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鬼夫－5－
“咱就用前头三个法子试试，一个一个来。”洛小敏晃晃脑袋，支使如雪：“如雪，这次你去取那牛眼泪。如风割鸡脖子被看见了后背，我担心她再去会被认出来，你去的时候多看看前后左右有没有人，一定要小心谨慎。” 如雪终于有了发挥的机会，拿了个小瓷瓶就美滋滋的出了院门。 如风也想要表现表现，主动向洛小敏请缨，“抬轿子的小薛有好几瓶蛇胆泡的酒，我知道他放在哪儿，还有草木灰和盐我也能一并弄回来。” 洛小敏让如风稍安勿躁，说：“等如雪回来，你再抽空去，你和如雪都出去了，如果爱喜突然回来了怎么办？到时候即使编个再好的借口她也会怀疑的，你说是不是？” 如风点头，道：“如风愚笨，不如少奶奶考虑的周全。” “见的多了，脑子自然就活。”洛小敏扫了如风一眼。 如风脸色一正，严肃点头。 洛小敏摇头晃脑像个小学究似的在院子里绕圈圈，不时的扫一眼院门口，等着如雪把牛眼泪弄回来。 如雪去的时辰有些久，洛小敏等的心就焦了，如雪才‘嗖’窜进了院门，进门之后就赶紧把院门关上。 洛小敏上前问：“怎么了？被发现了？” 如雪赶忙掏出瓷瓶递给洛小敏，回道：“没有，我谨慎着呢，等喂牛的徐叔走了，又在草垛后面蹲了会儿，见前后左右都没人了，我才过去取的牛眼泪。” 洛小敏拿着瓷瓶子，在衣服上蹭了蹭瓶子外面湿乎乎的水渍，问：“你怎么让牛流泪的？” 如雪骄傲道：“我走路的时候就寻思着呢，这让牛流泪可不是个容易的事儿。我原先寻思弄把胡椒粉撒上去，但牛势必会疼的到处乱叫乱窜，我又寻思堵着牛的嘴，再撒把胡椒粉上去，可是牛还是会乱窜，到时候我也一样接不到眼泪，反而容易被发现。嘿嘿嘿，后来我就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洛小敏极为好奇的问：“什么法子？” 如雪回答：“我吧，有个好处，力气大，我趁牛吃草的功夫，冲过去把牛撞倒了，然后夹住牛脖子，捅了下牛眼睛，就弄到了牛眼泪。” 洛小敏围着如雪转了个圈，啧啧赞叹：“我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大力气呢，如雪，好，好，好。”她平素光注意如雪胸前那两坨大馍馍了，只要看到如雪，眼神就忍不住在大馍馍上打转，还真的没办法注意到别的地方。 洛小敏连说了三个好字，夸的如雪喜笑颜开。 洛小敏又问：“那牛叫了没？” 如雪回道：“叫了，叫的呜呜呜的，听的我耳朵疼。” “那没人过去？” 如雪拍拍胸口，说道：“我刚听见人声，我就赶紧起来撒腿就跑，肯定没人看见我背影。”说着，如雪看了如风一眼，暗示自己比如风机灵。 “好好好，如雪你辛苦了。”洛小敏夸赞着如雪。 如雪弯腰笑道：“这我应该做的，少奶奶。” 牛眼泪弄到了，洛小敏不想独享见鬼的美好滋味，让如风如雪一起抹在眼皮子上，准备拉着她们两个一起见见她们的鬼少爷。 洛小敏还想着晚上怎么把爱喜支出去呢，爱喜匆匆回来一趟，说杜夫人身体不好，她得近前伺候着，这两天就不回来了。 洛小敏美的心脏乱颤，真是想什么有什么。 光有牛眼泪没用啊，见了鬼难道就万事大吉了？当然不是！必须得让鬼无法近身才行，这才是最主要的。 洛小敏让如风去弄了蛇胆泡的酒还有草木灰和盐回来，如风一气儿偷了小薛四瓶酒，用布包卷着，叮叮当当的就跑了回来。 洛小敏让如雪把门插好了，然后弄了个破缸子，将酒和草木灰搅拌在一起，围着她的屋前屋后撒了一溜，又洒了层盐上去。 弄完这些，她拍拍手，想了想，不放心的问如风：“你说这法子对那些有道行的鬼管不管用？” 如风思索了片刻，道：“应该是不管用，少奶奶，我们还得加上第三个法子。” 洛小敏有些发愁，问如风如雪：“这府里谁有狐臭？这狐臭腺怎么弄来？” 如雪抢着回答：“刷恭桶的小蕊有狐臭，原本招她进府是想让她打扫前厅的，就因为她狐臭味儿大，才分配她去刷恭桶。” “狐腺怎么取？”洛小敏问如风。 