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话 再遇强敌
坑爹啊,司徒厉这个狗东西,是老天爷看我不顺眼,专门派下来惩罚我的吧?太他娘的恶心了!黑狗……黑狗尿?这玩意要是吞进肚子里,老娘绝对会肠穿肚烂的! 喝下那黑色的液体之后,我全身的力气好像都给抽走了,手脚酸软得好似棉花,想稍稍抬起来一点都觉困难,只能咬牙切齿地死盯着他,口中对乐平道:“你……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我用大耳刮子抽他,往死里抽!” 司徒厉冲着天花板翻了老大一个白眼,道:“你还真没白担了‘智障’的名号,说什么信什么,你的独立思考能力呢?我明摆着是匆忙从外面赶回来,正遇上你在发疯,哪有时间去找黑狗?更别提逼着它撒尿了,你这个笨蛋!那黑水是我茅山独门的灵药,味道虽腥臭些,却能立即令被邪气包覆的人清醒过来,并且安神凝气,还不谢谢我?” 我心下稍安,喘了一口气,觉得身上的力气正在渐渐恢复,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一抬头,才看见自己的手还绑在床头,忙踹了司徒厉一脚,让他赶紧给我解开。还没等他走过来,云英半抬半抱着一个半人高的木头浴桶从房子外走了进来,见状赶忙扑到床边,迅速解开了绳结。 “你的动作可真是快如闪电疾如风啊!”我一边揉着酸痛的手腕一边撇嘴道,“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哇?该不会还兼做绑票业务吧?” 她抿了抿嘴,脸色看起来仿佛有些难堪:“唐小姐,你别笑话我,我这是因为某些客人的特殊嗜好,不得已……” 好嘛,敢情是把我当成她的顾客来对付了,我应该觉得荣幸吗? “司徒,你刚才说双喜之所以会控制不住突然发起疯来,是因为那颗金珠的缘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乐平脸上一点轻松的神色也不见,紧绷着面颊。看着司徒厉道。 某人装腔作势地叹了一口气,道:“唉。我早说过那余老太有问题,你们一直都将信将疑,这下,总该认清了吧?这颗金珠的确能将鬼魂法力归为己用不假,现在也确实认唐双喜为主。但糟糕之处在于,它不辨好坏,会把它所遇上的所有恶鬼怨灵的邪气也一并收入珠内。不久之前,我们在弄霞山庄与摄魄有过一战。唐双喜依靠着金珠的力量将他杀死,可那摄魄是何等样人?他最是六亲不认狠戾阴邪啊!正是因为他,这颗金珠之中的邪气充盈到了极点。唐双喜一个脑子不太灵光的普通人,自然无法压制,所以,只能逐渐被cao控。” “今天我们才刚一见面,你就说我身上有股邪气。指的就是这个?”我问道。 “废话!”他牛哄哄地道,“那时我就已经看见你眼中泛出阴冷红光,只是并不明显,本打算等今天彻底安顿好,再来替你解决这个麻烦。谁成想,你倒着急上火地发起疯来。你有那么迫不及待吗?这颗金珠是余老太亲手淬炼的,有没有问题,会不会出危险,她心里都应该很清楚,甚至完全可以在金珠吸饱力量后,先行拿回去净化,然后再重新送给你,可她却并没有这么做,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尽管司徒厉反反复复在我耳边念叨着“余老太有问题、余老太有问题”,我却一直心存侥幸。我爷爷去世多年,对于我而言,呆在余琇莲身边,会让我产生一种和爷爷仍有关联的感觉,很踏实,也很温暖,我实在不愿意相信她会害我——她有必要这样做吗? 可是,司徒厉说得没错,我无法解释这颗金珠的问题,所以我必须说服自己,不可以那么感情用事,尽量抽身而出,更客观地来看待这件事。 思索间,缇月从外面一溜烟地跑了进来,手里抱着三大包中药,一股脑地倒在桌上,喘着粗气道:“哎呀,幸亏我跑得快,那家中药铺原本已经打算要关门了,我好说歹说,那老板才肯开药给我,双喜jiejie,这下子你不用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司徒厉摸了摸他的头以示赞赏和感谢,转身对一直站在旁边默默听我们说话的云英道:“还得再麻烦你一次,帮我提两壶热水两壶凉水进来好吗?” “你我之间,不用说‘麻烦’二字。”云英点了点头,立即走出门,片刻之后,费力地提着四个热水瓶走了进来。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司徒厉站起身朗声道,“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要给唐双喜拔出体内残余的阴寒之毒。” 云英看了看桌上的药包,又觑了一眼屋子中央的浴桶,可能已经猜到了司徒厉要做什么,有些犹疑地朝前迈了一步,道:“要我……要我留下来帮忙么?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女的,可能会方便些。” “不必。”司徒厉道,“这里空间本就狭小,人太多,只会令得空气更加不流通,邪气氤氲而不散,反而更加不妥。你们出去吧,两个钟头后,我自会出来唤你们。” 云英低着头走了出去,身后跟着觉得自己立了大功而喜滋滋的缇月,唯有乐平,回过头来担忧地望了我一眼。 