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沉默的砍杀者
刘卡浩见状立刻皱眉问道：“大志，到底是什么人？有多少？” “可……可能有二三十人吧。老哥，快走吧！我特么怀疑那帮人是暴恐分子，或者邪教组织的！真真儿的悍不畏死啊！”被叫做大志的年轻保安喘着粗气答道。而其他一起跑来的六人也都是呼吸急促、满脸煞白，仿佛见了鬼似的。 可还没等刘老哥再问，就见街口与两侧坍塌楼房的废墟上，突然窜出来二十几个高矮不等的身影！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共同点就是沉默、面无表情，以及手中握着菜刀、砍刀、或剪刀之类的“家用凶器”！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血迹。这些家伙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不少干涸的血迹，有些像是别人或其他动物的，有些则像是由自身渗透出来的。 看到这阵势，陈启彬拉着谢子轩就想往街道另一头跑，但刘老哥却将一只手搭到他的肩膀上说道：“别急，小老弟。我先问问这伙人。” 谢陈二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卢织瑛，这才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惧静观其变。 “各位老少爷们、姐们，不管是不是我的小老弟们得罪了各位，老刘我先在这里给大家陪个不是。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咱们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此揭过吧。”中气十足的刘卡浩用不卑不亢的语调，诚恳地说道。 然而，这声音虽在空旷的街道上一遍又一遍回荡着，可那些人却依旧不为所动，步步紧逼！ 见对方如此无视自己，刘老哥不由得感到脸上无光，心中颇为恼火。他指着谢子轩三人，低声对跑到身前的瘦高保安说道：“大志，你跟我一起留下来断后，其他人先送受伤的东子和这三位小伙伴回食堂，然后再把看家的兄弟叫上，过来接应。” 大志还没答话，就听另一个个子不高的大饼脸青年说道：“老哥，我和你们一起。” 刘卡浩看了看他的双眼，又扫了下其背上的反曲弓，便点头答道：“中，那朴老弟你也留下来吧。” 谢子轩看着几位如此仗义，自己也不好意思先跑路，就想跟他们一起留下来。但就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众人身后的退路竟然也被六七个突然出现的人影堵住了！ 就在合围形成的那一刻，这群手持各式“家用凶器”且明显不怀好意的沉默者，终于冲向了围在街道中心的十一人！ 双方的距离在快速拉近，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五米…… “他娘的！既然说不通，哥几个，抄家伙突围！”刘老哥大吼一声，掀开裘皮大衣从后腰处抽出两把黑星手枪，打开保险、上膛，接着抬手便射！ 砰！砰！砰！一声声爆竹般的枪声在谢子轩耳边炸响，唬得他浑身一震！同时一朵朵暗红色的血花，伴随着枪声在那些沉默袭击者胸前绽放出来！ 这种只在电影里见过的血腥场面，让谢子轩再一次感到胃部翻滚，还有蔓延而来对死亡的恐惧感。可现在不是畏畏缩缩的时候，加上前一天晚上他曾用钢管短矛捅过人，胆子多多少少是变大了些。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开始给気步枪上铅弹并拉下压杆加压。 但一个身材矮小，估计只有七八岁的沉默女孩儿，竟不知何时握着把锋利的剪刀窜到了谢的面前！