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美酒不是马尿
然而，易风这二愣子，在谢老板眼中，似乎不是来品尝美酒的，因为他面对这陈年佳酿就如喝冷水，咕嘟……咕嘟……喝的毫无品味。而每一声“咕嘟”，都震的谢老板的小心脏濒临碎裂的边缘。 当然，易风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期间，他邀请卜幺鸣共饮。 卜幺鸣有自知之明，就婉拒他的好意。况且，他也知晓易风是挂着品尝美酒的羊头，行的是查案的狗rou。 既然如此，易风就自斟自饮，自我陶醉，时不时还哼个小荤调。 在他的惬意中，谢老板的表情比死了亲爹还悲恸。 终于，在谢老板的如丧考妣中，这一坛“十年牡丹”净光光了。 呃……呃……易风打着酒嗝，拍着肚皮，一副很满足的神情。 在他酒嗝冲天时，谢老板的脑瓜正在急速飞转：讨钱，还是免费呢？讨要酒钱，她担心这二愣子再招惹是非；免费的话，她实在于心难忍，这一坛酒，单以银子来计算，就值十来万两。她心疼啊！还肝儿疼！还五脏六腑疼！甚至硕大的屁股蛋子都疼！ 思前想后，她咬咬牙，一狠心，娘的鳖孙，必须要，一文钱都不能少！ 可是，不待她开口，易风便借着酒兴，猛拍桌子，先“呦呵呵……”如狼嚎般狂吼几句，然后长吁一口气，豪情万丈对谢老板吩咐：“老jiejie，再来一坛‘十年牡丹’。” 噗……谢老板一直窝在心中的一口老血终于猛喷而出，娘的鳖孙，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于是，她心里就狠狠而言：这“十年牡丹”，每年只能供应五坛，数量有限，极其珍稀。你个二愣子，你以为这是马尿？自开春一来，迄今为止，一共卖了两坛。也就是说，整个牡丹坊还剩下三坛。你一个人，就如喝冷水一般喝了一坛。咋就没噎死你？娘的鳖孙，老娘还没向你讨要酒钱呢，你就厚颜无耻的再来一坛。真是气煞老娘也！ 不过，毕竟是生意人，谢老板缓缓神，平静一下那燥乱且破碎的小心肝儿，然后尽量心平气和道：“易小爷，这‘十年牡丹’价值不菲，老jiejie实在赔不起。还是请小爷您先把第一坛酒的账结了。” “好！小爷正有此意！”易风爽快之极，大手一挥，“来，小爷给你写张欠条。” 欠条？谢老板一怔，但随即转念，欠条也行，大清早的，谁会携带十来万两银子呢？于是，她就让伙计拿出笔墨纸砚放在易风面前。 易风依然很爽快，当即“唰唰”数笔，“龙飞凤舞”，一张欠条便书写而成。然后，他淡然地将之递给谢老板。 谢老板乐滋滋地接过，这可是十来万两银子啊。之后，她扫一眼那龙飞的如蚯蚓爬行、凤舞的如母鸡下蛋的字迹，基本无误，就准备小心翼翼地收起。 可就在此时，易风提醒道：“老jiejie，你仔细看看，一定要仔细看！” “仔细看了，很仔细。易小爷您名满京师，老jiejie信的过。”谢老板很满意的口气。 “你再仔细看看，特别看看那落款。”易风一副皮笑rou不笑的神情。 见易风一再提醒，谢老板就先狐疑地打量他一番，然后重新察阅欠条。这二愣子的字写的，唉，像鳖爬一样，而谢老板有些老眼昏花，无奈，她就一字一顿、逐字逐句地阅读，这一读，当即冷汗直流，脊背发凉，那落款果然有异，书写的竟然不是易风本人的名字。 震惊之下，谢老板急忙揉揉眼睛，再度检查，哎，娘的鳖孙，落款竟然是“牛管家”。 谢老板先是愕然，接着万分疑惑地凝视易风。以她老辣的江湖经验来看，这二愣子是故意所为，否则，就不会一再提醒自己了。 可是，她真不明白，为何落款竟然是“牛管家”？