房间的门关上了,司徒厉将三包重要尽数倾进浴桶内,先将两壶滚热的开水倒进去,待桶里冒出药香和热气,又将凉水也灌进里面。接着,他转过脸得意地冲我抬了抬下巴,颐指气使道:“好了,脱衣服。” 什……什么?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他,道:“你敢再说一遍吗?” “脱——衣——服!”他丝毫亦不退让。 我看他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登时慌了起来,下意识抱住肩膀做柔弱状,可怜巴巴道:“大哥,不用那么认真吧,我完全没心理准备啊!” “你脱不脱?”他根本不接我的茬。 我使劲摇头:“不脱。” 司徒厉突然发起怒来,一拳头敲在桌子上,迅速逼近我道:“唐双喜,你要搞清楚,吃亏的那个人可是小爷我!妈的。老子还怕看见什么丑陋的东西而长针眼呢!我牺牲这么大,你还有脸跟我啰啰嗦嗦?” 我怨恨地瞪了他一眼。坐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直到实在是躲不掉了,才遮遮掩掩地脱了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缩进浅黄褐色的药汤之中,顿时被一种平和融暖的感觉所包围——和司徒厉给我喝的那瓶该死的黑色药水相比。这药汤的味道实在是太清香好闻了! 水温刚好合适,软软地在手臂和后背上荡漾,竟让人心里出奇的平静。我不知道司徒厉开的药方里面到底有哪几味中药,但我可以肯定。它们绝对都是好东西。 司徒厉的手掌贴在我脖子与肩膀之间,一股热力缓缓地流淌出来,透过毛细孔。传达到身体的每个角落。我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放松,居然昏昏欲睡起来。 “那颗金珠先放在我这儿,我会净化其中的邪力,然后你便可以继续佩戴使用了。唐双喜,不是我爱唠叨你。如今走上这条路,都是你自己选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他的声音很轻,像片云一样缓缓拂过我的耳际。
我迷迷糊糊道:“你不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吗?有你在,老娘正好乐得轻松。” “难不成我还能护着你一辈子?”他的声音里似是有些愠怒。 我嘿嘿一笑:“嗯。这个提议不错,准奏。爱卿退下吧……” 我好像听到他在我背后嘟嘟囔囔骂了一句什么,然后,脑袋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我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等到再醒过来,已经又是黄昏了。我没想到的是,云英这间闪着红灯的理发店,竟还做着吃食生意,满满十几个蒸笼的大包子搁在门口的桌子上,往来的行人有不少会停下来买上一些。 我许久没睡的如此踏实,醒来的时候精神百倍,晃荡着从屋里走出来,顺手抓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自来熟地对云英道:“唔,你这包子馅儿剁得可不好,太粗了,而且,姜也放得太多,一口咬下去都是辣味,太伤口感了!” 云英仰头冲我一笑:“是啊,不止一个客人这样抱怨过,我却始终也做不好。听司徒说,你是锦城中有名的私房菜馆主厨,有空的时候可不可以给我指点一二?” “没问题啊,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有那份心力,倒不如为这世界做点贡献,你说是吧?”我说着又咬了一大口。 “还吃,吃死你算了!”司徒厉从房里走出来,斜眼看着我,嘴里骂骂咧咧道。 “这句话你给我自己吞回去,你在老娘的私房菜馆吃白食吃得还少了?”我毫不示弱地顶了回去。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别怪小爷没提醒你,昨晚我出去查探,发现我们来的沿路,全都留下了同一个鬼魂的气息,你说说,这证明什么?” “证明余老太真的告密了呗!”我翻了翻眼睛。 真是晦气,我一直将余琇莲当成亲人般看待,去投靠她,也是因为信任。我跟她无冤无仇的,她这样害我是为哪般? 司徒厉愈加轻蔑:“白痴,更重要的是,这证明你很快就要大祸临头了,说不定还会死得很难看!不知这次阴司又会派哪个高手来,你有空在这儿胡吃海塞,倒不如想想该怎么活下去!” 话音未落,我忽听得后院里传来一声惊叫,好像是缇月的声音。 我和司徒厉同时吃了一惊,连忙前后脚奔了过去。 院子里的泥地上,站着一个矮墩墩胖乎乎的白影子,他瑟缩地靠着树干,一手不住地抠抓树皮,缇月站在他对面,早吓得动也动不得。 你大爷的,说来就来啊,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我心里蓦地一紧,下意识就要奔进屋里瞧瞧乐平的情况,却听得那个白色的影子嘴里小声嗫嚅道:“为什么呢,为什么是我呢?这是为什么呢?” 新书继续求围观,求收藏养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