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浮生偷闲
在将自己的看法隐晦地告诉了李卫之后，莫宛莲就彻底地不再去想了。自己虽然对历史大方面清楚，但是在细节方面却也是模模糊糊。再说这次的事情正好也能看看李家的应对能力，虽然历史上是有个李卫，但是他是不是真的那么有能力？谁又知道是不是那些影视中人虚构出来的？ 想到这里，莫宛莲就更加不敢太过于肆无忌惮了。于是最近这些日子，反倒是度过了来到李府之后地难得清静日子。每天只是早晚去请个安，而后便回到自己的西院中，在和刘氏和聂氏虚与委蛇了几天之后，莫宛莲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只是打发她们初一十五过来请安便罢。至于云娘，莫宛莲则更加的不管不问，虽说她自己从汪氏那边寻了几个老成持重的老妈子过来照顾着，但是自己却是很少过去那个院子的。 倒不是她看到云娘嫉妒，只不过是不想惹麻烦罢了。虽然她从心底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李府人，但是在这种局势诡异的时候，却也不想让李府内部出现任何的问题。曾经的唐秋也说过她这个性子，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莫宛莲也知道，如果说要离开李府，此时正是好时机。但是自己却是一步步地先将云娘那边的危险给看管起来，然后却又暗示了李卫那番话，这一步步哪里是要离开李府的样子？这根本就是在替他们消除危险嘛。 莫宛莲想到这里，忍不住又暗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趴到了桌子上。而这个时候，夏荷却是恰巧端着几样点心走了进来，看到莫宛莲这副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小姐，您不想练字就别练了。何苦把自己逼成这个样子？” “是啊，母亲。您这样我也静不下心来了。”垣哥儿也小大人似的坐在桌子的对面一笔一划的描红，看到夏荷进来，笑着跳下椅子。一边乖乖地伸出手任由她给自己擦手来，一边转头看着莫宛莲说道。 夏荷听到垣哥儿这话，忍不住扑哧一笑，却是连忙转过头去，若无其事地擦着他的小手，就好像那笑声不是她发出的一般。因为此刻屋中也没有外人在，莫宛莲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垣哥儿轻笑：“垣哥儿，母亲在这里耽误你了吗？” 垣哥儿原本还看着那些点心眼神发亮，听到莫宛莲这话，再看到她脸上的轻笑，却是连忙拿过了其中的一小盘点心，双手捧着递到了莫宛莲的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母亲，你吃。” 听了这话，再看看他拼命咽口水的样子，莫宛莲反倒笑了，原本想要逗弄他的意思也淡了。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母亲不饿，垣哥儿吃吧。”垣哥儿看到莫宛莲的脸上表情，这才终于放下心来，美滋滋地拿了个小红豆包小心地吃着。一个甜点下肚之后，垣哥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莫宛莲期待地问道：“母亲，我想带几块点心给秋meimei和杏meimei。” 听到垣哥儿这话，莫宛莲倒是愣了下。这些点心是她最近闲的无聊的成果，虽然在后世吃惯了蛋糕、奶酥和各种各类的西式食品的莫宛莲看来，自己最近做的这些点心实在是羞于见人。但是对垣哥儿来说，却是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已经上了天堂。 也正因为这些点心的原因，垣哥儿近些日子终于没了刚见到他时候的严肃古板，也流露出了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天真。因此刚刚说出这话也不奇怪，但是他能如此说，莫宛莲却是不能那么做，沉吟了一会儿之后，看着垣哥儿有些失望的样子，笑着招手：“来母亲身边。” 垣哥儿迟疑了下，虽然这些日子已经慢慢觉得多个母亲也很好。但是面对莫宛莲时不时地小亲热，却还是有些不习惯。莫宛莲却是不在意，只是抱着他笑着说道：“垣儿觉得今儿的点心好吃？” “嗯！”听到这话，垣哥儿也不觉得别扭不别扭了，只是眉开眼笑地点头。莫宛莲看到他这个样子，却是笑着拿了一个荞麦红豆包过来，看到这最后的成品，莫宛莲也是忍不住赞叹。自己只是将大体的做法说了下，但是这边厨房的人却能做的更加的漂亮玲珑，人民的智慧果然是无穷大。 看到垣哥儿迷惑的样子，莫宛莲这才开口：“垣儿刚才吃这个荞麦，觉得味道如何？”听到莫宛莲如此说，垣哥儿倒是愣了下，迟疑了下终于吞吐着说道：“有些怪怪的。”