洞开的窗户解释了它的去向。 “小刚你确定当时绑牢了？” “用了三条麻绳一条铁链子。”前两条绳子是爸爸还没有昏过去时指导他绑的，后面的两条是他不想它出去伤人时用上的，弄得都很坚固，正常人肯本不可能挣脱开。 “可是椅子是活的。”江玥明白李小刚的意识，可是他用的正常人的思维思考着非正常生物的行动。椅子可以动啊，所以他们都错了。 “现在怎么办？” “到窗户边看看吧。”说不定能够看到些什么。 玻璃已经坏了，留下一地的碎渣，还有些依旧顽强的留在窗户框上，尖锐的冒着寒光，最下面支愣着的玻璃上还挂着碎rou，暗红色的血液蜿蜒、凝结。 “这个像不像血盆大口，真怕它一口吞了我们。” “不要胡说八道。”江玥发现经受了多种刺激的李小刚现在的神经很强悍，什么话都敢讲。 “说说而已，这里是五楼不会有怪物从窗户飞进来的。” “那这是什么？”声音有些发颤。 敲碎了留在玻璃框下面的碎玻璃，江玥把头伸了出去，看到的真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看来我可以改行了，呵呵。”干笑两声，李小刚真是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四楼的窗户上仰躺着面目模糊的尸体，两个突出的眼珠直直的看着上面，正好和往下看的他们对上了。 一看到这样的东西，江玥的大脑就懵了。任谁前天还是和平年代的大好青年，今天却要面对尸体和活死人怪物，都会受不了。好在江玥的忍受力一再的突破，面对如此恶心的尸体都没有把早晨好不容易吞下的早饭贡献给地板。 “好在天气冷，尸体这样放着不会臭。” “不过，血腥味会不会……呕。” 江玥蹲在地上拼命的呕吐着，早晨吃的东西已经出来了，还是止不住翻涌，仿佛不把整个胃吐出来不会停。李小刚蹲在一旁轻拍着她的背，看着地上的呕吐物，他突然发现面对这些也比面对发面恶心的怪物来得愉快。 李小刚不敢把江玥独自一人留在这里去到清水，只能等她舒服些了再带她回去。在这凉飕飕的房间里，呼吸着略带酸味的空气，李小刚真是对自己的承受能力感到敬佩，看到那样的情景也没有十分强烈的反应。 “怎么了玥玥？” “小刚你爸的身子呢？” 二人的mama几乎同时说道。 清点完物资的杨芝兰和杨淑芳出来时没有看到孩子，两家的门还打开着，不放心他们两个便过来看看。 江mama代替了李小刚的位置，靠近女儿才发现江玥在发抖，触摸到的手冰凉冰凉。“玥玥怎么了，不要吓mama。”现在这种情形根本不可能得到救治，女儿一旦有事她可如何是好。 “没事mama，只是有些难受。”江玥克制着自己想刚才看到的东西，可是越是不想脑子里越是出现，赶都赶不走。 “是不是早晨吃坏了？除了吐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不舒服？” “妈我真的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不用担心。”甩甩有些发晕的脑袋，现在什么都不重要，让mama才是最需要做的事。 另一边，李小刚不知道怎么回答mama的询问，他总不能说他爸爸的身子自己去了前边楼层吧？ “mama你们怎么来这里了，这里冷我们回去吧。”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杨淑芳看着破碎的玻璃就知道孩子爸爸的身子去那里了，可是怎么可能没有的，小刚绑得那么紧，怎么会不见的。不甘心就这样，摔得粉碎她也要知道“他”究竟怎么样了。 “我要看看外面。”往窗户那走去。 李小刚连忙阻挡，“mama那边全是玻璃渣，会伤到你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让开，不管摔成什么样子了，我都要看看。” “妈，别……” 李小刚稍一不注意，就让mama靠近了窗户。 “啊！”李mama的尖叫撕破了平静的外表，整个小区空荡荡的回响着尖叫声，不知道有多少人家透过窗帘用冷漠、惊恐的目光看着外面。 “妈没事的，没事的。”李小刚安抚着母亲，“江阿姨你帮我照顾下我mama。”面对着窗户的他看到了四根满是血污的手指，不处理了它，他们接下来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你们离远点。”警惕着外面的情况，李小刚用余光寻找着趁手的武器。 “小刚用这个。”江玥把找来的大铁棒子递给李小刚，恢复了的她听到李阿姨的惊叫声就知道事情不妙，想到客厅里放着的铁棍——由水管拆下来的——小刚应该会用上，便拿了过来，看到伸上来的四根手指才知道这管子递得多么及时。 “你们离远点。”