如风回道：“这个好取，只需拿小瓶子放在她腋下接着，让她多出汗，那腺液就会流出来。” “可臭鼬从哪里找？”洛小敏看着如风，两人大眼对小眼。 安静片刻，如风回道：“其实不用臭鼬也是可以的，我记得可以用童子尿代替。” 洛小敏狐疑的问：“真的？” “自然千真万确。”如风眼神坚定诚恳。 如风话音刚落，如雪立马踊跃上前，道：“大厨房王大娘的小儿子就在府里，我去接童子尿。” “好，速去速回。”洛小敏点头，让如雪速去速回。 如雪领命窜出小院，直奔童子尿而去。 如风则随后拿着两个小扁瓶子，奔向杜府的最后头，去那里找小蕊取狐腺。 如雪回来的早，用瓶子盛着童子尿，想递给洛小敏看看，洛小敏赶忙推拒，让她放在地上，等着如风回来。 如风的任务艰巨一些，因为小蕊的狐臭味实在是浓郁，几乎无人愿意靠近她两米之内，而如风却不仅要靠近小蕊，还要用瓶子接到小蕊的狐腺，需要极大的忍耐力和自制力。 如风给了小蕊五个铜板，收买了小蕊，让小蕊把瓶子用布捆在两边腋下，在后面的院子里跑了五十多圈，接了两瓶底的狐腺。 拿下瓶子之后，如风赶紧用布塞住瓶口，她努力的闭着气，匆匆将这两个瓶子带回了院子。 如风对洛小敏讲述取狐腺过程的时候夸张了好几倍，把自己说的像是舍身取义的英雄似的，五个铜板倒是没敢弄幌子，诚恳的说了。 洛小敏也是个懂门道的，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如风如雪一人一两。 如风如雪眼馋心跳，但是不敢要，洛小敏故作生气，两人这才美滋滋的将银子收进了怀里。 这银子一收，两人跟着洛小敏的心思就更坚定了。因为啥，因为少奶奶不仅对下人好，而且出手实在大方，跟着少奶奶有rou吃啊！ 狐腺臭混着童子尿，其味不仅杀鬼杀神，更是杀人于十米之内。 洛小敏脸上围着三块熏了浓香的锦帕，如风和如雪脸上也各自围着帕子，站在瓶子三米之内，瓶子则被放在了洛小敏屋子的正中央。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风也逐渐凛冽起来，像是有无数双看不见的手，在外面拍打着窗框门板。 洛小敏缩着肩膀，紧张的扫视着整个屋子，生怕如风这些法子不好用，到时候。。她狠狠打了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 如风哆哆嗦嗦的挤在如雪身边，颤声问洛小敏：“少，少奶奶，真，真有那，那啥？” 洛小敏缓缓的转过头，对着如风点点头，又把头缓缓的转了回去。 如雪推了推如风，让如风离她远一些，如风抖的厉害，连带着她也跟着抖了起来。 洛小敏呼吸间全是锦帕上浓重的香气，吸的久了，脑门有些发疼，脸也潮乎乎的，极为不舒服。她微微扯了下帕子，狐臭合着童子尿那股子味儿冲进鼻孔，差点儿把她熏吐了，她赶紧拉上锦帕，用手紧紧捂好。 烛火忽然一阵摇曳，似是有阴风缓缓在室内流动着。 洛小敏瞪圆了眼睛，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神经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突听“啊！”的一声，洛小敏“嗷”蹦了起来，后背贴到柱子上，抖着腿儿到处乱看，却连个鬼影儿都没看见。 如雪小声对洛小敏说道：“少奶奶，是如风晕了。” 洛小敏扫了眼翻白眼儿躺倒在地的如风，干咳一声，做了镇定的样子拍了拍袖子，走到如风身边，用脚尖顶了顶如风。如风晕的深沉，丝毫不动。 洛小敏感叹：“如风胆子实在太小了。” 如雪应身：“是啊，少奶奶，人吓人吓死人呢，刚才她那一下子差点儿把我吓晕过去。幸亏少奶奶镇定，要不然我早慌了神了。” 洛小敏点点头，吩咐如雪：“地上太凉了，把她抬到软榻上。” 如雪赶忙应是，一抗一扔，就把如风弄到了软榻上，弄如风那么个大块头却像是弄个棉花袋子似的轻而易举。 洛小敏暗暗咋舌，恐惧感也消退了不少。 身边有此种大力士在，即使遇到了恶鬼，底气也是能足上三分的。