心里凉了半截的他正要侧身闪避，身后却忽然传出“嗖”的一声！紧接着就见那稚嫩女孩儿的脑门上，多了一根尾翼还在颤抖的黝黑箭矢！ 随着女孩儿仰面跌倒，谢子轩愕然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箭矢是由那名手持反曲弓的朴姓青年射出来的。谢子轩本想说些感谢的话，然而对方似乎对他没有一点兴趣，转身弯弓搭箭继续射杀袭击者。 陈启彬似乎是因为刚吃了梦寐以求的rou食，此时正挥舞着从路边捡来的半截钢筋，大呼小叫的与两名保安青年，反冲向那些沉默的疯子！ 而看似较弱的卢织瑛，竟也紧紧握着桌腿木刺跟着众人冲了上去！令几个以为她只是漂亮花瓶的年轻人刮目相看。 此时，被围在中间举着気步枪的谢子轩正打算射击，但一想到对方也是人的时候，心中难免纠结万分。焦急混合着恐惧令他的手剧烈颤抖地起来，也令他的视野在瞳孔猛缩中越变越窄！那紧贴着食指的気步枪扳机，仿佛和枪体焊接在一起般无法扣动…… 胶皮棍迎上了大剪刀、工兵铲对上了厚背菜刀、钢筋架上了西瓜刀、手枪子弹射进了悍不畏死的躯体！零星的枪声、各种冷兵器的交击声与几名年轻人的喝骂声不绝于耳！ 也许从气势上看他们占到了上风。可遗憾的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人数差距直接导致了胜负天平的沉与浮。短短几秒钟后，就有两名穿着保安服的年轻人被刀锋劈砍得跌倒在地！外翻皮rou里溅出猩红的血迹，飘洒在灰色的雪地上触目惊心！ 那名之前就伤了肩膀叫东子的年轻汉子，被一个脖颈上挂着索尼相机的中年人，用一把花哨的工艺刀刺中了腹部！接着那人面无表情地用力向上一挑，竟活活将东子开膛破肚！热腾腾的滑腻肠子混合着其他脏器蜂拥而出，稀里哗啦流了一地！年轻人只能在痛苦的惨嚎声中倒地身亡…… 喊杀声与惨叫声刺激着谢子轩的神经，将他从大脑“当机”中拉了回来。看着那些面无表情挥刀砍人的家伙，双目含泪的谢子轩终于扣下了手中的扳机！ 噗！抵近射击下，他竟打爆了一名挥刀老者的眼球！爆裂的血浆如水面溅起的涟漪般迅速扩散，同时谢子轩埋藏在心底的血性也终于爆发了！ 只见他一边默念了着“对不起”，一边再次给気步枪上弹，并再次对另一名冲到身边的沉默者射击！ 可是，即便刘老哥与大志拥有杀伤力比较高的手枪，以及朴姓青年的反曲弓与谢子轩的気步枪等远程武器，都无法做到有效杀伤。那些袭击者就像磕了药的瘾君子，完全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势，继续疯狂劈砍！因此有越来越多的保安，被毫无痛觉的沉默者砍伤、捅伤。 眼见包围圈即将收缩到极限的时候，一股夹杂着雪花的寒风忽然从街道路口处由北向南刮了过来！ 这风不仅极为强劲，将各种瓦砾、碎玻璃、生活垃圾等物体吹得漫天飞舞，同时还刮得众人东倒西歪。其中所携带的寒冷空气，几乎令谢子轩以为骨髓都要被冻住了。而且巨大的风力还压得他无法呼吸，如果这股怪风再多刮几分钟，就算没冻死他也很可能会窒息而亡！ 万幸此风来的突然，消散的也很突然。可就在这短短十几秒里，刘老哥等已经受了轻重刀伤的人，又被碎石、玻璃等物打得头破血流，看起来血淋淋的好不凄惨。 “子轩？咳咳！子轩？你怎么样？”脸上挂了彩的陈启彬一边问，一边大口呼吸着依旧寒冷的空气。 “我……我没事。织瑛？你还好吗？”谢子轩也被那风吹得灰头土脸，后脑勺上还多了个肿胀的大包。 “我很好，子轩哥，不用担心。”卢织瑛倒是颇为机灵，藏身于地震中掉落在马路上的半截阳台后面，躲过了这一劫。 “咳咳！那咱们快跑吧，这些变态……”陈启彬正说着话，却发现围攻的沉默者们像放慢镜头般倒在地上不停挣扎，最后居然蜷缩成一团，一动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