抓住铁棒，小刚再次叮嘱道。 点点头，江玥示意mama把颤抖的李阿姨带离房间。她们留在这里也只会给小刚添乱，还不如离开让他安心。 “小刚小心点。” 看到前面的单薄青年点了头，江玥才安心的走出了房间。 杨芝兰是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女儿出来问道：“玥玥发生什么事了？你李阿姨这是怎么了？外面有什么你们看了都怕成这样？” “妈你现在别问了，等会告诉你。李阿姨这样你先带她回去吧。” “知道了。”女儿现在不说一定有她的原因，杨芝兰并不逼问她。“你刚才吐成那样，和我们一起走吧!” “我等小刚一起回去。” “那你们小心点。”扶着精神恍惚的杨淑芳，两人回到了江家。 留在李家的江玥并没有闲着，她到厨房拿了把西瓜刀，守在房间外，一旦有什么情况她手上的这把刀也可以帮一些忙。现在不是自己脆弱的时候，不想让mama受到伤害，她就要学会坚强。 手上的西瓜刀有小臂那么长，真想是电视里黑社会抢地盘时用的砍刀，她真怀疑李叔叔收缴了犯罪分子的罪案工具带回了家。 房间里，小刚拿起铁棒就朝下捅，铁棒捅如rou中的感觉和捅如泥土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对李小刚内心的冲击很大，可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把怪物弄下去才是正经。有什么东西喷了出来，沾了他一手，黏稠而恶心。 等了二十多分钟，还没见小刚出来，也没有打斗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江玥有些不放心。 里面李小刚机械的做着向下捅的动作，表情隐忍，握着棒子的双手沾满了红红白白的东西。 江玥抑制下翻涌的感觉，走过去拍拍李小刚说道：“小刚可以了，你把它赶下去了。” 李小刚好像没有听到江玥的声音，还是不停的动作的，嘴里发出压抑的哭泣声。 “小刚够了，它不见了。”江玥不得不更靠近点。 “呼呼。”停下来的小刚并没有平静，喘着粗气，双眼红红的脸上还有些淡淡的水印。 “小刚真棒，我们回去吧，mama们担心呢！”江玥没有劝慰小刚，也没有提他发红的双眼。 背对着窗户离开，恰巧一阵风吹了进来，让江玥狠狠的打了个冷颤，回头看了看满是血污的窗子，脑中浮现出那个场景——仰躺着的尸体，突兀的双眼，还有那对会动的眼珠子，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们，扯烂的嘴角裂开，带着黏腻唾液的舌头。 不放心门就这样敞着，江玥和李小刚锁上门再加上防盗锁，还觉得不够，两人合理把柜厨挪到门前，严严实实堵着才让不安心平静许多。 注意到李小刚满是赃污的手，江玥说道：“小刚快去把手洗了。” “好。”李小刚的情绪有些不对，走起路来都带着阴郁。 “小刚你要这样回去见mama吗？” “……” “情绪不对，他们会担心的。” “我……”捅如内体的感觉真是不好受，虽然那些是怪物，可是它们没有感染前也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rou，会说会笑。 “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生存，总不能让mama做你刚才做的事。”说得义正言辞，可是江玥知道自己内心是多么为无力，安慰着小刚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安慰她自己。 “知道了。” “这两天观察下来，怪物应该是怕阳光的呀，那今天见到的那个是什么？”江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自从见到四楼的那张脸，一切都不在轨道上了。 “也许它饿了。”想明白的李小刚正在恢复以往的神采。 “呵呵，也许吧！”希望不是它们在和幸存者争抢白天。 “想好待会儿和mama怎么说了吗？”怪物的发展他们无法管，mama们的态度才是他们应该注意的。 “就说是个死人趴在那里的。”总比怪物强些。 “也只能这样。等会儿你好好安慰你mama。” “嗯。” 事情好像只是这样，杀了那个怪物一切又恢复风平浪静。可是房间里的它是怎么出去的？如果是摔下去的，这么高为什么还没有死？是因为强悍的rou体吗？ 白天根本就没有见到过怪物，那爬上的又是什么东西？还是说，它们实在是饿了，所以才会不管是黑夜还是白天？只希望不是她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