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生奇才
九九知道是自己的初潮月信来了，天天和大姑娘们住在一起，九九早就耳濡目染懂了这些。别人都来了，唯独九九没有，所以见了自己初潮，便兴奋的赶紧偷偷叫来小月。 小月立即向师父仙姑通报。原来那仙姑早有交待，一旦九九来潮必须先告诉她知晓。 仙姑把九九叫到自己的房间里，拿出准备好的布块，亲自教九九折叠“骑马布”，九九羞涩地说：“师父，我自己会得。” 仙姑又关照了一些经期常识、“骑马布”使用方法和清洗晾晒的禁忌。九九兴奋地捧着一沓子布正准备出去，仙姑说：“今天晚上来我房间，我要开始教你真正的法术了！” 九九疑惑，难道我和师姐们学了这么多年的不是真正的法术？ 是的，仙姑真正的仙术并没有教给每一个女徒，真正的仙术只能教给唯一的传承者，而九九正是她花一辈子寻找的传承者。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当巫师的，除了要有悟性、有记性、有胆识以外，更要有－－－－缘。学习法术更要讲求“法缘”，有一些巫术有很多巫师都能掌握，而有些巫术只能由一些特殊的人才能拥有！九九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人。 九九是大暑之日、午时出生的九斤巨胎，是女人中的至阳之躯，只有这种人才能与阴间鬼魅和平交流，能够游历阴曹地府而平安返回！ 九九的初潮标志着九九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九九终于可以开始学习“游阴术”了！ 但是九九的心智其实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更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天赋。事实上在日常的法术练习和运用中，九九自知比不上小月，有的时候甚至不及小丫。九九只是希望能和众姐妹一样熟练地掌握和运用所学的技能，从来没有想过是由自己来继承师父的衣钵。 九九待在仙居堂唯一的期待就是－－－－－－有朝一日嫁给石头！ 晚上，九九按时来到仙姑屋内。 仙姑向九九讲解了黑巫术召唤邪灵，会对自身造成的伤害；例举了道家茅山派中一些阴毒无比的招数,如拳养小鬼、携带婴灵还有提炼蛊毒、控尸挟鬼等，讲解了这些招数可以达到的神奇效果，最后也描述了施法者的代价和悲惨下场。强调了山上女孩子们所学习的善良祈福白巫术的局限性。 九九被一通大道理弄得晕头转向，不知道仙姑到底想要教自己什么。 仙姑郑重其事地问九九：“你愿意从今天开始学习黑巫术吗？” 九九想了想，最后摇摇头：“不愿意！我不想害了自己，更不想害了别人！” 仙姑追问：“黑巫术虽然运用邪灵恶鬼，但也是能用来帮助善人、驱赶和辖制其它恶魔的，你都不愿意学吗？” 九九依然坚定地回答：“善自然能制恶的，没什么恶魔能战胜天地神。为何还需要养邪制恶？！” 仙姑的眼睛因激动而微微湿润，她欣慰自己的眼力和运气都不错。九九的底子足以学习任何巫道医法，无论是禁咒、祝祈还是傩舞、卜测，九九的至阳阴身都能驾御自如。但是如果九九没有一心向善的诚心和不贪功喜大的定力，法术越是高强就越是害人害己！ 仙姑说：“你不愿意学也好，师父会教你别的！从今天起师父晚上对你说的话、教你练的功，你不要和任何人讲，好好学吧！我会把我所有的法术都传给你！”然后递给了九九一篇《往生咒》：“拿去背下来吧。” 九九依旧疑惑，嘴里嘟囔着：为什么要让我来继承所有的法术呢？学起来很辛苦吧？我可能学不会的。小月这么聪明为什么不传给她呢？“往生咒”这么长，背下来有什么用呀？ 仙姑叹了一口气：“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九九心想：还需要多久才能算长大了呢？我已经成年了呀！ 小月觉得奇怪，每次九九都会把师父单独与她交流的内容告诉小月，而今天九九从师父那里回来，只说了句：“没教我什么。”小月发现师父给九九的是“往生咒”，“往生咒”姐妹们都学过，是替丧家超度死者用的，平时使用时是可以念诵的，根本没有必要背下来！ 一连几天，九九都在背诵，却怎么也背不下来，因为太拗口也太长了！ 