可能是害怕莫宛莲训斥，垣哥儿又连忙说道：“不过母亲说了多吃这些就能长高，垣儿就不觉得怪怪的了。” 听到这话，莫宛莲哑然失笑，只是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垣儿知道这荞麦是粗粮吗？”就看到垣哥儿连连点头：“知道，母亲不是说过吗？”说完还一脸迷惑的眼神看着莫宛莲，莫宛莲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前几天就和他说过了。 尴尬之下忍不住板起脸来：“既然垣哥儿知道是这样，那么你将粗粮点心送给自己的meimei，别人会不会误会母亲呢？”这话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会不会过于拔苗助长了？莫宛莲有些不把准了，但是想到他将来是要继承西府的，莫宛莲却又不想讲他教导成一个书呆子，最近逮着机会就淳淳善诱。 听到莫宛莲这话，垣哥儿有些迷茫：“她们最近老说母亲对垣儿不好，就是因为母亲让垣儿吃粗粮点心吗？” 她们？莫宛莲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鼓励地拍了拍垣哥儿的小脑袋：“就是如此。”听到这话，垣哥儿却是将小脑袋摇的象拨浪鼓：“既然如此，垣儿更要将事情告诉meimei们，免得母亲为难。” 莫宛莲听了这话倒是笑了，小孩子果然都有第六感，能够察觉出谁对他是真的好。她忍不住笑道：“那垣哥儿就努力吃饭，快快长大，等着长大了可以保护母亲。好不好？” “嗯！”听到莫宛莲这话，垣哥儿也握紧了小拳头重重点头。看那样子，倒是真的记在了心中。看到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夏荷这才走了过来，小声说道：“小姐，刚才太太那边已经使人将点心拿了过去。” 莫宛莲轻轻点头，又不放心地问道：“给太太的是蜜红豆吧？”夏荷点头说道：“是的，小姐放心。” 看到没有旁的事情，夏荷也跟着退了下去。而垣哥儿则是又老实坐到了主桌旁，开始练起字来。莫宛莲却是看着荞麦红豆包露出笑意，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掌控地差不多了，没有想到这些人还真是有风就起浪，只不过既然风波已经挑起来了，自己到底是迎战还是四两拨千斤呢？ 莫宛莲有些头疼地揉揉额头，在这小小的宅门中，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为何总是这么多呢？如果不是此时正处于关键时间，莫宛莲倒是真想一次将她们打怕好了。但是就算是这个时候，她却也不是那种为了大义就牺牲自己的人，说不得，也只有跟着用些‘小手段’了。 莫宛莲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想了一会儿，直接叫过了夏荷淡淡地吩咐：“叫冬儿过来。”听到莫宛莲这话，夏荷倒是愣了下，自从来到了李府之后，莫宛莲似乎是忘记了这么个人，只是今天怎么又想起来了？虽然有些诧异，但是夏荷却是半点不敢耽搁的退了下去，不大一会儿就带着冬儿走了过来。 比起当初在莫府的时候，冬儿看着清瘦了许多，原本带着些婴儿肥的小脸也瘦成了瓜子脸，露出了尖尖的下巴。看到她这个样子，莫宛莲虽然是想着磨砺她一下，却也有些愕然。回头看了看认真习字的垣哥儿，却是低声说道：“去东边屋子。” 等到莫宛莲在东屋坐下之后，看着见礼的冬儿，也终于平静了下来，只是看着她说道：“最近这些日子，是不是院里的丫鬟媳妇子都说我待垣哥儿不好？” 听了这话，夏荷一呆，匍匐在地的冬儿却是已经泣不成声：“回小姐，奴婢几次都听到柳mama在背后说这些有的没的，但是冬儿自己身单势薄，只能将这些都记下来，留着有一天能当面和小姐说。奴婢不敢欺瞒小姐，请小姐明察。”听到冬儿这番话，莫宛莲却是忍不住皱了眉，当初就是因为她这番察言观色的性子太圆滑了，自己才不喜。没想到现在看来反倒是变本加厉，在揣摩人心上又上了一层楼。 “小姐，柳mama是聂姨娘身边的人。”夏荷趁机凑到莫宛莲身边说了这么一句，就看到莫宛莲赞赏地点头。说来也怪，同样是揣摩人心，夏荷和冬儿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可见第一印象是多么重要。 在莫宛莲想了一会儿，屋中也陷入了寂静。冬儿趴在地上也是大气也不敢喘，当初和其他几人一起来伺候这个三小姐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不情愿。谁知道只是第一天就被发配浆洗衣物，好不容易捱到小姐出嫁，却依然是个二等丫鬟。虽然没有以前浆洗衣物的劳累，但是比起夏荷和重阳来，却是一个天一个地了。就连一起过来的喜儿，也比自己稍微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