甚至不是“牛XX”的真名。在这京师，姓牛的多如牛毛，管家一抓一把。如果在大街上骂一声：“牛管家，我！cao！你！娘！”姓牛还是管家：现身回骂的，或者拎着板砖背后砸来的，也有数十个。可是，他为何要单单写这么一个名字呢？ “牛管家，万大力万府中的牛管家，前两日对我承诺，无论我在牡丹坊内如何消费，买单都归他。盛情难却啊！”易风说谎非但不脸红，还振振有词。 一听是万府中的牛管家，谢老板先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随之又恢复原状，然后眼珠“咕噜咕噜”转数圈后，就陪着笑脸道：“既然是牛管家吩咐，那就结了。回头儿，老jiejie我找他讨账去。” 易风笑笑，笑的很诡异。谢老板的惊慌，他一览无遗。他就是故意试探她的。 那接应郑夫人的马车痕迹在牡丹坊附近消失，让他第一个就怀疑到牡丹坊。所以，他才以饮酒之名，故意找茬儿。他落款为“牛管家”，就是想观察谢老板的反应。 正常而言，如果牛管家与她无关，就这么随便署名，谢老板肯定不同意。况且还是十来万两银子啊？！是啊，你喝了酒，却署别人的名字，万一人家不认账呢？如果都这样，那你喝酒后，署上皇帝老儿的名字，找谁讨啊？皇宫那地方，莫说门，连狗洞都进不去！ 可是，谢老板竟然允诺了。如此这般，只能证明她心里有鬼。这鬼，究竟是何鬼，暂且不知。于是，易风就准备再行试探。 “老jiejie，第一坛酒的钱，弟弟我付了。那就再来一坛‘十年牡丹’吧。”易风大气地吩咐，比皇帝老子还大气。 闻言，谢老板砸吧砸吧那茄子嘴，欲言又止，但明显地面带不乐。这二愣子，脸皮比猪屁股还厚，免费酒也不带这样喝吧？！况且，起先她讨酒钱的目的，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就是以为易风没钱买单，从而阻止他讨第二坛酒。可这二愣子还是开口了，真是臭不要脸！ 无奈，她就尽量和颜悦色道：“易小爷，人家牛管家也不是土豪，您就高抬贵手，放人家一马。”然后，又语重心长叮嘱，“积德行善，长寿万年。” 可是，易风就是个二愣子，见谢老板推诿，当即翻脸，“怎么着，小爷还需要你教训吗？怎么着，小爷不给钱吗？麻溜的，上酒！” 话毕，他抽出长剑拍在桌上。 长剑的剑刃上沾满血迹，血迹还逸散着腥气。 见状，谢老板的眼前一黑，几乎晕过去，你个二愣子，玩真的啊！好吧好吧，老娘退一步海阔天空！于是，她就哭丧着脸让伙计又抱出一坛“十年牡丹”。 这一坛，易风也是顷刻间驴饮而尽。 “再来一坛！”易风打着酒嗝吩咐。 再来一坛？你真把这“十年牡丹”酒当马尿了？！谢老板愤愤状。距离过年还有两三个月，只剩最后一坛了。再让你驴饮了，这两三个月如何招待客人？不行，绝对不行，给钱也不行！于是，谢老板下定决心，不行不行就不行，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行！ 为了彻底堵死易风的后路，谢老板就让他买第二坛的单，必须现银，不打欠条！她有十足把握，这二愣子囊中羞涩的连一两银子都没有！ 是，易风囊中的确羞涩，莫说一两银子，就是凑十文钱，还要卖身！然而，他毫不含糊，当即吩咐谢老板，“去，把牛管家给小爷找来。顺便告诉他，带五十万两银子来！” 见这二愣子无耻到极点，谢老板就气急败坏言道：“不用找！就在本坊。” 话毕，她让伙计上楼请牛管家。 哈哈……易风窃喜，娘的鳖孙，终于套出来了。于是，他便尾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