好在九九终于盼来了比过年还高兴的好事情！ 对于姑娘们来说，比小凤和石头他们上山来更令她们期待的是－－－－－－－－跟师父下山！ 毛仙姑下山行医施法时会轮流带徒弟下山，下山既可以跟师父学习更多的东西，又可以开眼界，对于长期生活在山里的姑娘们来说，下山是比过年还开心的事情！ 这天，是轮到九九跟师父下山了。 天刚蒙蒙亮，九九和师父就提前去饭厅吃完早饭，九九背着一大筐草药和师父一起踏上了下山的石阶路。 春天清晨的空气清甜芬芳，九九背的竹筐虽然很大，但是并不很重。九九一路欢快地走在前面，仙姑不停地在后面叫着：“慢一点，仔细别摔倒！” 来到石门镇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石头远远地看见mama和九九走来，就沿着小街的石板路急急地迎了上去。 石头已是一个十七岁的帅小伙子了，高高的个子，秀气的脸庞很像他的娘，宽宽的肩膀，结实的腰板，长长的双腿。九九只看了一眼，就心慌意乱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几天来九九一直睡不踏实，她期待的就是和石头见面的这一刻，可现在见面了脑子竟一下子空白！ “还不帮你师妹把药筐背上。”仙姑对自己儿子说。 石头上前来接九九背上的筐，九九低着头，满脸通红结巴了：“不、不重的，我来背吧！”说着，拉着背绳不放手。 石头抢不过药筐，一时也不知所措，红着脸低下了头。 九九的那把宝贝梳子揣在了怀里，想拿出来插在头上的，可又没好意思。想对石头说“谢谢”的，可师父在身边，没法说。于是九九就一直怀着心思，期待着合适的机会。 说话间来到了石头家开的小药铺子－－－－仙芝堂，小凤早在等候，事先约好的病人也等在那里。 仙姑喝了口水，在厅堂的桌案前坐下，九九站在师父身后。只见那病人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很痛苦地、用非常难懂的江山本地话述说自己的病情：从去年开始，老妇人经常浑身骨头疼痛，有时是手臂肩膀，有时是双腿、腰背，有时会几处同时痛，那疼痛非常剧烈，常常痛得不能坐卧和睡觉。 仙姑看了老妇的舌苔、号了脉象，又在老妇正在疼痛的肩膀上细细查看了一番，然后对九九说：“你把手搭在她肩上，念游灵咒，试试能看见什么！” 九九依师父的嘱咐，扶着那老妇的肩，闭上双眼、默念了三遍咒语。九九开始觉得自己的手指下面、那老妇人的肩膀里面有东西在蠕动，蠕动越来越剧烈，九九听见了婴儿的哭泣声，九九觉得眼前浮现出一个个浑身是血的、挣扎着、蠕动着的一丝不挂的婴儿，吓的九九挣开眼睛、抽回了手！ 仙姑对老妇人说：“你当稳婆，本来助产、接生是行善积德的好事，你怎么老是干溺杀女婴的缺德之事？！” 那老妇人叹了口气，说：“仙姑明查，我的确是干接生这个行当的！其实我也不想干这伤阴德的事情的，只是常有产妇的家人看见生的是女孩，就不想要了，自己又下不了手，多给我几十文钱，让我把女孩揿在马桶里淹死，我也是帮他们的。” “现在那些你杀死的婴灵，有的迷路了，成了孤魂野鬼，有的就直接找到了你，现在一定要在你身上讨个公道呢！” 老妇人吓的颜色已变：“这可怎么办呢？仙姑帮帮我呀！” 仙姑说：“这也不难，你赶快去置办些香烛、纸钱，我帮你请她们出来，你好好赔罪认错，我们再把她们超度发送了就好！” 老妇急忙去置办超度发送所需的物品不提。 九九不时用眼角偷看石头，石头似乎并没有注意九九，这让九九很纠结。 师父又看了几个病人，九九依旧心神不定地盘算着怎样才能和石头搭上话。 吃过中饭，那个接生婆老妇人很快回来了，师父让九九帮忙摆了香案，然后打坐念咒，把七、八个小婴灵请了出来，嘱咐接生婆跪下请罪赔礼，请求婴灵们原谅。 最后师父念咒超度了这些可怜的小小灵魂！ 老妇人的肩膀当时就好了！ 仙姑千叮咛万嘱咐：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不得的！害人必害自己哟！九九听了也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点头。 下午，仙姑和小凤商量当天就回山里，九九希望能在药铺里住一个晚上了！盼着多来几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